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奧蘭多莊園的這一場大火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盡管沒有人受傷,但請工匠來修復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拉斐爾和路歇爾問訊,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他們一到現場,就看到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安娜,她看上去柔軟、脆弱、搖搖欲墜。
拉斐爾安撫著她,說他會請人來幫她修繕宅邸。
路歇爾則是毫無波瀾,他冷眼看著愚蠢的弟弟被安娜的演技騙得團團轉。
等拉斐爾去找人聯系相關事宜的時候,路歇爾才似笑非笑地靠近了她。
“為什么奧蘭多莊園會起火,安娜?”
安娜知道自己的眼淚對他不管用,故作鎮定地回答:“大概是老鼠打翻了燭臺,誰知道呢?一場意外。”
“意外?哈!”路歇爾笑了,“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起火的地方是我哥哥的收藏室,那里面堆滿了白發種的尸骸。”
安娜抿了抿唇:“既然你已經發現了,又何必來問我呢?”
路歇爾聳肩:“我需要確認一下。畢竟他既是個白發種又是個私生子,你居然能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可真是下了血本。”
安娜語氣平靜:“他有親生母親,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妻子,如果我不做點什么,等到他長大了之后就不會再記得我的存在。”
她得確信自己在文森特的心里占據著一席之地,以后也好分一杯羹。
她抹掉了臉上的淚痕,偏頭問他。
“白蘭地?”
“加一點海鹽,謝謝。”路歇爾悠閑地坐下來了,“別誤會,我對你的舉動沒有任何意見,我對白發種就更沒有意見了。別忘了,我當初可也救了那對母子呢!”
安娜冷笑了一聲:“你只是想用他們來敲詐我。”
“你看你說的什么話?”路歇爾聳了聳肩,“明明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他頓了一下,摸摸鼻子:“不過我還真的很好奇,你為什么要放火?你這是打算火葬他們?”
看不出來,路歇爾還挺聰明。
安娜默認了他的回答。
路歇爾有些驚訝:“這下我可真是想不通,你為什么要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就算這是為了讓他記住你的恩德,也不必這么大費周章啊——莫非,你是愛上他了?”
安娜愣了一下:“誰?”
路歇爾聳了聳肩膀:“還能有誰?”
安娜這才反應過來,她有些厭惡道:“路歇爾,你真惡心!他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比我小了整整十歲!”
“這有什么,我哥哥當年娶你的時候,他可比你大了整整十六歲!”
路歇爾剛說完,就有一只煙灰缸迎面砸來。
他偏頭躲過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清脆的巨響。
“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你這么激動干什么?”路歇爾撇了撇嘴,“你不會真打算為我哥守寡一輩子吧?”
安娜語氣冷冷的:“我對給別人當情婦或者找別人當情夫都不感興趣。”
維多利亞的男人都更愿意娶處女,像她這樣的寡婦如果想要找到第二春,那只能是成為婚姻中的地下戀人,或者讓別人來當自己的地下戀人。
但安娜的自尊不會允許她那么做,她寧可孤獨終老。
更何況——
通過和奧蘭多公爵的這樁婚姻來看,愛和婚姻并不是什么必需品,至少對于她來說是個累贅。
她現在成了寡婦,但她并不可悲,她還是公爵夫人。
路歇爾看著她冷冰冰的神情,想起安娜父親鬧出的丑聞,便知趣地轉移了話題。
“現在莊園燒毀了,你打算住到哪里去?”
安娜皺了一下眉:“宅邸只是西半部燒毀了,東邊還是好的,我的臥室沒什么問題,那邊也沒住什么人,有什么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路歇爾豎起一根手指,“你最好明白,外面請來的工匠可都是男人,他們在這期間在這里進進出出,肯定會冒犯到你。更何況,你可是公爵夫人!”
公爵夫人怎么能住在一間被燒毀的莊園里呢?
安娜沒好氣道:“那你還要我現去買一座莊園不成?你明知道我的錢都快要被你挖空了!我就算是公爵夫人,那也是一個貧窮的公爵夫人!”
這只惡心的吸血鬼!寄生蟲!
要不是怕和他撕破臉后,路歇爾會破罐破摔和她同歸于盡,安娜真想拿把劍過來把他捅個對穿。
路歇爾看上去有些驚訝:“你在責怪我嗎,安娜?”
安娜很快就壓平了自己的語氣,她現在還不能和他翻臉。
對于路歇爾,他既然已經看穿了她的本質,那么在他面前扮無辜是沒有用的。
她只能盡可能地露出柔軟的肚皮,裝作弱勢的一方來降低他的警惕性。
“沒有,不過你有什么高見?”安娜疲憊地說,“你會幫我么,路歇爾?”
路歇爾攤了攤手:“我這幾天常駐賭場和妓院,大概是幫不了你。不過,拉斐爾也許有法子?”
他站起身,大步朝拉斐爾走去。
安娜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賭坊!妓院!
那種銷金窟不把你渾身上下的油水都舔干凈的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路歇爾遲早會變得越來越貪婪,而她手里的錢可不能全被他就這么揮霍一空!
她正胡思亂想地琢磨著對策,路歇爾很快就折返回來,拉斐爾跟在他的旁邊。
他看著安娜:“安娜,如果你愿意的話,你最近可以暫時搬過來住在我的莊園里。至于這些仆人,可以讓他們留守在莊園里,負責修整。”
安娜果然有些動心了,但她的嘴上還有些猶豫:“如果不會太麻煩你的話……”
畢竟拉斐爾和路歇爾一樣,都還沒有結婚。
她有些擔心,如果搬過去的話,大概又要傳些風言風語。
拉斐爾說:“你可以把文森特也一道帶過來同住。”
有個孩子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碎碎的謠言。
這回安娜再也沒有了意見。
她回臥室收拾東西,讓文森特也準備好自己的行李。
至于艾琳,她想了想,還是讓她先留在了這里。
一個白發種就已經足夠讓拉斐爾跳腳了,再來一個的話,他估計會崩潰的。
她轉頭就對文森特說:“我們可以一道去你的拉斐爾叔叔家住一段時間了。”
聽到叔叔這個稱呼的時候,拉斐爾的眼角微微地抽了一下。
他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孩子的存在,盡管他是哥哥的血脈,但他也是一個白發種。
他沒有安娜和路歇爾那么強大的接受能力,只好扭過頭裝作聽不見。
他們很快就到了拉斐爾的莊園。
這里雖然沒有公爵府那么華麗氣派,但也規模不小,從裝修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肯定不差。
安娜挑了一間房安頓下來,沒忘了派人去通知懷特先生更改教學地址的事。
等一切都做完之后,她才定下心來,去察看文森特的情況。
但她走下樓的時候,拉斐爾叫住了她:“這里有你的一封信,安娜。”
安娜有些詫異:“我的?是誰?”
會給她寫信的人著實不多,畢竟她在權貴圈子里沒有多少真正的朋友。
“的確是你的信。”拉斐爾挑高了眉毛,“博爾特親王家的小小姐派人送過來的。”
他向她展示信封上的封蠟,的確是博爾特家的家族徽章。
安娜先是一怔,繼而便感到有狂喜涌入了心底。
博爾特親王家的小小姐!
被維多利亞所有的未婚男孩都覬覦的一塊天鵝肉!
她當然不會認為這一場舞蹈會讓這位小小姐對自己親密無間,更何況她們之間的年齡也注定讓她們玩不到一起去。
那么,她給安娜寫信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在維多利亞,未婚男女之間不可互相通信,這是很失禮的。
更何況文森特在這三年之內不可戀愛,更不能有任何婚約。
這位小小姐的用意很明顯。
她想要讓安娜成為一架橋梁,一塊跳板。
而安娜感到榮幸至極!
博爾特親王啊!他家同樣是權勢滔天、富貴奢靡,文森特攀上了這門親事,他何德何能啊!
安娜撫摸著信紙,恍惚間已然看到了成堆成堆的金法隆、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和看不到邊際的宅邸。
這就是財富女神!
文森特·奧蘭多,你得給我牢牢地抓住她!
安娜顧不上和拉斐爾的談話,她急急忙忙地上樓,要把這封信交給他。
文森特拆開信,很快地就看完了。
他微微地皺起了眉。
安娜看到他的表情,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說?她對你的印象怎么樣?你什么時候和這位小小姐攀上關系的?你這是什么表情?”
她有一堆問題想要問文森特,但她現在對文森特的表現極其不滿。
那可是博爾特親王家的小小姐!
美麗、高貴、富有!
他這是什么表情?
呸!
安娜很不滿地想到,換作她是個男人,而博爾特小姐又給她寫了信的話,她現在已經在花園做后空翻了。
文森特如實答道:“夫人,她聽說奧蘭多莊園的馬場很好,她想來我們莊園騎馬。”
噱頭!
博爾特親王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可能差這么一個馬場?
她一定是看上了文森特,三年之后,安娜就可以把他親手打包好后送給博爾特家了!
文森特有些為難:“可是現在奧蘭多莊園剛著了火……”
安娜打斷了他:“沒關系,我來聯系拉斐爾,讓他把他的馬場借給我們用一用!”
文森特看上去迷惑不解:“可是,博爾特小姐說了,她想要去奧蘭多莊園里……”
天啊,這個蠢貨!
安娜真想把懷特先生揪過來,讓他好好地看一看,這孩子到底哪里聰明了?!
“你這個笨蛋!”安娜平復著激動的心情,她戳著他的腦門,“這只是一個借口!博爾特親王只會比我們更富有,他們家會缺這個馬場嗎?”
文森特更迷惑了:“可是……”
“她是想來見你啊!如果可以的話,你們未來還會結為夫婦呢!”
安娜已經看到了無數的金法隆在沖她招手。
她真的不貪心,博爾特小姐的嫁妝肯定豐厚,她只要兩成,不,一成就夠了!
文森特的眉頭皺得更深,他不明白夫人為什么開心。
但他還是提醒她:“夫人,這三年的期限內,我不可以和任何人有婚約,或者有任何禁忌的關系。”
“我知道,我知道,你現在還只是個孩子,你得變得更優秀才能配得上她,不過三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安娜哼著小曲,根本不等他回答就踩著舞步溜出了房間。
“我去找拉斐爾商量。”
文森特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復又低頭去看這封信。
說實話,這么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夫人那么開心。
文森特的目光微微一暗,指尖掠過信封上的“博爾特”
回想起夫人說過的話,文森特想,他不會一直都是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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