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要不要我也給你講講你錯過的畫兒啊?”許長明嬉皮笑臉的走來,明顯是偷聽了嚴思月和李煥說話來著。
一想到陵陽的姑娘都很鐘意許長明,嚴言就覺得這些姑娘一定沒見過他真實的面貌。
“喂喂,你怎么每次見到我都一句話不說就走?”許長明不滿的揪住嚴言肩下垂著的小辮子。
“好好好,你好,再見。”嚴言敷衍的抽出許長明手里的辮子。
許長明不滿的又追了上來,“怎么視我如豺狼野豹呢?我多溫柔和煦的一個人?”
嚴言往旁邊退了幾步,總感覺許長明可能為了夸自己要作出一首詩來。
“我這不就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許長明先無辜起來。
嚴言連忙糾正他:“說話要嚴謹,你應該說,你姑姑只是想讓你和我聊聊天而已。”
許長明摸了摸鼻子,“你怎么知道?”
嚴言鄙視了他一眼:“廢話,你姑姑整天對著你長明長明的,再看不明白的話是不是反應有些遲鈍?”
許長明還想再跟著說些什么,被嚴言打斷,對著李煥揚了揚下巴:“你要是想聊天,可以去加入他們,我這邊沒什么可和你聊的。”
“人家兩個郎情妾意的,我才不去,我真的就是和你聊聊天,我什么也不往外說。”許長明表情真摯,下一秒就要準備發毒誓一般。
嚴言橫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說啊!”
嚴言默許了,許長明一呲牙,笑道:“你跟魏青朝什么關系啊?”
嚴言秉了口氣,可真是會問問題,一上來就問了個最敏感的。
魏青朝遠遠就看見許長明死皮賴臉的圍著嚴言,也不知哪根筋抽住了,走上前問道:“聊什么呢?”
嚴言正要說“沒什么”,就聽到許長明毫不在意的笑了一聲:“在聊你們是什么關系。”
嚴言禮貌擠出笑容:“沒有關系,可以了嗎?”
魏青朝深邃的眼里幽幽泛著詫色。
許長明笑道:“那我們呢?現在算什么關系?”
“仇人。”
許長明急了:“喂,我們應該是朋友。”
嚴言嫌棄道:“誰跟你是朋友啊。”
“你就不想多條路?”
看嚴言沒明白,許長明又道:“多條朋友多條路嘛。”
嚴言笑不出來。
“你放心,既然咱們是朋友了,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我還是知道的。”
“那我謝謝你。”嚴言由衷的感謝許長明的八輩祖宗。
“大恩不言謝,你不如想點別的謝我的方式?”許長明眸子微挑。
兩人一直在斗嘴,魏青朝插不上嘴,最后也就不打算說了,靜靜的站在一邊看,心頭涌上來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好像這兩人才是晴朗天空上掛著的雪白云朵,而自己卻是泥土里見不得光的蚯蚓。
嚴思月一個人走了出來,嚴言丟下兩人跑了過去。看嚴思月滿面春風,嚴言知道這兩人的事情是穩了。
魏青朝和許長明面面相覷,頂著魏青朝審視的目光,許長明滿臉堆笑:“你別這么看著我,我可沒招你沒惹你的。”
魏青朝懶得理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紅日西斜,熬過了無情的夏,滿地金燦燦的秋就接踵而來,現在的夜晚已不似夏日那般悶熱,嚴言也改了踢被子的壞毛病。
李煥養精蓄銳多年,李楨倒臺,他如魚得水般的游進了朝堂這片污濁的大海,先前朝堂上擁護太子的那一撥人,也迅速倒戈跟了李煥。
二皇子為人做了嫁衣還不知,還真聽信了李煥的話,等著李煥擺平了朝堂再由他接手,一連幾日想到自己即將能坐上太子之位,整天趾高氣昂的宮里責罰宮人。
嚴思月在宮內的所作所為還是被秋芬轉述給了夫人和老爺,嚴治竹一氣之下喚嚴思月回府,無論嚴言如何阻攔都抵不過嚴治竹的臭脾氣,嚴治竹甚至還想問責陶容,還好嚴夫人在,挨了一頓罵才就此作罷。
嚴思月雖然不愿在這個節骨眼上離宮,但嚴言倒覺得她現在走反而是好事。
戎族的人還在啟盛,照料戎族的事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李煥頭上,李煥本就是個懂得拉攏之術的人,不光是朝堂的朝臣,還是外族的力量,只要事兒辦的漂亮,就不必擔心無人圍護的風險。
沒幾日李煥就和戎族的人開始稱兄道弟,戎族的人也直夸李煥少年英才,嚴言趁著對方松懈時,拿到了他們背著皇上往來的信物,雖然現在看來并無任何意義,但今后必有大用。
宿一被凌遲處死,李楨身邊的人也被驅逐了個干凈,身邊只剩文芳一人苦苦侍奉。
李楨身邊曾經的宦寵想出宮的出了宮,沒有著落的就留在了宮里,時吉本就是李煥身邊的人,太子的事情一結束,悄無聲息的被重新安排在了李煥宮里。
邊固出了宮,發現年邁的母親早已駕鶴西去,唯一的弟弟邊力也不知所蹤,多番打聽之下,才在嚴府找到弟弟的下落。邊固手里的錢財足夠兩人生活,但邊固被困在宮里幾年,邊力和邊固也不似從前那般熟悉。
嚴治竹看中了邊固的品質,建議邊固重走一遍科舉路,但邊固知道自己已經沒了埋頭苦讀的毅力,還是決定重回皇宮,做一個宦官。嚴治竹雖然可惜,但還是將他送回宮,留在了陳鈺身邊。
嚴思月一走,嚴言在和關閣里稱大王,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
皇后唯一的小釘子嚴思月也走了,和關閣上下就只剩下了自己人,和關閣差事清閑,又不似其他宮里腥風血雨,宮人們自然忠心耿耿,一團和氣。
倒是皇后不知給許長明下了什么死命令,許長明隔幾天就來和關閣里一趟,和關閣的宮人早已習慣,遠遠看到許長明的身影就關上了宮門。
門關的再嚴,也擋不住會輕功的許長明,一眨眼的功夫,許長明就站在了門內。
“都弈,你現在關門速度是越來越快了。”許長明夸道。
都弈是和關閣的宮人,也是嚴言剛入宮時第一個跑來告知嚴言奴仆中有內鬼的,自那之后,嚴言就將都弈留在了身邊。
“我關的快有什么用啊,我關的再快也沒公子您跑的快。”都弈撓了撓臉,往前都是紅雀自告奮勇的去關門,但紅雀畢竟是個姑娘,幾天下來胳膊紅腫起來,這才換了人高馬大的都弈來擋許長明。
許長明搖著扇子進來,看嚴言斜倚在榻上吃點心,嚴言看都不看許長明一眼,好像屋里沒這個人似的。
“你現在過得也太愜意了吧?”
許長明忍不住在想,莫非平日里看到的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私下里都是這般?
嚴言打了個呵欠,“說吧,這次你姑姑又想聽點兒什么?”
許長明坐在榻上,拿起桌上剩下的點心邊啃邊說:“這回,想問你們宮里之前那個容寶林的事兒。”
放點心的盤子慢慢見了底,嚴言勸誡道:“你多少把自己當個外人吧。”
紅雀打開食盒,又往里面添了些點心。
“容寶林怎么了?”嚴言問道。
許長明拉長聲音嘆道:“不就是后宮里的那些事兒來著,據說這容寶林啊,開始不聽皇后使喚了。讓她喝避子湯,她偷偷倒了,讓她在宮里養病,她非要跑出來爭寵,這下子有了身孕,皇后那可不得著急。”
“嚯,容寶林身體這么好啊,這才多久啊就有身孕了。”嚴言調侃道。
紅雀看著榻上坐著的兩人,搖了搖頭,兩人聚在一起根本不像是對家的,倒更像是整日閑來無事坐在村口聊八卦的大爺大娘。
許長明喝了一口茶,道:“這倒和身子好不好的沒關系,皇上去那么勤快,她又不肯喝避子湯。”
嚴言說道:“你姑姑這工作做的不行啊,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還能讓有了孩子。”
許長明“嘖”了一聲:“你是不知道,雖然這容寶林身邊都是皇后的人,但她現在得寵,皇后也不敢真的和她撕破臉,所以這才叫我問問你,這容寶林以前到底是個什么樣兒啊,這么難控制。”
嚴言回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玫瑰酥,“說起來,容寶林跟著我的時候性格雖然有些倔,但卻是最乖巧的一個,讓干嘛就干嘛,就是做事兒倒是做的挺隱蔽的。我都是在她那天獻舞的時候,才知道她已經倒戈跟了皇后,在這之前,別說我了,紅雀都沒發現端倪。”
許長明“嘶”了一口氣,“那還挺奇怪的啊,這容寶林倒戈跟皇后之前竟然毫無征兆?是不是你們對她不好啊?”
嚴言翻了他一眼,“我們三從小一起長大,她跟著我,我可沒讓她受過一點兒委屈。”
許長明納悶道:“那是不是她有什么事兒沒跟你們商量啊,然后就被皇后抓住了把柄?”
嚴言又捏了一塊點心,“反正她不說,我們也問不出來。”
關于這一點,嚴言早就叫嚴母回去問過了,嚴言一直猜想是因為陶宗的事兒,小容才心急如焚的投了皇后身邊。但嚴夫人回了嚴府問詢時,陶容父母一口咬定陶宗已經無事,至于陶容如何想的,兩個老的也不甚清楚,既然都這么說了,嚴母也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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