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過年
姜云時一甩袖走了,第四閣頃刻只剩兩人。只見姜云卿略帶抱歉的看著淵墨,開口道:“淵墨,委屈你了。我兄長他自幼被捧著長大,說話不顧及旁人。你別放在心上啊。”
“圣主這是說什么話。”只見淵墨沖著姜云卿溫暖一笑,柔聲道:“無極宮救了我,免我凍死在風(fēng)雪中,我怎會有怨懟?姜宮主心系無極宮與圣主,雖言語強(qiáng)硬,但卻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娜恕!?
姜云卿看著對面溫潤的人,眼中笑了笑,心里不自覺的思襯起來。姜云時不善周旋,一心煉器,以致無極宮在修仙界空有“第二”的名聲,實(shí)際早已是仙門邊緣,若想稱霸還是要有謀士幫忙籌謀才好。這淵墨見識廣博,說起話來圓滑得體,若是能留下給兄長當(dāng)個客卿,那是再好不過了。
只見姜圣主眼睛一轉(zhuǎn),當(dāng)下笑容燦爛的走到淵墨身邊,抿出一對酒窩看著對面這人,道:“淵墨,過幾天便是凡俗世的大年,無極宮也忙著熱鬧,不如再住些時日,等風(fēng)雪停了我再派人送你如何?”
淵墨前日曾說過兩日便要走,但這么肥的鴨子,姜云卿如何能讓他飛了?此刻能拖一時是一時,先留住再說。
只是這淵墨卻面露難色,道:“這恐怕不妥吧。過年了,按禮不該叨擾才對。”
怕叨擾?那這更好辦了。
姜云卿笑了笑,當(dāng)下開口應(yīng)承,道:“無妨,凝玉石之事你有功,無極宮自當(dāng)以客卿之禮相待,你安心在這里過年便是。”
好說歹說,淵墨終于同意留下,姜云卿難掩欣喜,當(dāng)即命人給他籌備新衣,送到他住的客居,還親自將他送回了閑云閣。
很快,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說無極宮圣主看上了凡俗世的落魄公子,要留他做上門夫君。淵墨聽到后只頓了頓喝茶的手,無奈輕笑著搖頭:“人言啊。”
馬上入年關(guān),不光是無極宮,四方五海的各大仙門紛紛準(zhǔn)備著要在凡俗世大年這一天擺年宴,風(fēng)華劍宗為此還專門請了仙門領(lǐng)地內(nèi)的名廚,為弟子長老做地道的凡俗世年夜飯。
當(dāng)然,這也意味著在大年這一天,各門各支的弟子長老都能見上一面,管你內(nèi)門還是外門,長老還是上君,都要坐在無量殿下的清宴臺上歡聚。
舒九鳴原本是不參加的,且前五百年她從未參加過。以前她師兄澤清還在時,清宴臺上的上君一席便只坐了一個凈衡上君,但自從他走后,上君一席便空了百年。
今年,少陽殿的掌信弟子按規(guī)矩給停鳴殿送去了清宴請柬,原以為會和往年一樣原封不動的退回來,卻不想今年的小弟子在殿外候了許久,等來的卻是風(fēng)鳴上君的首徒,興高采烈的來回他:
“修仙界的大年是不是很熱鬧啊,我和師傅到時一定參加!”
什么?!
但掌信弟子于憫人終歸是沉穩(wěn)的,只稍稍變了下神色便向祈鑒作禮道:“好的師兄,屆時自會為上君與師兄安排位置。”
蒼了天了,五百年了風(fēng)鳴上君竟肯出她的停鳴殿過年,這是又悟出了什么道么?
而這一邊,祈鑒回了傳信弟子便返回空靈劍域,他近日跟著舒九鳴學(xué)習(xí)御劍與其他仙法,已經(jīng)小有所成。
舒九鳴說他修道天賦異稟,只要放下心中執(zhí)念,不日便可跨過煉氣直接筑基,登頂指日可待。
只可惜啊,祈鑒沒那心思。只見他捧起一把雪向上揚(yáng)了揚(yáng),笑的歡快,這樣就很好啊,他喜歡人間。
而不遠(yuǎn)處的舒九鳴看著自己的傻徒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人練了兩個月只會御劍,飛的還沒狗跑的快。除了能使個招火術(shù)點(diǎn)個燈,其他都是一盆子不滿半盆子晃蕩,虧她還難得違心的夸他“天賦異稟”。窩在這停鳴殿沒人知道也就算了,要是哪一天下了山,讓人知道她舒九鳴教了半年就教出這么個廢物,她還不如提劍自盡。
祈鑒撒著歡兒往過跑,舒九鳴越看越氣,只見她揚(yáng)手招出風(fēng)華劍,劍指祈鑒就沖他凌厲的飛了過去。
“哎!哎!師傅你又來?”
“這太危險了!你別讓它追我,我害怕呀!”
舒九鳴對祈鑒的哀嚎只當(dāng)沒聽見,單手負(fù)后,神色冷峻道:
“你想下山過年,就先跑贏這風(fēng)華劍,它若傷了你也沒事。你不是說過么?反正你也死不了,還能練練腿力和輕功。”
舒九鳴說罷便出了空靈劍域,往留香水榭走著。
這祈鑒盡給她找麻煩,她作為上君出席清宴臺是要給弟子們禮的,尤其是在“澤長”比試上拿了魁首的弟子。
可她身無分文。除了去南海時打的那鮫人哭出一大袋子珍珠外,最值錢的便是留香水榭里的奇珍異草。可這些東西要么不拿,一拿便是價值千金,能驚掉別人的下巴。
風(fēng)鳴上君想象了一下那些長老弟子的驚詫之狀,不禁默默扶額,她是真不想出風(fēng)頭。美貌強(qiáng)悍又有錢,這還叫別人怎么活?
只見舒九鳴傷神的游走在留香水榭里,正費(fèi)力的要找出一朵靈力稍低的仙草。
過了臘八便是年。不出幾日,風(fēng)華劍宗上下早已張燈結(jié)彩等著迎新年,弟子們就算怠惰修煉,長老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揭過了。
此時道寧正幫著木織堂的外門弟子布置清宴臺,順便和他們話幾句八卦。
只見一小弟子正拉著他,神色興奮的說著:“道寧師兄!驚天大消息!風(fēng)鳴上君今年也要下山過年!”
“哈?”道寧一驚,竟不小心碰掉了手里的椅子,當(dāng)下也顧不上撿,忙問到:“你怎么知道的?”
只見那小弟子繼續(xù)神神秘秘的說:“我和少陽殿的掌信憫人師兄關(guān)系不錯,常給他送東西。他昨日和憫之師兄說起來這件事時我正好去給他換新茶具,這不就聽到了。”
“聽到什么了?”突然,一道清朗之聲從二人身后傳來,裴憫之伸手扶起了道寧碰到的椅子,笑著對那小弟子說道:“風(fēng)鳴上君向來特立獨(dú)行,也不知這次又要作什么妖,你告訴大家都小心點(diǎn),她來了都避著些。”
那小弟子一看是少陽殿首徒裴憫之,當(dāng)即不敢再說什么,慌忙點(diǎn)頭按他說的做,抱起兩把椅子跑掉了。
此時道寧的眼神甚是無奈,一臉喪氣的看著裴憫之說道:“又是秘密,又不能問是吧?”
自上次之后他有心打聽,但都被裴憫之不著痕跡的擋回來,說什么都不讓他知道,道寧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一邊蒙在鼓里,一邊按著裴憫之的意思兩面做人。
看著小師弟委委屈屈的樣子,裴憫之忍不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也不知道風(fēng)鳴上君為何會下來,但我猜是祈鑒師弟想來,她拗不過罷了。”
“師傅還拗不過徒弟?上君莫不是當(dāng)兒子在養(yǎng)?”道寧顯然不信,抱著胸看自己的師兄如何圓回來。
“你?”裴憫之不知如何與他解釋,只能說,“上君面冷心熱而已。”
當(dāng)然,道寧已然不信了,只認(rèn)命搖了搖頭走了。
周遭的小弟子來了一波又一波,道寧很快淹沒在人群中。裴憫之看著他的方向哭笑不得,他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
除夕這一天祈鑒終于由舒九鳴帶著下山了。風(fēng)華劍神速,從靈陽峰到無量殿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舒九鳴是掐著點(diǎn)去的,她帶著祈鑒落座后半刻,風(fēng)華劍宗的代宗主左霆長老便帶著一眾弟子就位。
祈鑒暗暗打量著這位左霆長老,雖說他衣著低調(diào),但周身氣勢盡顯,似乎也很講究排面。只見他的首徒裴憫之落座他身后左下方,剩下的弟子便按品階依次排下去,弟子們眾星拱月般將他圍在中間,任誰看了都得說一聲:“好威風(fēng)啊!”
風(fēng)鳴上君是除諸位長老外品階最高的,尤其是第一次出席年夜,少陽殿的人將她安排在僅次于代宗主的位置,連同跟在她身后的祈鑒都大受矚目,人人都盯著他們二人看。
祈鑒最先發(fā)現(xiàn)弟子們探究的眼光,微微踮起屁股湊到舒九鳴的耳邊,笑著說道:
“師傅,這些人一直盯著我們啊!”
舒九鳴聞言掃了一眼臺下的眾人。果然,弟子們紛紛不自在的將頭扭到一邊。
她紅唇輕啟,拿起一杯茶慢慢品這,開口道:“我們貌美罷了。”
祈鑒瞬間僵在原地。什么?
他無語的看著自己師傅的背影。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你美是真美,但這些人明明是看怪物的眼神才對啊!
“咣——”“咣——”
一陣鐘聲傳來打斷了祈鑒的思緒,戌時到了。
“諸位”,只見代宗主左霆端起一杯酒,神色欣慰的看著臺下的弟子,“此時是凡俗世的大年三十。我們修仙界歷來有規(guī)矩,過年要與凡人同樂,目的是不忘人之苦痛以及修仙立道的根本。我們風(fēng)華劍宗作為第一修仙門派,更要謹(jǐn)記守護(hù)天下蒼生的使命,斬妖除魔!”
左霆長老氣勢如虹,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引得眾弟子紛紛拿起酒杯,齊聲道:
“弟子愿在代宗主帶領(lǐng)下,拯救蒼生。”
“弟子愿在代宗主帶領(lǐng)下,拯救蒼生。”
祈鑒是第一次見到這等場面,當(dāng)即忍不住輕笑出來。
為了蒼生?他來回看了看,這哪里有蒼生?“蒼生”現(xiàn)在說不定正食不果腹餓死街頭,或者被強(qiáng)盜搶劫被官差欺壓呢。
只見他滿臉不屑的笑了笑,和眾人一樣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酒是好久,人就未必了。
舒九鳴感應(yīng)到祈鑒心中所想,微微蹙眉,但終究沒說什么。
推杯換盞間,一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了。不得不說這修仙大派就是有錢,一道道菜端上來,沒動兩筷子又一道道拿下去換新的上來。祈鑒不禁咂舌,他算是知道為何人人都想修仙了。
這簡直是神仙日子。
酒過三巡,只見左霆長老再次端起酒杯,對著眾人遙遙一敬:“各位長老、弟子,馬上就要進(jìn)行我們每年一次的‘擇長’了。諸位可準(zhǔn)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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