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你確定你真的不去嗎？”

        心里最后存著的一點僥幸讓溫嘉文在即將出發之前把話問出了口，郁悶也無可奈何，看著杜云帆非�？隙ǖ攸c了點頭，該面對的他還是得面對。

        木靈的離開是在后天，也就是說今天和明天是木石由木靈當家的最后兩天，溫嘉文本來還以為杜云帆起碼會撐過這兩天無礙的時間讓他們好喘口氣回味回味，可現在看來，也是想多了。

        “具體情況的準備你們也已經做得很充分了，我剛剛給你的那份文件里寫的是一些我怕出錯的地方，你在車上先看看，如果沒有注意到的話就再注意注意，如果已經知道了的，跳過就行了�！�

        “不要垂頭喪氣的，你代表的是旭日，即便是在木靈面前，你也得拿出最好的姿態來�！�

        沒有提前告訴溫嘉文和夜風其實木靈才是難對付的那個，杜云帆心里也是存了讓他們再歷練歷練的心思。

        之后和木石公司的合作將全權交到他們手上，如果能借助木靈的手段來將他們打磨一下，可比自己下不去手要好多了。

        糾結了一個晚上，杜云帆還是不想上場，雖然在這時候做了逃兵，可他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

        大概是因為旭日本來就是三個人一起創建的緣故，杜云帆在旭日經歷了大危機之后反倒覺得由自己一個人在外樹立公司形象的做法其實并不占優勢。

        如果吳維再在外部做點什么手腳，一旦自己出了問題，那么旭日的形象就會一落千丈，讓溫嘉文和夜風難以挽回，這種孤軍作戰的模式會讓壞人有機可乘。

        再加上對木清的抗拒，杜云帆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立刻馬上讓溫嘉文和夜風代替自己前去談合作的具體事項，代表旭日、代表公司的創始人，和商場上有名的女魔頭來個碰頭。

        就個人的成長來說，這樣的接觸是大有裨益的，就杜云帆自己的感覺來說，長痛不如短痛，與其再多牽涉到旭日和木石的合作中去，還不如盡早抽身出來，安心做他的幕僚。

        載著溫嘉文和夜風的車越開越遠，杜云帆心里有些落寞，卻又夾雜著絲絲石頭落地的感覺。

        他也累了，花費了近十年的時間在旭日上，因為一直處于上升期，杜云帆總想把旭日做得更好，可進無止境，那結果只是不斷地把他往前推，然后越登越高。

        其實杜云帆并不想這樣，恰逢有這次機會，他也就慢慢停了下來，給自己一個理清楚身邊事物的機會。

        如果七年前他能夠有相同的際遇，那一切會不會有不同呢？

        那張現在看來并不清晰的照片、那張甚至連云朵朵面部表情都刻畫得不太清楚的照片，就像被封鎖在了記憶深處似的，多年不曾被觸及，可現在，卻又浮現出來了一個角落來。

        他已經放下了，人也已經走了，一切都回歸到初始的狀態，留下的，只有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修長筆直的大腿揮動，杜云帆把該想的都想了一遍，然后低嘆了一聲。

        “有什么過不去呢？”

        朝著人員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的旭日大門走去，他的腳步再也沒有了遲疑，應該來的遲早都會來的，而已經過去的，也回不來了。

        ……

        “曾、曾組長，您讓我打印的資料……”

        新來的女實習生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的曾義，眼里閃爍著猶豫不決的光芒。

        曾義讓她打印的文件嚇得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有關旭日的核心內容。

        囁嚅了好久，女實習生還是拿著打印好的資料走了進來，她得罪不起曾義，也承受不了失去這份工作要面臨的生存問題。

        “交給我，出去吧！”

        抬眼沖著女實習生一笑，曾義心里沒有半分恐懼，這樣的實習生最好拿捏了，一個個把轉正的機會看得比什么都重，待會兒她若是要說點什么，給好處就行了。

        “組長，這份資料不是我們部門的，真的可以嗎？”

        緊蹙著眉頭，實習生的手抓著資料更緊了，她只是一個實習生罷了，要是曾義要把責任推到她的頭上，那她就徹徹底底地成了替罪羊。

        手機里的錄音已經打開了，女實習生的手都在抖著，這是她保證自己權利的手段，如果曾義不做什么壞事，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壞處。

        “你是什么意思，這份資料當然是我們部門內部的，你懂什么，別忘了這個月月末就要考核了，我們組四個實習生中只留一個，你好好想想。”

        “把資料給我，立刻�！�

        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曾義的眸子里綻出一抹森然，看來她是真的膽大了，連這些話都敢說出口。

        只是諒她也不能把這浪花翻到哪兒去，自己只要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成功挑撥旭日和木石之間的關系，那之后的事，和他還有什么關系呢？

        心里訕笑了一聲，曾義見女實習生愣在了那兒，干脆自己起身走了過去，扯過了她懷里的資料。

        “組長、組長，求求你留下我，我絕對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的。”

        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她的背景是最大的弱項，哪怕是國內頂級學府出來的大學生，家里窘迫的環境還是讓這個女實習生喘不過氣來。

        旭日的工作是她找到的最好的實習機會了，只要能夠轉正，她這一輩子、她全家的這一輩子就都能翻身了。

        哼，你早在被我利用之前就已經沒機會了。

        曾義當然不會把這話說出去，為了自己的利益，眼前這個小小實習生都能夠背叛公司的規章，如果直接把話點名了，誰也不知道她會做什么。

        “只要你乖乖聽話，有什么呢？回去工作之前去廁所收拾收拾，別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不過是一件小事，曾義并不放在心上，這份資料還是他托銷售部的同事特意調過來的，為的就是從中找出點什么，合作在即，今天早上公司的高層已經派了溫嘉文和夜風前往木石談判了，曾義也必須加緊速度。

        女實習生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恭敬地沖著曾義鞠了鞠躬，灰頭土臉地跑了出去。

        她的方向確實不是對著辦公室的，她還要去打印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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