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姜抬眸，不解的看著他：“爺爺，你怎么突然問我這個？”

老爺子頓了頓，“唔，就是前兩天，接口發現了一個棄嬰，突然想起來，問你一下。那孩子也是可憐人，父母養不起，只能丟了，后來警局給抱走了。”

這話說的倒也不假，當時就是發現了一個棄嬰，生下來還沒多久，父母也是養不活了，就給丟在那兒了。

寧姜看著他：“我覺得棄嬰，是我最不能認同的一種事，養不活，就不要生，生下來就得負責任，不然的話憑什么為人父母？我想那孩子長大了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一定會恨他們的。最起碼如果是我，我一定會恨死他們，這輩子就老死不相往來。”

“……”

顧老爺子看著她，也算是早有預感了。

他這個孫女一向執拗，在這種事情上，想要得到她的原諒，基本上不可能。

可是，她自己本身也算的上是一個棄嬰啊。

唉，嘆了口氣，老爺子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寧姜敏銳的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爺爺，你怎么了？”

老頭子擺擺手：“沒事，就是隨口一提。”

“哦，那我去給您做飯了啊。”

“好。”

這么說完，寧姜就去給他做飯了。

顧老爺子坐在原地嘆了口氣。

本來，他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不怎么好了，想在臨走前把這事告訴寧姜，讓她找到自己的父母，也算是做了一件圓滿的事兒。

可是，剛才這么個一試探，他就知道了，寧姜未必需要找到她的親生父母。

這孩子，要是知道了真相，一定會很痛苦的。

顧老爺子斟酌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不說話。

有時候這樣善意的謊言，對她來說反而是對她好。

顧老爺子猜的沒錯，在寧姜的觀點里，棄嬰是很可憐的，比父母雙亡還可憐。

倘若她可以自己選擇，寧愿不要出生，也不要這兩種結果。

給老爺子做完飯，她就離開了。

因為最近公司里已經開始推售季星辰的那款鹿靈了，寧姜想了想，決定去公司里給她打氣。

不過見面的時候，季星辰完全不覺得需要這種打氣。

“開玩笑，我哪次設計出來，不是頂級的？不用你打氣，我也可以賣的很好。”季星辰拿著杯咖啡，吊兒郎當，寧姜無語凝噎。

“行吧行吧，我給你加油打氣你還覺得沒必要，那咱倆就沒什么交情可說了，再見吧。”

看她這個樣子，季星辰才急忙挽救：“也不是，也還是需要你作為我的動力的嘛。”

寧姜翻了個白眼：“好不誠懇哦。”

“寧大美人，你就原諒我嘛。”

在這么一頓“撒嬌”之后，寧姜勉強原諒她了。

不過說為她打氣，也不是白說的，寧姜轉發了鹿靈的微博，也引起不錯的市場反應，至少很多人都開始購買了。

這天，季星辰正在籌備自己的下一款設計，去到了南城區那邊，大概是走的累了，干脆進了一家咖啡廳，要了一杯咖啡。

在她的隔壁桌，有兩個人正在討論設計。

“要說最近的設計，我覺得鹿靈就很有靈性，陳特助，你怎么看？”

年輕男人抬起頭：“你問我？”

“對，公司就都在說，您是設計上最講究的人，今天正好碰到了，也想聽聽您的高見。”

陳閑川無語凝噎，自從林風眠給他搞了個什么特助的名頭之后，公司里老是有不少人借機靠近他，說話還一套一套的，說的他都累的慌。

最近他和宋曉晴都沒有好好約會過，主要還是因為公司太忙，倒不是他，是宋曉晴。

那天他很是興奮的給林風眠打電話，宣布自己脫單以后，那家伙嫉妒的目光都快把他看的受不了。

還記得那天他給林風眠打電話，那家伙當場就驚了。

“臥槽？！還真讓你給追到了？！她就這么打贏了？居然沒考驗你？”

“沒有，宋宋那么喜歡我，怎么可能為難我。”陳閑川春風得意，還不忘戳他的心，“不像你，談了那么多戀愛，沒一個認真的。”

林風眠當場吐血：“干什么啊？你現在是春風得意來刺激我了？你要知道，我的初戀還沒交出去呢，那些都是玩玩！我像是那種花花公子嗎？”

“你不是像，你就是。”

“……”聊不下去了，林風眠覺得自己能忍到現在完全是他脾氣好，直接把電話給他掛了。

彼時陳閑川是得意的，不過后來，他在公司大肆秀恩愛之后，一眾人都受不了，林風眠為了大眾考慮，直接把現階段公司最重的兩個項目分別交給了宋曉晴和他。

一個是設計項目，一個是談生意項目，各有所長，那就各自發揮，看你們還有沒有時間秀恩愛了。

事實證明領導者的手段永遠都是最對的，這么一來之后，公司那幫單身狗們，再也沒有吃到過狗糧了，畢竟他們已經忙的連見面的時間都沒有了。

今天陳閑川倒是閑下來了，可是也見不到宋曉晴，因為她出去談合作去了，陳設計師百般郁悶之后，選擇和一個邀請他談談設計理念的設計師喝咖啡。

于是，就有了那么一問。

“你說盛宴最近推出的那款鹿靈有靈氣？”陳閑川回到正規問題上，還是很正經的。

“您不覺得嗎？我覺得這個設計師，本人一定很懂生活，她那些作品，和以往的作品，都觸動了我。”那年輕人就像是在詩詞朗誦一樣，說出了這么一番話。

卻不想，陳閑川冷淡慵懶的開口：“所以，這就是為什么你的設計從來就不會被林風眠采用的原因。”

“為什么？”

陳閑川低低一笑：“你認為鹿靈有靈氣，這就代表了你的水平，在我看來，鹿靈這款作品，包括整個系列即將推出的作品，太做作了，除了它本身帶了個靈字，我看不到靈性在哪，這個設計師，估計連鹿都沒見過，設計出來的東西充滿匠氣，很是死板。”

“……”

陳閑川還在繼續：“在我看來，這款作品沒有任何意義，你要問它這個代表了什么，就連設計師本人都不一定說的出來。”

“可是，就有一種設計藝術，叫無意識創作，不是嗎？那個設計師據說最擅長的，就是這種隨心所欲的創作。”

“放屁，這叫隨心所欲嗎？這根本不是無意識，這是夢游還差不多，應該說夢游都比他設計的好。”

聽到這句話，那個年輕人，直接就呆在了那里：“特助，您是不是沒看過鹿靈系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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