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思安沒有想到陸晚在認真的聊事情。
　　“我以為你會為你的朋友出頭，惡意針對我，想方設法給我使絆子。”
　　陸晚淡笑道：“這不至于。姜瑜的婚姻出問題，跟她自身也有關系。不是你，也會是別人。你說跟她沒關系也不太可能。我確實是因為她才認識你，然后欣賞你。我們最終能不能合作看你的意愿。我在你的履歷上看到你很喜歡詩詞，也做過不少詩詞的賞析，我可以資助你做下去。”
　　“我和梁勤爭的事會被有心人翻出來，哪怕我做得再好，也不會有人買單，只會糾著這件事不放。”
　　倪思安很喜歡古詩詞，她不愿意她最喜歡的東西被她曾經的錯誤抹黑。
　　“一旦我介入梁勤爭和姜瑜的婚姻的事被別人知道，我所講述的內容在他們眼里只剩下兩個字‘小三’。”
　　倪思安嘴唇顫抖。
　　姜瑜可以復活。
　　因為她是網友們眼中的受害者。
　　她身上有很多特質都能讓網友動容并喜歡。
　　她不行。
　　她是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哪怕是無意的。
　　網友們會永遠站在道德最高點批評她。
　　這件事會成為永遠的污點。
　　陸晚認真聽完，嘆息道：“女人的處境哪怕在網絡發達的時代，也還有一堆道德枷鎖鎖著。誠如你所說的，你在這件事里也是受害者之一，為什么要抱著這么大的道德枷鎖？”
　　“網友們不會在意真相，只會相信他們所想的。”倪思安沮喪道。
　　“不用太在意，頂多就是放棄走到鏡頭前賺錢的機會而已。除了這類工作，你能做的還有很多。”
　　“我以為你想迅速培養一個新人跟姜瑜對打。”
　　陸晚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才開口：“跟她對打做什么，她能走的路，未必適合你。她要是肯好好走這條路，能吃上十年二十年。”
　　“但她飄了。”倪思安說得很斬釘截鐵。
　　“你聽到什么風聲了？”
　　“有人已經準備高薪挖她了，條件挺優渥的。”倪思安隨意提了一嘴。
　　“是的。”
　　“你不挽留？”
　　“該走的人遲早會走。我也從她身上賺了不少錢，各取所需。”
　　“不覺得自己栽的樹被別人摘了果子？”
　　“有，感覺非常不好。”陸晚沒否認，“不過，她要走，還要給我付巨額的違約金。我一魚多吃，她留下，我賺錢；她走了，我同樣賺錢。”
　　“朋友之誼呢？”
　　“坦白說，朋友之誼太虛了。真要梳理我和姜瑜的關系，也就是普通的大學同學的關系，在校時同寢室，不好不壞。只是看到她的處境不好，想著能搭把手就幫了。結果幫好了，人家打算跑路。她的格局決定了她所做的事，她總覺得別人在占她便宜。哪怕我給她的分成比例不錯，傭金也很多，給她配的團隊還是業內頂尖的。她也只會在賺錢的時候覺得她有價值，我才會花大力氣捧她。”
　　“她不會覺得，我能捧她，也可以捧其他人。甚至還不需要花這么多精力，捧出來的效果更好。”
　　倪思安沒想到陸晚會真的跟她分析姜瑜的問題，“她遲早會為她的短視負責。”
　　“那是后話了。”
　　陸晚舉杯，倪思安放下筷子舉杯跟陸晚相碰。
　　在玻璃清脆的撞擊聲中，兩人相視而笑。
　　結束時，陸晚把倪思安送上車，“你要是沒有找到更合適你的老板，認真考慮一下我。目前我的核心團隊只有我和傅愿，歡迎漂亮的小姐姐加入。”
　　“我會好好考慮的，陸總。”
　　陸晚笑得更燦爛。
　　果然聰明人就是好談事。
　　等車子走后，一輛車牌“00000”的車停到陸晚面前。
　　陸晚挑眉，看向后座。
　　后座的車窗正好降下，露出霍時越隱藏在半明半暗光線中的臉。
　　霍時越微揚下巴，“上來。”
　　陸晚沒客氣，拉開車門就上車。
　　坐定后，發現霍時越有酒氣。
　　“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
　　“應酬還是跟朋友小酌？”
　　“跟路辰淵和他哥談點事兒，你也談完了？”
　　霍時越沒升上車窗，有些煩躁地把衣扣解開。
　　車子啟動。
　　夜風把他額前的發吹散，露出飽滿挺闊的額頭。
　　酒氣也散了不少。
　　“談完了，倪思安的潛力很大。”
　　霍時越低笑道：“你是跟他們杠上了？姜瑜快跑了，你又找上倪思安。獵頭公司沒有其他人能推薦給你了？”
　　“能，但是找倪思安更好。”陸晚把玩他修長的手指，“我這人心胸不寬敞，我能捧著人，也能把對方給摔碎了。”
　　“我喜歡有仇必報的你。”霍時越把她揉進懷里，“姜瑜還是天真了，真以為別人會給她提供多好的路，真會為她謀劃幾年十幾年的路。”
　　陸晚露出一抹淺笑。
　　“我要看姜瑜怎么在我面前演戲。”
　　*
　　陸晚挑了一天去探姜瑜的班。
　　姜瑜今天在家附近的攝影棚拍母嬰立品的線上廣告。
　　看到陸晚過來時，她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隨后又揚起溫婉的笑容。
　　“晚晚，你怎么有空過來？”
　　“你拍的第一支廣告，我肯定要過來看看你。”
　　“你既要忙公司的事，又要去醫院上班，還這么關心我，真覺得過意不去。”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么客氣。”
　　兩人正說著，一個身西裝的男人過來了。
　　歷新瞥了陸晚一眼，“你是哪位？纏著我的員工做什么？”
　　陸晚故作驚訝，“你的員工？這話怎么說來著？”
　　后面這一句，她的目光落在姜瑜的臉上。
　　姜瑜臉上閃過尷尬。
　　哪怕尷尬也還是溫柔無助的模樣。
　　“我公司能給姜瑜提供最好的資源、最好的分成比例、最優質的廣告和團隊配置，你那個小破公司能嗎？”歷新眼神十分挑釁，根本看不上陸晚。
　　“我們還能推她進娛樂圈，日薪208w，不比每天直播說一堆話來得爽？每天出行都有大量粉絲追捧，有面子又有名。”
　　陸晚都聽笑了，看向姜瑜，“原來你想要的是這個啊？”
　　早說啊，誰在娛樂圈的人脈能比傅愿更好？
　　只要傅愿想帶誰，哪怕是個垃圾也能捧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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