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蓮啊，伯娘我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是個好孩子，街坊鄰居說起你這個婦女主任，都是豎起大拇指。可是，你也管管你弟弟啊，你出去打聽打聽，哪個對他不是恨得牙癢癢的！”

        王大媽坐在劉小蓮家客廳里，邊嗑著瓜子邊對劉小蓮抱怨道。地上瓜子殼已經堆起一座小山了。

        見劉小蓮不說話，王大媽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性子好，從來沒對誰紅過臉，何況還念著姐弟情分呢是吧？可是你這樣任他胡來，就是慣著他，以后可是要吃大虧的”

        “伯母，渴了吧？我幫您續上茶！”劉小蓮不動聲色地打斷了王大媽的話。

        “啊，對對對，倒滿點，你看光顧著說話，都渴死我了。”說完王大媽拍落掉在身上的那層厚厚的瓜子殼，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那個，我說到哪了？是了，這小艾以后要是結了親，再這樣混日子可不行，得對人家姑娘負責不是？你看他，整天在外面游蕩，和一幫街頭混混打得火熱，好好在工地上找份活干吧，他倒好，每天去點個卯就跑了，這就算了，他還拿著最高的工錢，誰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去威脅人家老板了？”

        “伯母，再喝一杯！”趁著王大媽停歇的間隙，劉小蓮又將一杯茶遞到了她的嘴邊。

        “誒，好，小蓮就是體貼。”說著王大媽又將一大瓷杯茶灌進嘴里，“那個”

        “喲，這一大清早的整個院子都聒噪的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王大舌來了啊！”

        聽到這聲音，王大媽不由一陣哆嗦，僵著一張笑臉回過頭，看見頂著一頭亂發，雙手插在褲兜的劉小艾正站在門口，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你我小小艾來了啊，那個今天起來得挺早啊，哈哈哈”王大媽趕緊站起身，臉已經變成的煞白，但依然陪笑著說道。

        “不早不早，這不您老人家更勤快嘛，這太陽還沒出全呢，就已經嚼了一陣子耳根了。”

        “這沒有沒有，這不是有喜事，特地上門來告訴你嗎？”

        “喜事？什么喜事？你家老王翹辮子了啊？”

        “你”王大媽氣得說不出話來。能將舌燦蓮花的王大媽氣成這樣，估計除了劉小艾，這世上找不到第二個人。

        “小艾！你過分了！”劉小蓮也責備道。

        “行行行，”劉小艾揮了揮手，坐到了沙發上，“說吧，什么事？”

        “咳咳”王大媽好一陣拍打胸口，順了口氣，“我是上門來給你說親來了”

        “說親？哪門子親？你也知道我這德行，哪家姑娘能看上我？”

        “說什么傻話呢，你看你一人高馬大，陽光帥氣的小伙兒，哪個姑娘見了不芳心暗許啊”

        “行了，收起你那張媒婆嘴臉，到底是誰？”劉小艾有些不耐煩了。

        “這個是是譚永祝家的閨女。”

        “你說什么？”劉小艾猛地一拍桌子，嚇得王大媽又是一陣哆嗦。

        “你是覺得我劉小艾寒磣到這種程度，要娶一個傻子當老婆嗎？”

        “沒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人家姑娘確實長得還可以，而且啊，這樣的女孩子容易管教是吧？”

        “容易管教？”劉小艾瞪了王大媽一眼，忽而笑出聲來，“也是啊，你家老王不就是這樣管教的嗎？還管教出兩個相好來了。”

        “小艾！你給我閉嘴！”劉小蓮急忙扶住眼見就要暈倒的王大媽，好言安慰道：“伯母，您不要聽小艾胡言亂語，他就是嘴欠，沒別的意思，您別往心里去。”

        “哎喲”王大媽捂住胸口，不住□□道，“我造了什么孽喲，要受這種侮辱！得了，你這親我是真的不敢說了，我就先回去了，再呆這我怕我真要丟了這條老命去。”

        “實在對不住了，伯母，那您早點回去歇著，我回頭好好說說小艾。”劉小蓮小心賠不是。

        “哎喲”王大媽哼唧著走到門口，又返回來，劉小蓮以為她落下什么東西，連忙迎上去。

        王大媽卻繞過她，從桌子上抓了一大把瓜子塞進上衣口袋里，對劉小蓮說：“小蓮啊，這瓜子味道還不錯，在哪買的？下次記得多買點，給我送過去啊！”

        劉小蓮答應著將王大媽送出門，回過頭來看著劉小艾，卻是欲言又止。良久，才說道：“小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也二十四了，總要為自己打算。蘇蘇的眼睛真的是一場意外，何況過了那么多年了，要贖罪也該還清了，你本來是一個那么有才能的孩子，不該把一輩子都搭進去啊！實在不行，姐姐去找蘇蘇，把一切說清楚，請求她的原諒，好不好？”

        “行了！”劉小艾“霍”的站起身，“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好的，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婦女主任就行了！\"

        說完，劉小艾頭也不回走出家門，留下一臉悲傷的劉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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