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嚴治竹打入天牢之后,嚴府也被禁軍圍的里三層外三層。
嚴思月首告雖有功,但因二人的父女關系,還是被囚禁在嚴府之中。
她一路進來無人招呼,連小小的仆人都敢對她白眼,她心里再氣憤卻也知道此時是嚴夫人的天下,她只得忍氣吞聲的從后門鉆進了自己的房間。
林嬤嬤跟前跟后的圍著嚴思月,一逮到機會,就忙道:“麥冬已經被夫人杖斃了。”
“什么!”嚴思月怎么也沒想到賀嫦竟會如此心狠,“那可是我的人!”
“夫人的命令誰也不敢違抗,我早已求過情,但夫人執意將麥冬杖斃,還叫府中仆人都去瞧了。”
“這不就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都別想對我嚴思月好嗎!”嚴思月低聲怒吼。
她前腳關上門,后腳就看著窗外多了一排人影,心中更是氣憤。
“啪”她將手中的杯子砸在床上,茶葉和水漬濺了窗戶一片,“還想監視我!”
“小姐,小聲些吧,若是將夫人招惹過來,恐怕沒好果子吃。”林嬤嬤勸道。
嚴思月狠狠的砸了一下床,無聲的松開手里緊握著的手帕,癱倒在床上。
“嬤嬤,出去吧。”
里外不是人。
嚴思月心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在宮中是皇后的棋子,在府中也不受待見。想起從前母親在府中時的執掌天下,她自愧沒能對得起母親,她若是有母親一般必定能掌握住嚴府。
越想越是神傷,她將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里。
忽然,吱呀一聲,對著后墻的窗子竟然被風給吹開了,冷風一個勁兒的往房間里竄。
她嘆了口氣,早知就不讓林嬤嬤出去了。
她剛將被子掀開衣角,就聽到了那風吹的聲音之中還伴隨著細微的腳步聲。她停下了動作,心里一緊,這個時候是誰要來殺她?
坐以待斃一向不是她的風格,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精神也越來越集中。
千鈞一發之際,那匕首落下之時,嚴思月一個翻滾,連帶著被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殺手見狀,不知鼓鼓囊囊的被子之中那一塊有人,只好拿著匕首往每一個有可能的地方刺去。
嚴思月瞅準了機會,一躍而起,將被子蓋在了那殺手的頭上。
“你是誰派來的!”嚴思月一說話,林嬤嬤就察覺到其中不對,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小姐!”
聽到林嬤嬤的聲響,那殺手一把將被子丟在嚴思月身上,逃之夭夭。
“該死!”莫名跑來一個刺客,還就這樣讓他給跑了,嚴思月一口氣悶在心里。
地上狼藉一片,唯有一塊從未見過的玉佩被丟在地上,嚴思月將那玉佩撿起,仔細的瞧著上面的紋路。
林嬤嬤湊了過來:“這玉佩上全是花紋,今日這件事小姐也只好咽進肚子里了。”
旁人不識這花紋,她嚴思月可是熟悉的很,“我就不該相信太子。”
林嬤嬤霎時一驚:“小姐是不是看錯了?老爺出了這么大的事,太子殿下不還是想文武百官許諾要娶您,怎么會是太子殿下的東西?”
嚴思月搖搖頭:“就不該信他,他許諾娶我,也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扳倒嚴相是他的手筆罷了,要的不過是比楨王能更賢德的名聲。嚴府倒了,就算我有功,但到底是沒了靠山,此時解決了我,還能再用我的事給父親添上一筆罪責。”
林嬤嬤一下子沒了主意:“小姐,這可怎么辦,夫人不會管這件事。老爺現在又有獄中,這太子殿下要是再派人來可如何是好?”
主仆二人一時間竟有走投無路之感,林嬤嬤腦袋里靈光一閃:“小姐,要不咱們去求楨王殿下,讓楨王殿下護著小姐您,楨王府離咱們也近,說不準能幫的上咱們什么。”
林嬤嬤一提點,嚴思月心里就有了主意。
“對,楨王先前私底下和父親已經搭上了線,只是父親不會經營此事,又加上父親入了獄,楨王現在恐怕和我們一樣。嬤嬤,你幫我去一趟楨王府,給楨王帶個話,就說楨王若是能助我們嚴府逃過這一劫,我們嚴府必定會涌泉相報。”
林嬤嬤應道:“好,我這就去。”
楨王好不容易才與嚴府搭上線,嚴府就出了這檔子事,不說楨王本人,就是楨王府內的門客也甚是可惜。
而楨王現在卻沒有那么多功夫去想這些有的沒的,他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既然都是來說同一件事,為何卻來了兩人?”
林嬤嬤和都弈對視一眼,道:“是我家兩個小姐想到一起去了,王爺莫怪。”
楨王擺擺手,表示并不打算糾纏此事。
“郡主的意思是說,讓我休了婁元詩,納嚴思月為正妃?恕本王直言,娶嚴思月可以,但我絕不會休了側妃。”
見楨王已經入了話套,都弈立刻附和道:“郡主殿下知道王爺對側妃情深義重,側妃并未有什么錯事,驟然休了王妃自然沒道理。”
林嬤嬤斜眼瞧了一眼都弈臉上的胸有成竹,頓時明了:“婁小姐的品行我們都有目共睹,況且婁小姐和大小姐的關系并不差,為何一定要楨王殿下休了元詩小姐不可?”
面對楨王同樣質疑的眼神,都弈道:“郡主殿下如此做,也是為了楨王殿下。楨王殿下要走的路實在艱險,側妃在殿下的心中是如何的重要,側妃現在已經沒有娘家可靠,殿下只是擔心,此事若是連累了側妃,我家殿下心中有愧。”
楨王雖然惦念婁元詩當初不離不棄之恩,但到底是個自私之人,哪里還想過婁元詩的死活。現下聽了紅雀的話,倒是觸碰到了心中的那根心弦,斟酌了半晌。
都弈見狀,只好退了一步:“殿下現下不宜多想此事,左右我們小姐不過是為了今后罷了,只要有殿下一句話,今后大小姐在您的府上,我家殿下和您都更放心些。”
楨王明白,嚴家這是打算給嚴思月一條活路。這嚴家被嚴思月所告,但還能氣定神閑的和楨王商討嚴思月的婚娶,看來這嚴思月所為應是嚴家授意。
“本王已知曉此事,叫你家殿下放心,提醒你家殿下小心行事。”
都弈笑瞇瞇的謝道:“謝楨王殿下提點,也請楨王殿下保重自身。”
盛夏已過,空氣中濕潮的味道也逐漸消退。
若是有心人仔細瞧瞧,就會發現和關閣中的宮人不知何時已然換了一撥。
現下宮中最悠然平靜的也就只有和關閣了。
“殿下。”嚴言只顧著抄寫佛經,不知何時,蘭心已然站在了身后。
“何事?”
蘭心瞧著嚴言眼里如古井般平靜,大膽直言:“殿下,紅雀回來了,殿下現在可要召她進來?”
聽罷,嚴言繼續持筆落下一捺:“不必了,她若是想來自然會來。”
不知是不是整日抄寫佛經的緣故,蘭心瞧著自家的主子身上的佛性越發重了。
忽然門口跨進個人影,蘭心抬頭瞧了一眼,隨即隱聲退了下去。
“小姐。”
微弱的呼喚并沒有讓嚴言抬起頭來,那聲音就又稍大了些。
“我聽到了。”嚴言頭也不抬,平靜的道。
“小姐我知錯了,讓我回來吧!”
嚴言手下一頓:“紅雀,我們誰都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紅雀猛地搖著頭,淚水就已經積在眼里:“小姐,我哪里還有臉回來。嚴府出了那樣大的事,我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誤會小姐,我對不起小姐。”
嚴言嘆了口氣:“我們二人自小就在一處,你應該知道我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里,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
紅雀已是泣不成聲,多年來憋在心里的苦皆是有了去處。嚴言隨意的丟下筆,將紅雀從地上托起。
“我都知道,你只是接受不了那郭池私下竟是如此惡劣罷了,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自以為是,以為讓你親眼所見才會死心,沒想到倒真是傷了你。”
紅雀抽噎著道:“小姐,這幾日,我雖是在外,但卻每日都跟著那郭池。”
“你跟著他!”嚴言暗暗心驚,“你有沒有被他發現?”
紅雀搖頭道:“沒有,我躲的很好,他一直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皆在那些地方花天酒地。獨獨有一日,我親眼瞧見他在一小酒樓里邊單獨見了一人,那人好似是宮中來的。”
“宮里來的?”嚴言雖是已然猜到,但還是免不了好奇,“是誰?”
“我沒瞧見那人的正臉,但似乎是個女子。”
“女的?”嚴言第一反應便是皇后,但皇后現在忙著在皇上的身邊侍疾,皇后身邊宮人的行蹤皆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近些日子并非聽說皇后宮中有誰出過宮。
紅雀又到:“那女子身著藍衣身上的花紋是團簇著的,再的就瞧不見了。”
團簇花紋?嚴言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臉來,自己那日陰差陽錯的進了青羚宮,當時她也細細的瞧了周圍宮人的衣裳,正是團簇花紋。
原來竟是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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