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殿下,我們先把手洗了吧。雖然我不知小容那處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小姐獨自回來。畢定是不能被人發覺,若是這首血跡被被誰瞧見了,必定又是一樁禍事。”
嚴言見紅雀如此反常,倒張不開安慰的嘴:“紅雀,你是不是傷心過度才會如此?早知如此,我該瞞你段時間才是。”
紅雀擦著嚴言手上的血跡,道:“小姐,從小容第一天選擇成為陛下的寵妃,我便已經做好了她有今日的準備,宮中如何兇險,小姐知道,我也知道。可是小姐雖然常常居安思危,卻從未將受害的主角放在小容身上。而我與小姐不同,每聽聞一個嬪妃遭遇禍事,我都會設想為小容。我的心理準備,或許比小姐做的要早的多。小容能在小姐的身邊離去,也算是了卻心愿。小容做的很多事,我都始料未及,但今日我敢說,小容必定是了卻了心愿。”
這世間走了兩回,嚴言仍是看不開生死,每個人的結局對她來說都是一個執念,一個執意要改變他們結局的念頭。
一世又一世,本該渡的人是她自己。自己仍是滿心執念,卻將身邊的人渡了個遍。
她在內心一遍又一遍叫著系統,卻始終得不到回應,若是能重來一次,她必定會好好看著小容。
“人心不足蛇吞象。”
嚴言忽然就想起么一句話來。
直到外面的侍衛一個勁兒的拍門,紅雀才忙拽著嚴言去了正殿洗手。
一雙紅彤彤的手放在銅盆里,煙霧一般的紅色就散了開來。
“小容最后可有什么遺愿?”紅雀問道。
“意愿談不上,她只是說想讓我們如何如何活下去罷了。她說想讓我保著十一皇子的命,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必定會保十一皇子平安就是。以后若有機會,我一定好好教他,將他教的知書達理,絕不會和陶宗一般愚昧。”
紅雀輕輕擦拭這嚴言的手:“小姐若是如此想,那十一皇子切切不可落入皇后手中。楨王爺什么樣子,只怕今后十一皇子也是什么樣子。若是又養出一個比楨王爺還過火的,想必小容在天之靈,看到自己的兒子被養成如此模樣,定是不愿的。”
“是了,我也是這么想,所以我想著若是能將十一皇子給宮中那位膝下無子且人不愛爭搶的娘娘養著是最好,若是各位宮中嬪妃人品皆是不佳,我想著不如勸陛下將十一皇子養在皇子所中算了。”
嚴言想到為十一皇子的籌謀,含了口悶氣:“此事還得我們再商議才是。”
紅雀看了一眼屋外正查宮的侍衛:“小姐,小侯爺不是跟你一同出去的?怎的沒瞧見他回來?”
“今日我們去春宜軒時,小容就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但是那刺客卻跑的不見蹤影,他說,那位派來殺手刺殺容寶林的人將春宜軒周圍清理的干干凈凈,必定是不想讓人發現的。所以他叫我先回來,我走后,瞧著春宜軒后殿冒了火光,想必是他在春宜軒放了火。現在,春宜軒已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皇上必定也去了,此事也多虧了他,最后還是沒能善了。”
“小姐的意思是,小容還想包庇那人?”紅雀問道。
嚴言憂慮的看著紅雀:“倒也不能說是包庇,我聽小容的意思,她知道這人是誰,但是卻不想讓我和魏青朝牽涉其中。雖說我們現在明面上選擇明哲保身,但是我們私下也在探查此事。我們若是能早些讓小容知道我們也在探查此事,她說不定會將事情的原委都告訴我們。”
紅雀扶著嚴言的肩:“小姐不必自責,這是小容的選擇。我們自來到嚴府第一天,我們就跟著小姐周圍。小姐學什么,我們就學什么。小姐也看到了,大小姐身邊的麥冬,就是大小姐從外面買來的。雖然也是從小跟著她,但是主子是什么性子,我們就是什么性子。所以小容如此,小姐也不必自責,若是小姐站在小容的處境之中,必定會和小容做同樣的選擇。”
嚴言苦笑道:“跌打滾爬這么久,你竟也能說出些大道理來安慰我了。”
紅雀愧笑道:“我雖然不似小姐通透,但是這世間的道理,我還是懂得一些的。小姐之前與我說過,知道一些我們現在還未曾發生的事,我見小姐先前準備了那么多,想必最后可能是不盡人意,所以小姐才在這些事上極其倔強。我與小容是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小容如何想的,我也知道些。所以小姐不必為了給小容報仇而不顧一切,若是只為了給小榮報仇,而將小姐之前所計謀的一切都搭了進去,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宮外的侍衛草木皆兵,舉著火把四處吆喝,都弈進出了好幾次來打發這些侍衛,但侍衛仍是執意要搜宮不可。
瞧著吵吵鬧鬧的宮中,嚴言將小容離世的悲痛硬生生都咽進了肚子里,只帶著疑惑尋問著每一個進出的侍衛。
每聽到侍衛口中小容的死訊一次,心中就刺痛一次。
好在紅雀現在還陪著她,若是身邊沒有紅雀,若是今日來的是個厲害人物,必定一眼就能瞧出她的哀意。
她忍不住去瞧梳妝臺面上擺放著的種放著發簪,有一支想這蝴蝶的粉晶簪子格外惹眼,那是小容先前著人送來的,她從來沒有帶過,但是卻一直好好收著。
這支簪子和小容一般,下面的粉晶像小容進宮之前的溫婉,上面滿是瑯紋的蝴蝶,就像后來她一樣,喜歡雍容華貴的東西。
她若是有機會讓小容瞧一眼就好了,若是讓小容看到她帶著這簪子四處招搖,小容會不會很高興。
她從來就沒有怪過小容,又何談什么原諒,她還天真的以為時間最后能讓她們最后走到一起,可是根本沒有,不僅最后沒能走到一起,反而漸行漸遠,再到現在天人兩隔。
事情追查到了深夜,一切如同容寶林所說,沒有人知道容寶林曾來過和關閣,也沒有人知道大火燃起之前,春宜軒不止只有容寶林一人。
春宜軒的大火沒有燒多久,就被撲滅。所幸只燒到了后殿,一粒火星都沒能燒到正廳和正殿,
與此同時,容寶林的死訊也傳遍了宮中,宮中忽然沒了一個嬪妃,將后宮眾人都驚了起來,甚至有的一夜沒睡,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皇上越是細查,越是膽戰心驚。
為何一個寶林的宮中深夜卻沒有任何人在,所有的宮人都去了何處?是誰悄無聲息的調離了春宜軒的所有宮人。
容寶林誕下皇子沒多久,就離了事,皇上雖然心痛,但比起心痛容寶林,更重要的是如何處理容寶林的后事。
若是皇上知道容寶林是如何死的,或是知道是誰下的手,他都不會如此重查。在他眼皮子底下,能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個嬪妃的性命,那他自己的性命就更是不保。
所有的侍衛都已經出動,將宮中圍得里三層外三層。陳鈺也帶著內侍連夜清查了各宮中的人數,但到了天亮,還是沒有查出任何結果。
皇宮平白無故死了個嬪妃,還一瞧就知道是被人害死的,而在偌大的皇宮之中卻連個頭緒都尋不出來,皇上將硯臺忽然一推。
硯臺上還未曾干透的墨,濺了陳鈺一身。
“還真是怪事連篇!這個尋不出結果,那個也找不出頭緒,宮中每個人不都是記錄在冊,怎么宮中隨便來了個人,又隨便走了,也無人知曉?朕這宮中難不成是民間集市?”
這可不就是個怪事?陳鈺在心中暗暗想道。
“將洪柳給朕尋來。”
一個小侍衛頭領罷了,為何尋他?
“是。”陳鈺揮了揮手,一個小太監就忙不迭的去尋洪柳。
那小太監的腳程很快,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人就已經跪在了殿中。
陳鈺瞧著跪著的洪柳,下巴上還短短的留著一層胡子,面相看著倒是端正,不知內里如何。
“昨夜,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翻墻而出?”
陛下這一問,陳鈺立刻瞇了瞇眼,盯著這來路不明,卻備受皇上重用的洪柳。此人竟藏的如此深,他跟著皇上這么久,竟不知皇上身邊還有如此人才。
“回陛下,昨夜并未見到會武之人離宮,那刺客必定還藏匿在宮中。”
皇上盯著洪柳的帽檐,似有責怪的意思:“朕昨日讓侍衛將各宮搜了個底朝天,卻并未找到刺客,這你該如何解釋?”
“陛下,宮中人情一事,陛下比我清楚,至于為何尋不到刺客,屬下也無能為力。”
“不得慎言。”陳鈺掃了一眼并沒有震怒的陛下,立刻閉上了嘴。
“昨日,哪個宮里沒有放人進去?”皇上對陳鈺說道。
“昨日,應是都進去瞧過了的,這么大的事兒,哪里有娘娘不讓搜宮的道理。”
陳鈺硬著頭皮和了一句稀泥,皇上如他所料的沉默不語。
他靠著幾十年來的功力,硬是帶著一臉讒笑,等著陛下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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