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氣喘吁吁地跑下公交車。
早高峰的公交簡直比沙丁魚罐頭還可怕,如果不是早上根本沒吃東西,我可能會被擠得吐一地吧。
昨天玩游戲到半夜,導致今天早上沒聽見鬧鐘,如果不是被舍友一大早起來和男友煲電話粥吵醒,我到現在還在床上睡著呢。
克洛伊老師昨天說了上班不打卡,但是也不代表一點頭上班就可以遲到啊。
我拿出高中跑步考試的態度飛快沖刺,終于趕在了8:55到了辦公室門口。
沒有遲到,真是太好了。
我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大門。
這間辦公室給我的感覺很像昨天去過的那間咖啡廳,雖然裝修風格完全不同,怎么說呢,就是把某種裝修風格做到了極致,簡約又恢弘,比我在電視劇里看到的辦公室更不真實,到處充斥著一種“我做做樣子騙你”的感覺。
我該不會進入了什么詐/騙團伙中吧……
“您好,有人嗎?我今天來入職的新員工。”我的腳步可能和阿姆斯特朗在月球上踏出的那一步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少對我而言,是相似的功效。
空·無·一·人。
我沿著墻壁走過一遍,這間占據一整層樓,1000多平方米的大辦公場所,居然到9點15都沒有人來上班!
這就是不打卡的公司嗎,愛了愛了。
我在大門敞開的會議室找個椅子坐下,吃了點自帶的餅干做早餐,海苔味蘇打餅干又酥脆,又帶著淡淡的海鹽的咸味,真是太好吃了。
我正望著袋子里的一點餅干碎發愁呢,就像是脆骨腸里的脆骨,可樂的第一口一樣,餅干碎才是一個餅干的靈魂,如果是在宿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倒進嘴巴里,但是……
這間會議室有攝像頭耶,未經允許就擅自進來吃餅干已經很減分了,要是監控對面的人被看到我倒餅干碎吃,我就可以換個星球生活了。
算了,算了。
我忍痛將袋子扔進垃圾桶。
我有打開手機看了一遍,馬上就要9點半了,今天的游戲登錄禮還沒有領,我的手指蠢蠢欲動。
就在此時,大門處傳來一點細微的響動,我趕緊收拾好包,從門后探出一個腦袋。
一個讓人驚艷的金發的美女推門走進來,帶著黑色的圓框墨鏡,遮住了上班邊的臉,但下巴的輪廓稱得上精巧絕倫,配上涂著水紅色口紅的薄唇,簡直像是在戛納電影節上走紅毯的大明星。
媽媽,我見到真正的大美人了哦。
我微微彎下腰,自我介紹:“您好,我是上羽薰,是克洛伊老師推薦我來這里工作的。”我有點不敢看她的臉,借著鞠躬的動作,用余光瞟到了一截修長白皙的小腿。
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像是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主席一樣有魅力:“你好,我是克麗絲·溫亞德,你來的真早啊。”
我握住她的手掌上下搖了搖,干笑一聲,“也沒有很早,但是公司都沒有人。”
克麗絲·溫亞德帶我稍微逛了一下辦公區域,然后回到會議室坐下。
我知道,這就是到了要面試的環節了,因為性格上的一點缺陷,我之前幾次面試都以失敗告終。
我也不是社恐啦,但實在不是個能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表現自我的外向性格。
溫亞德看出了我的緊張,她隨手取下墨鏡,露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春天的水綠色雙眸:“你不用這么緊張。”
“現在公司里沒有人,是因為他們都被外派去世界各地出差了而已,現在常駐的員工只有5、6個,你可能等會就能看見他們了。”
克麗絲·溫亞德直接從包里拿出了一套合同,翻到工資那一頁,大筆一揮寫下了一串數字,至少有5個0,然后遞給我簽字。
我瞠目結舌,結結巴巴地問:“就直接簽字就行了嗎,不用面試、復試和考察了嗎?”
我雖然沒有專業學過人力資源,但是該知道的入職流程還是知道的,這也太簡化了吧。
克麗絲·溫亞德淡淡一笑,金色的光暈仿佛順著她的微卷的長發緩緩流淌,“我們肯定提前做過背景調查,而且你是克洛伊教授推薦來的人才,我們當然相信她。”
我還是有點猶豫,就像中了大獎的人忍不住會多看幾遍兌獎號碼,萬一這家公司只是夸大宣傳怎么辦?
我認真地看了一遍合同上的工作內容、時間和工資相關的部分,不是懷疑,只是想看看這么不真實的合同在現實生活中是不是真的存在。
克麗絲·溫亞德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如果今天不能確定下來的話,我們可能就會選別人了。”
“雖然工作比較輕松,但是輕易是無法辭職的,因為會涉及到一些公司的秘密,你要做好覺悟啊。”她用食指比在紅唇前,做出了“噓聲”的動作,“顯露公司機密的后果,你不會想知道的。”
聽了這句話,我反而放松下來,這就是打工人的本能嗎。
我認認真真、一筆一劃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上羽薰”這個名字簽署在這個合同上,就代表著我和這個公司,如同被貓咪玩過的毛線球一樣,深刻而混亂的纏繞在一起。
她笑瞇瞇地收起合同,戴上墨鏡。
“好了,你今天就先熟悉一下公司吧,檔案室里有基層成員的資料,那之后就是你負責的內容了。”
她涂著紫調寶石紅指甲油的食指一指空曠的辦公室,“找個你喜歡的位置坐下吧,只要是沒擺放物品的都是沒人的位置。”
“我就先走了,今天還有約會呢。”她細長的手指虛挨著紅唇,向我飛出一個一如她本人的,強烈而吸引人的玫瑰色的吻。
等我回過神,她已經消失在我眼前了。
我這個見到美人就癡呆的毛病遺傳自我的母親,屬于基因問題,本人實在難以控制。我毫無心理負擔地甩鍋,畢竟我母親不可能出現我在面前反駁我。
終于可以放下我沉重的包了,因為有的公司是自帶電腦工作的,所以我就將我至少3千克重的游戲用筆記本電腦一起帶上來了。
實屬大冤種。
根據我多年上課摸魚得來的經驗,我選了一個不太容易被監控拍到的角落位置,身后就是落地玻璃窗,極大地減少了上班摸魚被人在身后走來走去的恐懼感,而且光線好,窗外的藍天白云也有利于在工作中保持良好的心態,堪稱完美。
不過……也沒人會看我有沒有摸魚,不對,是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我去檔案室找到了溫亞德女士說的基層成員的檔案,一共四個大盒子,被紙塞得滿滿當當,看來這個工作也不是很輕松嘛。
成員遍及全球48個國家及地區,年齡從18歲到60歲都有,男性居多,離職率其實還蠻高的。
而且就算離職也不用把人家的照片變成黑白的吧,像是死掉了一樣。
7點鐘,下班的鬧鐘準時響起,我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連跳跳虎都沒我更迅速,一天的時間我只整理完了三分之一的檔案而已。
我的余光掃到了一個紅點,那是監視器運作的標志,第一天就踩點下班會讓人覺得很不靠譜吧,我放慢了收拾包的動作。
坐了半小時的公交,趕在天陽下山前回到了學校,我把包放回宿舍的時候,我的那位四川舍友還沒回來,昨天她得知我找到了不錯的工作時,好說了今天要一起慶祝一下的。
我想起她之前做過的水煮肉、魚香肉絲、麻婆豆腐、回鍋肉……不爭氣地從嘴角流下了淚水。
在此之前,我還要去感謝一下克洛伊老師才行,這是最基本的社交禮儀,雖然我本人也覺得很尷尬,但是不得不做。
我用食指關節敲了兩下緊閉的木質雕花門,在悠長的走廊中好像可以聽見綿延的回聲。
沒人嗎?
我按了按門上的鎏金把手,用很輕的力道就推開了門。
一室的濃郁玫瑰香順著門縫滲透出來,火焰色的斜陽給窗臺上干枯的玫瑰投下了碎金般的影子,樹鶯在屋外的樹枝上歌唱,屋外的湖面被染成粼粼的金色,鳶尾草顫抖著,帶著一陣清爽的,夜晚的涼風。
這和我上次見到的辦公室有著天壤之別,個人物品已經全都消失不見,包括電腦、筆記本、書柜里保存的學生作業,甚至是一只鋼筆,一個水杯,什么也沒了。
難道是搬辦公室了嗎?
打電話給克洛伊老師也是關機,我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昨天還請我喝了咖啡,介紹了工作的老師,今天就像是失蹤一樣不見人影了。
我的舍友提著一大包的食材回來了,全是在華人超市買的各類調料和肉。
她身高不到一米六,但是力氣不小,皮膚像是她脖間的白玉一樣純白無瑕,黑色整齊地扎成馬尾。
我走上前去迎接她,沒想到她一臉八卦地、神神秘秘地四下打量,然后用手擋住我的耳朵,傳來一段耳語,“你聽說了嗎?克洛伊老師的事?”
“你是指她搬辦公室的事嗎?”我疑惑。
“她搬辦公室了嗎?”她反倒問我,“不是啦,我剛才在超市里聽到其他老師說克洛伊的丈夫被美聯邦調查局帶走了,她好像也受到了牽連。”
“他們用法語超小聲說的,我也聽得不是很清楚,有可能是聽錯了呢。”她會法語還是因為他的上一任男朋友是法國人。
“別想那么多了,我們開慶祝派對吧!”
“好啊。”我從沉思中回過神,去廚房幫她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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