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喬雙澤回到城中已經快近黃昏了,他找了一家客棧歇息,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離開京都。
剛進了房間沒多久就有人敲響他的房門,是掌柜。
喬雙澤并沒有開門,“什么事?”
“公子,請問你需要什么吃食嗎?”掌柜在門外問道。
喬雙澤皺了皺眉,方才在樓下就已經明確說過了住店不需要吃食,現在這掌柜又問一次,不免讓他心生警惕。
“不用了。”
那掌柜似乎還不罷休,又說:“本店最近新出了一些菜品,公子可以賞臉品嘗一下嗎?”
喬雙澤提高了聲音,不太高興,毫不客氣道:“不可以!”
掌柜碰了一鼻子灰,最后悻悻地離開了。
喬雙澤躺在床上一直睡不著,思緒萬千,窗外的月色瀉了進來,桌上的燭臺拉長了影子映在墻上。
他起床披上了外袍,坐在桌邊拿過火折子準備點燃蠟燭,卻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他迅速用衣袖掩住口鼻。
迷煙!
他這是被人盯上了!
回想起之前掌柜的話,對方執著于想讓他開門出去,只怕是那時就想動手了,但礙于還有其他客人,若是直接破門動手必然會引起注意。
喬雙澤瞧著門上伸進來的那根吐煙的管子,陡然笑了,這都是他以前玩剩下的。
他打開了窗戶,隨即拿一根帕子放在桌上,提起茶水倒上去把帕子浸濕,然后直接把帕子搭在那根管子上,堵住了出煙口。
迷煙倒流,門外隨之響起了重物倒地的聲音。
喬雙澤穿好外袍,走到窗邊一瞧,隨之翻身一跳,落在了大街上。
現在已經是深夜,大街上空空蕩蕩的,屋檐前掛著的燈籠燭光有一下沒一下地跳動著,遠遠瞧去就像黑夜里的兩只眼睛,陰深恐怖,為了襯托這種氛圍,甚至還合時宜地吹起一陣涼風。
喬雙澤的青色衣擺被吹開,他快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巷子里,這些巷子兩邊的墻足足有兩人高,高大的外墻里面是熟睡的人家,而墻外卻是無家可歸的喬雙澤。
月光投下了影子,可卻不是喬雙澤的,而是另外兩個人,一閃而過的寒光在喬雙澤臉上晃了一瞬。
墻上的人影,前面那人被身后的人捂住嘴一劍抹了脖子,甚至連噴灑的血液都映在了墻上,前面的人連叫聲都發不出來便頹然倒地。
喬雙澤緊緊靠在轉角處的墻上,并沒有探出頭去看另一邊的慘狀,但是墻上的影子清晰的映出了那邊的狀況。
他低頭瞧著自己的衣擺,青色是他喜歡的顏色,可是現在上面卻是沾了幾滴血。
他不喜歡。
那邊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喬雙澤松了口氣,想了想還是沒有過去看,轉身離去。
仇家的糾紛恰好被他給撞見了,可是這些都同他沒有關系,反正明日過后就與這京都再無聯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喬雙澤剛出了巷子,側面的大街上響起了陣陣有規律的腳步聲,還帶著大片的火光,霎時他就被人圍住了。
為首那人亮出腰牌,例行公事般說:“大理寺接到報案,這里發生了命案,拿下!”
只是一瞬間的事,喬雙澤就被兩人一左一右壓住肩膀。
大理寺離這邊明明有些距離,怎么會來這么快?
不多時,巷子里的那具尸體被人抬出來了,喬雙澤匆匆一瞥,那人穿著官服,隨即那張臉路過了他。
喬雙澤眼中的震驚終于露了出來。
居然是兵部尚書,徐涼的父親。
然后又有一人捧著一把帶血的劍,應該說是兇器。
喬雙澤瞧著大理寺官員,平靜道:“不是我。”
那人拿過旁人的火把湊上前,從上到下審視著喬雙澤,瞧著他衣擺的血,說:“周圍就你一個人,是不是你一查便知,帶回去。”
喬雙澤直接被下了獄,而說要徹查也沒有提審過他,一連兩天都沒有人來。
他不禁覺得,會不會那些人根本沒查就直接定了他的罪。
這種猜測也不是沒可能,畢竟死了個朝廷命官,陛下肯定會要求大理寺徹查,可若是遲遲查不出來半分線索的話,難保不會直接推出一個替死鬼。
一想到這兒,喬雙澤平靜了兩天終于慌了,他起身大喊:“來人來人,我要見大理寺卿。”
獄卒聽見他的聲音,扶著帽子匆匆趕來,剛想訓斥時瞧見喬雙澤怔愣了,他目瞪口呆道:“怎么是你?”
喬雙澤看著他好半晌,才想起來是之前在長亭道驛站那個維護景皓千的年輕人。
喬雙澤沒有心情跟他敘舊,直接說:“我要見大理寺卿。”
獄卒有些為難,吞吞吐吐說:“其實……他們已經查出來了,說你就是殺了兵部尚書的人。”
喬雙澤抓住木欄桿,咬牙切齒道:“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但是……我聽他們說,證據很充分,你已經被定罪了。”
“堂堂兵部尚書被人所殺,就這么草率地定了他人的罪,大理寺什么時候這么廢物了!”喬雙澤恨恨道。
“你說得對,所以殺我爹的人必須死!”一個帶著恨意的聲音插了進來。
喬雙澤往旁邊瞧去,就見到徐涼雙目通紅的快速朝他走過來,“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那你為什么會在那里?所有證據都指向你。”
顯然他是聽說了父親的死訊快馬加鞭趕回來的,第一時間竟是來大牢找喬雙澤這個“仇人”。
徐涼看向旁邊的獄卒,“把門打開!”
“不行不行。”獄卒一見他就知道這人肯定會找喬雙澤的麻煩,說不定還會打他,當即拒絕。
“我沒有殺你爹,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殺你爹的動機在哪兒?”喬雙澤道,“我那天晚上是路過,確實瞧見了一樁殺人現場,我當時就躲在旁邊,我沒有看見殺你爹的人是誰,然后我就走了。”
他說的很平靜,仿佛見死不救對他來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可徐涼卻不是這么想,他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喬雙澤,“你為什么不救他?”
“我為什么要救他?”喬雙澤反問,“遇到這種事更多的人會選擇明哲保身,我不是大俠,我做不到那么俠肝義膽,我承認我是自私,畢竟誰會愿意搭上自己的命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若是前世,他會選擇救,可他已經死過一回了,不會干賠上性命的事。
徐涼瞧著牢門,抬起腳狠狠往上面踹,旁邊的獄卒見狀連忙攔住他。
方才他在旁邊聽著喬雙澤那番話都震驚了,也不怪徐涼會這么大的反應,他急道:“喬玉生你干嘛說這些話刺激他!”
“我說的是事實。”喬雙澤反駁他。
徐涼似乎冷靜下來了,盯著喬雙澤問:“喬玉生?”
喬雙澤忍不住想拍個掌,要不是那獄卒不說,怕是一直都認不出來吧!
其實徐涼本身也不認識他,或許只是聽別人說起這個名字。
徐涼瞪了他幾眼,轉身出了大牢。
喬雙澤回到床上坐著,這次雖然沒有見到大理寺卿,但是見到了徐涼,想必他那番話也會起一定作用。
第二天那獄卒就匆匆跑來告訴他,“陛下說要重新查一下這起案子,而寧川王就是這起命案的負責人,殿下現在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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