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帶徒收妖(一)
裴憫之該不會是文曲星下凡吧,怎么什么都知道。舒九鳴看著他心中只有這個念頭。
她清了清嗓子,道:“總要有人打頭陣,道寧來的很是時候。”
動搖左霆的根基要有突破點,道寧便是。
裴憫之微微睜大眼睛,隨后立馬向舒九鳴作了一禮,“弟子明白了,弟子這就去辦。”
裴憫之走后,舒九鳴返回梧寧臺休息。剛繞過內門就見祈鑒抱著胳膊倚在門框上,顯然是在等她。
“怎么了?”舒九鳴疑惑的往過走,“道寧安頓好了?”
舒九鳴推開梧寧臺的門,祈鑒也不吭一聲的跟著走進來。
“嘖”,舒九鳴看過去,“你怎么了?”
剛剛不還好好的么,怎么突然這樣了?
只見祈鑒沉默了一會兒,道:“為什么我沒有玉蘭印?”
什么?
舒九鳴一怔,是因為這個不開心?
舒九鳴不禁失笑。她的確沒給祈鑒玉蘭印,但那是因為祈鑒身體特殊且始終不愿修仙,一切靈力進入他的體內都是泥牛入海,就算打了玉蘭印也看不出來。既然都看不出來,她還費那勁干什么?但她沒想到祈鑒竟然會為此而不高興。
舒九鳴打量著眼前這人,只見祈鑒正面色沉沉的看著她,就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子。
“噗”,舒九鳴沒忍住笑出聲,緊接著越笑越大聲。祈鑒可太有意思了,一個玉蘭印而已,也至于么?
“你笑什么?”祈鑒好像真的生氣了,他一把拉過舒九鳴,將她拽到自己身邊,盯著舒九鳴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也要。”
她給別人的東西,他也要。
許是祈鑒的語氣太認真,舒九鳴也不好再捉弄他,帶著祈鑒走到銅鏡前,結出一個玉蘭印沖他額間打去,只見那金色的玉蘭印只閃了幾下便慢慢消散了。
無靈力支撐的靈印,連片刻都留存不了。
祈鑒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微微失神。
“你看見了?”舒九鳴笑著開口,“你自己的身體還不知道么?不死之身毫無靈力,我就算給你打一百個玉蘭印也看不出來啊。”
“原來是這樣”,祈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我有了靈力它就能看出來了?”
舒九鳴點點頭,“當然。自你心甘情愿修煉悟道的那一刻,你的體內就會有靈力運轉,靈核也會慢慢結成。玉蘭印有靈力支撐自會顯現。”
但說來也怪,祈鑒的身體十分特殊,他體內有微弱的靈力流轉,卻不足支撐對敵。但若說他完全無用是個凡人?似乎也不全是。因為他可以驅動雷霆劍,若有妖來了,雷霆劍還可替他擋下致命之擊。
但這其中的原理是什么,舒九鳴始終沒想明白。
她這幾日除了推算玄冥幻鏡開鏡的時間外,便是查詢祈鑒這奇特的修仙路數,但兩者皆一無所獲。
而且還沒等她把這些事兒搞清楚了,裴憫之又給她送來一只道寧。
她自第一次見道寧時便看出來這人沒經過什么正規的修仙訓練,雖然刻苦練劍但方法不當,這才一直停在練氣期,無法精進。
還是得去下山歷練才行。
舒九鳴思襯了一會兒,看著祈鑒安頓道,“你回去告訴道寧,明日去少陽殿領下山帖,我帶你們下山歷練。”
她看了看祈鑒,要想他心甘情愿的修仙就得帶他領略這妖魔作祟的苦果,只有見過天下苦人,他才會真正的心懷蒼生。
祈鑒領命退了出去,很快去了道寧所在的臥房告訴他這一消息。
“什么?”道寧興奮的從榻上彈起來,“師傅要帶我們下山歷練?”
祈鑒笑著摸了摸道寧的頭,“至于那么興奮么?除妖而已。”
“除妖而已?”道寧看著祈鑒不贊同的瞪大眼睛,“你都不知道我們多盼著去除妖。”
他坐起身來給祈鑒講道,“師兄,你知道那種殺掉惡妖的感覺有多爽嗎?那種親手幫受苦的百姓脫離苦海的感覺,只要你體驗過一次,我發誓你會終身難忘。”
道寧自從來了停鳴殿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此刻眼角眉梢都是“開啟新生活”的快活,再不是之前那個只懂得聊八卦閑扯皮的小弟子。
祈鑒打從心底里為他高興。雖然他無法共情道寧對“斬妖除魔”的熱血,但也難免被他的熱忱打動。
少年只存高遠是件好事,不像他,早已在人間的滾油里淌過幾個來回,見過人心的不堪與卑劣。
說到底,妖魔也好,人也好,又有什么區別呢?
這天底下的丑惡是殺的盡的么?
祈鑒淡笑著搖頭,揉了揉道寧的臉,起身說道:“好了,早點休息吧。你明日記得去少陽殿拿下山貼,這一兩日我們就要出發了。”
“好!”道寧乖巧點頭。
三日后,舒九鳴親自帶著祈鑒與道寧上了少陽殿。
這是她五百年來第一次公開帶著徒弟去收妖,整個風華劍宗都大為震動。練劍的弟子也都不練了,紛紛跑來看熱鬧。
只見舒九鳴長發高高束起,身著月牙白長袍,袖口衣領都壓著銀絲暗紋,身后的兩個弟子都是相似的裝扮。
祈鑒是一身玄色長袍,道寧則是水藍色長袍。
這師徒三人都是天人之姿,往哪兒一站□□勢就壓到了一片弟子。
“看見了么,左邊那個是道寧師兄。他原本是要離山的,不知怎么回事竟被風鳴上君收為二弟子。這個真是撞了大運了啊!”
“是啊,他命可真好啊。”
道寧聽著別人的驚羨之語,不由得挺了挺胸膛。祈鑒以為他要是長了尾巴,只怕現在已經歡快的晃起來了。
此時,只聽舒九鳴的清冷之聲響徹大殿,“不知代宗主找我來,是有何事?”
今日她本要帶兩個徒弟下山歷練,卻不想左霆派人傳話,說要去少陽殿一敘。這人幾百年都不聯系自己,突然找來,只怕是收道寧為徒一事讓他難堪了。
果不其然,左霆神色憂慮的看向舒九鳴,“不知上君這是何意?道寧雖是赤子之心,但規矩已定,若這樣留下他,只怕對別的已走的弟子不公平啊。”
左霆的聲音不小,幾乎所有的弟子都能聽見。此時眾人皆議論紛紛,道寧與舒九鳴似乎又成了眾矢之的。
“師兄,我”
還沒等道寧說什么,祈鑒已經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她不會讓你走的。”
果然,只見舒九鳴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袖,道:“規矩?規矩是我定的么?既不是我定的,為何要我來趕走自己的徒弟?”
左霆聞言一怔,他竟忘了,眼前這人不是個“講規矩”的人。
舒九鳴見左霆不說話,又想起百年來被趕走的無辜弟子,只覺氣血上涌,當下也不愿給他什么面子,不客氣的直言道:
“你說的規矩我從未聽過。但今日你非訛上我,讓我為你這規矩負責,那我倒想問問,風華劍宗何時有了趕走弟子的規矩了?還是你自以為比劍靈臺還厲害,能一眼看透弟子未來百年的修為,讓他們走就走,留就留?好大的官威啊,代宗主。”
舒九鳴特意將“代”自咬的重了些,她就是要讓他知道,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干不好就滾蛋,別拿弟子的前途開玩笑。
舒九鳴的一番話算是狠狠的打了左霆的臉。周圍的旁觀的弟子,尤其是那些可能會被趕走的弟子紛紛握起拳頭來。
他們從來沒哪一刻如此敬愛這臭名昭著的風鳴上君。
此時左霆的臉色已然掛不住,但卻依然訕笑了兩聲,“上君嚴重了,規矩不是我定的,是與長老們一起商量的,我”
“可你沒有通知我”,舒九鳴鳳眸一凜,“就算我說過‘不管事’,但我作為風華劍主,百年鎮守宗門,難道一點知情權都沒有么?”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讓我知道。”
舒九鳴已然給左霆留了面子。她雖有三不規矩,但百年避世之時也常常傳信左霆,問他宗門內是否有大事發生,是否有事需要她做,答案皆為“一切安好”。
可是卻不想這人竟暗自改了整個風華劍宗的規矩,讓風華劍宗愧對自己的門徒,背上不仁不義的罪名。
現在竟還敢來找她興師問罪,莫非是“代宗主”當多了,官威重了起來,竟忘了這修仙界是以武力值位尊嗎?
她舒九鳴名聲再臭,也依然是四方五海第一劍修。區區玩陰謀詭計的代宗主算什么?
“上君,還真是快人快語啊”,左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既如此,老夫這就將道寧編入風鳴門,您說什么就是什么罷。”
好一朵老綠茶,就好像她欺負了他似的。舒九鳴最見不得這種人,剛要發作,只見祈鑒默不做聲的拉住她的手腕,向前做一禮道:
“看來代宗主是贊同我師傅的做法了。既如此,光為道寧破例也沒什么意思,不如將所有弟子都留下,分別編入十二峰長老門下。想來您方才說我師傅的‘說什么就是什么’是這個意思。”
祈鑒見慣了人心險惡,有時殺人不必用刀,而是用謀。這左霆幾次三番給舒九鳴挖坑,上次是利用輿論匡她去長清山,這次又想給她扣個“專橫暴虐”“目中無人”的帽子,若再不反擊,這種人只怕還要得寸進尺。
祈鑒此話一出,左霆果然變了臉色。
“好啊”,舒九鳴一瞬間也明白了祈鑒的意思,當即笑瞇瞇道:“想來代宗主是這個意思,那就交給您這么辦吧。”
“祈鑒,道寧,我們下山去除妖。”
舒九鳴說完話不再看左霆一眼,扭頭就走。道寧也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只有祈鑒恭敬的給左霆做了一禮,但眼中卻滿是挑釁。
敵已經樹了,不如做的再明顯些,也好早日徹底挖除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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