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心
喬風定心中暗然欣忭,伊畫橋斜眼瞄了喬風定一眼,挑了挑眉道:“像十里你這般好看絕佳的人,竟然沒有心儀的女子,也是可惜了。”
雋籬啞然,失笑道:“世間因果,皆因緣。都隨緣、隨意、隨心一點就好了!
伊畫橋諾諾點頭,贊道:“十里你說的對,現在夜已經深了,我們就不再打擾你休息了。”
雋籬拿起案上的笛子,急欲還道:“這笛子?”
伊畫橋回過身道:“笛子就送給你了,我也不會用!
說完使出渾身力氣拽著喬風定胳膊就往外拖。
雋籬木然,他撫摸著笛子上的紋路,覺得應該是個風雅之物,便暫先收下了。
阿信快步躥進屋,蹬掉靴子就往床上倒,卷著被子在床上開心的來回打滾。
雋籬訝然道:“阿信,你今天怎么那么開心?”
阿信臉漲的通紅,從被子里探出個小腦袋,笑道:“沒事沒事沒事!我就是開心而已!”
雋籬也習慣了阿信每天都是快快樂樂,嘰嘰喳喳鬧個不停的樣子,也沒有多想,喚小二整理了桌案,洗漱完畢,熄了燭火,便上床歇息了。
伊畫橋和喬風定從雋籬的房內出來并沒有直接各自回房,而是推開了一間房門,一起走了進去,蒼居像是知道兩人要來,已在茶案上備好了茶,靜坐在一旁。
蒼居起身頷首道:“伊掌門怎么來了?”
伊畫橋行了一禮,笑道:“我來討口茶喝,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蒼居頷首,示意兩人坐下,二人心下會意,在茶案旁坐了下來,蒼居道:“我這茶備了許久。”
喬風定打量著他,淡淡道:“你知道我們會來?”
蒼居笑道:“現在殘生卷現世,梵音天一夜被滅門,四下人心惶惶,誰都如坐針氈,怎會隔岸觀火冷眼旁觀,做那坐以待斃之人?”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現在是彼此都刻意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伊畫橋來的目的也不是想從蒼居的口中得知殘生卷的線索,各個門派間貌合神離,暗暗的勾心斗角就只隔著一層紗紙,誰都不想先做那捅破之人,并且人都是時刻要權衡其中的利弊,逐鹿天下,鹿死誰手,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誰都只愿做那捕蟬的黃雀。
而不歸世在短短的十年內,就扶搖直上直逼斷天涯,成為仙門中第二大派,這其中的隱蔽,伊畫橋再清楚不過。
他此次來的目的一是為了查探蒼居的傷勢,二是想來見識一下傳聞中的蒼居。
伊畫橋漫不經心笑道:“你此番出來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蒼居將杯中的茶飲盡,輕輕道:“暫且沒有!
如伊畫橋想的一致,蒼居的回答他也并不意外,而蒼居的傷也的確是魔族所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往嘴里送,他當然是先查探了茶水里是否有毒才喝的,喝完也順便給喬風定倒了一杯,只見喬風定正打量著蒼居的臉。
喬風定忽道:“你為何會帶著面具示人?”
蒼居啞然,沉默了片刻,壓低嗓音道:“我小時候害過嚴重的水花,留下了不少疤印,樣貌奇丑無比,曾被人見著久久心悸難寐,后來我便就如此了!
伊畫橋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又在向人四處打聽那人下落了,喬風定一旦見著別人有異就忍不住會問別人一些奇怪的問題,但是那已經是四十年前的事了,若是那人還在也一定只是一堆白骨了,只是他心中還不肯放下,承認這個事實而已,便急忙轉移話題道:“那梵音天覆滅,當真是魔族所為?”
他留意著蒼居眼神里的變化。
蒼居他看向自己腹部的傷口,似吃痛抽了口涼氣道:“那還有假嗎?”
伊畫橋本就是為轉移話題而信口胡謅,點了點頭,頷首道:“看來天下又將大亂了。”
但是他也確信了一點,魔族的確開始異動了,他不得不先有些防備。
頓了頓,接著道:“現在天色已晚,你重傷在身,我們多有打擾了,你先休息吧,這就告辭了!
說完便起身行禮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阿信起來就往菱香的房門跑,但是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看著空空的房間,阿信心中就難過得不行,雋籬知道他心里難過,就將昨天在街上買的糖人拿出來給他。
可是阿信卻沒有像平時那樣立即接住,揣進兜里,而是哭著就往外跑了。雋籬怔了怔,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頓時就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但是眼睛又看不見,又不能追出去。
喬風定昨晚睡的很晚,現在才起床,看見雋籬正一籌莫展,便道:“十里,發生了什么事嗎?”
雋籬擔心道:“菱香走了,阿信就跑了出去,我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喬風定剛想開口,伊畫橋就從房中溜了進來,一手搭上喬風定的肩道:“阿信是只聰明的小狐貍,他應該能循著你身體的氣息找到你的,你不用太擔心了!
說完就攙著雋籬道:“十里,你要不就先和我們一起回斷天涯吧?我們那里可好玩了。”
他知道雋籬看不見,便故意將好‘看’說成好‘玩’,他說話總是恰到好處,很討人歡喜,就好像他生來就是那種招人喜歡,讓人很難拒絕的人。
而且他是一心想將雋籬帶回斷天涯的,這樣就能讓不務正業,常年失蹤的喬風定老實待在斷天涯內,幫忙打點族中的事務,畢竟現在梵音天因為殘生卷被滅門的事,四下鬧得沸沸揚揚的,若魔族當真興兵討伐凡界,以現在各門各派的實力抵抗也只如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斷天涯也需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存在。
而雋籬卻道:“我現下還有事,不如我改日再登門拜訪吧!
伊畫橋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也不能強人所難,便道:“那這樣也好,下次有緣再見!
他看著喬風定,而喬風定卻看著雋籬,只聽他道:“要我送送你嗎?”
雋籬道:“從吟風鎮到蒲甸村的路,我已經很熟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伊畫橋聽到蒲甸村,頓時眼睛就冒金光,忙道:“我們回斷天涯也要經過蒲甸村,就讓我們送你一程吧!闭f完就用余光瞟了瞟喬風定。
雋籬道:“那也好,不過我需再買些東西。”
伊畫橋道:“好,那我們就和你一道去吧!
喬風定看著伊畫橋,嘴角有些抽搐,看著這變臉比變天都快的伊畫橋,他竟第一次覺得有人臉皮厚比自己還厚,讓他都有些甘拜下風,涼颼颼道:“師弟,你的愛徒不要了?不過,她人呢?怎么一大早就沒有看見她?”
伊畫橋像是被他忽然提起,想起什么了,連連道:“誰知道她被那個臭小子拐跑到哪里去玩了,不用管她,時間到了她會自己回去的。”
幾人在街上一通閑逛,雋籬買好了祭祀要用的東西,伊畫橋就將周身全部東西和雋籬買的順手一起扔給喬風定,他則一路攙著雋籬一同往蒲甸村趕,伊畫橋是個嘴巴停不下來的人,總能找到各種話題,一路上兩人相談甚歡,伊畫橋也越發的喜歡雋籬起來。
阿彪在村口遇到雋籬,便急忙走了過去,搭著雋籬的肩,笑道:“十里,你怎么來了?”
雋籬笑道:“我想給老伯上個墳!
阿彪扶過雋籬,笑道:“正好正好,我也去給阿爹上墳,我們一起去吧對了,這兩位是?”
雋籬轉頭面向喬風定二人,介紹道:“這位是伊畫橋,這位是喬風定,都是我的好朋友。這位是我大哥,叫阿彪!
兩人頷首向阿彪示禮,阿彪也微笑著還禮,他很高興雋籬能交到新朋友,便示意身后的仆從,將給同邑人準備的東西拿了過來,親自送到二人手中。
兩人一臉茫然,分別接過一筐紅色的雞蛋,都有些不知所以然,阿彪有些靦腆的撓撓頭道:“前幾日我當爹了,這是我小小的一點心意,謝謝你們幫我照顧了我家十里。”
喬風定聽說過民間夫婦生孩子會贈人煮熟的紅雞蛋,但是他是第一次收到,數量還是滿滿一筐,心中便有些不知所措,忙道:“謝謝你,祝你們一家幸福美滿,也祝孩子健康順遂!
伊畫橋忙從懷中掏出銀錢,遞到阿彪手中,笑道:“這是我給孩子的壓歲錢,我也祝他健康成長,平安順遂。”
阿彪知道很能回拒,便收下了,躬身行了一禮,笑道:“謝謝你們!”
雋籬將懷中的東西掏了出來,便遞到阿彪手中:“大哥,我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就拿這個什物給孩子做壓歲錢吧!
那是墨蕭給他的,他一直放在懷里。之前他在阿彪家住的時候,老伯對他很好,阿彪也很喜歡他,他在阿彪家待著的那段時光也是他這輩子里最快樂的時光。
第一次晚上睡覺有人會給他講故事,第一次默默有人深夜給他掖好被子,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溫暖他們之間原是毫不相干的人,那種感覺只有他明白,老伯和阿彪帶給他太多,但是他一無所有,給不了什么,唯有傾心相待。
“”
而一旁站著的所有人呆在原地,遽然間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阿彪手中那顆碗大的夜明珠,說不出任何話來。
阿彪將夜明珠送回雋籬手中道:“這這太貴重了,十里,這個我不能收!
他以前在茗香閣的時候,拍賣什么稀罕事物他沒見過,而那些都是千金難求的東西,這顆這么大的夜明珠不用想就知道價值不菲,世間也難有。
雋籬將東西送到他手中,就快速收回了手,在阿彪的肩膀上拍了拍,莞爾道:“大哥,我們之間就不要那么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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