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18、花相依
洛白躍上擂臺，掃了一眼倒地的本門弟子，抬眸看向?qū)γ妫骸捌圬?fù)小輩就沒意思了吧。”
許長歌一見洛白眼睛就是一亮：“啊，他們還說你不在宗內(nèi)，我就知道是騙我的。怎么，終于忍不住現(xiàn)身了？”
許長歌一身大紅配大綠，手中還拿著把竹扇，自認(rèn)為風(fēng)流倜儻的搖啊搖。
洛白忍不住移開目光，看向地面，這許長歌真是品味堪憂，他看了十年還是習(xí)慣不了。
許長歌是在到處搜尋那些丑衣服嗎？怎么沒人把他的衣柜燒了呢。
許長歌渾然不覺洛白的嫌棄，還自覺魅力無限，他唰地展開扇子，說：“我今年必得要打敗你。”
洛白敷衍的點(diǎn)點(diǎn)頭。
許長歌沖門下弟子使眼色，幾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了一個人出來。那人低著頭，深吸一口氣才沖洛白道：“我家門主仙法大成，洛仙君還是小心為好。”
許長歌頗為得意地一頷首，他收了扇子，抽出佩劍，洛白忽道：“等一下。”
許長歌看過來，洛白悠然道：“許掌門，單純比試多沒意思，你看這么多孩子在這兒，也給他們一點(diǎn)甜頭。”
許長歌不解：“你想做什么？”
“開個賭局。”洛白環(huán)視周圍看熱鬧的眾弟子，“如何？”
“好啊。”
許長歌才點(diǎn)頭，洛白就扭頭對柳萱兒道：“萱兒，全部身家都壓為師贏啊。”
許長歌見洛白如此信心滿滿，氣的鼻子都歪了：“洛白，你別欺人太甚！”
洛白一笑，那眼神分明在說，就欺你怎么了。
許長歌見劍云宗弟子手腳麻利的擺好了賭桌，并把錢壓在了洛白那邊，忍不住瞪了門徒一眼。
長歌門弟子抖著手，將一半銀子壓到許長歌那邊，另一半想要偷偷放到洛白那邊，可惜許長歌一直盯著，只好一咬牙，含淚將全部身家壓給自家掌門。
洛白心里清楚，這許長歌自戀且事兒精，他拿弟子陪練，弟子只好哄著他，哄著哄著許長歌就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
許長歌提著劍，做了個繁復(fù)的起手式，洛白等他耍完，一腳將人踹飛出去。
這許長歌真是數(shù)十年來都沒有長進(jìn)。洛白搖搖頭，掃了一眼本門弟子，嚴(yán)肅地說：“今日敗給許掌門的，通通給我將本門入門心法抄上一百遍，不抄完不許吃飯。”
落敗的弟子懨懨地應(yīng)了。
那邊許長歌被洛白一腳踹的卡在樹杈上，掙動不休，門下弟子圍著樹又蹦又跳，就是夠不到他們掌門。
柳萱兒歡呼一聲：“師尊贏啦！”
眾人迅速將錢分了，柳萱兒拿著錢袋笑嘻嘻道：“師尊，我想吃香滿樓的烤乳鴿。”
“那就去買。”洛白心情也好。
“我還想吃綠豆糕和桃花餅。”
洛白嘆氣：“養(yǎng)家不易，為師的血汗錢，小丫頭揮霍的倒快。”
柳萱兒俏皮的沖他吐了吐舌頭。
劉杰，柳木回去找自己師尊了，慕遙棋則跟著洛白，柳萱兒上了他們的住處。
洛白帶著柳萱兒不住在宗門，他們有獨(dú)立的住處，名喚絳雪峰。
峰上終年被雪覆蓋，山上開著紅梅，花瓣落滿山頭，遠(yuǎn)遠(yuǎn)看出，美不勝收。絳雪峰也因此得名。
絳雪峰面積夠大，房間卻不多。洛白沒有再收徒的意思，是以只收拾了兩間房，其他的是書房和擺放雜物的。
萱兒到底是女子，住的地方距洛白的屋子有些遠(yuǎn)。慕遙棋是男子就不必?fù)?dān)心了，直接宿在洛白房中就好。
柳萱兒抱著新的被褥放到洛白床邊的小榻上，她說：“師尊去掌門師伯那里了，慕大哥，你休息吧，我也要去睡了。”
慕遙棋道：“多謝。”
柳萱兒離開后，慕遙棋開始打量身處的房間。
這是洛白的寢居，窗明幾凈，物品不多，除了床鋪，衣柜外，靠窗的位置有一張桌案，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多余的東西。
屋內(nèi)被褥，紗帳都是暖色的，屋外陽光映著雪光投落進(jìn)來，有點(diǎn)涼意，窗外的紅梅卻削減了這冷意。
慕遙棋的指尖劃過長桌，有幾朵紅梅被風(fēng)吹落綴在紙頁上。他注意到桌上除了書籍外，筆筒中插著五彩的風(fēng)車和撥浪鼓。
從風(fēng)車和撥浪鼓的顏色看，這兩樣?xùn)|西有些年頭了。顯然，這不是洛白會喜歡的東西，那只能是為了哄小孩子買的了。
是柳萱兒小時候的玩具嗎？
慕遙棋撥了一下風(fēng)車，從桌案上拿起一本書，忽覺體/內(nèi)一股寒意襲來，他掌心一顫，不小心將桌上成摞的書打翻在地。書卷攤開，露出夾在功法中的小畫本。
畫本上的人物憨態(tài)可掬。
慕遙棋一手撐在桌邊，他面色蒼白，眼睫、鬢邊已肉眼可見的速度覆上一層薄霜，他的五指陷在桌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猛然意識到什么，松開桌子，蜷縮手指，掌心很快就見了血。
慕遙棋待在那里許久，痛苦的喘息才漸漸平復(fù)下來。然而他知道，這痛苦只是暫時退去，若他不服藥，那痛將卷土重來，會比此刻更強(qiáng)百倍千倍。可是他沒動，甚至沒有起半分離開的心思。
他幾乎是滿帶著快意與惡意地審視著自己，他感受著那痛，那是他活著的證明。
不知過了多久，寒霜一點(diǎn)點(diǎn)退去，慕遙棋輕呼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小畫本，將其夾在書卷中，將東西歸位。
洛白寢居里的這段小插曲無人察覺，慕遙棋就在絳雪峰住了下來。
洛白開始翻閱古籍，嘗試找到慕遙棋病癥的解救之法。慕遙棋畢竟救過萱兒的命，這個恩情是必須要還的。
洛白待在室內(nèi)，桌上攤滿了古卷，柳萱兒和慕遙棋待在外面的榕樹下聊八卦。八卦的中心是洛白的緋聞女友，柳萱兒的師叔，花相依。
花相依是洛白的師妹，劍云宗長老，其心儀洛白多年，這是整個劍云宗都知道的事情。
“花師叔可喜歡我?guī)熥鹆恕！绷鎯河檬种刚戳怂谑郎袭嬋Γ骸八�給我?guī)熥鹱鲞^衣服和鞋子呢。真好，如果花師叔成為我的師娘，就有人照顧師尊了。”
洛白聽不下去了，走出來道：“萱兒，今日課業(yè)做了嗎？”
柳萱兒提了劍就跑：“我去練劍。”
柳萱兒一走，樹下只剩下慕遙棋和洛白兩人。
洛白走過去坐在慕遙棋身邊，見慕遙棋看他，便道：“別聽萱兒胡言，我與花師妹……”
正說著，就見柳萱兒又折返回來，她歡喜道：“師尊，花師叔來了。”
慕遙棋抬頭，就見柳萱兒身后跟著一名女子。那女子約莫二十歲左右，烏黑的發(fā)絲用一枚白玉簪挽著，她著一襲白衣，眼底含笑，一看就是很溫柔的人。
柳萱兒走過來抱住慕遙棋的胳膊：“慕大哥，走，你陪我練劍去吧。”慕遙棋被柳萱兒拖著離開。
擦身而過的時候，慕遙棋聽見花相依柔聲道：“師兄，聽聞你下山去了，此行可還順利，可曾受傷？”
她目光溫柔，眼底盛滿擔(dān)憂。慕遙棋莫名覺得刺眼。
柳萱兒拖著慕遙棋走到一旁，卻沒去練劍，而是松開手躲到角落里。看她熟練的模樣，顯然是經(jīng)常這么干的。
柳萱兒還招呼慕遙棋跟她一起看。
“真般配啊。”柳萱兒雙手托腮，笑吟吟的望著花相依和洛白，“慕大哥，你說是不是？”
慕遙棋雙手抱臂，不置可否。
回宗第三天，柳萱兒要去宗門試劍閣報道。
這是門規(guī)，外出修行的弟子回宗后都要去試劍閣聽課一個月。且再過不久，宗門秘境會開啟，他們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
柳萱兒一走，山上只剩下洛白和慕遙棋兩個人。洛白終日埋首書卷，慕遙棋無事可做，就在旁邊陪他。
又一日，花相依忽遣弟子送來一封信。
洛白打開，快速看了信上的內(nèi)容，思索片刻，同那弟子道：“知道了，明日動身，讓你師尊在山腳等我。”
那弟子離去后，洛白注意到慕遙棋在看自己，便解釋道：“潮海宗宗主走火入魔，需閉關(guān)數(shù)日。宗內(nèi)一時無人主事，便請花師妹前去幫忙。”
慕遙棋的眼神仿佛在說，請花相依，為何你也要去。
洛白道：“花師妹平日侍弄花草，許久不曾處理過宗門事務(wù)，她擔(dān)心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我左右無事，就陪她一起去了。”
慕遙棋打量著洛白的神色，問：“去多久？”
“快的話，三五日吧。”洛白道，他只是陪著花相依去看看，待她上手就離開了。
“你若是覺得悶……”洛白看著慕遙棋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轉(zhuǎn)了話音：“若是覺得悶，隨我一起去可好”
慕遙棋眼睛一亮，然而還是問了一句：“會不會不方便？”
洛白疑惑不解：“何處不便？”
見洛白神色坦蕩，慕遙棋便笑了，他忽然覺得連日煩躁的心情好了不少，說：“沒什么。”
洛白也沒多想，說：“收拾一下吧，明早出發(fā)。”
慕遙棋彎起嘴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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