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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


鉛云二十三層議事廳中,  淡黃色燈帶亮起突兀的紅色光芒,鮮紅將整個房間籠罩,  恐怖的氛圍從門縫滲出。

        黑眸元老此刻正站在窗邊,  望著夜晚濃稠的霧。

        他的瞳孔縮成極小的一圈,猶如毛筆濺在桌角的墨點,玻璃如鏡子般映出他被長袍與發須遮蓋的輪廓,  唯有露出的那雙眼睛,  深紋寥寥。

        他似乎沒有外界以為的那般蒼老。

        紅燈持續預警著,良久才被黑眸元老按滅。

        他轉身沖其他兩位端坐在靠椅上的元老說:“前所未有之危機,  你們怎么看?”

        窗外濃霧突然撞擊在一起,  激起灼亮駭人的紫光。

        隨著震耳欲聾的悶雷聲,  雨腥氣從窗縫溢了進來。

        首都城冰雹如錘,  塔斯曼海盜國卻迎來一個難得的晴天。

        天空似乎比往日更加濃藍,  海底的地動山搖也并未傳遞到海面,  映著白云的海面澄澈如洗,皺起漣漪。

        【陰謀被戳穿,塞拉爾發動恐怖|襲擊,  國王危在旦夕!】

        【塔斯曼重大危機,  塞拉爾行刺國王,  記者前線冒死報導!】

        【宮殿被毀,  海底地震要來了!】

        【令人恐懼的強大異能,誰來拯救塔斯曼?】

        【塔斯曼大變天,塞拉爾親王疑似死亡!】

        【形勢逆轉,  塞拉爾已死,  白鯊灣鱷束手被縛!】

        【危機解除!國王安然無恙!塔斯曼化險為夷!】

        “天佑塔斯曼,  終于平安無事了!”

        “塞拉爾的行徑令人發指,  我至今仍不敢相信他是聯邦政府的奸細。”

        “他將我們騙的好苦啊,  虧我一直自豪海底有了最強s級覺醒者。”

        “細思極恐,就是他來到海底,國王才突然遇刺的。”

        “我剛剛去查了幾個狂熱支持塞拉爾的賬號,發現他們的ip地址根本不在桃花源村,我懷疑是境外的水軍。”

        “是的,好幾個幾十萬粉絲的激進派賬號銷號了,看著他們的言論,我汗毛都豎起來了。”

        “什么omega不適合做國王,因為在兩性關系里處于下身位,什么國王奢靡,權力需要被約束,這個人最好是丈夫,什么塔斯曼想要更進一步,需要經歷翻天覆地的改變,什么年輕人要勇于創造新局面,支持心目中的王者要吐了。”

        “完全惡臭,不知道跟著這些水軍跑的都是什么人。”

        “他們攻擊力特別強,誰要是反駁他們說的話,就會被網暴攻擊,久而久之,塔斯曼網絡上就全是他們的聲音了。”

        “我愧對國王,我完全是被塞拉爾表現出的樣子蒙蔽了,他真的太會偽裝了。”

        “一想到我磕過他和國王的cp就想吐這種惡毒卑賤的人,怎么配得上國王。”

        塔斯曼網民群情激奮,而海底宮殿的重建工作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高塔公會與鬼眼公會已被塔斯曼人送到受損輕微的酒店中,恢復系覺醒者早已準備好,桑德羅收起【凝固】能力的瞬間,恢復異能便施加在幾人身上。

        湛平川,阿德里安,夢境女巫的身體沒有大礙,s級異能對s級覺醒者造成的傷害最輕微。

        穆德里,芙倫拉,烏芃,阿巴頓則頭暈眼花,渾身無力。

        較為嚴重的是蘭斯和莉莉,雖然恢復系覺醒者將他們內臟的破損修復如初,但瞬間高壓引起的血管擴張和氣壓損傷并不屬于開放性傷口,還得靠他們自己慢慢恢復。

        好在塔斯曼的醫療資源足夠豐富,兩人立刻被送進了高壓氧艙。

        湛平川靠在門邊,透過鋼化玻璃望向正在治療的蘭斯,心里酸麻麻的。

        蘭斯睜著眼,朝他擺了擺手指,示意他回去休息。

        湛平川搖頭,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蘭斯,表示他會一直看著他。

        于是蘭斯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艙門邊,手指搭在玻璃上。

        湛平川沖他做口型:“寶貝兒快回去坐著,你這樣我有種在探監的錯覺。”

        蘭斯忍不住笑了。

        呼吸噴在玻璃上,浮起淡淡的霧。

        他趁著霧氣未散,迅速用手畫了個愛心。

        湛平川被擊中了。

        好可愛好純情的小狐貍,比夏日炎炎里的冰可樂還甜。

        他恨不得把自己擠進艙里,切身感受一下小狐貍的愛。

        夢境女巫在莉莉倉前,嫌棄地看了一眼將臉貼在玻璃上的湛平川:“一次治療就兩個小時,你們倆就不能忍忍?”

        “啊,我已經在克制了,還不明顯嗎?”湛平川真誠疑惑。

        夢境女巫:“”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粘人的alpha啊!

        安頓好外人,塔斯曼總算能夠關起門來處理私事。

        政府征用了水母酒店的會議廳作為國王的辦公室,桑德羅端坐正中,狼狽不堪的大小官員們站在他面前。

        巴布提部長看向國王身邊那個強大蒼白的身影。

        它出現時猶如神兵天降,一瞬重擊塞拉爾,擊碎了海底最強s級的統治,給塔斯曼帶來生的希望。

        那一刻,塔斯曼人都是激動和振奮的。

        可現在

        塞拉爾已死,危機解除,但如此強大的生物,卻讓人望而生畏。

        “國王,這是”

        巴布提甚至沒有說這位是,因為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怪物,并不是人類。

        但異獸出現在人類的世界,分明有違常識,世界上從未發生過這種事。

        “他叫ryan,我遇刺失憶那一年,是他保護了我。”桑德羅回道。

        諸位官員面面相覷,今天刷新了他們太多認知,國王居然說,異獸會保護人類。

        “敢問國王,它是什么覺醒者?”有人突然問道。

        這問題分明是有意為之,因為誰都看得出來,ryan并不是覺醒者。

        “既然你們問了,我也有義務回答一次,他不是覺醒者,但卻是塔斯曼與我的拯救者,今后他或許不住在宮殿,但會經常來拜訪我,我會給他塔斯曼的戶籍,讓他自由行走在這片海域。”桑德羅直視著問問題的年輕官員,回答坦蕩,沒有絲毫諱莫如深。

        巴布提垂下眸,這相當于變相承認了,眼前這個生物確實是異獸,但與國王關系匪淺。

        身為輔佐國王已久的親信,他雖然很難接受,但此時此刻,他絕不會站在國王的對立面。

        “原來是國王的朋友,怪不得會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巴布提率先將ryan定性為朋友,并認可了他對塔斯曼的幫助,算是代表理智派做出了反應。

        “不對吧,不是覺醒者怎么能打得過塞拉爾呢,國王這位朋友雖然有著人類的上半身,但尾巴似乎不會變為雙腿。”原激進派的年輕官員繼續發難。

        他心知肚明,塞拉爾失勢,他們這些激進派會逐個被國王清掃出權力中心。

        他不甘心,他必須為自己爭取些什么,比如讓國王心虛膽怯,做出讓步。

        桑德羅循聲望去,眼眸稍狹,睥睨著他,語氣威嚴且冷冽:“這樣一想,擁有雙腿卻追隨塞拉爾作惡的你似乎更加可惡,警衛隊,把這些叛徒一同抓起來!”

        年輕官員臉色驟變,忙磕磕絆絆道:“不,不是!國王,我是被塞拉爾蒙蔽的!我剛剛也參加戰斗了的!”

        警衛隊一擁而上,年輕官員劇烈掙扎,用哀求的目光看著桑德羅。

        然而桑德羅無動于衷,反而環視起其他誠惶誠恐的激進派,他的目光沉冷地落在他們身上,仿佛是達摩克里斯之劍出鞘亮刃。

        “有人看見他與塞拉爾,白鯊等謀逆者作戰的英姿了嗎?”

        眾人鴉雀無聲,他們已經讀懂了國王的態度。

        無論這個生物是異獸還是別的什么,它都是塔斯曼的英雄,國王的座上賓,這一點沒人可以改變。

        海底和平了太久,國王也溫和了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記了,桑德羅是在黎明日那個混亂動蕩的時期,憑一己之力建立國家的人。

        沉默似海流般蔓延,每個人都聽到了自己沉重急促的心跳聲。

        在這場巨大的陰謀中,只有國王是力挽狂瀾的人,而他們各有各的過錯,至于是否被秋后算賬,只在國王一念之間。

        桑德羅終于滿意地點點頭:“既然沒人看到,那就是他胡言亂語了,我平生最憎惡胡言亂語的人,帶走收押吧。”

        年輕官員被警衛隊強硬拖走了,等待著他的,或許是漫長的牢獄之災,又或許是無情的放逐。

        他的恐懼終于成真,他的人生徹底從天堂跌落地獄。

        誰也不愿意付出他這樣的代價,于是,再也沒有人提起ryan的問題。

        ryan其實不明白人類言語間的拉鋸,但它看得出來,它的小水母正在展現王者氣質。

        于是它安靜地守在身邊,金色瞳孔映出小水母驕傲高貴的身影。

        桑德羅與基建部商討了海底重建事宜,與媒體署交代了這次事件的定性,又向調查部下達了嚴查塞拉爾背后始作俑者的命令,隨后,他站起身,打算在三小時后提審白鯊和灣鱷。

        酒店臨時空出最大的總統套房作為國王的住所,桑德羅帶著ryan回了房間。

        他需要更換掉這套繁復華麗的禮服,以更為嚴肅的面孔審訊叛徒。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與ryan單獨相處。

        門合上,ryan用尾骨支撐著地面,冰涼的手蹼撫上小水母的面頰:“sandro,is  there  anyone  threatening  you?”(是否有人威脅你)

        桑德羅搖搖頭,目光再次恢復柔軟,他探出觸手繾綣地纏住ryan的手臂,嘴唇吻向ryan手指間淡藍透明的蹼。

        ryan的手比他的大得多,他化身成小水母的時候,很喜歡在ryan的掌心睡覺,那冰涼的蹼就像柔軟有彈性的床,將他的傘蓋輕輕托起。

        “ryan,你的眼睛,還有,你怎么能夠走出地下城?”

        “the  arrival  of  the  gods  relieved  my  exile”(神明降臨,解除了我的放逐)

        ryan將地下城中發生的事告知桑德羅,呼救的聲音,惡人的引誘,闖入的哥們兒,降臨的神明,死亡的白袍,惹惱神明的載體,在尸體堆親吻的哥們兒和載體。

        以及它得知桑德羅陷入危機,在他們的指引下,進入外海。

        “神祇系覺醒者嗎?”桑德羅喃喃道。

        他已經有多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在聯邦的強力封鎖下,人們正在遺忘這個名字,神祇系覺醒者也隨著被刪除的歷史隱入煙塵。

        ryan不解地看著桑德羅,它并不知道什么叫做覺醒者。

        桑德羅回神,朝ryan微笑:“我很驚喜你來救我,你總是在保護我。”

        “sandro,your  eyes  are  blue  and  green”(你的眼睛是藍色和綠色的)

        “喜歡嗎?”桑德羅一邊脫去濕透的裘袍一邊問道。

        “喜歡。”ryan回答,他的目光始終專注地停留在桑德羅身上。

        “我也喜歡你的眼睛,金色的,很美。”桑德羅已經開始解身上的橘色紗衣。

        紗衣沾了海水,黏在皮膚上,讓他十分難受,他在ryan面前并不會有任何羞恥的情緒,他坦蕩的讓紗衣從皮膚上滑下去,露出細膩光潔的淺棕皮膚。

        璀璨奪目的寶石和晶礦石仍點綴在他身上,他左胸口上墜著一個小巧精致的紅鸚石。

        ryan冰涼的手蹼從桑德羅臉頰滑向胸膛,它好奇的將蹼貼上那里,看著紅鸚石透過他的蹼露出輪廓。

        桑德羅見他好奇打量自己身體的模樣,忍不住輕笑。

        “第一次見面不是摸過了嗎,ryan。”

        ryan被他的聲音喚得抬起眼:“small  and  fragile,unimaginable”(小巧的,脆弱的,難以想象)

        只是撫摸,它并不知道這里是紅色的,明明那么小巧脆弱,卻可以墜起一小顆紅鸚石。

        但它很快發現,在它的手蹼之下,脆弱的地方正迅速變得飽滿充盈,如嬌艷欲滴的花骨朵。

        “人類就是這樣的,你還需要慢慢習慣。”

        桑德羅說著,任由他研究著那個地方,自顧自解下了滴水的紗褲。

        他的雙腿修長筆直,后臀挺翹,小腹扁平,皮膚緊致地貼在身上,彈性十足,看起來就如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don"t  humans  like  tails?”(人類不喜歡尾巴嗎)

        ryan還記得他們在剛剛那棟房子里說的話。

        因為它長著長長的尾巴,無法變成和小水母一樣的雙腿,有人便惹小水母生氣了。

        它能感覺到小水母的怒氣,那些人懼怕小水母,就如同地下城中的異獸懼怕它一樣。

        “不,我很喜歡ryan的尾巴,又大又長,很有安全感。”

        桑德羅很快制止這只單純異獸的胡思亂想,他將ryan拉至床上,輕輕撫摸它紫墨色的漂亮鱗片。

        在地下城的無數個日夜里,他時常抱著ryan的尾巴玩耍,在他還是小水母時,ryan只需輕輕甩動尾尖,就能讓他體驗到旋轉木馬的快樂。

        他也喜歡抱著自己的傘蓋,從ryan的小腹一滑而下,再被尾巴尖輕而易舉地撈到ryan的肩膀。

        “my  little  jellyfish  really  doesn"t  have  a  tail”(我的小水母真的沒有尾巴)

        ryan勾起尾巴尖,環著桑德羅的腰,稍稍用力,將他帶到身前,仔仔細細觀察他的雙腿。

        很奇怪,沒有尾鰭,只有微紅軟嫩的腳掌,小水母卻可以游泳,沒有鱗片,沒有鋒利的爪,小水母也能用觸手戰斗。

        無論是人類還是水母形態,桑德羅都是柔軟的,溫熱的。

        “ah,the  wound  here  hasn"t  healed  yet”(這里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ryan憂心地蹙起眉,用尾鰭的背面輕輕摩挲著桑德羅腰下的裂口。

        它不知道為什么,它已經為小水母療傷過幾次了,但都無濟于事,它很擔心小水母的傷口會惡化。

        尾鰭小心地分開裂口,那里果然已經發紅,看起來十分脆弱,不住的收縮:“does  it  hurt?”(疼嗎)

        “這不是傷口。”桑德羅笑了,他敞開大腿,跨坐在ryan冰涼的尾巴上,手指撫摸向ryan小腹的軟鱗。

        那里只有一枚可以掀開的鱗片,他很熟悉那個位置。

        “雖然不是傷口,但你可以繼續用舌頭為我療傷,或許等那里柔軟了,我可以在你的尾巴上玩別的。”桑德羅嗓音很輕,他一邊說著,一邊吻向純情的異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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