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鄭霖笙這般說,旁人也知曉現(xiàn)在已經(jīng)鬧到深夜,再多打擾不好,于是紛紛告辭,走時千恩萬謝,無一人再有情緒。
此事鬧罷,趙清淑只覺神思勞頓,待人一走,便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輕嘆了一聲。這管家的事的確不好做,索性也算解決了一樁麻煩,日后還得多培養(yǎng)幾個聰明伶俐的心腹為她分擔。
否則公婆二老年邁,而她又要為鄭家開枝散葉,哪有閑工夫管這些,交與其他人手上,恐怕又偷奸耍滑,倒也是件麻煩事。
鄭霖笙走到趙清淑身后幫她輕輕按太陽穴,道:“娘子累了?只怨我我一心撲在書上,不能為娘子分擔,若是今日這么多人來找我,只怕我解決不了,娶了娘子真是我的福氣也是鄭家的福氣。”
趙清淑輕輕拍拍鄭霖笙的手,這會子被鄭霖笙子心疼果然是什么怨氣都沒了,鬧到現(xiàn)在該著睡覺,鄭霖笙顧及著她疲憊,倒忙前忙后地伺候起她來。
先是燒了水給趙清淑洗腳,而后又倒茶水給她漱口,之后便把床鋪好。
趙清淑被伺候得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還有些不習慣,睡覺之際也沒忘看了炭火,這碳燒的紅火夜里不涼,窗戶開了縫隙,也不至于被炭熏到。
今日坐車太久,又解決一樁麻煩事,實在困頓,鄭霖笙便沒行房事,與趙清淑沉沉睡去。
到了半夜趙清淑忽然被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只覺得是鄉(xiāng)下的野貓沒再管,過了一會卻又聞著燒炭的味道,正欲起身才發(fā)覺四肢疲軟,像是鬼壓床一般身不由己。她喊了一聲因聲音太小沒人聽著,便拼命撐起身子挪到了窗戶邊,把窗戶大敞開來,喘了兩口氣才覺得有了些精神。
隨后她拼命趕到床邊,只見床上的鄭霖笙臉上泛紅,睡得死沉,她慌忙敞開了大門,把鄭霖笙往門外拖,也顧不上想別的。
只是鄭霖笙雖然瘦,但對于她這個弱女子來說還是有一些重量的。趙清淑就這么拽著他的衣服卯足了勁往外拖,指甲幾乎都要扯斷才終于把人拖到了院子里。
隨后她拍著院子里的下人的門窗,叫她們起來去叫大夫,自己則在一邊試圖喚醒鄭霖笙,她給鄭霖笙喂了水,又用清水擦拭了臉,才終于把他喚醒。
見鄭霖笙醒了,只是神智不清但性命無礙,趙清淑才放下了心。此時她才有空細想今晚怎么會突然被炭火熏到暈厥。
鄭霖笙怕寒,往常在屋子里燒的炭火都是煙少的好炭,也有專門特質(zhì)的炭爐,炭火燒的多時當然是要把窗戶透開足夠大的縫隙的,這事情府上的人都做慣了,不敢有差池。而今日來鄉(xiāng)下,趙清淑當然也仔細著把窗戶開了縫。
可現(xiàn)在,趙清淑朝著窗戶看過去,這窗戶居然關的嚴實合縫。鄉(xiāng)下屋子本就小,也只用了火盆燒炭,若再關緊門窗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難不成是下人怕他們凍著才特意關上了窗戶?思考一番,趙清淑覺得不是這樣,下人們關窗戶一定會說一聲,怎么會這么鬼鬼祟祟。
結合今晚的事情,趙清淑覺得是自己得罪的人做的,但也不敢十分篤定。
猜測之時,下人們帶著大夫即使趕到,大夫給趙霖笙號脈又開了藥方只說并無大礙便離去了,而下人們怕他凍著,便將他轉到了自己房里。
鄭霖笙悠悠轉醒,只是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下人房里,坐在床邊趙清淑好像還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他恍恍惚惚地問了一句:“娘子,怎么了?”
趙清淑聽到他的話,一下沒繃住哭了:“不知是誰這么惡毒,要害我們,若我沒及時察覺,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
鄭霖笙看的心疼,卻始終不明白,旁邊的下人解釋說:“公子,你們是被屋里的炭火熏中毒了,夫人說她記得窗戶開了縫,咱們做下人的也沒人擅自動那窗戶,不知怎的窗戶便關上了,所以你才會暈厥。幸好夫人察覺及時,把公子你從屋里拖出來,否則…”
鄭霖笙此刻才聽明白,又是趙清淑救了他一命,他只恨自己無能,非但沒護得了媳婦,還差點把媳婦拖累了,索性現(xiàn)在兩人都沒事,他還有機會慢慢補償清淑,“娘子,莫怕,我這不是醒了嗎,一會咱便去報官,把那壞人抓起來。”
趙清淑撲在鄭霖笙懷里:“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
鄭霖笙抱住趙清淑,被她這么一哭,眼睛也濕潤了。自己何德何能有這么好的娘子,一輩子都舍不得撒手。
這一晚因著這事,鬧了一宿,趙清淑被嚇了這么一遭,鄭霖笙仔細陪著,低聲哄著,待得卯時,趙清淑才握著鄭霖笙的手緩緩睡去。
鄭霖笙見著趙清淑眼下的烏青,心疼不已,待的天大亮,輕輕給趙清淑壓好被角,又特意叫來桃枝在屋里守著,這才出了門去。
鄭霖笙記著昨晚那樣的事情突然發(fā)生,必定是有人作怪,莊子上這樣的作風,哪能這樣縱容。這一次是他陪著趙清淑來,倘若以后趙清淑自己來莊子上,豈不是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
越想鄭霖笙心中越起,沈柯跟在一旁默默不做聲。他雖然武藝高強,但這樣夜半三更來的下作手段,他也無能為力。看著公子閉口不言,雙眉緊蹙,便知道公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兩人一路行至了寧河縣縣衙,往日這寧河縣縣太爺算是鄭老爺鄭國興為官時的下屬,后來調(diào)任到寧河縣,今日聽聞是鄭國興鄭老爺家公子到訪,急急忙忙出來笑臉相迎。
“哎喲,鄭公子真是稀客,往日聽聞鄭公子身子不好,如今看來都是虛言嘛。”寧河縣縣太爺王為民一上來就揚著笑臉套近乎。
鄭霖笙禮貌的作揖后回道:“虧的我家娘子照顧。”
王縣令讓人奉上茶水后便開口發(fā)問:“不知今日鄭公子到訪所為何事?可是鄭老爺有什么吩咐?”
鄭霖笙壓了一口茶隨后才道:“家父無事,只是我家莊子上出了點事,剛巧莊子又在王大人管轄內(nèi),所以今日叨擾,想王大人幫助一二。”
“公子盡管說來,只要是本官能幫的上的,絕無二話。”
鄭霖笙見王縣令這般說,便也沒心思閑扯,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一一道來。王縣令一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羊須胡,面露難色:“鄭公子,雖然你說窗戶被人關上,有人故意為之,但這事也沒有個確切證據(jù),如今要找到你說的不軌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而且僅僅是關個窗戶,證據(jù)實在稀缺,難以定罪啊。”
鄭霖笙何嘗不知道這事蹊蹺又棘手,但他在來的路上早已想好應對之策,于是笑道:“霖笙今日來其實已經(jīng)想好解決之法,只需要王大人配合一二便可。”
說完,鄭霖笙壓低聲音向王縣令說出自己計劃,王縣令一邊聽一邊點頭:“好計策,那本官就配合公子。”
兩人一番敲定,王縣令將鄭霖笙送出縣衙。鄭霖笙回去后,趙清淑因著昨晚一直沒睡好,這會兒才剛剛轉醒。
鄭霖笙將自己找王縣令的事情與計劃講與趙清淑聽后,趙清淑點頭也覺得可行,當日晚上便與鄭霖笙開展計劃。
待的用了晚膳剛掌燈,突然一個小廝跑去每家佃戶門口敲了門,那些佃戶速度很快的齊齊聚到了莊園大廳處。鄭霖笙此時走進門,神色悲痛,坐在主位上,語氣十分低沉:“這么晚了叫你們來,是因著我家娘子昨晚炭火中毒,今日不治身亡。娘子既然是在莊子上過世的,那么我也務必通知大家,明日開始準備喪儀吧。”
說完這些,全場一片嘩然,鄭霖笙用手扶住額頭,顯得十分難過。此時廳上的人都炸開了鍋。
“怎么可能!昨日還看少夫人好好的,怎么這樣突然就……”
“少東家節(jié)哀啊!”
“難道是有人故意陷害少夫人?”
廳上七嘴八舌的說著,沈柯立在暗處,觀察著廳中所有人的表情。
鄭霖笙抬起頭,擺了擺手:“罷了,想是我家夫人福薄,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一陣茫然,但見著鄭霖笙如此悲痛,但又不好再說什么,只能交頭接耳的退了出去。鄭霖笙見人走完后,沈柯才上前:“公子,我方才觀察到幾人面色有異,分別是李貴生兩夫妻,張翠芬和王二狗。”
鄭霖笙點點頭,繼續(xù)吩咐:“盯著他們。”
當下夜里三更時分,鄭家莊子上突然一陣騷動,接著便是一隊官兵帶著火把與人沖進了莊園大廳。
鄭霖笙與趙清淑此時已經(jīng)坐在大廳主位,等著人來,果然王縣令帶著手下官兵抓住了一個年約十八的女子。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沈柯口中的張翠芬。張翠芬被扔進大廳,看見坐在大廳主位完好無損的趙清淑,眼底一片驚恐。
王縣令向鄭霖笙拱手道:“鄭公子,本官按你吩咐今日派人把守在各處,沒想果然遇到此女子半夜背著包袱鬼鬼祟祟準備走,本官便將此人抓來。”
鄭霖笙:“有勞王大人了,不知王大人可否方便今日在這里開堂審理此案。”
“好。”王縣令沒有半點推辭,爽快的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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