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你怎么來了?”今夜也沒有約魏青朝見面,他一腳踹進來的時候,嚴言毫無防備。
魏青朝正在氣頭上,嚴言的疑問在他的耳朵里聽來更像是質問:“我不該進來?”
算了算了,這家伙體內還有毒,能如此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沒有直接順帶著掐死她已是慶幸,何必計較。
嚴言在心中不停地給自己順氣。
“要不是我給他下了迷藥,你以為你一腳能把他踹的爬不起來?”嚴言兩指并起,輕輕碰了碰魏青朝的手背,“你先緩緩,我這不是沒事兒。”
魏青朝輕吐出一口氣,平了氣息:“他今日遷居東宮,我專叫人盯著他的行蹤。”
“原來是這樣,我說你怎么來的如此之快。”
嚴言剛想明白,一雙手就捉住了她的肩,隨即冷意尚未退卻的聲音響起:“你知道我聽說他去了你宮里的時候我有多生氣嗎?”
嚴言故作輕松的道:“這有什么好氣的,你看我,不是也準備了迷藥嗎?”
嚴言感受到肩膀上的那雙手微微在顫抖,她不自覺的就放在了那手背上:“好了,我沒事。”
魏青朝低著頭,在幾個呼吸之后,他松開了手,怒視著地面上的紅衣。
“他明日會死在回煙樓,與你沒有任何干系。”魏青朝提起李煥,準備離去。
“不可!”嚴言忙制止道。
這李煥還要和嚴思月喜結連理,現(xiàn)在就死了豈不是又要重來一次。
看著魏青朝眼里的疑問,嚴言忙安撫道:“他現(xiàn)在是太子,我們雖然知曉他城府,但陛下不知。我們再如何運籌帷幄,終究沒有只手遮天的能力。皇室若是能被我們二人隨意擺布,這天下早就亂了。陛下能讓啟盛多年安定,手里必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勢力。”
嚴言瞧魏青朝聽進去了些,趁熱打鐵:“陛下年歲已高,又有讓位之意,若是太子死的不明不白,陛下必定會傾盡全力追查兇手。除非你今夜屠了東宮,否則我們一旦被陛下疑心,都免不了死罪。”
魏青朝手一松,李煥又墜落在地。
嚴言默默的替李煥疼了一下。
“終是我手中無權,就算建下如此戰(zhàn)功,終也不能保你無礙。”
瞧著魏青朝的頹然,嚴言想要觸碰的手,又縮了回來。
“不是的,就算你手里無權,你方才不也竭盡全力的保我無礙。只怪這宮中意外太多,你縱然是觀星司的觀星者,且也算不出來意外來,若都如你這般自責,陛下早將觀星司改了。”
魏青朝抬起垂著的眼,看著少女眼里的真摯,還是將她所言記進了心里。
魏青朝踹了一腳地上攤著的李煥:“他該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嚴言喃喃自語的思考了片刻,“不如這般……”
嚴言靠近魏青朝低語了幾句。
“這對他來說算的上什么懲罰?”魏青朝不滿的道。
“你就聽我的,不然你還有什么好辦法?”
魏青朝只想了一瞬,就沒了耐心:“就按照你說的來。”
次日一早,天光放明之時。
眾臣且都打起精神來,應付每日例行的朝堂。太子才剛接管政事,正是立威之時。太子黨羽的,為了不給主子臉上摸黑,強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應付朝堂上的爭執(zhí)。而并非太子黨羽的大臣,自然都是謹小慎微,生怕在這時候被太子盯在眼里。
這朝堂上唯一一個悠閑之人,就只剩下了坐在太子上位的皇上一人。
早朝時間已過,但新立的儲君卻遲遲未到。皇上遲遲不言語,旁人自然也不敢開口。
朝堂眾臣少說都有一百來人,卻都你瞧我,我瞧你的不敢吱聲。
“陛下。”范習忽然站了出來,“臣敢問陛下,太子殿下去了何處,我們還要在此處要等多久?”
范樂苑在宮中和皇后不對付,范習自然也不肯歸于太子門下。
許相瞧了一眼陛下的眼神,立刻站了出來:“范大人,陛下都尚未言語,你卻等不住這一時半刻?”
范習心中忽然生出些錯覺,這許相平日里說話滴水不漏,這忽然說一句拱火的話又是何意。
“陛下,并非是臣等不住這一時半會兒,只是太子殿下才新立儲君沒多久,如今竟就讓我們干等。陛下這些年上朝向來都是第一個到的,太子殿下此行,莫不是將陛下不放在眼里?”
許相一聽這話就急了,打斷范習:“范大人當真是信口雌黃,幾句話就給太子殿下扣上了如此大的帽子,范大人為何不問問陛下如何想的?”
范習不自覺的看向龍椅上的人,那人不怒自威,低頭看著折子,根本不打算往爭吵處多看一眼。
范習霎時就摸到了皇上的底線:“許大人,你不必將陛下搬出來震懾我。陛下如今就坐在龍椅之上,臣所言屬實,問心無愧!許大人有替太子殿下說話的時間,不如找人去將太子殿下尋來一問,到底是何事竟絆住了太子殿下?”
“范大人此言差矣,太子殿下如何我怎會知曉?我又如何找人去尋太子殿下?”許相不滿的駁道。
范習冷笑一聲:“許大人心里清楚。”
“范大人,你有何猜疑說出來就是,如此含含糊糊可不是大丈夫所為!”
“好了!”龍椅上的人忽然出聲制止了廷中的爭吵,“陳鈺,你去,去東宮看看,太子是如何了?”
“遵旨。”陳鈺躬著身子,在眾臣的滾燙的凝視下,小跑著去東宮。
陳鈺前腳一出門,眾朝臣既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
范習斜了許相一眼,一甩袖子站回了兩旁。
東宮與正殿離得很近,但一個來回卻也要一刻鐘。
眾臣都已做好了午后才能回府邸用飯的準備,陳鈺卻沒幾分鐘就又匆匆走回了正殿。
“太子為何不來?”
陳鈺還未走近皇上身邊,就聽到上方傳來質問的聲音。
“回陛下,此事……”
“你有什么就說什么,不必遮遮掩掩。”
陳鈺跟隨陛下多年,如此語氣,已然是將范習方才說的話聽了進去。
陳鈺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道:“回陛下,昨夜太子殿下設宴,在夜宴上殿下吃醉了酒。恍惚之中走錯了地方,去了和關閣。在和關閣中,殿下……寵幸了一個宮女。奴才去的時候,殿下還未曾醒轉。”
“放肆!”皇上猛的一拍桌子,朝中眾臣跪了一地。
一時間,眾人心中五味陳雜,想什么的都有。唯獨魏青朝悄悄抬起頭看著皇上發(fā)紅的指尖,心里想著如此拍著桌子,手掌必定是又痛又麻。
“他好大的膽子!叫他來見朕!讓毓安也來!”
“陛下小心身子,奴才這就去請!”陳鈺擔憂的看著怒極的皇上,又小跑著去請。
不過半刻,嚴言與李煥便都已到了正殿之外。陳鈺為了圖省事兒,將兩人的貼身宮人也都帶到了御前。
嚴言頂著眾臣的目光,不慌不亂的站在殿中,沖皇上行了一禮。
眾臣瞧著廷中亭亭玉立的郡主,心中感嘆其貌美之余都大概知曉太子本為的是何人。而不聰明的,只羨慕嚴相生了個好女兒。
反觀太子,衣衫不整不說,臉頰通紅,眼里滿是血絲,連頭頂上的發(fā)冠也歪斜著。
皇上瞧也不想瞧太子,只稍稍俯下身,看著嚴言:“毓安,此事發(fā)生在你宮中,你來說。”
“回陛下,太子殿下昨夜宴請女兒,但女兒并未前去。女兒昨日吹了涼風,身子不適,早早就睡了,并不清楚發(fā)生了何事。今日一早,女兒也是發(fā)現(xiàn)宮中一宮女遲遲不見,著人去尋才知道太子殿下昨夜寵幸了女兒宮中的宮女。”
皇上下意識瞧向嚴治竹的方位。
嚴治竹皺著眉,只言片語之間就已聽出了昨夜的兇險。
皇上又將目光挪在李煥身上:“太子,你來說!”
李煥其實并不比皇上知道多少,他記得自己昨夜明明在嚴言房中,忽然就失去了意識。自己明明酒量不差,到了嚴言的房中卻一直恍惚,他根本記不清嚴言當時都說了些什么,只記得嚴言在不停地掙扎。
“父皇……兒臣,兒臣許是遭人陷害?兒臣昨夜明明……”
李煥的欲言又止,更是引起了陛下的懷疑:“昨夜明明什么?”
李煥不知情形,只好實話實說:“父皇,兒臣昨夜宴請毓安,但毓安不肯來。兒臣就向毓安許諾,待夜宴結束之后,就取上些美味佳肴來給毓安嘗嘗。”
李煥不說還好,這一說,將自己的罪名坐實的明明白白。
皇上皺著眉在兩人之間游蕩,毓安遮掩過太子給她送菜一事,是瞧著太子勢盛,想給太子一個臺階下。而李煥因昨夜宿醉,腦子不清醒,竟就將此事給說了出來。
深夜給郡主送美味佳肴,誰會信如此說法,宮中御膳房廚藝精妙,想吃什么菜都有,何必非要給郡主送菜。
“你既然送菜,為何最后卻出現(xiàn)在一個宮女的房中?為何不讓你身邊的宮人來送,非要自己親自送進和關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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