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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狀元郎被公主強娶后 > 第7章 捻金緙絲錦緞案7

第7章 捻金緙絲錦緞案7


趙師爺上手就要揪出譚芷汀,卻被韓耕耘挺身擋住,趙師爺連連后退,“韓伯牛!你……你要做什么?”

        劉府尹的五官擠到一塊兒,活像條泥里翻騰的泥鰍,又羞又急,整個人都在發抖,“韓伯牛!你一直都在這?我桃深侄兒可在?”

        劉府尹到底是劉府尹,面對如此尷尬的境地,想到的第一件事仍是他那個士族門閥出身的劉潭侄兒是不是也聽到了他剛才說的那些話。

        譚芷汀從韓耕耘身后走出來,鬼鬼一笑,裝模作樣朝書柜后面喊:“劉公子你快出來,咱們府尹大人想見你吶!”

        劉府尹與趙師爺大駭,一個臉青,一個臉白,紛紛上前去迎劉潭。劉府尹嘴里念叨著:“我兒,堂叔叔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切不可當真,今日的事萬不可告訴你父親!”

        二人未找到劉潭,才知道被譚芷汀戲耍了。劉府尹當真氣得抖如篩糠,若不是端著當官之人的架子,套著讀書人的皮囊,看那架勢分明是要上前來招呼譚芷汀。

        譚芷汀又說:“大人放心,雖說劉公子此時不在,等來日見了,我們也一定會將剛才大人要推韓公子與劉公子出去頂包的事一字不差地告訴他。讓劉司直也知道知道,堂堂京兆府府尹大人竟是這樣一個沒有擔當、為人卑鄙的小人!”

        趙師爺回過神,立刻狐假虎威起來,“大膽!你是什么人!敢在劉府尹面前大放不敬之詞!是活膩歪了嗎!”

        譚芷汀臉上未見半分膽怯,反倒雙手抱胸,頭自傲往上一揚,“憑你們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你可聽好了,我是韓耕耘的親戚。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剛才你們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著吶,以后有你們哭的時候!”

        劉府尹吹胡子瞪眼,燒了尾的公雞般在屋里跺來跺去,眼看就要從頭上冒起煙來,“哪里來的無知婦孺竟敢在我面前放肆!趙師爺,還不快喊人把他們綁起來,交給大理寺的那些催命的差吏!”

        韓耕耘面色沉郁,卻仍是恭敬地一拜,“劉府尹,此中怕是誤會,我自會和大理寺的人回去,然后將事情解釋清楚,但此事與譚娘子無關,還請劉府尹念她年幼無知,高抬貴手,放她離開!

        “韓伯牛,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有半分讀書人的矜持!她就算和三清觀的案子無關,也必定不是良家女子,雞鳴狗盜,為娼作暗的,讓她走一遭大理寺,受些皮肉之苦只怕不會冤枉了她!”

        “大人,這兩日我確有諸多冒犯,罰我自領,但你不該牽連到其他人。她若去了大理寺,稍有差池,便會丟了性命,真要鬧到這一步,我韓伯牛便也豁出去了!”

        劉府尹冷哼一聲,“你一個下等書吏能做什么?趙師爺,還等什么,快去叫人!”

        趙師爺連跑帶蹦地去喊捕快。

        譚芷汀暗暗拉了韓耕耘的袖,“韓公子不用為了我去求他,我和你一同去便是!

        “蒼蒼,大理寺可不是一個玩兒的去處!

        “你放心,我不怕的!

        “……”

        不一會兒,趙師爺就領著一眾人,將韓耕耘與譚芷汀的雙手捆上,押著二人來到前堂,交給了大理寺的官吏。他們自京兆府前門而出,引來一眾過往之人側目。候在一旁馬車上跳下一個侍女,哭泣泣上前來拉扯,“娘子!娘子!發生了何事?”

        大理寺的官差攔著侍女,不讓她靠近。譚芷汀被推搡著前行,回過頭同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侍女喊:“小桃,快去找公子,我們在大理寺!”

        二人被帶往大理寺一處審問犯人的幽室。幽室四周沒有窗戶,因氣流不能流動,室內悶熱難耐,火光在油燈里噼啪作響,黃澄澄的光照在兩名不茍言的獄丞臉上,門神一般直直立著,墻壁上掛滿了各色刑拘,似有點點血跡,讓周遭的一切全都顯得分外猙獰恐怖。許是身處幽暗危險之地,時間過得異常得慢,沒有人進入幽室,預想中的審問也遲遲沒有來,等待卻成了一種緩慢的折磨,將二人的精神氣一絲絲剝離而去。不知不覺中,譚芷汀枕著韓耕耘的肩沉沉睡去。

        大門終于被打開,門外的光直刺雙眼,韓耕耘用手遮擋住眼睛,這一動便將身側的譚芷汀吵醒,睡夢中她正低聲呢喃著什么,睫毛微顫,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今日你們不走運,司正大人們都有事要忙,暫且將你們收押入獄!”

        譚芷汀睡意未減,茫然地瞪大眼睛,又似在夢囈,又似在問獄丞:“你說什么?”

        “起來!快起來!要睡到大牢里睡!”獄丞用刀尖戳了戳韓耕耘的膝蓋,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二人便這樣入了大理寺獄,牢房里塞滿了犯人,且一地污穢,臭氣熏天,譚芷汀簡直無法落下腳去。他們尋了一個角落坐下,譚芷汀咬著唇很是為難,韓耕耘會意,脫下外衫,鋪到濕噠噠的草席上,才成功讓譚芷汀捏著裙子,無精打采坐下。

        譚芷汀雙手抱膝,把頭放在膝上,腳尖一上一下百無聊賴地踏著,她盯著自己沾滿泥污的鳳頭鞋,一言不發。韓耕耘心中十分過意不去,心中一字一字反復斟酌字眼,卻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話。

        “!”譚芷汀突然大叫,“噌”得彈了起來,一頭扎進韓耕耘懷里,閉著眼睛大喊:“韓公子,快幫我看看,是什么東西在咬我?”

        “吱吱吱吱”,一只碩大的老鼠貼著墻壁爬過。譚芷汀看到后,臉色煞白,眼里幾乎噙滿了恐懼的淚水。此時此刻,韓耕耘恨不得擰下自己的頭給譚芷汀當凳子坐。牢里其他人聽到聲響后,全都麻木不仁地抬了一下頭,瞧了一眼譚芷汀和韓耕耘后,又很快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蒼蒼,對不起,都是被我連累的!

        譚芷汀深吸了一口氣,從韓耕耘懷里離開。韓耕耘覺得自己的懷里還殘留著竹葉的香氣。只見譚芷汀神色凝重,似下了十二萬分的決心般又重新坐下,長吁出一口氣后,才道:“這事和你無關,說起來,是我執意要跟著你的,不過你這個人說話可真靈,這下子真的跟你進了大獄,不過不是審犯人,卻是我們被審。”

        “蒼蒼別怕,這一切只是個誤會,等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我只是沒想到,這輩子我還有被下大獄的時候,往好的方面想,不是人人都有這樣的經歷的,對不對?”

        此話當真可算是苦中作樂了。韓耕耘苦笑,他想起自己因科考舞弊案入獄的那段日子,即使已經過去了那么長的時間,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每一節骨頭卻仍殘存著那段記憶,仿佛種了下一顆苦的果實,任憑春風一吹,就茁壯發芽,直到現在,他依然能夠切身感受到那種羞辱與絕望,通過身體以及心靈的病痛,一寸寸腐蝕他的身心。

        老師曾說過,諸生當勉勵上進,絕不因錯下獄?伤@是第二次入了大理寺的獄!

        “放我出去,我沒有殺人,沒有殺人!”一個同獄的犯人突然大叫,奔到獄門前,“哐哐”猛搖大門。

        韓耕耘回過神,朝那個犯人看,只見他四十歲上下,形容枯槁,雙眼迷離,神情恍惚,嚷嚷一陣后,軟綿綿靠著獄門癱到地上,手仍是無力地敲打獄門,嘴里嘟囔:“我只是個工匠,不知道什么殺人案,你們放我出去!”

        韓耕耘恍然大悟,原來跟他們關在一處的,是三清觀那些造像的匠人!這大概是因禍得福,韓耕耘一直想問工匠三清觀造像之事,并于通讀案情后,框定出了五個名字,只是苦于沒有機會,卻不想在此處遇上了。

        “蒼蒼,我有些事要問他們,你若害怕,跟著我也可以。”

        “那好,你拉著我的手,別離我太遠,我怕老鼠和蟲子!

        “你拉著我的衣角吧。”

        譚芷汀點頭,拉起韓耕耘的衣角,還用手指緊緊纏了兩圈,又扯了扯,確認確實拉實才勉強擠出一絲笑。韓耕耘環顧一圈四周,每個人都低著頭,無精打采,死氣沉沉的,哪個看起來都不好搭話。

        韓伯牛人如其名,如拉車“!卑,扯著譚芷汀走到牢門邊,蹲下身,問那個仍在低聲嘟囔的工匠,“我是京兆府的書吏,有一件事想請問你,你知道錢玉森、周小六、霍阿二、孫平和龔四這五個人可在此處?”

        那人的眼皮抬了抬,無精打采道:“你找他們做什么?”

        “實不相瞞,我正在查辦三清觀殺人案,有些問題想問問這五個人。”

        那人苦笑,“所以你查案查到自己被關到大牢里來了,是這么個意思吧?”

        韓耕耘一時語塞,倒是譚芷汀冒出頭來,“大哥,實話告訴你,我們是在微服查案,和我們訴冤,可比向大理寺的官差喊冤,來得有用多了!”

        “我就是周小六,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你就想辦法放我出去,是不是這個道理?”

        “周小六!別放你娘的狗屁!你一個成日里吃酒耍瘋的混賬,知道什么狗屁!要是還敢亂放炮,仔細你的皮!咳咳咳……”一個身子隱在暗處,抬頭露出兇光的男人突然大吼。

        韓耕耘見那人骨瘦如柴,一雙眼睛深凹進眼眶,顴骨高突,似生了什么重病。

        “癆病鬼!你管我說什么,我看你是心虛撞了鬼,才不敢讓我說,人說不定就是你龔四殺的,沒錯,就是你!”

        龔四突然沖出來撞向周小六,兩人扭打在一塊兒,龔四雖然體瘦,拳頭卻十分狠硬,拳拳都打在周小六要害,周小六漸漸落了下風,被龔四抓住頭發,一個勁地將他的頭往木框上砸。

        韓耕耘上前想要拉開龔四,卻被譚芷汀拉住,沖他搖頭。那龔四赤紅著雙眼,如瘋了般毆打周小六,周小六昏厥過去,聞聲而來的獄典呵斥住龔四,打開牢門,將他拉出牢房。龔四走前,惡狠狠地刮了一眼韓耕耘,朝他啐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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