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三個人的生死戀(三)
第十五章三個人的生死戀(三)
片刻之后,看著那早已打開的兩扇紅漆大門,我心疼極了我的兒子,妻子也是心疼的注視著他。
阿兒開心的在門外說著話:“荷煙,快些來,來啊!不用怕,爸媽說過會祝福我們的,你不用擔心他們不同意。”
隨著阿新緩緩走進來,一只穿著紅色繡鞋的小腳跨進了我家不算矮的木門檻,我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片刻之后,那個以往我再熟悉不過的小小身影,在兒子小心翼翼的帶領(lǐng)下緩緩挪步走進了屋子,一步一步,慢慢的離我越來越近,而我也聽見自己的心跳越來越響,渾身的血脈都在那一刻有快要爆裂的感覺。
我和妻子都在一刻間被驚得不會動了,眼珠一動不動的看著跪在眼前身穿紅衣的阿新,還有他旁邊一樣穿著紅嫁衣的活生生的荷煙,不,荷煙已經(jīng)死了,尸體還停在義莊,這個不是荷煙,只是跟荷煙一模一樣的女人,或者說荷煙的鬼魂,此時的一幕著實顛覆了我的認知,這個世界不可能有鬼魂的存在,我甚至狠狠的掐自己,想證實自己是不是發(fā)夢。
阿新拉著荷煙給我和妻子規(guī)規(guī)矩矩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后再向我們敬茶,見我們都已呆掉,阿新才恍然大悟的拉過我的手,我這才回過神看著不解的看著阿新他的妻子。
阿新一臉柔和的微笑著解釋說:“是兒不對,沒有跟爸爸媽媽說明事情原委,兒真是對不起你們,驚嚇到你們了,兒真的很抱歉,爸爸媽媽這就聽兒子細說。”
阿新一副溫和的語氣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叔叔就已經(jīng)傳授我齊家的秘術(shù)了,我知道爸爸不信鬼神修仙之說,這違背了爸爸的教誨,我雖覺得對不起爸爸,但也并不后悔當初的決定,不然。”說完一副深情的眼光望向身邊的荷煙。
齊振恒意在收阿新為徒,將他作為天選之人來培養(yǎng),可又擔心我不同意,便不讓阿新告訴我在他家學習秘術(shù)的事,阿新剛好又對齊家的家傳秘術(shù)興趣極其濃厚,二人便由叔侄變成師徒,連帶著一起學習的還有他的兒子齊廉真和養(yǎng)女荷煙。
他齊振恒收徒都傳授所謂的秘術(shù)都無傷大雅,三個小朋友能一起學習玩耍也無可厚非,但,意想不到的事,在他們?nèi)酥饾u長大的過程中,這看似單純的三角關(guān)系中,阿新和廉真竟同時愛上了荷煙。然而廉真從小就沉默寡言,不喜表達自己的想法,自然沒有活潑話多的阿新討喜,荷煙和廉真同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處,不自覺就把廉真當成了她的親哥哥,阿新的介入讓荷煙耳目一新,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阿新,他三人時常結(jié)伴游玩,廉真卻并未發(fā)覺三人之間的異樣情愫,三人間也未見有何不妥之處。
如果三人一直這樣相處下去倒也相安無事,直到新兒考上大學去了省城上學,阿新跟荷煙倆人分隔兩地,書信傳情時被廉真發(fā)現(xiàn),這段三角戀情才得以浮出水面。繼而廉真跑到家里來請求我管好我的兒子,在遭到我拒絕之后,又不服輸?shù)娜ジ蔁煾姘祝瑳]想到又遭到了荷煙的拒絕,并直言只是把他當作親哥哥對待。廉真接受不了荷煙不愛他的事實,想強行與荷煙生米煮成熟飯逼迫荷煙就范,哪知荷煙竟不惜以死明志,這才導致那場悲劇發(fā)生。
情之一字寥寥幾筆就能寫成,有時可以是救命的良藥,有時卻也是世界上最致命的穿腸毒藥,見血即封喉。
原來,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著鬼魂,我眼前跪著的荷煙便是最好的證實,我不能反駁。
想到‘鬼’這個字和我以往不信鬼神而說的那些話,此刻我竟然感到汗毛倒豎,冷汗淋淋。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她’的公公,‘她’應(yīng)該不會對我怎的,我畢竟是‘她’生前敬重的長輩。
阿新說完見我不說話,又問道:“爸爸,你到這會兒還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魂存在嗎?”
我一聽馬上搖頭否認:“不是,不是,你不是敬茶嗎?趕緊敬茶!”我第一次見鬼,心里有點懼怕眼前這個兒媳婦兒了,她可是名副其實的鬼新娘。
阿新把盤子里早已沏好的兩杯茶遞給了我和妻子,妻子雙手顫抖著接過茶杯,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喝,喝,等涼了我再喝。”我伸手握住了妻子的手,想給予她一點溫暖,這個時候她的依靠就是我了。
這時一旁的女鬼兒媳婦說話了,聲音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溫柔,就臉色白了一點,聲音也沒有什么不同之處,甜甜的說道:“新哥,你先回屋里去,我想跟齊伯齊伯母說幾句話。”
阿新愣了一下,看了我和他媽媽一眼,還是依言回屋子去了。鬼兒媳婦一直見新兒進了屋里關(guān)上了門才回頭對我和妻子說道:“齊,額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叫爸爸媽媽,荷煙不知幾世修得的福氣,能夠成為二老的兒媳婦,荷煙自知自己這輩子跟新哥已經(jīng)無緣了。”說完她慎重的給我和妻子磕了一個頭。
你既然自己知道和我家阿新無緣,為什么還要這樣做?這就是所謂的明知故犯?還是真的愛上了就要得到?
荷煙見我和妻子都不說話,臉色更加哀怨可憐了,低泣著說:“但是荷煙還是想再努力一點,和新哥能有個名分就夠了,荷煙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相信等到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可以跟新哥再續(xù)前緣。爸爸媽媽請放心,今生荷煙心愿已了,不會再留在人間干涉新哥的人生,我很快就會去投胎做人,新哥一定會再遇到真心愛她的女孩,還會有屬于他的幸福。”那哀怨的聲音說著自私卻又寬容的話語,試問現(xiàn)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會如此許諾,自己死后可以同意另一半再娶?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會這么大度。
妻子一聽這話,精神頭來了,剛才的害怕都不知跑去了哪里,慎重的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荷煙見妻子聽說她要離開竟然有點高興,面上悲哀之色更濃,低聲哀怨的說道:“嬸嬸,荷煙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像是會撒謊的人嗎?今晚不過是回魂之夜,新哥在我咽氣之時強行用回魂術(shù)束縛了我的一個魂魄,才得以將我的三魂六魄重聚,在回魂夜完成我的最后一個心愿,如今我心愿已了,很快便要去陰曹地府報道了,怎么還能騙你們呢,即便我想留下也不可能。”
原來如此,我和妻子都打消了心里的顧慮,我和妻子是喜歡荷煙的,但是,我們家阿新一個獨子,我不希望我的這一支血脈傳到他這一輩就斷了根,所以我在心里還是希望他能多替我生幾個大孫子孫女,實現(xiàn)人丁興旺,而荷煙卻也是可憐的,我誠心的對荷煙說:“荷煙,你這輩子已經(jīng)注定和阿新無緣,我做長輩的想幫你如今也幫不到了,此時此刻,只能真心希望你下輩子一定會投生到一個有爸爸媽媽的快樂家庭,過著幸福的生活的。”這些確實是我的真心話。
妻子也不似之前的害怕,憐憫的哭泣著說:“我會每天替你誦經(jīng)祈福,下輩子你一定是最幸福的,若是你和新兒真的有緣,你們還會相遇的。”
齊老講到這里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想把濃濃的哀愁呼出自己的胸腔里,眉頭卻還是緊蹙在一起。
故事說到這里也就差不多了,某個聽故事的人有點受不了了,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動了,骨頭快僵硬了吧!
秦青胡亂搖晃著自己酸痛的頭顱,這一晃不要緊,看到了一旁頗為傷感的一幕:小賴,鮑鮑,王虎,班杰都已經(jīng)哭得稀里嘩啦一塌糊涂了,齊老的故事說得有這么感人嗎?不由得一笑:“呵你們怎么都哭了呢?有那么感人嗎?我怎么不覺得。”這一笑才發(fā)覺不自覺滑落自己嘴巴里的眼淚,咸咸的,原來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哭了都不知道。
幾人相視一笑,一臉鄙視道:“以為你自己沒有哭啊?自己還不是眼淚鼻涕一大堆,還大言不慚的笑話我們。”
鮑鮑伸手摸了一把眼淚,問道:“齊老,故事到這里是不是結(jié)束了?雖然結(jié)局不怎么好,但是壞人最后還是得到了他應(yīng)有的懲罰了。”
大家正在大發(fā)感慨的時候,齊老冰冷的說了兩個字:“沒有。”
大家不由張大了嘴巴發(fā)出了同一個音節(jié):“啊?”
這時一聲刺耳的尖叫險些就刺穿了幾人脆弱的耳膜,尖銳中帶著低沉沙啞,伴隨著濃濃的死亡氣息,仿佛是暗夜里被禁錮了喉嚨的人在做垂死無望的最后掙扎,似乎要將自己所有的壓抑都用這一聲尖叫發(fā)泄出來:“啊……”
眾人一驚,聲音是從靈堂那邊穿來的,這才想起靈堂只有齊思荷一個女孩子和村子里的一個老者守著,便急急忙忙往靈堂那邊趕去。
靈堂里此時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一幕:齊阿新的棺材蓋已經(jīng)掀在了一邊,棺材里空空如也,遺體不見了,思荷跟老頭都已昏倒在棺材的一邊不省人事。眾人震驚的猜想著,到底是誰偷走了齊阿新的遺體?為什么要偷一具無用的尸體,這成了眾人心中最大的疑問,難道是殯儀館的?根本就不可能,殯儀館的勢力范圍一般只會在城里,而且殯儀館也沒那么敬業(yè),已經(jīng)運送道鄉(xiāng)下的尸體他們是不會再干涉的。
秦青急忙將地上的思荷扶起搖晃著:“思荷,思荷,思荷醒醒啊!快醒醒!”可是有點徒勞,被搖晃的人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鮑鮑憂心的問道:“她沒事吧?”
秦青一驚急急伸手一探思荷鼻息,放下了擔心搖搖頭示意沒事,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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