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白雋眼中精光一閃,無需白湛特意說明,他也知杜喬是何人。從最后一句話牽起前因后果,柿子挑軟的捏,原以為是將那些辦事不謹慎的毛躁人遣出去,“寒門庶族”四字一出,白雋就明白,駱聞不僅僅想保住清名,他還怕了!
白雋鄭重道:“二郎,你助你的朋友無可厚非,但此事事關重大,莫隨意摻和進去。”他沒接觸過杜喬,但能與一雙兒女相交必有長處,能撈出一人已是萬幸。
白湛:“父親可有辦法?”
白雋反問道:“你們如何做的?”
白湛:“陸侍郎好衛巨山的字,無咎剛好有一副,已派人送去文城。”
事后諸葛亮白雋將一切看在眼中,旁觀者清,“駱聞非是主謀。”否則不會乞骸骨。“陸德業才是實際經辦人。”非得有個“惡人”將心懷不忿的末等官吏死死按在文城,不能回返長安。
白雋:“如今只看你們的馬快不快。”事發前或許能以一幅字的微末代價將杜喬換回來,事發后只怕難以收場。
白雋自言自語,“難怪今日兵部侍郎在朝上請定三州刺史。”當時以為他借駱聞激流勇退,手伸過界。
白湛福至心靈,“那是河間王的人,陸侍郎尚未到文城。”卻追不回來了。
白雋感慨一聲,“你猜此事離滿城風雨有多遠?”
朝堂隱秘暗涌,林婉婉得到被統合過的新鮮消息,難掩驚訝,“寒門難出貴子,你們真敢這么玩!”不怕哪天把自己玩死!
以前聽段曉棠提及,朝會站班某些高門出身的不愿意和低等士族、寒門官員站在一處。這一排擠現象不明顯,不是因為大部分人講禮貌,而是寒門庶族升遷艱難,少有能站上朝會的中高品官員,尤其是文官。
孫無咎捂著額頭,遮羞道:“和我沒關系。”他自視甚高,不屑于用不入流的手段入仕升遷。
白湛:“我交朋友不看出身。”長安城內家世比他好的人不多,更看重品行與才能,被視為友人,本身就代表一種認可。
柳恪常年蒼白的臉上現出薄紅,拳頭緊握,“我倒想看看他們如何收場。”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卻視人的前途為玩物,隨意撥弄。
孫無咎這會已經不想自家隨從能帶回何種驚人消息,推演一番,一幅《往來帖》救不了杜喬的前程。并非某個高官喜惡,是一種“集體”的決定。無論如何選,都是自絕于仕途。
高良平等人去時用了四日,歸程時知曉事關重大,用錢帛買了替馬,馬力催發到極致,三日便趕了回來。
孫無咎坐在書房內看杜喬的回信,一邊聽高良平的回報文城的態勢。
當聽到吳越差點在帥帳內拔劍殺人時,眉頭一挑,吳越的反應很是敏銳,可惜陸德業話一出口,事態再無轉圜。一群小官不把位置騰出來,長安候官的紈绔們如何入職?
孫無咎:“陸、鄭二位大人如何?”
高良平:“鄭郎中在昌寧城內被兩衛軍士護衛,陸侍郎留在行營,據段郎君所言,范二將軍親自伺候。”
范成明“戰績”傲人,能被他侍候是陸德業的福報。
高良平:“其余官吏,河間王世子許他們去留隨意。”
孫無咎:“走了多少?”
高良平:“小的一早拿了回信啟程,并不知后事。”
孫無咎眼神落在原封原樣的畫筒,輕聲道:“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
高良平等人的任務只是送信,缺乏政治敏感度。若孫無咎在現場,說什么都要多待半日,把結果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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