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對你心動
舒九鳴感覺腰間越扣越緊的手,心跳也越來越快。這人要干什么?簡直放肆。祈鑒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額間,腰間的手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再不能這樣放縱他,舒九鳴沉了口氣,捶了他肩膀一拳,冷聲道:“你,少放肆,快起來。”
許是感覺到舒九鳴真的生氣了,腰間的手慢慢滑開,祈鑒皺著眉將舒九鳴扶起來,自己還半躺在地上。
“怎么了?”舒九鳴拿腳踢了踢他,抱臂道:“就算你對我也要有禮節。隨意摟腰算什么君子所為。”
她聽說過有人仗著別人喜歡就胡作非為的,但還是第一見祈鑒這樣仗著喜歡別人就胡作非為的。這人真是膽大包天。
舒九鳴話音剛落,只見祈鑒無奈的笑了下,從地上慢慢挺身坐起來,伴隨著“嘶”的一聲,她聽見似有什么東西從肉中□□的聲音。舒九鳴疑狐地看向祈鑒身后,只見船艙板上有三個一指寬三寸長的扁釘子,上面還掛著血。
“你方才撞到了釘子上?”舒九鳴一驚,忙將祈鑒扶起來,只見衣服左肩處有三個破洞,但因是玄色勁裝,因而此刻流了多少血,傷的重不重根本看不出來。
舒九鳴驚詫的看著祈鑒,“你撞到了怎么不說?”
“我說了別動,可你以為我在耍流氓。”祈鑒就算受了傷嘴角依舊含笑,挑著一雙桃花眼看著舒九鳴。
“那算哪門子的說。”舒九鳴見狀瞪了祈鑒一眼,低頭翻看自己的乾坤袋有沒有帶什么傷藥。
“還好帶著一些玉露膏,先止血吧。”
舒九鳴從船的一側移過來,干脆利落的伸手將祈鑒的衣服向下扯。
祈鑒一時沒反應過來,一臉隱忍的抓住舒九鳴手腕,驚詫道:“你要這樣給我上藥?”幽暗的船艙,晃動的小船,還有相隔不過半身的兩個人。
舒九鳴顯然沒有祈鑒這般旖旎的心思,見狀沉了口氣,道:“不然呢?你傷在左肩,又沒長后眼,難不成我作為師傅就這么看著你流血不止,撐著與我商議左霆一事?”
“少廢話了。”舒九鳴皺著眉將他的衣服扯開。白色的褻衣已經洇出三大塊血,舒九鳴看見后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伸手涂藥,冰涼的玉露膏在沾上傷口的那一刻,祈鑒不自覺的悶哼一聲。
“很疼?”舒九鳴向前瞟了一眼,手腳利落的涂了三處傷口。她不過隨口一問并沒太在意。
能當第一劍的人什么傷沒受過,斷肋骨都是常有的事,這點小傷只是流血多而已,委實不算什么。
祈鑒在她問出這句話時,先是想否認,但話至嘴邊又咽了回去。傷口不疼,只是舒九鳴的手碰上來時,激的他心頭一跳。
“很疼。”祈鑒背對著舒九鳴,嘴角噙著笑道。
聞聲,舒九鳴上藥的手一頓,仔細看了看那三根扁釘子,又看了看傷口,兩處都不像是有毒的樣子,怎么會很疼?
她疑狐的看了眼祈鑒,問道:“真的很疼?”
祈鑒背對著她點頭,“真的很疼。”
“哦?”只見舒九鳴似笑非笑的收了手,“那怎么樣才能不疼呢?”
這個臭小子,這點小傷撒個什么鬼的嬌。
祈鑒背對著舒九鳴看不見她的表情,只當她是真的再問,于是十分認真的偏過頭匡道:“若師傅能拉著我的手渡些靈力,我便不疼了。”說罷將自己的手伸了過來。
舒九鳴又好氣又好笑的往他手上瞥了一眼。還渡靈力?只怕想拉手才是真的。
舒九鳴在身后白了一眼祈鑒,道:“既然如此,那便回風華劍宗吧,想來天澤有讓你不疼的法子。”說罷,她起身便要走。
“別別別”,祈鑒慌了,“我錯了,別走。”
舒九鳴轉過身瞪了他一眼,“還疼嗎?”
祈鑒忙搖頭。
“不疼就聊正事。”舒九鳴坐在他對面,道:“左霆的事你有什么想法?”
水燈也放完了,傷也處理好了,舒九鳴沒忘他們出來是聊正事的。
祈鑒將衣服整理好,沉了口氣道:“天澤長老昨日已與我說了,左霆與圣水樓勾結吃朱顏果的事。所以我打算向他投誠,查查他與圣水樓之間的勾連往來。”
“只怕那老狐貍不會信你。”舒九鳴微微沉吟,“況且天澤也猜圣水樓幫左霆可能是沖著你這不死之身去的,你留在他身邊太過危險。”
如果左霆真的與圣水樓過從親密,他手里說不定會有什么蠱毒迷藥來害祈鑒,祈鑒在他身邊簡直是羊入虎口。
“但是如果我不去就找不到左霆的把柄。師傅有什么打算么?”
舒九鳴沉了口氣,道:“將你的不死之身告訴憫之,我想剩下的他會懂得如何做。”
祈鑒眼睛一跳,“師傅的意思是,讓憫之帶著這個消息找左霆,讓左霆誤以為我已完全歸順少陽峰,這樣他便會將我當自己人?”
“不全是。”舒九鳴把玩著手里的藥膏瓶,“是讓左霆將憫之當作自己人。憫之很顯然知道什么,但知道的卻不多,想來是左霆刻意隱瞞。而這件事一旦借憫之的嘴告訴左霆,他不僅會信任你,還會放心的將相關的事情交給憫之去做。一舉兩得。”
原來是這樣。祈鑒點點頭,道:“可是師傅,我們能相信憫之嗎?”他這五年雖然與憫之相處不錯,也能感覺到他對左霆的厭惡與不屑,但不死之身一事就此告訴憫之會不會太草率?
祈鑒擔心的事舒九鳴早就想過了。她搖了搖頭,道:“我信他。”
這話語氣篤定,像是對這人已十分了解,甚至能將關乎蒼生的“不死之身”一事告訴他。
聽到這里祈鑒的神情略微一怔,深吸了口氣,問道:“師傅為何,如此信他?”
舒九鳴聞聲心中一動。裴憫之修至善道,而修至善道者當屬同類,同類之間會本能的信任對方。但她修至善道之事祈鑒還不知道,她現在還不能告訴他。
舒九鳴抬起眼,見祈鑒還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搪塞道:“憫之啊,因為我打傷過他,那時為表歉意常喚他來停鳴殿,指點些功法。一來二去便也熟識了,他人品不錯。”
“就憑這個?”祈鑒眼中似有不信。
舒九鳴見祈鑒反復詢問亦有些不舒服,皺著眉道:“那還需什么?他修至善道,是下一任風華劍主,自修道那一日起便是為蒼生而生,他與我是一樣的人,我為何不信他?”
此話一出,祈鑒喉結上下滾動一下。他不再問了,只點了點頭,聲音沙啞道:“師傅做主便是。”
船艙里一時靜極了。舒九鳴亦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僵坐在一旁,等著合適的時機開口說離開。
突然,祈鑒率先開口了,他低著頭,聲音悶悶道:
“我記得,師傅閉關的五年里常與憫之師兄傳信,有時給他傳的信比給道寧的都多。”
那五年?舒九鳴回想了一下。
她那是在教裴憫之《至善心經》,他正到了突破關口,只要突破了便能直上元嬰。左霆不修此道幫不上忙,全靠他自己悟,實在沒辦法了才傳信于她求教。但這些話她同樣不能告訴祈鑒。
“我那是”舒九鳴急急抿住嘴。
只見祈鑒抬起頭,繼續笑著道:“但當我問起憫之師兄,你與他傳信說了什么時,他卻吞吞吐吐不愿說。”
廢話,他那是不能說。她叮囑過,若是告訴任何人她便不再教了。
舒九鳴沉了口氣,看向祈鑒道:“這些事有些復雜,等以后我再向你解釋。總之就是他信得過,你安心便是。相信我們,好嗎?”
舒九鳴說這話時想的是要祈鑒相信風華劍主,相信修至善道者定有守護蒼生的擔當,然而祈鑒聽見這話的神色似乎更古怪。
“相信你們?”只聽他在后兩個字加重了些語氣。
舒九鳴看見他深呼了幾口氣,緊接著她體內的結契絲被一陣不大不小的力拉扯著,越來越快,也越拉越疼。
一開始她還能撐著,但隨著祈鑒的沉默,結契絲的抽動讓她越來越難以忍受。
“祈鑒!”舒九鳴不由得捂著心口,眉頭緊緊皺起來,“你怎么了?”
祈鑒本在船的一側平復著自己的嫉妒之心,他忍受不了有其他人能與舒九鳴成為“我們”。他心里疼,疼的都喘不過氣了。就在他想故作大度的調整好自己,將舒九鳴送回去時,耳邊傳來舒九鳴疾呼,再一回頭只見她已捂著心口,一只手撐在船板上,額間隱有汗珠。
“師傅?”祈鑒慌忙半跪在她身前,“這是怎么了?”
舒九鳴被結契絲扯的生疼,現在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只能顫抖著手揪著祈鑒的衣服,“應該問你怎么了才對!你心里在想什么,又在在意什么,結契絲都會將此痛感傳到我身上。作為師傅,只會比你痛百倍。”
“我”祈鑒看著舒九鳴手足無措,他怎么了?因為他嫉妒?因為他嫉妒的要發瘋?
“快說啊!出了什么事!”舒九鳴疼的要昏過去了,哪里還能聽祈鑒在這兒磨蹭。
看著舒九鳴越來越慘白的面色,祈鑒心中涌動著什么東西讓他憤怒出口。
“我嫉妒!”祈鑒克制的輕抓著舒九鳴的雙臂,眼中壓抑已久的怨氣一點一點的釋放出來。“我嫉妒你對裴憫之的無條件信任,我討厭你和他有秘密,我不喜歡你說你和他是‘你們’!我難過你五年里傳信的人是他不是我!”
舒九鳴疼的昏昏沉沉,仔細聽才聽見祈鑒在說什么,當即氣的給他一掌,“你在講什么胡話,我對他毫無情誼!那只是在指點功法!”
“若是指點功法,光明正大的事,為何他吞吞吐吐不愿說!”祈鑒眼中執拗更甚,但更多的是心疼。他不想舒九鳴因他而受苦,但他心中的嫉妒根本控制不住。他心里像竄了一股邪火,不斷的拱著他讓他發怒,讓他發狂。
嫉妒一旦撕開一條口子,再往下就是無底的深淵。祈鑒努力回憶舒九鳴的好,回憶二人一同經歷過的事,可他越想越患得患失,一想到有一天舒九鳴將會被別人搶走,他的心就像被刀子挖走一般疼。
“啊”,舒九鳴在劇痛之下蜷縮起身子。
“師傅,師傅,對不起,對不起。”祈鑒不住的拿袖口擦著舒九鳴額頭的汗,他心疼死了,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隨著結契絲的抽動,舒九鳴卻逐漸痛的神思清明起來。藏虛子的話一句一句的涌出來。她想起在帶祈鑒回山的那一天,藏虛子曾隱晦的暗示她:她與祈鑒是阻止災禍的關鍵。那時她并不明白為何她亦會是關鍵,但現在她可能知道了。
或許她之所以是關鍵,是因為她是祈鑒的關鍵?
舒九鳴強撐著看向祈鑒。只見他眉間隱隱有黑氣冒出,是邪念之像。
果然。這股突如其來的嫉妒的確有祈鑒本人情緒所致,但更關鍵的是那股催生的邪念作祟。祈鑒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更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如此疼卻還放任自己的嫉妒之心。
而是他已被別的東西所控。再放任下去,邪念會蠶食他的整個識海。
理清這一切,舒九鳴急促的喘著氣,閉了閉眼。她知道怎么做了。
“祈鑒,你聽我說。”
舒九鳴強忍著痛拉住祈鑒,看著這個半跪在她對面、已經幾乎神色癲狂的人,神情嚴肅的一字一句的對他說道:
“五百年來,我從未對任何男子有過情誼,若真要說對誰有過一絲心動,那便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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