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發帶
阿信一直在纏著菱香,還將雋籬給他買的小東西從身上都掏了出來,這些對他來說都是自己的寶貝。
菱香雖然捂著耳朵,卻可以看見桌上的東西,瞠目結舌看著桌上的泥人,草蝴蝶,撥浪鼓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登時就翻了個白眼,起身想離開,卻看見阿信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那是一條彩色的發帶,是白天在街上逛的時候,他趁雋籬沒注意,掏了壓歲錢偷偷買的,想著什么時候再遇到菱香便送給她,誰知今天就遇上了,所以他一直纏著她。
阿信將發帶遞給菱香道:“那天咳咳”
他本欲說那天她在泡澡的時候戴的發帶很好看,但是顏色有些舊了,立即想起他若提那事她肯定會生氣,只道:“我覺得這個發帶很好看,很襯你,所以我就想把它送給你!
阿信將東西放到菱香手心,怕她不收,就慌忙的跑沒影了。
菱香愣愣看著手中的發帶,發現這個發帶和母親送自己的那一條一模一樣,她摸了摸頭上戴著的發帶,心中若有所思。
菱香剛換過臟兮兮的衣服,頭發亂糟糟的,正嬉皮笑臉的坐在凳子上,女子搖頭嘆氣,將一條發帶放在她的手中,那是她母親親手為她編的,她雖然還小,但是看得出發帶的做工極其細致,她也很喜歡。
須臾,女子將菱香的發束好,輕輕撫摸著她的頭,愛憐笑道:“菱香今天滿八歲了,就要長大了,時間過的可真快,想想那時候才半大點的小孩子,現在都是能滿地亂竄的小女孩了。”
男子抱著手臂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妻女,嘴角上揚,眼底滿是溫柔:“長大了也是我的寶貝女兒!
說話間將菱香抱在了懷里,刮了刮菱香粉撲撲的小臉蛋。
女子似在憤憤道:“就是你一天太放縱她了,你看你都把她養成一個假小子了,一天天的,只會舞刀弄棒,頭發亂糟糟的自己也不會束起來,哪家的女兒像她這個樣子?不說女孩子,就是別人家的男孩子都沒她這般頑皮的!
那時候的菱香其實已經會束發了,但是她就是想要母親給自己束,因為她很喜歡母親給她扎的小辮子。
男子洋洋得意道:“女孩子學會一些武義傍身,等將來出嫁了才不會吃虧,我這也是為女兒著想啊。”
女子瞪了丈夫一眼,男子雖然看見了妻子的目光,假裝沒看見,一個側身避開一擊,抱著女兒就跑,足間幾個回落,兩人纏斗了一番,結果和往常一樣,她母親輸了。
菱香連連拍手道:“好好好!爹爹好厲害!爹爹好厲害!”
而女子抱著手臂一言不發,站在屋檐下睨視著站在高墻上的丈夫,像是在生氣般,男子也不是真心想要惹妻子生氣,抱著女兒從屋檐躍了下來,穩穩落地,老老實實站在了妻子面前,女子伸手就揪住了丈夫的耳朵。
男子假裝吃痛道:“疼疼疼。”當然,女子并沒有使出多大的力。
女子冷哼一聲道:“奚顧翌,你說,到底是誰吃虧了?”
奚顧翌俯首帖耳,莞爾道:“誰都不會吃虧!我是心甘情愿的,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菱香樂的哈哈大笑,女子抱過她才道:“今天是菱香的生日,我暫且先饒你一會,先回屋吃飯,回頭再教訓你!”
奚顧翌看著妻子的背影撇了撇嘴,呵呵一笑,而菱香正從女子懷里探出頭,沖著自己做鬼臉,他也沖著女兒吐了吐舌頭。
“魔族的人殺進來了!”院子內的聲音震耳欲聾,跑進門的仆人吐出大口血,當即就斷了氣。
奚顧翌看見擁著人群緩緩踱步進來的男子,怒罵道:“魔族還是這般卑鄙無恥,陰險下作!”抽劍直逼向來人。
墨蕭眸色一戾,淡淡道:“什么叫卑鄙無恥,陰險下作,今天我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
一道銀光乍現,奚顧翌的劍停在離墨蕭一指處,口吐出鮮血,經脈寸斷,瞬間暴斃身亡。墨蕭負手而立,根本連手都沒有抬過,依舊靜靜的站在原地,仿佛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墨蕭看了一眼房中提劍站著的女子,淡淡道:“你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這時菱香已經被女子快速藏進了密室,她只能聽見門外的打斗的聲,法力爆炸的噼啪聲和隱隱約約的對話聲,她被母親封住了全身穴道,不能動彈,身體卻在暗中劇烈顫抖。
女子仰面嗤笑一聲道:“把東西交出來就能免一死?我奚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今夜全葬身在此,魔君大仁大義卻能高抬貴手留我一條性命?哈哈哈魔君,您這是在糟踐誰呢?魔族兇殘狡詐,狼子野心,還能言而有信?真是個天大的笑話!绷家粰M,說話間提劍向墨蕭斬去。
墨蕭不想浪費精力和時間在女子身上,示意了身邊的部下上前殘斗,指尖一道銀光乍現,將殿內暗格中的殘生卷取出來拿來手中,轉身就離開了。
等屋外動靜安靜下來,瞬間讓菱香感受到一陣死一般的寂靜,靜的讓她很害怕,但是她還動不了。天漸漸亮的時候周身的穴道自動解開,她的腿腳發麻,站立不穩,趔趄摔了幾跤。
等她推開密室的門,濃濃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就看見院子中躺滿了重重疊疊的尸體,最后目光停駐在躺在干涸血泊中的兩道身影上。
菱香撲到兩人身前,像往常那樣在男子身邊插科打諢伴鬼臉,但是躺著的人雙目緊閉,再沒有坐起來沖她吐吐舌頭。
她靜靜坐在女子身旁,頭發凌亂,想喚醒母親給自己束好發,但是女子的雙手冰涼刺骨,已然死去。
伊畫橋自是知道蒼居即使調查到殘生卷的下落,也不會告訴他的,他也懶得去套他的話,幾人住了店,用過晚飯,他便拽著雋籬一起在房內喝起了茶。
伊畫橋看著在一旁面露不善站著的喬風定,不解道:“大師兄,你怎么不坐下來一起喝杯茶?難得有機會見你遇到自己的朋友!
而且,還長的這般好看。
這是他來回打量雋籬許久發現的,他沒把后邊的話說出來,眼前的人雖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長相非同一般,只是可惜了那雙眼睛。
他毫不避諱目不斜視盯著雋籬看,就如同在欣賞一尊完美的玉像,端著茶盞將杯中的茶慢慢飲盡。
喬風定瞪了他一眼,淡淡道:“這里就兩個位子,你已經坐在那里,你要我坐哪里?”
伊畫橋這才發現房內的茶案旁就兩把椅子,啞然失笑,不滿道:“那你一直杵在這干嘛?”
喬風定道:“我怕你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會嚇到十里!
伊畫橋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不就是在說我話多,沒事喜歡套人底細嗎?”
伊畫橋頓時胸中淤積一口老血,想吐又吐不出來。
最終,他直接無視喬風定,對雋籬道:“十里,你是哪里人?”
雋籬喝著茶,莞爾道:“菁州人!不過,我現在住在蒺藜山。”
伊畫橋聽到雋籬這番話,自是不便再打聽細節,畢竟他知道若是別人這般回答,定然是不希望別人過多追問自己的往事,便道:“我曾聽說菁州人吹簫撫琴都是極好的,所作的曲目都是世間絕佳!
雋籬道:“伊掌門過獎了!”
不過,這倒是事實,菁州是楚安國的新帝都,現在楚安國剛建國四十年,正是一個新的王朝建立漸漸過度到繁華昌盛的階段,但是聽說開國皇帝原本就是燕旻國內一個富可敵國的商人,所以楚安國剛建國的時候就國富民康,卻不知道為何在楚安國建國的第八年,舊都京戁被魔族的人一夜屠城,后來才改遷新都菁州。
而菁州地大物博,土地肥沃,卻地處偏遠,在燕旻國國破時并沒有受到戰火波及,保留了燕旻國昌盛時的樣貌,本土人大多都能歌善舞,城中人更是以絲竹管弦技藝冠絕天下,現在正是天下盛世,國泰民安,城中亦是歌舞升平。
伊畫橋道:“那十里你可會彈奏一二?”
雋籬笑道:“我實在不才,只略會彈奏幾首。”
伊畫橋悠悠掏出一支玉笛,送到雋籬面前,莞爾道:“我這就有一支笛子,我可否能借花獻佛?請十里你為我吹奏幾曲?”
喬風定來回掏了掏自己袖中的笛子,卻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到了伊畫橋的手中,心下正等他給個說法,誰知伊畫橋看都沒看他一眼,正等著雋籬答話。
喬風定常年不在斷天涯,伊畫橋經常要給喬風定打掃屋子,因為他的屋子只能由他和追影幫忙打掃,追影又經常閉關,去的人自然就只有他了,他自是知道他的東西都藏在哪里,找起來也輕車熟路。
雋籬接過笛子,便道:“盛情難卻,那我就在此獻丑了!
一曲悠揚的曲子緩緩升起,讓人聽的如癡如醉,流連忘返,如同沐浴在三月的春風玉雨之中。
一曲畢,雋籬又吹奏了一曲,這一曲和剛才的曲調不同,曲調纏綿,略帶憂感,但若是不懂其曲調之人,也不能感同身受其絕妙之處。
而喬風定是懂的,這首曲子揉進了他曾彈奏的那曲,只是沒想到雋籬居然能將其中精妙之處融入其中,卻又略勝出幾籌。
待雋籬吹完兩首,伊畫橋拍手贊道:“絕妙,都非凡品!”
伊畫橋對音律懂的不多,相對于詩詞歌賦律呂,他更喜歡的是舞刀弄劍,但是因為喬風定和追影都是極懂音律的人,經常聽他們彈琴奏笛,耳濡目染,也能略微感受到曲中的妙處。
“十里,這兩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呢?”伊畫橋忙道。
雋籬笑了笑答:“隨性做的,忽然想起就吹出來了!
這的確是他忽然腦中想起就吹奏出來的,他并沒有授過專業的老師,學過特別的曲子,很多音律都不過是他以前自己琢磨的。
伊畫橋大贊:“不愧是十里,你真的太厲害了!”
他是由衷的贊嘆,世間的名曲他聽過無數,但是并沒有聽過這兩曲。
伊畫橋心情大好,嘴巴就更松了,隨口就問道:“十里,你可有心儀的女子?”
雋籬剛將杯中的茶送進唇邊啜了一口,聽到他的話,頓時嗆的咳嗽了起來,隨著身體劇烈起伏,眼角都嗆出了淚花,喬風定連忙幫他拍拍背,雋籬好一會才回過神,擺手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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