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光一夜沒睡，隔著窗幻想著圓月該是什么樣的。想著對上歲秋眼睛時的激動或者沉入。

        他走在上學的路上，在那棵大樹停了下來，眼睛對著樹梢的葉子，眼里都是冷淡。

        一顆葉子落在了他頭發(fā)上，他搖晃著頭，葉子落在地下，他蹲下身去，卻看見葉子正好落在一朵花朵上。

        “葉子和花朵才是正配。”夏光想著若是對歲秋說這話，她臉上會有什么表情。

        他看著歲秋家的方向，期待早上和她的第一面

        歲秋低著頭走著，她眼里都是地下的碎土，眼里的暗淡似乎在加重地面的暗沉。

        “如果碎土都碰在一起，是不是會成為更大的一顆土球，可不同的四肢交匯在一起會不會碰疼？”

        歲秋想起和拾春的差距，他眼里是她不在場時聚集的傷，她想試問著傷從何來，卻還是任他走掉，心里話還是沒有說出。

        “小秋，這里，這里！”夏光看見了歲秋的身影。

        “今天是喜歡低頭的你，嘿嘿。”夏光跑去了歲秋旁邊說著，那棵樹看著夏光，一陣風吹來，又落了一片葉子。

        落在了塵土里，覆蓋著一點黃土，給地面送去一點青翠。

        “我一直喜歡低頭走路，只是母親不讓，低頭可以看見仰頭看不見的風景，對，可以稱得上風景。”歲秋看著夏光走在自己一步遠的前面。

        “仰頭多好，都是陽光彌漫臉龐。”夏光伸出右手撫摸著天上的太陽輪廓。

        歲秋低著頭，看著夏光的腳印在碎土上出沒又前進。

        夏光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想到什么，轉過身去，歲秋沒有看到他停下來，腦袋撞在了他的后背，歲秋不自覺的抬起頭。

        正好對上夏光的眼睛。

        “這是…”歲秋敏感的眼睛，看出夏光眼里的深情。

        還有帶著悲傷的深沉。

        “這是和你有關的眼神，只和你有關”夏光第一次把陽光背面下的憂傷顯露出來。

        “從小就在你身邊，看著你眼里深沉時卻不是我的影子，我也終于集齊了一眼悲傷，你沒有見過的我”夏光伸出左手，想要觸摸歲秋。

        歲秋一瞬間躲了過去，連忙用右手迎了上去。

        “早上好，嘻嘻”歲秋笑容滿滿，心里默默安撫著波動的心臟。

        明明是那么渴望深情，為什么一瞬間卻又壓抑自己內心的深情，用玩笑話阻隔著和夏光心臟碰擊的機會。

        碰上去不會是疼的，是慌亂吧。

        “你頭發(fā)有根葉子，嘿嘿”夏光臉上眼里的悲傷一下子消失，都是燦爛。

        歲秋明白些什么，低下了頭，眼睛隱藏著憂傷。

        “落隊的螞蟻，是喜歡才落隊的。”歲秋盯著地上的一只螞蟻說著，

        “都行，你說的都對，嘿嘿。”夏光沒有再去問什么，只是笑著。

        他的背影被太陽照著，但那瞬間的悲傷像是從山野里劫來的。

        不習慣夏光鑄造的熱鬧街市，又跑掉的悲傷。

        歲秋拿起頭發(fā)的葉子，不知道該把它放在哪里，看著那棵葉子還有身下的花。她把葉子扔向了天空，沒有看葉子落得地方。

        “學校里的樓梯新涂上了漆呢。”夏光輕松的說著，沒有看歲秋的表情。

        “你知道學校后面的竹林嗎？”歲秋問著夏光，看著他的眼睛。

        想要再看他眼里的悲傷。

        “知道呢，嘿嘿”夏光眼里十分的燦爛，仿佛剛才的悲傷只是錯覺。

        “那…”歲秋停下來，看著前面的夏光，背影也燦爛著。

        “什么？”夏光走的速度放慢，但也沒有停下來。

        “沒什么！”歲秋看著腳下，沒有螞蟻，也沒有落葉，只是黃土，沒有團成土球的孤單的一份份黃土在路面被人軋著。

        “嘿，剛才的我別和別人說呀，保密，小秋！”夏光依舊沒有回頭，在游戲廳外停下。

        “今天我要翹課了，上這里，你先走吧，好學生，嘿嘿。”夏光看著游戲廳里面，眼里一繁景。

        可歲秋明明感覺到他的孤寂與…

        悲傷。

        “嗯，我走了！”歲秋想對著夏光揮手，卻又想起什么，只是點著頭，走了。

        “一人有一人的特權，這才正經。”歲秋腦海里出現兩個人。

        一個悲傷溢出，一個悲傷藏起。

        游戲廳里夏光看著花花熒幕，眼睛卻看著墻壁，那是一朵蒲公英，在一棵樹旁邊長著。

        “這樣的環(huán)境其實和蒲公英也是另一種搭吧。”夏光看著周圍的人熱鬧都在屏幕上。似乎都沒發(fā)覺墻壁上的蒲公英是向著樹生長。

        “無聊！”夏光關上游戲機屏幕，趴在桌子上，埋著頭。

        “樓梯上了新漆，可還是從前的更配得上念舊的我吧。”歲秋想著，想著去看看新上漆的那樓梯。

        “一定不要喜歡，不要。”歲秋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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