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嚴言心里暗笑一聲,這嚴思月在家里呆了這些日子果然是有長進,不似從前那般一上來就慌亂了。
“長姐,發生了何事并不要緊,只要你沒事就好。”嚴暮云轉身對嚴思月說道。
嚴思月看向圣上,又瞧著皇后,知道此刻不是多問的機會,只好跪在了嚴言身后。
皇后轉身盯著嚴思月,道:“本宮不是讓你去送嚴暮云,你怎的就拋下他去了倉庫?”
嚴思月解釋道:“臣女方才是送弟弟要出去,忽然想起娘娘的吩咐,臣女就讓弟弟暫且等候片刻。”
嚴暮云見嚴思月并沒有實話實說的打算,只好多了一句嘴:“是,姐姐讓我娶偏殿等著,我閑著沒事兒就四處轉了轉。”
皇上忽然皺眉,細想之后,冷笑一聲:“好手段。”
瑛寶林不明所以的問道:“陛下說什么?”
皇上怒喝:“今日之事誤會一場,所有人都走,皇后留下。”
“遵旨!”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嚴思月一出正殿,待皇后聽不到的地方小聲詢問:“方才是發生了何事?陛下如何會動這么大怒?”
“長姐怎會不知發生了何事?長姐心中應該很清楚才是。”嚴暮云微笑著看著嚴思月。
“弟弟在說什么?我為何聽不懂?”嚴思月看了一眼同樣疑惑的嚴言,問道。
嚴暮云淡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立在旁邊看戲的太子,帶著嚴言走出了景盛宮。
“此事之后,嚴思月必定會對你有所防備。”嚴言提醒道。
嚴暮云兩手一攤:“我也想同你這般一直裝下去,可是長姐這一招數也太過淺顯,只一瞧就知道是她做的。左右遲早都要翻臉,還不如現在就挑明了罷了,也不至于像你這般累。”
“不過,這瑛寶林的父親好歹也是個太常寺協律,怎的如此想不開,竟替皇后做如此有損名譽之事?”嚴言搖了搖頭,可惜瑛寶林走錯了路。
“非也。”嚴暮云看著前面跟隨侍女一同回去的瑛寶林,“她并非是皇后的人,她對此事并不知情。方才長姐身邊的一個侍女千催萬趕的非要我去偏殿等,她一直盯著我到了偏殿才走。她一走我就輕功躍上了房頂,那里面發生的,我且都聽到了。”
“都聽到了?那,太子是不是一進去就被瑛寶林的呼救給驚了一跳?”嚴言一想到李煥吃癟,還覺得有些意思。
嚴暮云撇了撇嘴:“這你倒是猜錯了,紅雀姐姐雖然跟著我,但是她卻在偏殿那里站著。確實來了個臉生的小宮女,她身上帶著一個奇異的香囊,只對太子殿下說了幾句話,太子殿下便氣血翻涌起來。他一進去就瞧見了瑛寶林,自然是意亂情迷。”
“嚴思月的手段可真是毒,怪不得當時太子雙頰通紅。”嚴言心中只覺得一團干火在燒著,“如你所說,這瑛寶林竟如此聰慧,寧肯頂著皇后指使其栽贓的名頭,也沒有咬死太子。”
嚴暮云贊同道:“這瑛寶林也算是這宮中難得的聰明人,若是換了旁人,當時必定會哭訴自己的冤屈。”
“如此一來,皇上知曉此事有疑,不僅不會懲治太子,瑛寶林今后也會失了恩寵,所以她也只能咽下這口氣。此事的關鍵本不在于她,所以即使她話說的模棱兩可,陛下也不會對她起疑。”
“我且進宮這么一回,就已經瞧見了這宮中的兇險,你今后在宮中可要當心再當心!”嚴暮云叮囑道。
“我自然會,之前要你做的事,你可都有安排妥帖?”嚴言不放心的小聲問道。
“你囑咐我的事,我當然都已經安排好了。”嚴暮云說罷,便翻身跨在馬上,“父親必定還在家中等著,我先回去,待我有空再來看你。”
“好。”
嚴言瞧著嚴暮云快馬行馳,衣袂隨風飄起。心中感慨萬千,嚴暮云就該是如此模樣才是,意氣風發,神采奕奕。
“殿下!”
身后傳來都弈焦急的呼喚聲,嚴言轉身看著小跑而來的都弈。
“為何如此慌張?可是元詩出了什么事兒?”
都弈氣喘吁吁的道:“不是婁小姐,是陛下,小姐快去瞧瞧!”
嚴言快步回往景盛宮走,都弈則在一旁追著說道:“殿下走后,陛下不知和皇后娘娘說了些什么,一時氣急,竟然就如此昏了過去!我想著,如此大事,殿下若是不在一旁萬一錯過些什么只怕對大事有礙,所以才來請殿下過去。”
“太子方才可走了?”嚴言問道。
“太子殿下沒走,太子殿下和大小姐在院中說了些閑話,陛下就忽然昏了過去。太醫院的劉太醫已然去了,邊固也在那處候著。”都弈回道。
嚴言因著橙黃的夕陽,一步不停的往景盛宮趕。她心中出了不好的預感,皇上不過半年就已經病了兩回,不知皇上還能再撐上多久。
皇上病倒在景盛宮,景盛宮內人來人往。嚴言方到門口,就瞧見了站在門口的紅雀:“里面情況如何了?”
紅雀靠近嚴言身邊,說道:“方才里面的人傳來消息,陛下屏退了下人與皇后說的話,內容如何并不清楚。但陛下病倒之后,口中念了兩句楨王,我怕是……”
“知道了,楨王應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嚴言一想就明白。
“劉太醫如何說,陛下這病是真的氣急,還是旁人有意為之?”嚴言腳步不停的往正殿走。
“劉太醫并未提起,應是真的氣急。”
嚴言跨進正殿,僅有太子與嚴思月兩人。此事事關重大,皇后應還沒讓人將消息傳出去,妃嬪應還不知陛下昏迷一事。
“妹妹怎么回來了?”嚴思月上趕著握住了嚴言的手。
嚴言緩緩一笑:“我方才打算回和關閣,就瞧見景盛宮這里人來人往,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就進來瞧瞧,卻沒想到……”
“唉,陛下應只是一時氣急。”嚴思月牽著嚴言的手,一同坐了下來。
“姐姐可否問你些事?”
嚴言一聽此言,眼神閃躲:“姐姐要問什么?”
嚴思月看著嚴言閃躲的眼神,心中暗道了一句“果然”。
“你告訴我,方才嚴暮云可是同你說了些什么?”嚴思月眼里忽然就有了厲色。
嚴言看著嚴思月如此神色,難免有些懼怕:“長姐非要知道嗎?”
嚴思月堅定的看著嚴言:“自然。”
嚴言為難了一陣兒,答道:“暮云叫我小心些長姐,就只說了這一句。”
嚴思月煩躁的嘆了一聲:“暮云就是在西樂府待的久了,見誰都疑心,今日之事當真是個誤會。我已經與他解釋了好幾遍,他不肯聽,我也沒有辦法。他一意孤行,但是你總歸是懂我的,我都是為了咱們嚴府。”
嚴言也嘆了一口氣:“是我錯怪了姐姐,姐姐莫要怪我。”
嚴思月拍了拍嚴言的手:“無妨,只要你明白就好。”
皇上雖在皇后正殿,但嚴言并不能進去探望,只能在門口看著進出的太醫。
她一瞧見出來的太醫,就忙過去問了一句:“父皇如何了?”
那太醫瞧見來人,恭敬的回道:“陛下氣急攻身,雖對身子無礙,但何時能清醒,尚未可知。”
嚴思月將嚴言拉回了茶桌,“陛下不知何時會醒,今日景盛宮只怕是個不眠之夜。”
嚴言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又沉默了下來。
“對了。”嚴思月輕碰了碰嚴言的手,“我已有好幾日沒瞧見過方小姐了,你可知方小姐發生了何事?”
嚴言霎時臉色變得難看,“長姐為何還要提方夢玉?”
嚴思月愣怔了一瞬,笑道:“我這不是想著,你們二人今后總要朝夕相處,你又不擅于處置這些,我自然要替你照顧著。”
嚴言不掩心中煩悶,將茶盞往桌子上一磕:“這方夢玉回回來我宮中都耀武揚威,有好幾次還頂著的是姐姐的名頭,我若不是顧念著姐姐,早就與她翻臉了。”
嚴思月一時尷尬,忙解釋道:“她在我這里可是一直哭哭啼啼,我只是瞧著她可憐,所以才讓她與你親近親近。我若是知道她內里如此,必定不會讓她與你接近。”
她忙捉住嚴言的手臂,賠罪道:“莫生氣了,以后再若是碰見她,我定要好好質問她!”
嚴言無奈的一笑:“罷了罷了,長姐就不必平添煩惱了。”
“太后駕到——”
嚴言與嚴思月對視一眼,當即跪了下來。
太后一進來,就揪著出來的太醫問道:“皇上如何了?怎的會忽然暈倒?”
太醫不敢妄言,只好說了皇上的病情。
太后輕拍嚴言的肩膀:“你來說,皇上為何會忽然暈倒?”
嚴言起身回道:“回太后,今日午后,父皇與皇后娘娘屏退了旁人說了幾句體己話。也不知為何,父皇忽然就氣急攻心昏了過去。”
太后皺起眉,眼里帶著一絲兇狠瞪著里屋:“哀家倒是要聽聽,是什么體己話竟然能將皇上氣成如此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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