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好處
但是他已感覺到刀劍逼近,背上的重量忽然加重,他的胯部連中了兩劍,他連忙揮劍去斬。夜色沉沉,火光燭天,人聲鼎沸,他背著母親便急忙沖了出去,隨即就湮沒在夜色之中。
“燕旻國破!”
“新帝國成立,建國名號,戎安國!”
戎安國剛建立,四下情勢還不穩定,還埋伏著大量前朝的頑兵,躲在城中提著刀四處殺人,戎安兵也在到處搜查城中落逃的皇族舊人。
如果有人晚上睡覺忘了鎖門,第二日定已一命嗚呼;如果有人夙夜醉酒露宿街頭,第二日定被亂刀砍死!
四下人心惶惶!
喬風定戴著在路邊撿來的草帽,在街上看清墻上的告示,順手將錢付給餅販,拿著餅就要走,卻看到前方戎安兵拖著幾個潛逃的犯人,他將帽子壓的很低,但是還是看清了被鐵鏈銬著的男人,那個是將他母親送回宮的大臣楚仕璣,也是燕旻國的太傅,他還記得他。
“看什么看?還不快走!”
戎安兵看著眼前的人停在原地幾欲暈倒的樣子,抽出鞭子在男人身上狠狠抽了幾鞭。
男人吃痛扶著痛處大叫了幾聲,搖搖欲墜繼續前行,身旁的女人驚恐萬分,立即上前去扶,身上的鐵鏈叮當作響,“老爺!”
男人擺了擺手,吃力繼續向前走。
喬風定立即就要走,卻被剛才為首打人的戎安兵盯上,他大喝:“你是什么人?”
喬風定看清此人腰間腰牌“覃崇”兩字,心中冷笑一聲,此人不是別人,乃是燕旻國的禁衛軍統領覃崇。
見到燕旻國國破,就立即倒戈相向了嗎?以前他父皇對此人并不薄,親自將他從一個小小的禁衛軍提拔為禁軍統領。
這就是所謂拉完磨子殺驢,以德報怨忘恩負義嗎?他算是榮幸之至親眼見識到了。
覃崇不等喬風定回答,已走到了喬風定的跟前,拿起告示,叱喝道:“把帽子給我摘了。”
喬風定聞言立即拔腿就跑,街上的戎安兵看見了,也紛紛追了過來,喬風定在巷子里四處逃竄,也在尋著被自己安頓在角落的母親身影,卻怎么也沒尋到,心中暗自著急,身后萬箭齊發,如暴風驟雨射了過來,這不得不讓他全心逃跑。
“風月!”
喬風定回身,發現母親已經擋在自己的身前,大雨傾盆,喬風定看著母親倒在自己身后,身后的箭雨還在如暴雨一般襲來。
他頭也不回拼命往前跑,卻不敢再回頭看。
瑯陬也再看不下去。
瑯陬看著躺在身旁又是哭又是笑的喬風定,想著他以前給喬風定老子下藥那會內心都毫無波瀾,此刻居然破天荒感覺良心有點痛,但是也等的不耐煩,使勁拍了拍喬風定的臉,有些道貌岸然道:“喬風定,你是死了嗎?若是還沒死,嘴里還有口氣就起來和我說說,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老子好大發慈悲照拂照拂你!
喬風定受到刺激,頓時驚醒,心中一怔,立即跳了起來,狼狽的問:“我不是在攝魂陣里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瑯陬看到喬風定被困在攝魂陣,之前因為他也被困過,好在有阿信,阿信將攝魂陣的口訣傳給了他,他也知道如何進出攝魂陣,就順便將喬風定拖了出來,也知道了幕后搶走了殘生卷的人是誰,但是他為什么要搶,潛婁養的瘋狗那么多,以他的性格會甘愿受他驅使?
又或者……他不是潛婁的狗,那他怎么知道憫夕閣的事?——還有,他搶了殘生卷的目的是什么?為什么搶到手了還要退還給自己?
可他以前和蒼居一起暗算過喬風定,他又不便說破黑衣人是誰,要是被蒼居報復,說破他做過的事,定要找自己算賬,以喬風定現在的修為,殺了自己都是綽綽有余。
他心中忽然有愧,將大致的經過和喬風定說了,只是絕口不提自己也被困進過攝魂陣的事。
喬風定聞言,有些詫異,但以他看到的幻象久久沉浸在其中,若沒有眼前人幫忙,自己早就灰飛煙滅了,他起身行禮啞聲道:“瑯陬,這次真的多謝了!
瑯陬擺擺手,也不諱疾忌醫道:“不虞之譽,求全之毀。不用客氣,反正我們也不熟我這個人呢,好說好說!”
“???”喬風定微愣,看著向他伸過來的手,有些不明所以。
瑯陬看著他反應太慢,心中著急,便不和他再繞彎子兜圈子,面不紅心不跳道:“五百兩!”
喬風定聞言,立即明白了過來,瞪大眼睛看著瑯陬,他身無分文,剛才他還使出渾身解數要和嚴子鑒套套近乎,就是為了便于在回斷天涯路上蹭他幾頓飯,登時翻了個白眼,怏怏不平梗著脖子道:“瑯陬,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趁火搶劫!”
瑯陬對喬風定這種人其實不討厭,相反,還挺佩服他這種說一不二,善惡分明的人,以前喬風定得知了給他爹下藥的是自己,也沒有將自己一刀捅死,但他捫心自問,他下的藥也不是什么特別的藥,就是讓人能長睡不醒,又沒將人毒死,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和喬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也不想和這種人走的太近,而且他覺得雋籬對喬風定有想法,因此他更不能忍受與此人交往過甚,橫著眼道:“你給不給?你一條命還值不起五百兩?”
他眼下之意是要劃清兩人的界限,順便拿點好處,凡間不是有拿人錢財□□的說法嗎?他畢竟舍生取義救了他。
喬風定卻問:“你可知道設下攝魂陣的人是誰?”
瑯陬看了眼追來的嚴子鑒,云淡風輕道:“殺了你的人,誰會坐以待斃等在原地給報仇的人尋仇的機會?”說完又覺得哪里不對。
嚴子鑒看見瑯陬,就提了劍刺了過來,喬風定見縫插針閃身擋下,心中盤算,面上從容不迫,好整以暇淡淡道:“你剛救我一命,我現在也舍身救了你一命,咱們之間就徹底算清了,誰也不欠誰!
瑯陬面上大慍,怒罵道:“誰他媽要你救?我剛才明明就已經躲開了,你不過是趁機站在了我們之間而已。”
“”嚴子鑒不知道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一時無語,卻看到受了重傷的菱香飛馳來道:“魔族的人將憫夕閣的人全部殺了!”
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一旁的瑯陬,他懷中正露出殘生卷的一角。
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瑯陬不用想,都知道潛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他想借憫夕閣和梵音天被滅,讓仙門各派將刀頭指向他,魔族內部的那些斗爭,凡間是很少得知的,而這些仙門一旦扯上殘生卷的關系出了什么紕漏,首先想到的不是他瑯陬,就是他哥墨蕭,而他就坐等漁翁之利,然后再一統六界,成為真正的魔尊!
墨蕭和九歌對付起來都棘手的人,看來他瑯陬真是小看他了。
隨著各大仙門掌門先后追到這里,瑯陬不想應戰,運起全身的法力把腿就跑,現在人證物質確鑿,他百口莫辯,留下來只會被萬劍捅成血篩子。
瑯陬心中暗道:“原來他蒼居也不過是潛婁養的瘋狗,看來我真的是高看了他。那些個所謂的仙門中,到底又會潛伏有多少潛婁的爪牙?仙門之中有,那瀲宸宮和傲雪芳凈就沒有?”
想到這里,他忽覺心頭一顫,他必須趕緊回到傲雪芳凈將這件事告訴九歌!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憫夕閣又慘遭滅門,族中四百弟子一日全部被殺,而且殘生卷也被盜!
“這次憫夕閣宴請的可都是各大仙門百派的掌門,那些個掌門就算再膿包也是有法力傍身的,卻都只能勉強自保,眼睜睜的看著憫夕閣一日全部被屠,都無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四下一片嘩然,暗嘆又是一起因為殘生卷掀起的血雨腥風。
“那到底是誰干的?”
一個男子壓低嗓音道:“魔君瑯陬!”
四下一片駭然,紛紛瞄向窗外,確定窗外沒人,才繼續道:“連不歸世的掌門嚴子鑒這一次也被打成了重傷!”
“我可聽說這次斷天涯的喬風定也去了!
“喬風定那可是斷天涯上修為最高的道士,也是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他去了都沒能將那魔族的魔頭殺死嗎?”
男子看著眾人,有意夸張道:“魔族的瑯陬就是被喬風定打跑的,若不是他啊,那些個小門小派沒有什么法力的掌門人早就一起被殺了,哪會讓他們留著小命逃之夭夭。”
于是,眾人又在心中暗罵魔族喪心病狂,人人得而誅之,暗中詛咒他們定要被挫骨揚灰,死無全尸才夠泄恨。
今天天氣熱,雋籬的生意好,早早就收拾了攤子,坐到茶樓里喝口茶,聽完眾人的話,才草草起身離開。
阿信拿著東西,不便攙扶他,他就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往前疾走,中途摔了好幾次,可當阿信來扶他時,都被他側身躲開了。
阿信有些擔心,他也聽到了茶館中人們議論的話題:“十里,你怎么了?”
雋籬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才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很好!”
“噗!”
阿信看到雋籬吐出一口鮮血,就將身上的擔子扔下,跑上前去急忙扶住他,幫他擦掉嘴角的血道:“十里,我查查你的脈!
片刻,阿信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心中暗道不妙,卻不敢說出來。
雋籬臉色慘白,吃力問:“阿信,我這是怎么了?”
雋籬周身的經脈在開始爆裂,毒素已經攻入心臟,滲透骨髓,雖然他配的藥可以讓雋籬感受不到痛,但是身體內的毒,一直在不停蠶食著他身體的根本,若是三個月內再沒有找到全部的的藥引,他必死無疑!
看著他久久沒有搭話,雋籬心下了然:“迎風絮和雪露千枯草是什么?”
阿信不可置信的看著雋籬,心中懷疑他是不是聽說了些什么:“你問這個做什么?”
雋籬卻重復問道:“迎風絮、雪露千枯草到底是什么?阿信,你和我老實交代吧,其實我這毒是解不了的對嗎?”
阿信聞言心中難過,眼淚就簌簌落下,聲音哽咽道:“不會的,十里不會的,瑯陬哥哥會有辦法的”
說完又更加傷心了,他很喜歡雋籬,更不想雋籬死,他阿爹已經不在了,這個世界上和他最親近的人只有雋籬和瑯陬了,別人的生死和他無關,他只要雋籬活著,陪在自己身邊,他不敢想象以后沒有雋籬的生活。
雋籬摸了摸他的頭,輕輕道:“阿信,你把解這個毒要用的藥都和我說一說,你們都瞞著我你們都要一直瞞著我嗎?”
雋籬聽到瑯陬四處殺人,心中早有預感,但是又找不出其中的關聯,若是他只是為了‘道謝’,他大可不必,他受不起死了那么多人命換來的東西,救來的命,若是一個人活著,要付出無數人的性命,那這個人的命到底是有多金貴?
想到這,他不禁啞然失笑,眼淚也無聲的流了下來。
阿信看到雋籬的樣子,心中頓時有些害怕,再也不敢再次隱瞞,便將所有的事情抖了出來。
阿信道:“其實和上次喬風定說的差不多,但是他說的藥引中就是少了迎風絮和雪露千枯草。”
頓了頓:“雪露千枯草是昆山之巔才會長出的一種草,也是山上的一種圣物,只有等每隔一千年冰雪消融一次的時候才會長出一棵,瑯陬哥哥瑯陬哥哥尋找殘生卷就是為了啟用上面記載的冰雪消融術,逆天而行,讓冰雪融化獲取雪露千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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