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公主墓
然而更氣人的還在后邊。阿酉招架了一會兒,趁著喘氣的功夫,搖鈴召來了一堆毒蛇。兩方對陣沒多久,人與蛇的斷肢已經鋪天蓋地,場面惡心得令人頭皮發麻。
但同時,那些蛇纏著人形的怪物,給阿酉也騰出不少精力。她終于發現了問題所在,等明白過來,千月和李綦早跑沒影了。
阿酉想到出門前給的青果,連忙念咒控制蠱蟲……結果念了兩遍人沒回來,倒是來了兩只兔子。
混賬!居然拿去喂兔子了!
阿酉氣得咬牙。
二人回到吊腳樓的時候,正趕上百日撲騰著大翅膀從天而降。不等阮逸驚訝,千月就讓十七把阮爭背上了虎背,同時讓阮逸也騎上去。
只要他們仨安全了,一切就都好說。
阮逸被這突如其來的兇獸嚇得都快哭了,怎么也爬不上去,千月還沒幫上一把,那些人形的怪物和阿酉已經追過來。
李綦提劍格擋,給他們爭取時間。
十七趁機拉了阮逸一把,把人拽上了虎背。百日嗷嗚叫了一聲,示意千月也上來。
千月讓他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百日猶豫了片刻,拍著翅膀又飛起來。然而起飛的瞬間,被阿酉搭救的府衛忽然冒出來,拖住了虎尾。
那個府衛雙目赤紅,已經失去人的意志。
百日吃疼地甩了一下尾巴,力道實在太大,不但甩飛了府衛,順便連阮爭也差點甩出去。千鈞之際,阮逸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阮爭,十七更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阮逸,一個抓一個地吊在了半空。
百日又撲騰著翅膀一顛,阮家姐弟正好顛上了虎背。
但是由于他們倆都是趴著,十七反而沒了位置,又被擠了下去。
上面那幾個沒被抓住,下面兩個又近不了身,飼主正氣得發狂,就看見一個人掉了下來,摔在他跟前。
十七被甩下來,吃疼地抬起頭,不期然看見飼主與他面面相覷。
事情發生得太快,李綦和千月正和阿酉以及那些怪物打得火熱,忽然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飼主尖利的指爪扣在了十七脖頸上。
就在千月以為兇多吉少的時候,十七唰一聲抽劍,飼主的右臂便被卸掉在了地上。整個過程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飼主在一旁嗷嗷地叫,而千月滿腦子都是李綦那句:十七劍術不精。
神他媽劍術不精!
忽地一陣夜風狂嘯,席卷著天地萬物。
在場所有人的動作都凝滯了片刻,聽見那個極具穿透力的低吟。“柩花,柩花,張開嘴巴。只會哭,不講話。嘴唇紅紅,像個娃娃。”
人形怪已經殺得沒幾個,剩下的聞聲都下意識找地方躲起來。
阿酉此刻已經有些瘋魔,她紅著眼逼視著夜幕里走出來的阿月。而阿月滿臉滿身的窟窿給了她底氣,生前不是對手,死后又何必放在眼里!
阿酉得意地奚落道:“這不是我的好妹妹嗎?怎么成了這幅模樣。”
阿月嘴角裂開,眼里蓄著更加刻毒的恨意。原本殺誰都可以,但既然這個人在,第一候選人自然就成了阿酉。
“我的柩花開了,要和我一起賞花嗎?”
據千月所知,柩花的母花應該就養在阿酉的尸身上,這句話無異挑起了她更多怨毒的情緒,兩人就此糾纏起來。
沒了后顧之憂,李綦和十七就能專心對付飼主。倆人的劍術一脈相承,沒有花里胡哨的路數,迅捷狠辣,招招見血。飼主對付一個就很困難了,更別說同時招架兩個。
相隔不遠的村落依然燃燒著熊熊烈火,東方的山坳卻沉在一片死寂中。千月有點不放心,怕秦泯心軟,召回百日打算自己親自動手毀掉母花。
就在百日飛回來的同時,那邊亮起了火光。遠方的山坳和近處的村落呼應著,火苗越躥越高。
阿酉見狀,愈發猖獗地笑起來,開始念咒召喚蠱人。
阿月則是難以置信,那個人竟然膽敢背叛他第二次!
千月回頭喊了一聲李綦。李綦會意,穿胸而過的劍身橫掃一截,將飼主截成了兩段,徹底結果了這個怪物。
陰墟隨之開始崩塌,柩花紛紛枯萎,阮爭也在阮逸的懷里睜開了眼。
阮逸遙望著腳下的視線收回來,帶著明顯的哭腔喊了聲:“阿姐,你終于醒了!”
百日知道陰墟里面五個人無法一并帶走,只好分兩趟,翅膀一振沖破結界,將阮家姐弟送了出去。
而阿酉沒了母花的壓制,力量成倍增長。對付阿月之余,還能召喚出蠱人去對付李綦等一行。
千月撐到現在已經虛的不行了,強上只會添麻煩,干脆識時務地往后躲。
李綦察覺到千月的情況,跟十七聯手擋在前面,形成一道堅不可破的保護屏障。
阿月那邊也已經不大能應付,招數失了章法,全靠著一股狠辣勁兒在唬人,看樣子過不了多久就會敗下陣來。
隨著陰墟的坍塌,周圍山頭紛紛搖晃,他們所在的這塊土地也有下陷的趨勢。三人一邊打一邊退,腳下忽然一陣巨響。
千月看見地上裂開一條縫隙,失聲喊道:“地裂了,快過來!”
李綦和十七巧妙地躲過了斷裂的地縫,不再戀戰,三人全力往村子那邊跑去。雖然燃著火,但好歹地面還算平整。
而阿月原本都出于下風了,但關鍵時刻眼尖地看見一條斷裂的地縫,厲聲道:“好姐姐,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她全力撲過去,抱著阿酉糾纏了一陣,最終一起滾進了地縫。
千月大喘著氣,全靠李綦強行拖著往前,三人被地縫追著跑,很快困在了火海和地縫中間。李綦停下腳步,正糾結往那邊跑能多撐一會兒,百日再次折返了回來。
白虎一樣的兇獸撲騰著翅膀沖進火里,三人連忙翻身爬上虎背,就在百日四肢離地的瞬間,整個村落塌陷下去,頃刻間變成了廢墟,最終如濃霧一般消散……
千月在百日的背上趴了一會兒,待陰墟徹底消散后,百日馱著三人降下來,落在群山之中的空地上。
這里有一座荒墓,阮家姐弟便在墓前等著他們。不過除了他們,這里并沒有別的人。
千月知道這是陰墟之外的真實世界,看地勢應該是公主墳一帶的原貌。此時依然是白天,依然有春風吹拂,暗香涌動。
千月跟個半殘一樣翻身下來,被十七接住。
李綦站在后邊,幽深的眼睛在千月背上停了片刻,很快移開,轉而走到墓前研究風化的石碑。
阮逸見千月下來,丟下同樣虛弱的阮爭沖上去,“千月,你怎么了?”
阮爭搖晃了一下:“……”我難道不是最虛弱那個嗎?
“沒怎么。”千月的注意力顯然都在這座墓上。
他走到碑前,辨認石碑上斑駁的字跡,依稀可見“清河公主墓”“趙恒”等字樣。
百日已經默默變成了人形,他記得跟著千月聽過清河公主的故事,便問道:“清河公主就是刺殺梁國君那個吧,不過立碑的趙恒又是誰?”
李綦道:“趙恒是趙奢的胞弟。”
百日皺眉:“那也太怪了!”
的確太奇怪了。清河公主意圖刺殺梁君趙奢,按照趙奢的脾氣,居然能留她全尸安然下葬。
就算下葬了,立碑的人怎么也不該是趙奢的胞弟吧。
荒郊野嶺的,這么一座墓的確太古怪了。千月猜測,公主墳陰墟的存在說不定就是為了隱藏這個地方。
李綦也想到了這一層。盡管很想一探究竟,但公主墓里不知道什么情況,外面幾個人也已經很累了,便提議先下山,等明日再找人來查看。
回到煜王府后,千月生了場病,在床上躺了兩天才醒。
宮中的御醫說是勞累引起的風寒,開了道方子,讓他每日三次服用,再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百日操心千月的病情,忙前忙后地照顧病患,這幾天都沒正眼瞧過李晉。
他覺得這事兒全賴李晉。
要不是因為他,趙太妃也不會去逼人家小姑娘,小姑娘也不會被困陰墟,不被困陰墟就用不著千月去救她,不救她哪會生病……
一旦這樣想,百日再看李晉,更覺得這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斷斷續續病了十來天,轉眼到了四月,春光明媚的好時候。
千月在百日的允許下得以出門走動,見城里的海棠也開的正好,溫暖的春風一吹,臨安城內無處不飛花,又香又好看。
兩人沿著漯河散步,走累了就坐在路邊歇一歇。由于一大一小都生的漂亮,一路上明里暗里引來不少眼神注視,當然也聽到不少八卦。比如:
一向懼內的阮侍郎最近跟夫人吵了架。
公主墳的山上原來真的有公主墓,據說里面藏著不少寶貝,但是上面已經派人圍起來了。
東離今年的“盂蘭勝會”最終花落潭州府等等。
千月聽了兩句,福至心靈忽然問道:“百日,我們在煜王府住多久了?”
百日道:“有半個多月了吧。”
千月道:“那是住的夠久了,我們還是要再找個住處才行。也不用太大,兩間房帶個院子就挺好的。”
百日聽千月盤算著。作為一只兇獸,他不大能理解為什么要另找住處,但千月說的準沒錯。他道:“你想住在哪兒,我們順道看看有沒有閑置處理的宅子。”
千月對臨安并不熟悉,他所知道的就只有漯河,白天有人氣,晚上還安靜。便道:“就這附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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