第352章尋蹤
“大嬸，他這兩年回來過么？”
根據(jù)監(jiān)獄方面提供的住址資料，袁大偉帶著兩名助手找到了兩年前刑滿釋放的綽號“紋身師”的男子的家，可惜門竟然鎖著，袁大偉只好找到鄰居來問。
鄰居大媽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沒有，沒見過，他那個家門一直都鎖著。”
“那么，入獄的更早之前有沒有什么不認識的人經(jīng)常來找他呢？”
“入獄的更早之前？那我就記不清了，不過，他兩年前剛放出來的時候，好像進去家里收拾了下東西就走了，我還跟他打了個招呼，可他沒有回應。”
“當時他一個人么？”
“不是啊，他進出家里都有另外一個男的陪著，然后兩個人坐上了樓下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就馬上走掉了。”
“陪著的那名男子什么模樣您還記得么？”
“不記得了，反正長得有點兒兇，不像好人，對了，戴一雙黑手套。”
“多謝您了……”
謝別完大媽，袁大偉又回到紋身師家門口，對助手之一說：“你會開鎖吧？”
“呃，老大，您想做什么？我不干這個營生好久了。”
袁大偉帶的兩個助手都不是普通警察，其實也不是刑警，是從“道上”搜羅后“從良”的人，他認為查此類幫派案找些熟手更有好處。
“別廢話，開鎖……”
紋身師的家里灰塵很多，顯示的確兩年來沒人回來了。
家里并不凌亂，有些儲物柜等地方有翻開的跡象，卻未被完全復原，顯示其主人離開得多少有點兒倉促。
袁大偉戴著一次性手套搜了好久，除了找到少許幾張被當做廢紙的繪畫圖案，沒有找到別的。
袁大偉將攤開的廢紙圖案看了看，遞給兩人問：“你們看這個怎么樣？”
一個人看了看，說：“普通的畫，沒什么啊。”
另一個則說：“看這畫，線條感很充足，而且簡約，不像單純的畫作。”
袁大偉點頭：“不錯，這些是線稿，聯(lián)系到此間主人原職業(yè)是紋身師，這些繪圖興許就是某種練手性質(zhì)的描摹。”
“那這有什么用？”
“至少可以將這些畫掃描下來，去和死者王偉的紋身去做個對比，看看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有道理，老大精明……然后呢，我們還怎么做？”
“雖然據(jù)鄰居大媽說，陪同這主人出入的男子戴了黑色手套，估計沒留下指紋，保險起見，還是應該讓技偵勘驗一下。”
“那就打電話讓分局里來人。”
“不，這不是我們的轄區(qū)，我們需要先和這個轄區(qū)的同行溝通一下，運氣好的話，可以請他們派個技術(shù)員直接支援……”
西沙分局里，技術(shù)室得知的結(jié)果依舊使得四隊的人陷入著思索。
方樂說：“那根頭發(fā)是系統(tǒng)性的原因變得微黃的，也即頭發(fā)主人應該是一頭枯黃色頭發(fā)，我總覺得在哪里遭遇過這種人啊。”
小張小胡也說：“是啊，我也覺得碰上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小韓皺著臉做思索狀，沒說話。
洛靜沉思了一會兒，忽說：“我們的確遭遇過這類的人。”
“啊，哪里？”幾人集體問。
“還記得，那個蔡龍昌的案子么？”
蔡龍昌……
方樂初始迷糊了下，馬上回應：“你是說那個青龍?zhí)美洗螅驮瓕冽埢陌谆⑻迷趶U棄工廠約戰(zhàn)，自己卻被殺害的那個蔡龍昌？”
洛靜點頭：“不錯，就是他。”
小韓不解：“師姐，那個人怎么了？”
洛靜解釋：“殺死蔡龍昌的兇手，我們曾懷疑過四個人，首先是白虎堂的女堂主胡麗琴和其軍師東少，其次是蔡龍昌的弟弟蔡曉盛，還有青龍?zhí)靡粋�外號叫毛子的人。”
方樂即刻說：“想起來了，我完全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毛子，我們當時從兩堂成員那里得知了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此人還打電話向我們供述殺人兇手是東少，此后就全無蹤影了。”
洛靜點頭，接著說：“但是，蔡曉盛又被害，我們事后調(diào)查蔡曉盛的家，同樣發(fā)現(xiàn)了一根枯黃色的頭發(fā)，斷定是屬于毛子的，那次雖不是盜竊，但也是入室事件，和此次的愛花家被盜其實有種相似性。”
小張小胡也恍然大悟，說：“是啊，是那個我們一直沒有直接見到過的叫毛子的家伙，記得那家伙根據(jù)同堂的人描述很瘦，和陳愛花見到的男子至少體型很像！”
這時候倒是小韓謹慎說：“可是師姐、方哥，那個毛子和花姐的家被盜好像建立不了直接的關系啊，我們僅憑頭發(fā)的顏色，不能就說同一個人吧？”
看得出來，獨自出任務這一趟增強了小韓的獨立思考能力。
洛靜贊賞地點個頭，說：“是的，所以我們要用證據(jù)來說話，我們?nèi)ノ镒C處，去找前案的來自于蔡曉盛家里遺留的那根頭發(fā)……”
從物證處領來一個大箱子后，洛靜將箱子口打開，說：“大家分散仔細找，注意不要破壞了其他物證。”
實質(zhì)上沒花多少工夫那根裝在透明物證袋里的枯黃色頭發(fā)就被找尋到了，洛靜看著那根頭發(fā)，眼睛眨也不眨，說：“申請對此物證的再利用，去和新發(fā)現(xiàn)的那根頭發(fā)做個比對……”
將近兩個小時候，洛靜等人在技術(shù)室等待技偵的比對結(jié)果，一見技偵終于放開手里的一切鑒定道具，小胡就迫切地問：“怎么樣，是屬于同一個人的么？”
技偵點了頭，又搖頭，解釋說：“這畢竟不是比對DNA，所以我不可能肯定的告訴你們兩根沒有毛囊的頭發(fā)是不是屬于同一個人，但從發(fā)質(zhì)顏色、粗細柔韌度，尤其激光法鑒定比對后，我判定這兩根頭發(fā)高度吻合，可以做同一認證。”
技偵這樣說，其實就是默認了頭發(fā)同源。
其他人高興，洛靜卻無表情說：“跟我來。”
將蔡案的物證存回去，四中隊辦公室里，洛靜滿臉嚴肅地說：“現(xiàn)在我們或許已經(jīng)觸摸到了某些事物本體的一個邊緣，所以必須整體性地分析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是，陳愛花家被盜，陳愛花是前面連家梁被襲擊案的當事人之一，這幾天又去醫(yī)院探望過連家梁，此刻她的家被盜，盜賊又疑似前案里的一個嫌疑人，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幕后呢。”
方樂接話說：“如果連家梁被襲擊案的確是單純的誤傷，那么陳愛花家被盜不論盜竊者是誰，興許都沒什么內(nèi)幕，但我們已經(jīng)推斷連家梁是被有計劃地襲擊的，而不是誤傷，襲擊者是王偉三人，這三人又從屬于某個袁叔認為存在的神秘幫派或組織，那么就不能排除盜竊陳愛花家的人和王偉三個是一伙兒的，也是屬于那個幫派或組織的，這個組織先后襲擊連家梁又盜竊陳愛花家，必有所圖！”
小張忽撓頭說：“那個毛子在前面蔡龍昌的案件里還涉及到什么事來著？我好像記得他還有別的事啊，可一時想不起來。”
洛靜解答：“毛子疑似是外來潛入青龍?zhí)玫囊粋�臥底，目的是為了搶奪蔡龍昌藏匿的一個箱子，那箱子被蔡曉盛所獲得，箱子被搶走，蔡曉盛也被殺害。”
“對了！”小胡猛拍手，“那個箱子，蔡龍昌案之前不是還有個譚斌林中被殺的案子么，那個案子同樣涉及了一個箱子，蔡龍昌和蔡曉盛兄弟倆死后，我們又去醫(yī)院走訪過那個白虎堂女堂主是吧，她給我們說了些什么來著？”
提著提著，小胡也記憶斷線了。
洛靜又回答：“胡麗琴供述，蔡龍昌多年前曾經(jīng)身為一個幫派的成員，那個被視作寶藏的箱子就是竊自于那個幫派，而我和方樂當時推斷，譚斌和蔡龍昌有可能來自于同一個幫派，兩人的箱子也都是由那幫派得來的。”
小張哈哈笑說：“這就對上了，完全對上了，這不就分析出了一個有所關聯(lián)的勢力的存在么，王偉三人所屬的神秘組織或幫派，和蔡龍昌和譚斌曾經(jīng)所屬的幫派，估計就是同一個，我明白陳愛花家為什么被盜了，那個幫派從自己的兩個前成員手里奪取回了兩個箱子，他們又派那個毛子到陳愛花家盜竊，會不會就是陳愛花也有那樣一個箱子或是相關的物品呢？那個幫派是為了把東西搜集齊全，肯定是這樣的！”
小張越說越興奮，感覺自己抓到真相的一角了。
“可是，”洛靜皺眉，“那個譚斌原所屬的幫派的主體十四五年前就被警方破獲了，蔡龍昌一案后期胡麗琴被一伙兒武裝人員劫走，那些時候所涉及到的軍火不像一個實力破損的幫派所能擁有的，所以雖然箱子是原屬那個幫派的，卻還不能斷定將箱子搶回的勢力就是原先那個幫派，也即同樣無法斷定王偉三人所屬的勢力就一定是那個幫派。”
方樂說：“不過兩個勢力肯定有某種內(nèi)在關聯(lián)吧，我建議查……”
方樂還沒講完，洛靜抬手示意噤聲，因為來電話了，來電者正是中隊長袁大偉。
“我從監(jiān)獄查到了一個和王偉曾屬于同一監(jiān)區(qū)5年前同時在服刑的綽號紋身師的人，但兩年前他就刑滿釋放了，我去了他的家，他好像出獄后不久就被接走了，從鄰居的描述看，他不見得是自愿的，而他家里只找到了幾張廢棄的畫紙，紙上畫的東西我判斷是紋身練手用的，我已經(jīng)把那些畫掃描了傳回分局技術(shù)室，比對結(jié)果是繪畫風格和王偉背上的紋身是一致的，也即那位紋身師很可能正是給王偉獄中紋身的人，我請了這邊轄區(qū)的同行勘驗了紋身師的家，可惜除了屬于主人的指紋一無所獲，現(xiàn)在我的思路是以這個紋身師為引子，間接尋找那個神秘勢力的存在……對了，你們那頭有什么新情報么？”
袁大偉一下說了一大串。
洛靜回答：“連家梁不久前醒了，我和方樂去做了筆錄詢問，他對兇手身份一無所知，不過，最近發(fā)生了一個案子，我們分析后感覺有那個幫派的直接線索了，正想請示調(diào)查。”
“什么？！”袁大偉吃驚勝過了喜悅，他馬上說：“我這就坐車回去，你們先不要查，到了以后把情況詳細地匯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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