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圍獵賽
易楨尷尬地摸了下鼻子,不好跟個小姑娘計較。然而,轉頭又射下一只山雞,她又突然冒出來,又搶走一個竹箋……
這就有點過分了。
易楨忍不住開口:“這位妹妹,剛才那只兔子就算了,你是女孩兒我讓你一次未嘗不可。你又來搶我山雞算是怎么回事?”
她茫然地抬頭,無辜道:“原來是哥哥你射的啊!”
易楨:“……”還挺能裝。
紫衣女郎又道:“不過你那么厲害,讓一讓我應該也沒什么吧?”
她還挺有理,易楨在要不要欺負女孩子之間搖擺了一瞬間。忽然眼尖地發現樹上盤著一條蟒蛇,一箭射過去釘在地上。那女孩兒只來得及看易楨出箭,以為又是山雞野兔之類,轉頭欲取竹箋,忽然爆發出一聲尖叫,被尤在掙扎的巨蟒嚇得跌倒在地上。
易楨哈哈大笑道:“妹妹,怎么不搶了?哥哥我讓給你!”
紫衣女郎顫栗不已,氣急道:“小氣鬼,還不把它趕走……啊!”蟒蛇吐了吐信子,吧人嚇得抱頭亂竄。千月這才又一箭過去,徹底了結了巨蟒。
紫衣女郎終于有了底氣,仰頭怒瞪易楨,“小氣鬼!”
這時一個微沉的聲音斥道:“紫衣,不許胡鬧!”
三人應聲一看,見身穿玄袍的少年騎著棗馬出來,斥責道:“紫衣,還不歸還竹箋?”名喚紫衣的小姑娘戀戀不舍,宋延卿道:“算了,我們再獵就是。”
那少年換上一副溫良的表情,十分抱歉地賠罪:“在下搖山學府謝玄澤,這是舍妹紫衣,剛才一個沒看住讓她沖撞了二位,實在抱歉。”
原來是盛京世家中的謝家,難怪這女郎小小年紀如此跋扈。易楨道:“沒什么,小姑娘而已,這兩枚竹箋權當見面禮送她了。”
謝玄澤不再說什么,帶著謝紫衣上馬離開。臨走前眼神狀似無意地在宋延卿身上停頓片刻,那一眼結束得匆忙,道是無情卻有情。
易楨問宋延卿:“你們認識?”
宋延卿搖頭道:“見過一次,但不熟。”
沒有那個叫謝紫衣的小姑娘糾纏,二人捕獵過程順暢了許多,一連拿下十幾枚綠頭竹箋,只可惜真正值錢的紅頭箋一個也沒有。
宋延卿怕他顧忌自己,主動道:“進深山吧,里面紅頭箋多一些。”
紅頭箋通常出現在危險的獵物身上,所以一枚紅頭箋能當十枚綠頭箋。易楨詫異道:“你不害怕?”
宋延卿如實道:“說不害怕是假,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易楨很欣賞她這份爽快勁兒,笑道:“好!我們入深山搶紅頭箋。宋妹妹,改明兒吃燜鍋,你去不去?”
宋延卿痛快道:“易同學若邀請,我就去。”
易楨已經許久沒跟女孩子玩過,難得遇到宋延卿這樣性格的,覺得十分新奇。入山途中配合她抓住幾只山禽,逗得她開懷大笑。
然而輕松的氛圍沒持續多久,進入深山之后,前方不遠倏地炸響一記信號彈,那是退賽求救的信號。二人連忙驅馬趕過去,卻一個人影也沒看見。
二人狐疑地對視一眼,緊接著,青空上又升起兩記求救的信號彈,那徽記應該是來自陶然學院。圍獵賽上鮮少出現如此密集地求援。二人隱隱感覺可能有事情要發生,不多時,天上又一連串炸響幾朵信號彈,隨后越來越多。
易楨警惕道:“山中有異,我們最好先撤,等找到其他人匯合再……”
話未說完,一陣歇斯底里的呼救傳進耳膜,隨后是沉重的腳步。二人騎在馬上,明顯感覺馬有些不安,腳下的土地仿佛也在隱隱震顫。
宋延卿連忙挽弓瞄準聲源,警惕道:“易楨,過來。”
易楨將馬趕到她身邊,看剛才那個陣仗,心知逃跑應該沒什么用,倒不如正面迎敵,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易楨左手攥緊韁繩,右手摸上佩劍鳳歌。
僵持之際,山林中不要命地跑來一個踉蹌的人影,蓬頭垢面,滿身血污,右肩以下空蕩蕩的的,竟然斷了一條手臂。
來不及多問,易楨驅馬上前撈住人放在馬上。正欲帶他回去,一陣熱浪翻涌而來,裹挾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叢林深處走出個八尺來高的怪物,銅軀鐵臂,手掌上燃著兩團烈火。
看來就是這個東西!
宋延卿放箭射他膝蓋,鐵人踉蹌了一下,二人便趁機策馬往山下跑,這個東西很快追上來,竟不比馬慢多少。這樣跑下去兩人遲早要一起交代在這里。
易楨干脆把受傷的少年放在宋延卿的馬上,“放信號彈,找人來救我。”話畢一拍馬屁股,將宋延卿送走。
宋延卿沒做無畏的停留,只道:“等我!”
易楨這下沒了掛礙,掉了個頭挽弓搭箭,直射鐵人脖頸。這一下力氣極大,但他被射中后只是微微仰頭,不痛不癢地撓了一下,旋即更快地追上來。易楨有意在此地周旋,騎馬繞到背后,這次射他頭顱,鐵人終于撲在地上。
易楨一看,立刻又要挽弓射他胸膛。沒想到鐵人捶地躍起,一掌朝易楨頭頂拍下。照這個速度,挨一下非讓他拍個腦漿亂迸不可。千月連忙跳下馬,斜起一箭射穿他腳踝。
鐵人吃痛地摔在地上,卻一聲不吭,翻了個身,毫不留情扯出腳踝的箭,旋即發狂似地往他身上撲。這玩意兒手掌燃著火,隨隨便便給誰來一下,非重傷毀容不可。
易楨的馬被鐵人打瘸了腿,易楨一看沒了退路,心一橫抽出鳳歌迎面撞擊上去。見鐵人揮拳,易楨虛晃一招改攻他下盤。鐵人上了當,著火的雙手往地上撲,想要抓住易楨,結果被鳳歌剁下一只手掌。
鐵人吃了虧徹底發狂了,不管不顧地沖上去追著易楨打,忽然單膝一跪跌在地上。易楨擦著火苗險險躲開,看見容槐安騎馬趕來,手中弓箭崩緊,連續幾箭只管往鐵人的膝彎射。縱使他銅墻鐵皮,但若鍥而不舍專攻一處,諒他也受不住。
早聽聞這位齋長伸手很是不俗,有他在,易楨底氣足了許多。
鐵人跪在地上掙扎著,眼看又要起來,易楨連忙繞到背后爆他頭顱,想割掉他腦袋。沒想到這玩意兒脖子一扭竟然轉了個一百八十度,鋸齒一樣的鋼牙直往手上啃。還好容槐安機警,一劍射穿了他的嘴巴。
易楨趁機閃躲,容槐安則祭出逐星劍,接替他攻上去。而這時,宋延卿也趕了過來,繼續用箭在遠處牽制鐵人。易楨則選了棵最粗壯的樹,算準角度攔腰砍斷。
“容槐安,讓開!”
最后一擊下去,大樹不堪重負地倒下,直往鐵人身上砸。易楨怕力道不夠,踩在樹干上使勁往那邊推。“哐”一聲大樹落地,黃沙飛揚起來。
三人嗆得一個勁兒咳,不過鐵人好歹是被壓制住了。
圍獵聯賽遭此意外無法再進行,但由于各校強烈的勝負欲,出山時還是象征性數了數竹箋。易楨與宋延卿各掏出十幾枚綠頭箋,跟容槐安那邊以及剩下兩組湊了湊,共七十三,比陶然學院多了不少,卻比搖山學府短上幾枚。
正有點兒低沉,謝玄澤忽然送來一枚紅頭箋,對宋延卿道:“這是我剛從巨蟒身上解下來的,若沒記錯,那支箭應該屬于易同學。”
就此,白鹿書院完勝,易容二人留了下來。
這事兒過去不久,書院組織了一次郊游踏青。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學習之余也需要放松一下,免得憋壞了在書院內凈搞事情。
地點選在城南的郊外,據說那邊有個私家林園,遍植海棠,占地極廣,且兩面臨水,若在此野餐,還可以摸魚烤著吃。如今春水初漲,鱖魚正肥美,光想想就垂涎欲滴。
辛班這些懶蛋聽說北苑的女郎也去,出發那天個個起得比雞還早,紛紛換上了自己最花哨的衣裳,佩戴最值錢的玉佩。有的選擇困難干脆佩了一排在腰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一言難盡的審美及一言難盡的家世。
姜沉之今日打扮得也十分花哨,大紅大綠的錦服,配上香囊玉佩金帶鉤,發冠上甚至還簪了朵桃花,俏皮得緊。他一面整理發髻,盡可能將每一根頭發絲兒都理平整,一面問道:“怎么樣阿楨,俊不俊?”
易楨夸張地對他豎起大拇指,“放心啊沉之兄,北苑的姑娘都不一定比你俊。”
姜沉之翻白眼兒,“你懂個屁!像你這樣才寒磣。別怪兄弟沒跟你講啊,你雖然長得有那么點姿色,但這遠遠不夠,姑娘們考量的東西可多了去了。除了儀容儀表,還有你的情趣品味、家世背景……這些靠什么突顯?就是靠這些!人靠衣裝馬靠鞍懂不懂?別怎么打光棍的都不知道!”
易楨哈哈大笑一聲,嘲笑他求偶的花孔雀。結果北苑的女郎們從跟前經過,易楨淡定地從袖中掏出一柄灑金折扇,嘩一聲搖開。女郎們被那金箔紙閃得眼瞎,紛紛嫌惡地回頭看他,結果一見易楨的臉……嘖,還怪好看的。
姜沉之一看,罵道:“好你個心機男!”他一把奪過易楨手中的扇子,翻來覆去的瞅:“這是同生記吳大家做的扇子?”
“好眼光。”易楨抱臂睨著他,愜意道:“正是吳大家親手所制,有市無價,千金難求。”
姜沉之手開始抖。
易楨伸手奪過來,搖著扇子倨傲道:“儀容儀表、情趣品味、家世背景……我易楨哪個沒有?”
姜沉之:“萬惡的紈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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