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雙重詭局
“誰?”
舒九鳴猛然回頭,但身后除了寂靜的潭水空無一人。
什么人竟然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后?
“想做什么不必偷偷摸摸,出來一戰!”舒九鳴警惕的環顧四周。忽然一股奇異藥香傳來,當她意識到不對時已然腦袋昏沉,搖搖欲墜。
“睡吧,與惡妖一戰必然十分勞累。是時候歇歇了。”
依舊是那道陰冷的聲音回蕩在舒九鳴耳邊。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睡過去,但眼皮卻似有千斤重,掙扎了幾下便沉沉合上。
舒九鳴昏倒沒多久,一雙厚底玉錦鹿皮靴最先緩緩踏草而來,晚間洇濕的草地略有水汽,將來人的紅色衣尾微微沾濕,留下幾塊暗色的陰影。
帶面具的男子蹲了下來,先是靜靜的觀察了一會兒,在確認舒九鳴是真的昏迷后才輕輕撥開她臉上的碎發,聲音沙啞且輕弱,“上君,好久不見了。”這人嘴角含笑,但眸中卻未有任何暖意。
他的手順著舒九鳴的臉龐一路下滑,直到握住她的手腕,輕柔且殘忍的在上面劃開一道口子。
“主人”,身后一人遞上玉盒。
男子接過打開玉盒,只見里面有一蠕動的冰蟲,他將玉盒靠近傷口,里面的冰蟲迅速循著血腥味鉆進舒九鳴的傷口中。不消片刻,舒九鳴的手腕已完整如新。
這人靜靜的看著舒九鳴,隨后伸手將她輕輕抱起,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口中喃喃道:“世人皆言你修無情道,對你百般謾罵,連我也差點被騙了。上君,這五百年,你把自己保護的真好啊。”
“但是今后,便沒有這么好運了。”
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最狠毒的話。面具男子用手背輕撫舒九鳴的臉龐,既像對著一個珍貴的易碎物品,又恨不得下一刻就殺掉手中人。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面具男子身旁的人躬身道:“主人,她那兩個小徒弟來了。我們還是早撤退為妙。”
然而面具男子抱著舒九鳴似是不愿撒手,側頭冷聲道:“要你們有什么用,不能列個陣法困住他們么?”
幾人聞聲慌忙下跪,道:“主人,寒潭之下的招妖陣眼已耗費過多靈力,眼下再列陣也擋不了多久。而且”回話這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舒九鳴,“風鳴上君修為深厚,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主人還是早撤退為妙。”
面具男子暗自思襯了一瞬,大概是覺得屬下說的有道理,不愿與舒九鳴冒險,便毫無留戀的將她放在一邊,干脆利落道:
“走吧。”
幾人來去如風,似是什么靠著什么陣法傳輸,轉眼已消失在原地。
就在他們走后不久,一直昏迷的舒九鳴猛然睜開眼睛,眸中神色清明,毫無半點昏厥之相。
“咳咳”,舒九鳴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方才她深受皓羯身死之力反彈的內傷,不愿與這些人硬碰硬,便假借昏迷看他們究竟想做什么。沒想到此法竟釣出條大魚。
舒九鳴抬起方才被劃的手腕,以指為刀再次破開一道口子,運行周身靈力將那冰蟲順著血流逼出體外,很快一只白色的蟲子在離體后便僵死不動,再無生氣。
“這是蠱蟲?”舒九鳴神情微詫,她只能猜測個大概,但并不知道這是什么。
“來人莫非是圣水樓?”舒九鳴蹙眉看向方才幾人消失之處,“可圣水樓是藥修,何時會陣法?”
毒物加陣法竟有一絲似曾相識,舒九鳴猛的一震。接祈鑒回來那一天她便是差點折在五行困仙陣與八爪毒針上。
舒九鳴看著這冰蟲緊皺眉頭,可是若沖著祈鑒而去,她在潭底與皓羯斗法時便是他們動手的最好的時機,為何祈鑒現在還安然無恙?
還沒等舒九鳴想明白,祈鑒已經帶著道寧向這邊奔來。
“師傅?”道寧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后山。
舒九鳴將冰蟲收起來,撐著草地踉蹌的站起來,開口道:“我在這里。”
腳步聲漸近,祈鑒與道寧衣袂飛揚向她沖了過來。
祈鑒最先沖了過來,先是前前后后仔細看了一遍,見她沒什么傷這才顧得上喘粗氣,磕磕絆絆道:“李諾醒了,我便猜到你已經得手,拉著道寧來接你。”
舒九鳴點點頭,剛想說什么,一股大力襲來,不知道什么東西撲了過來。
“師傅你沒事兒吧!”緊跟而來的道寧一把抱住了舒九鳴,“師兄說你們遇到了蛟龍皓羯,那東西我聽說過,只怕您也打不過啊!您沒事兒吧。”
舒九鳴被撞的直皺眉。
祈鑒看著道寧光明正大的抱著舒九鳴,想伸手卻又收了回去,平復了下心情,故作輕松的關心道:“是啊,怎么樣了?沒事兒吧?”
舒九鳴想說的話堵在嘴里。此刻看著祈鑒,又拍了拍扒在身上的道寧,欣慰笑道:“沒事兒,我這不是好好的出來了嗎。”
“沒事兒就好。”祈鑒應了一聲便將道寧從舒九鳴身上扒下來。到底是男子,這樣抱著她成何體統。
“你呢?”舒九鳴上下打量了一下祈鑒,“那海神花將你送去了哪?”
“李府”,道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著急替祈鑒答道:“我正守著那李諾呢,師兄從天而降掉在我身上,還正巧一屁股坐在我頭上,我當時還以為來了什么吃人腦袋的惡妖呢,嚇得我差點揮劍砍過去。”
噗。
道寧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講的繪聲繪色。舒九鳴想象了一下祈鑒與道寧狼狽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邊笑邊應道:“安全回去就好。”
祈鑒與道寧羞赧,許是自想想也覺得好笑,一時間師徒三人在寒潭邊各自笑了起來。
舒九鳴不常笑,更不常在小輩面前露出喜怒哀樂之色。如此已算罕見。
祈鑒與她朝夕相處半年自是見過,倒是道寧見狀先是一愣,隨后便滿眼冒桃心,吱唔了半天才沒頭沒腦的說出句,“師傅,你真好看。”
道寧的話說的坦蕩不帶點雜質。他不過二十多歲,與舒九鳴祈鑒比起來還是一株幼苗。此刻說舒九鳴“好看”,活像向長輩撒嬌的孩子。
舒九鳴沒料到道寧現在已這樣大膽,當即收了笑,恢復一臉嚴肅逗他,“好看?你不怕我了?”
果然,道寧又縮起了脖子,小聲道:“這不沖突。”
怕也不妨礙覺得好看。
一邊的祈鑒抱臂看向二人,眼神卻數次飄向舒九鳴。
她確實好看。尤其是被道寧一夸后雙頰緋紅,睫毛微顫卻強裝鎮定的樣子,更美。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祈鑒猛然移看眼,默默握緊了拳,暗罵自己“大逆不道”。
良久,祈鑒伸手拍了下道寧的頭,“好了,師傅也累了,我們回去吧。”
祈鑒這一提醒舒九鳴也覺得天色已晚,早點回去為好。
三人浩浩蕩蕩的回了靈仙客棧。
拐進客房時舒九鳴揮揮手讓祈鑒先走,沖著道寧開口道:“你隨我來,我有事問你。”
“是,師傅。”
祈鑒聞聲默了一瞬轉了回了自己房間。
舒九鳴將道寧喚過來,開門見山道,“風華劍宗現在可有宗門黨派?”
道寧本還忐忑師傅叫他來做什么,這一聽心里就有數了,憫之師兄也曾安頓過他搜集宗門中的黨派消息,說不定有一天能用上。
此時道寧忙點點頭,道:“據我了解是有的。”
“除您在的靈陽峰與虛彌仙尊所在的歸元峰外,風華劍宗十二峰中有三峰靈力最強,他們與代宗主的關系也更近,而剩下七峰大多靈力一般,左霆宗主也甚少關照。這七峰長老的首徒也是前四峰長老挑剩下的,末位弟子實力更如外門弟子一般。因而每次拜師大會,仙門大會、擇長比試中皆是這三峰的弟子出盡風頭。”
“前三峰是哪三峰?”舒九鳴蹙眉,百年前的風華劍宗可沒劃過這樣的三六九等。
“第一峰當是左霆長老的少陽峰、上陽長老的明臺峰次之、最后為司劍長老的圣劍峰。”道寧押了口茶,繼續道:“不過司劍長老看起來并不像與左霆長老關系多好,更像是左霆長老在拉攏他。”
“天澤呢?”舒九鳴看向道寧,“他與左霆關系如何?”
“嗨”,道寧沒放在心上的擺擺手,“天澤長老是個藥癡,除了弟子受重傷時用得上他,其余時候他都自己躲在仙芝峰研究醫書,向來沒有話語權,與左霆長老交往并不密切。”
“這樣啊”,舒九鳴摸索著手里的茶杯。
“師傅怎么了?”道寧探頭過去。
舒九鳴看著道寧沉思了一會兒,從懷中拿出一玉盒遞給他,囑咐道:“道寧,我要你幫我將此去天澤那里,請他看看這是什么東西,有何功效。”
道寧接過玉盒,猶豫了一下問道:“師傅,這是?”
“我也不知”,舒九鳴學著祈鑒拍了拍道寧的頭,“應當是蠱蟲之類的東西,但還是要天擇看過才能確定。”
“對了”,舒九鳴又從乾坤袋中拿出一木盒,里面裝的是海神花,“上次‘擇長’大會上我見天澤似乎很想要這東西。你一并給他吧,就當是我的謝禮。”
舒九鳴說的云淡風輕,但道寧看著手里的蠱蟲與海神花卻得驚詫到無語,愣了半響到:“師傅,你究竟還有多少海神花,這東西是隨便種么?”
“擇長”的勝利者有、祈鑒有、現在又給天擇長老,難道留香水榭種滿了海神花?
舒九鳴聞聲輕笑了笑,“我早年游歷西海時碰巧找到了三株,順手拿回來罷了。此次降妖前摘星卦顯‘兇’,我便帶了兩株為你與祈鑒備不時之需,但現在你們已安全,你便將它送給天澤吧。”
“可是師傅,這么有用的東西,給了天澤長老”道寧覺得藥癡應該用不上這躲死門的東西,給了也浪費。
“給了他才更有用”,舒九鳴見狀沖他眨眨眼,“讓他想辦法再種啊。”
“喔!”
道寧的小眼睛一下就亮起來,原來是這樣。
舒九鳴笑著拍了拍他,“去吧,準備好了出發。”
“是。”道寧收起兩個盒子,剛打開門要走,但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回過身,看著舒九鳴欲言又止。
“怎么了?”舒九鳴放下茶杯。
只見道寧深吸了口氣,緊緊關上房門,還不放心的打了個屏蔽結界,開口問道:
“師傅,我那會兒就想問。皓羯是你殺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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