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9章
張法音欠身道:“是我家欠他人情。”知道孫無咎其人,但他與杜喬的交情到底差一層。
杜若昭聯想到數日前,孫無咎柳恪等人在濟生堂會面,恐怕就是為了大哥的事。幾日時間,事態向更不妙的方向滑落。
林婉婉柳恪一通勸導,張法音獨自回到臥房做好裝病的前置準備工作,但杜謙杜若昭兄妹倆如常出去上學。
柳家主宅加上東西兩座偏院心急如焚等待遠方的消息。
旁人眼中的高枝入不了白家的眼,但駱聞不是無名無姓之輩。
白湛親自給白雋泡一壺茶奉上,殷勤道:“父親,駱尚書為何致仕?”
白雋抬手阻止道:“大晚上喝茶,莫不是不想為父入睡。”
白湛笑道:“非是茶葉,是在林娘子那兒配的藥茶。”
白雋:“甜的?”
白湛:“不苦。”
白雋板著張臉,“為父不需要。”果然沾了個藥字別指望太多。
白湛:“父親,養身健體的。”
白湛比旁人更希望白雋身強體健,除了孺慕之情,也因為自成家立業后愈發明白,雖說長兄如父,但兄長和父親到底不一樣,譬如伸手向兄長要錢花銷會害臊。
白雋捂著胸口裝作難受道:“為父苦捱到今日,全是為了你們兄弟姐妹幾個。”
白湛能仗著年輕,時不時出去偷吃兩頓,白雋這個歲數是真不敢。他幼時見過生父疾病發作的模樣,莫說萬千權勢,到頭來活的連條狗都不如,健康不在,尊嚴也沒有。
白湛將藥茶放在一旁,客串貼心小棉襖幫忙順氣,“兒子知道父親一片慈心,”話音一轉,“父親還沒說,駱尚書為何要遞辭呈呢?”
白雋早知道這件小棉襖透風,不賣關子。“吏部的爛攤子他擺不平,現在致仕還能不加引咎二字。”
吏部禮部清貴,派系也最復雜。駱聞手腕不夠,不能統合吏部成為真正的第一部。
白湛拋磚引玉,“駱尚書在吏部熬了許久,這個節骨眼上致仕?”
白雋:“去年楊胤叛亂,諸路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平定。戰后吏部拖拖拉拉將近半年才將各地官吏補齊,本已飽受詬病。”
“前不久吳七出征,一直催要官吏,吏部本職事務辦不妥,反受參被吳七倒打一耙,將殺俘之事推到吏部身上。駱聞愛惜羽毛,為了滿足吳七的胃口,將些微末京官貶去外任。”算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白湛沒想到原委如此簡單,只有一條,時間錯了。“外任?”
白雋:“是啊!”長安與地方相比,一個天一個地,平白壞人前程,恐怕良心不安。
白湛:“兒子打聽到的消息,那些京官出發前不知要外任,但他們的官職早被訂出去。”
白雋聞言從憑幾上支起身體,先放外任再補官是權宜之計。但將先看中官職上的人挪走,離京公干再外任,稱得上“騙”。前后一顛倒,其心可誅。
白雋嗤笑道:“掙扎這么久,還是掙不脫!”吏部尚書遞辭呈,皇帝不可能馬上批準,顯得無情無義。少說得三次拖延數月,白湛都能探聽到風聲,離公開亦不遠矣。
駱聞遞辭呈表明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與他無關,但背一身罵名不冤。誰叫他是吏部尚書,他無能呢。
白雋:“二郎如何知道?”
白湛苦著一張臉,“杜長林,和曉棠一塊困在武功山寨里的那位進士,在去文城的公干之列。”
補充道:“長安諸衙司派出的官員,除了領頭的,其他盡皆寒門庶族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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