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淑妃娘娘倒是如宮中人所說,為人柔和,毫無爭寵之意!眾湓娐柭柤,“可惜宮中不爭寵便和失寵并無兩樣!
嚴言有意無意的瞧了一眼青羚宮墻邊上探出的花藤:“依你之意,淑妃不得寵,六皇子無圣眷,自然也無奪位之心了?”
“自然是,如今三皇子春風得意,且不說六皇子毫無奪位之心,就算是有,也難能與三皇子一決高下!
“對,也不對!眱扇撕完P閣的方向挪了步子,“淑妃雖不爭寵,但若是她想,必定能一招奪得皇恩。再說六皇子,你也曾見過他。六皇子并非等閑之輩,在這宮中毫無依仗卻能置身事外,何嘗不是手段?”
婁元詩恍然大悟:“你說的是,就如同你在宮中一般,就是再小心,也免不得暗箭難防!
嚴言看著紅雀收起繡布,忽然眼里一顫,“淑妃娘娘的繡工倒是不俗。”
紅雀停住了手,婁元詩也俯身摸了摸上面的燕子,“哎?還真是,這針腳收的可真是巧妙!
嚴言緊盯著在挨著草面的黑燕,這燕子的尾部針腳收的甚是巧妙,若不細瞧,根本看不出哪里下了針。
只是這手法,總覺得好似在哪里見過。
嚴言苦苦思索了一陣,仍是想不起到底是在何處瞧見過這針腳。
“你可有在別處見過這針腳?”
婁元詩揉了揉手中的帕子,“未曾,興許因為淑妃娘娘家鄉在東南石鄉?所以與我們陵陽中的姑娘繡法不同?”
罷了,只消今后稍作留意便是。
“說到繡工,溫嬪的繡工倒也不差。聽說前幾日,皇上還夸她給太后繡的里衣甚是精美。”婁元詩突然想起這么一件事來。
“你倒是消息靈通,溫嬪得太后賞識,位置升的快,陛下也去的勤快。只怕是現在宮中無人敢招惹她了吧?”
婁元詩撇撇嘴,“倒也無需我去打聽,這陳公公可是日日拿著皇上的御賜之物往溫嬪宮里去,誰瞧不見啊!”
嚴言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朵茉莉花來。
原來是陳公公。
那日陳公公拿手帕替她擦拭身上的茶漬,當時那茉莉花繡的極為精巧,她就多瞧了兩眼。沒想到,此物竟是淑妃所繡。
不對,陳鈺不該是太后的人?
嚴言回想起那日皇上病重時,陳鈺眼里毫無擔憂之意,反倒是耀武揚威至極。莫非那日的陳鈺只不過是虛晃一招,他真正要保的人竟是淑妃?
“想什么呢?”婁元詩的手在嚴言眼前晃了晃。
“元詩,你說,如果有一個人明明有一舉坐上知府的能力和人脈,卻偏偏要當一個默默無聞的縣令,這是為何?”
“許是他膽小怕事,不愿在知府的位置上擔驚受怕?又或是他不喜名利權利,只想在縣令的位置上淡然度日?”
嚴言緩緩踱步,邊行邊想。
也可能是厚積薄發,一鳴驚人。又或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魏青朝那時為何會殺了李沅?真的是為了提著李沅的人頭向皇帝投誠?嚴言總覺得魏青朝如此殺了李沅必定還有其他原因才是,但此事今生尚未發生,只怕是如何問他也是無濟于事。
“罷了,我們先回和關閣,還不知你那庶妹今日的狀態如何了!
雖說婁以丹一條認命不痛不癢,但若是真的折在嚴言宮里,還是一件麻煩。
和關閣內的竹林已是郁郁蔥蔥,比起別宮的熱鬧,和關閣此處靜謐非常。而在這靜謐之下,藏著的卻是不肯平息的波瀾起伏。
還記得自己剛入宮時,一屋子的宮人全是皇后和柳嬪塞過來的。現在好不容易從內到外洗了個干凈,卻仍是風波不斷。
都弈在門口等候許久,見著嚴言的身影就湊了上來。
“婁以丹今日如何,可有什么大礙?”嚴言問道。
都弈規整的回道:“今日劉太醫來瞧過了,并無大礙,只是……今后只會如此這般癡傻了,再無回轉可能。”
“好事!眹姥圆辉谝獾恼f道。
婁元詩剜了她一眼:“你小聲些!”
都弈:“還有一事,殿下今日帶回來的那嬤嬤在正廳等您,說是重要的事要說給您!
“說給我?”嚴言看了一眼婁元詩,婁元詩也搖搖頭不明所以。
“去看看!
嚴言走進前廳,只見那嬤嬤站在門口,“怎么不讓人坐著?”
都弈懊惱道:“我與她說了好幾次了,嬤嬤就是不肯坐著,非要站著等殿下回來。”
“殿下莫要責怪都弈公公,是奴婢不肯坐著。”
嚴言稍稍側頭端詳低著頭的嬤嬤,“嬤嬤曾經是哪個宮里的?”
“奴婢曾是柳氏宮中的浣衣宮女,柳氏出宮之后,便被指派去了溫嬪娘娘宮中!
“嬤嬤如何稱呼?”
“稱呼談不上,奴婢姓平!
眼前的平嬤嬤可謂是禮數周到,宮中嬤嬤在如此年紀哪里會行如此大禮。
“平嬤嬤如此年紀,竟還被柳氏指去浣衣?”
平嬤嬤規矩的跪在地上,連腰都不敢彎一下,“回殿下,柳氏平日不常往宮人住處來,應是未曾見過奴婢。”
嚴言在心中暗暗點了點頭,不為新主的信任而抹黑誣陷舊主,倒是個實在的。
“嬤嬤今日說有重要的事與我詳談?所謂何事?”
平嬤嬤環顧四周,見前廳有都弈把守,廳內僅有紅雀一人,這才將手里藏著的紅色錦盒拿了出來。
“殿下,這便是奴婢要交給殿下的東西!
嚴言拿起平嬤嬤掌心中的紅色錦盒,將蓋子翻起,細細觀看了一番,又將東西放回了平嬤嬤的手里。
“嬤嬤,恕我直言,我并不認識此物。嬤嬤興許是找錯了人?”
平嬤嬤將錦盒反手放在嚴言手中:“不會錯的,殿下不認得此物,正常。奴婢也不認得此物,只是此物乃是容寶林舊物,奴婢想著此物還是交由殿下的好!
嚴言將摸了摸里面的平安鎖,疑道:“此物是容寶林之物?我瞧著這平安鎖已然發黑,若說是容寶林留給十一皇子的遺物,也太過勉強!
平嬤嬤的頭低的更低了些:“這其中緣由,奴婢便插不上手了。容寶林走后,值錢的東西都陪葬在容寶林的墓中,不值錢之物便都被宮人順了去。奴婢慚愧,奴婢也跟著人想去分些值錢之物變賣!
嚴言強忍著心里的冷意,說道:“嬤嬤不必在意,宮中宮人生活本就艱難,若不為己,難能活命!
“奴婢多謝殿下體諒!逼綃邒哂纸o嚴言磕了一個頭,“此物本與我無關,一個趁夜撿漏的宮人先我一步將此物帶出了春宜軒。好巧不巧,奴婢那時正好走在他身后不遠處。奴婢瞧見他打開了錦盒,也將此物拿出來對著月光端看了一會兒,熟不知下一秒天上竟飛下個人來,將拿著錦盒的人殺了。奴婢嚇壞了,躲在暗處不敢說話,可那人好似聽到了什么聲響,忽然又走了。奴婢好奇心使然,快步過去收起了錦盒,隨后宮中侍衛便感到了春宜軒!
嚴言提起平安鎖的鏈子,任由平安鎖叮當作響,“你是說,有人要奪下這平安鎖?”
平嬤嬤不知該如何作答,只好嘟囔著說:“奴婢也不知曉是那兩人有私仇,還是要奪這平安鎖!
嚴言面容輕松的道:“我想,應是這兩人有私仇也說不定,若是為了奪這平安鎖,當時就該拿走才是。嬤嬤不必多想,若是嬤嬤擔心,我這幾日派人去查查就是。”
“是,許是奴婢多慮了。”
“嬤嬤今日也勞頓了,早些休息吧,以后只幫著后廚干些雜貨就是!
平嬤嬤感激道:“多謝殿下肯收留奴婢!奴婢不打擾殿下清靜了,奴婢告退。”
紅雀看著平嬤嬤喜滋滋的出了前廳,試探的問:“竟還真的有為了報私仇,敢在宮中行兇的?”
嚴言瞟了她一眼,“自然是沒有!我只是想讓平嬤嬤安心罷了,一則,平嬤嬤來歷不明,若是現在我們一本正經的分析此事,難免引得平嬤嬤疑心。二則,若是平嬤嬤總是提防著,被人瞧出異常,若叫人知道這東西在我們這里,那我們豈不是危險至極!
紅雀這才明白嚴言的用意,“那小容為何要收著這么久的一個平安鎖?咱們前后去了春宜軒幾次都沒注意到,怎的就叫這么一個人給翻出來了?”
“這東西,只怕與小容的死因有關。咱們雖是去春宜軒多次,但到底不是為了錢財而去,怎會將春宜軒亂翻一通!眹姥缘。
紅雀一想到春宜軒的亂狀就覺氣憤:“這些人怎會如此貪心!我們為了保持春宜軒的原樣,還專門往外散布了不少春春宜軒鬧鬼的謠言,這些人怎的還去!”
“罷了,宮人一直以來心照不宣的秘密罷了。人死燈滅,這宮人都見多了,誰還在乎哪里鬧鬼!
紅雀哼嘆一聲:“算了,那殿下可看出這平安鎖到底有何不同?”
紅雀湊在嚴言身邊一起端看著這古樸的平安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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