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復仇之路
“本將與劉虞老兒已然勢不兩立,此戰在所難免!”任杰突然站起身來,沉身道,“公孫大人若不愿出兵相助,吾當獨力伐之。”
公孫瓚道:"任將軍”
任杰斷然道:"明日,本將便近起大軍,北出塞外,繞經大漠從右北平入關,爾后從漁陽輕騎西進,從薊縣突然殺出,定可以殺劉虞一個措手不及,還望公孫大人看在許諸等三百將士的亡魂滿上,行個方便,借道一行。"
公孫瓚心中震驚,任屠夫擅長險中求勝,此言果然非虛!任杰率軍北出塞外,再從右北平入關繞個大圈奇襲薊縣,可謂孤軍深入,長途奔襲,實在是兇險至極,一旦不能在短時間里攻下薊縣,極可能被劉虞調集重兵反圍于薊縣城下。
但是話說回來,劉虞,閻柔也未必能料到任杰敢行險奇襲薊縣,薊縣不備,極可能被任杰一舉攻下,到時候劉虞空有數萬步騎,卻被任杰一劍刺心臟,待大軍云集,前來救援之時,劉虞已死,大勢已定。公孫瓚麾下長史關靖亦是神色凜然,:"還請任將軍三思,將軍若弒劉虞,乃是以下犯上,恐為天下人所不齒!"
"天下人?"任杰眸子里掠過一絲莫名的狠辣,說道,"為天下人所不齒又當如何?本將眼里從來只有兄弟,從來只有忠勇將士!誰若殺我兄弟,殺我軍士,我便殺誰,神阻殺神,佛擋弒佛"
公孫瓚聞言倒吸一口冷氣,到是沒想到任杰竟如此囂張,言語放肆渾然不將朝廷尊嚴放在眼里,心中不由掠過一絲震驚,但見任杰表情猙獰,眼神凄厲,絕非在說笑的樣子!難道真的已經鐵了了心與澳奇襲薊縣可嗎?"
是合兵共伐?還是按兵不動?公孫瓚一時間心頭猶豫不決,半響始向任杰道:“任將軍。此事關系重大,且容本官回營慎思之`"
任杰神色恢復如常,肅手道:”公孫大人請便“”如此,本官告辭。“
公孫瓚沖任杰拱了拱手,于關靖起身離去。
目送公孫瓚二人身影遠去,郭圖壓低聲音說道:”主公,公孫瓚此人頗有野心,不可不防,她若肯合兵便罷,若不肯合兵,下官擔心他會將我軍奇襲薊縣的消息暗中透露給劉虞知曉,以便我軍與劉虞拼個;兩敗俱傷,他可從中漁利。“
任杰道:”我軍勢弱,劉虞勢威,公孫瓚如果希望我與劉虞拼個兩敗俱傷,就不會將我軍意欲奇襲薊縣的消息透露給劉虞,不過,公孫瓚軍中必然有劉虞的奸細!否則,秋力居,蘇仆延兩路大軍不可能來得如此及時,定然是有奸細將我軍的作戰計劃詳細地透露給劉虞,所以我軍奇襲薊縣的消息,最終還是會被惡劉虞知曉。“”什么!?“郭圖震驚道,”主公既然明知公孫瓚軍中隱憂劉虞奸細,如何還將如此重要的軍事計劃透露給劉虞知曉?一旦公孫瓚真的將此計劃不慎泄漏給奸細,劉虞必然早有防備,我軍便失去奇襲之優勢,此去可謂孤軍深入,恐兇多吉少。“”孤軍深入,兇多吉少?"任杰嘴角忽然綻起一絲狡詐的笑意,說道,“只怕未必!”
郭圖急道:“劉虞若有防備,我軍此去必敗無疑!還請主公三思。"
任杰忽然舉起右臂,打斷郭圖道:”公則不必相勸,本將之所以把此計劃透露給公孫瓚知曉,便是希望劉虞有所防備。“
郭圖愕然道:”主公何處此言?“
任杰冷然道:”世人皆知本將喜歡線中求勝,自精山舉兵以來,舉凡數十仗,無有一仗不是死中求生,險種求勝!此番繞行千里,長途奔襲薊縣,雖然兇險卻也不無成功只可能,公則對此深信不疑,公孫瓚,關靖對此深信不疑,料來劉虞閻柔之輩必然也是深信不疑,如此,劉必然調兵遣將,在薊縣周圍布設重兵等候我軍前去送死“
郭圖開始明顯跟不上任杰的思維了,失聲道:“主公既然如此為何還將計劃透露給公孫瓚知曉,豈非失策?”
“失策?這不過是誘敵之計罷了!”任杰冷然道,“揚言奇襲薊縣不過是要把劉虞的大軍調到薊縣周圍,惟其如此,在我軍主力外出之時,寧縣方可安然無恙”竟是誘敵之計!“郭圖倒吸一口冷氣,低聲問道。”然則主公意欲攻略何處?”,,,,,,,,,,,,,,,,,,,,,,,
寧縣郊外,公孫瓚大營。
公孫瓚向關靖道:“士起,劉虞與本官素來不和,翻臉乃早晚之事,不如趁此機會一不做,二不休與任杰合兵一處共伐劉虞?倘若是成,無論任杰是否上表天子,表被惡官位幽州牧,局面也定然好過現在,倘若事敗,局面也會比現在更糟。“
關靖色變道:”大人且不可莽撞,今劉虞勢大,各郡精銳之眾累加不下四五萬人,呼赤,秋力居所部烏恒騎兵亦可三萬余騎,任杰所部雖是虎狼之師,終究兵微將寡,奇襲薊縣雖然出人意料,竊以為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士其何以如此肯定?”
“大軍行動,聲勢浩大,如何隱匿行跡是個大問題,任杰北出塞外又自右北平入關,不遠千里繞行一個打圈去奇襲薊縣,可以說是將這點不利影響降到最低限度,自右北平西摳薊縣僅只有百余里,待到劉虞聞知消息時,任杰大軍差不多也該殺到薊縣了。”
公孫瓚道:“既然士起也認為任杰能夠否出其不意殺到薊縣城下,如何又說任杰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關靖答道:“大人任杰如果想要千里奔襲,必然要做到兵貴神速,所以稚嫩是輕裝疾進,便不可能攜帶太多糧草輜重。如果沒有輜重,何來攻城器械?薊縣可是一座堅城,而不是一座村落,任杰想憑借幾千騎兵就把它打下來,未免有些狂妄了?”
公孫瓚神色一動,凝聲道:“唔士起之言不無道理,如此說來,還是按兵不動為好。”
關靖道:“大人明鑒。”
大營外,公孫瓚堂弟公孫越趁夜前來,忽見公孫瓚帳前親兵隊長公孫敖鬼鬼祟祟地縮在大營一角,以耳朵緊貼帳篷,不由喝到:“公孫敖,你在干什么呢?”
公孫敖嚇了一跳,急轉身見是公孫越不由支支吾吾地說道:“呃二將軍?沒什么,方才大人呼喚小人。小人不曾聽清。所以湊近了想聽仔細些”
公孫敖皺眉道:“、即如此,何不入內咨詢,賊頭賊腦的像個奸細。”
公孫敖點頭道:“是是是,二將軍教訓的是。”
這時候,公孫越的聲音已然驚動了章內的公孫瓚,問道:“外面可是二弟?”
公孫越正了正神色,不再理會公孫敖,掀竄而入道,:“兄長,正是小弟”
“二弟,你來得正好”
帳內隱隱傳出公孫瓚的聲音,公孫敖目光一閃,躡手躡腳地哦離開了公孫瓚的大營倏忽之間,他的身影便隱入了幽暗的夜色之中
薊縣,幽州刺史議事大廳。
閻柔將以卷羊皮書遞于劉虞案前,沉身到:”大人,公孫瓚軍中細作急報!以八百里加急送回來的,沿途跑死了三匹快馬!“”嗯??何事如此緊急?“
了;劉虞神色一變,急拆開羊皮書細閱起來。
閻柔的目光落在劉虞臉上,只見劉虞的臉色頃刻間變得非常難看,良久始長嘆一聲,頹然跌坐回案后,哀聲道:”壞事矣任屠夫果然要興兵復仇來了,這廝雖然兵微將寡,卻多是虎狼之徒,一旦戰端開啟,必然遺禍幽州百姓,著便如何使好?”
閻柔凝聲道:“大人,任杰果真要興兵復仇?”
劉虞有氣無力地將羊皮書遞于閻柔,說道:“子和,你自己看吧。”
閻柔結果羊皮書,匆匆閱罷,臉色大變道:“好個屠夫,竟然要北出塞外,再借道右北平,繞行一大圈再從薊縣右翼奇兵殺出,若非基座報知消息,薊縣猝不及防,極可能為之攻下,如此大事休矣”
劉虞道:“薊縣城池兼顧、、堅固,又有重兵駐防,子和一位任屠夫真能攻克?”
閻柔道:“虎牢關乃天下雄關,又有朝廷重兵把守,任屠夫僅以千余賊兵竟一舉攻克,大人以為薊縣相比虎牢關如何?”
劉虞道:“頗有不足。”
“任杰雖然料定公孫瓚不會把消息透露給大人,卻斷然不會料到我軍竟在公孫瓚帳前隱藏有奸細,此番任屠夫的作戰意圖為大人所知,局勢就將截然不同了!”說至此,閻柔眸子里忽然掠過一絲無比陰森,豁然道,”大人,寂滅任屠夫,當在此戰。"
縣城郊,,三千騎兵、八百鐵甲軍,一萬匹坐騎在呼嚎的成了森嚴的軍陣,任杰目光冷冽,策馬從陣前緩緩走過,三千將士的目光霎時聚焦在任杰身上,有莫名的灼熱在將士們眸子里熊熊燒燒。
任杰的目光刀一樣從三軍將士臉上刮過,心頭凜然。
劉虞在幽州經營多年,勢力可謂根深蒂固,各郡太守除了公孫瓚、嚴綱而外,余者皆為其親信,只要劉虞一聲令下,頃刻間便可征集數萬精兵!然而,真正令任杰心有忌憚的,卻不是劉虞這數萬精兵,而是呼赤、丘力居的數萬趔壁騎兵。
劉虞的精兵再精銳,終究只是步兵,而任杰的軍隊卻是清一色的騎兵,機動力遠勝于劉軍,一旦兩軍交戰,憑借騎兵的強大機動力,至少可以立于不敗之地,但如果有了呼赤、丘力居之趔壁騎兵加入,結果就將截然不同。
劉虞得呼赤、丘力居之助,猶如猛虎之添雙翼,故此,欲滅劉虞,必先剪其羽翼,其中尤以丘力居威脅最大,當先破之。
“徐晃!”
令人窒息的寂靜里,忽然響起任杰清冷的喝聲。
徐晃昂然出列,雙手抱拳朗聲道:“末將在!”
任杰的目光狼一樣落在徐晃臉上,沉聲道:“大軍出征,需得力大將鎮守老營,寧縣乃我軍根本。關乎三軍將士之生死存亡,不容有失,爾可敢領命?”
徐晃昂然道:“有何不敢!”
“好!”任杰沉聲道,“命你率兩百鐵甲軍,五百輕騎兵留守老營。”
“遵命!”
“裴元紹、周倉、廖化、管亥!”
裴元紹四將同時策馬而前,于馬背上抱拳厲聲道:“末將在。”
任杰道:“你四人各率五十善射的輕騎為先鋒,兩百人組建斥侯軍,沿途開路獵殺敵人探馬”
“諾!”
任杰道:“雷霆,張衛,關冒雨,李典,隨本將~~出征!”
“遵命!”
“公則~~”任杰回過頭來,目光落在郭圖身上,語氣稍緩。“這次你也一并出征、隨軍參謀軍事~~”
郭圖在馬背上拱了拱手,欣然道:“下官遵命。”
深深地吸了口氣,任杰狠狠拔轉馬頭,抽出馬刀高舉過頂,倏忽之間向著北方狠狠一撩,厲聲大喝道:“三軍將士聽令~~前進~~”
“哈~”
裴元紹、周倉、廖化、管亥四將同聲大喝、策馬而前,帶兩百輕騎已經先行!二在關冒雨,張衛,里點,雷霆四將身后,六百鐵甲軍,兩千多騎兵各牽兩匹戰馬洶涌而前,只片刻功夫,便在荒原上匯聚成浩浩鐵流,向著北方滾滾而去~~目送大軍北去、萬馬奔騰地雄渾和豪邁,郭圖臉上不由掠過一抹潮紅,一陣勁風刮耳而過,驚回頭,只見任杰策馬揚蹄,已然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駕~”
郭圖狠狠一勒馬韁。亦向著北方疾馳而去。
……
駱城城外,一騎如飛從北效疾馳而來。馬上驛卒風塵仆仆,胯下坐騎汗出如雨。倏忽之間,驛卒已奔行至城樓近前,扯開嗓子大喊起來,凄厲的喊聲驚動了城樓上的守軍以及進出城門的販夫走卒,紛紛駐足觀望~~
“大捷~~上谷大捷~~”
“斬首兩萬~~生擒八百~~”
“涉人大王魁頭~~戰死當場~~”
在守門軍卒以及販夫走卒震驚莫名的眼神中,急促的馬蹄從身邊疾馳而過,那名驛卒早已經一陣風似的刮進了駱城城里~直到急促的鐵蹄聲從長街上漸行漸遠,販夫走卒及守門軍卒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片刻之后,宮門之外。御林衛神色肅然,從驛卒手中接過書信,再雙手高舉過頂向著德陽殿疾奔而去,邊跑邊喊:“大捷~~上谷大捷~~”
德陽殿前,金吾衛又從御林衛手中接過書信轉身登上玉階,朗聲大喊:“大捷~~上谷大捷~~”
金殿之外,黃門侍郎又從金吾衛手中接過書信,一溜小跑奔入大殿,當著滿朝文武朗聲喊道:“陛下~~上谷大捷~~”
正與滿朝文武議事地洪靈帝聞言神色震動,說道:“快快呈上前來!”
中常侍張讓急奔下金階從黃門侍郎手中接過書信,又一溜小跑送至洪靈帝御案之前,洪靈帝匆匆展開書信,一目十行閱過,頃刻間目露喜色,竟是拍案而起,大聲道:“好!甚好!太好了~~”
在滿朝文武期待的眼神里,洪靈帝連呼三聲好,才朗聲道:“上谷捷報,伏波將軍任杰于陰風峽谷一戰大敗涉人,斬首兩萬余,生擒八百,涉人大王魁頭戰死當場,哈哈哈~~從此朕之大洪北疆可保無慮矣~~”
大殿上霎時響起一片吸氣聲,自擅石槐死,大涉人勢力稍弱,卻仍然嚴重威脅著大洪邊塞的安全,不曾想任杰初至幽州,竟一戰大敗涉人、斬首兩萬,甚至還擊殺了涉人大王魁頭!如此赫赫武功,可謂自武帝以下,從未嘗有!
甚至連太師袁逢、太傅袁隗,在忌憚之余也由衷地感嘆任杰用兵有如鬼神、當世無人能出其右!
洪靈帝龍顏大悅,當殿宣布道:“張讓,傳朕旨意,加封任杰為鹿亭侯,增邑八百戶。”
張讓深深地彎下腰來,奴顏婢膝地應道:“老奴~~遵旨~~”
……
駱城,驛館。
賈詡正于書房內奮筆疾書,門外忽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驚抬頭只見典韋兇神惡煞般闖了進來,猙獰的眸子里竟然流露出難以遏止的狂喜,在桌案上膨地拍了一下子,驚得賈詡彈身而而,正驚疑不定之時,典韋卻哈哈大笑道:“先生,上谷大捷!主公在陰風峽谷打了大勝仗,大敗涉人、暫首兩萬余,現在整個駱城城都已經傳開了,逢人便夸主公武功蓋世、堪稱大洪棟梁之材,嘿嘿嘿~~”
“哦?”賈詡聞言神色一凝,“主公已然勝了涉人?”
典韋大笑道:“勝了,而且是大勝,哈哈~~”
賈詡略一思忖,凝聲道:“典韋將軍,火速整理行裝,返回寧縣。”
一聽要回寧縣,典韋大喜道:“遵命,老典這便去準備~~”
……
塞外,千里荒原、萬里大漠,一支龐大的騎兵正如潮水般漫卷而過,千騎爭先、萬馬奔騰,卷起滾滾煙塵遮蔽了黯淡的天穹,一輪幽紅的殘陽無力地孤懸天邊,灑下凄艷如血的光芒,染紅了荒原上枯黃的敗草~~
十月將逝、寒冬已至,漠北草原上已經一片肅殺。
“駕~~”
周倉大喝一聲,從前方疾馳而回,行至任杰身邊始狠狠一勒馬韁,戰馬四掌撐地往前滑行數
堪堪止住沖勢,任由汗珠從臉上雨水般滑落,周倉劇兩聲,艱澀地說道:“主公,前方發現一個涉人小部落,是否順道擊之?”
急促的馬蹄聲中,郭圖策馬從后陣追了過來,高聲問道:“主公,大軍已過水,往南便是右北平了~~”
任杰烏黑的眸子里悠然掠過一絲令人心悸的深沉,直直地凝視著東方浩無邊際的荒原,冰冷地說了一句,聲音雖然低沉,卻清晰地送進了郭圖和周倉的耳際:“傳令,大軍不可停留,全速前行~~”
“遵命!”
周倉大喝一聲,領命而去。
……
薊縣,幽州刺史府議事大廳。
一幅幽州軍事地形圖于案上攤開,劉虞及鮮于輔、鮮于銀、尾敦、呼赤、諸將一齊圍在桌案旁邊。
閻柔手指地圖朗聲說道:“大人、諸位將軍,剛剛收到急報,隕州刺史韓馥大人譴河間名將張率精兵五千北上,今已過范陽,急行軍三日可到薊縣,勃海太守袁紹以文丑、顏良為將,各率精兵兩千進抵方城,距薊縣亦只數日行程!”
“遼東太守公孫度以貪至王為將,率精兵六千從海路進發,以行程計算,三日之內可抵泉州,七日內可抵薊縣,代郡太守齊周大人率郡中精兵五千東進。上谷太守牽招大人率精兵五千南下,從東、西、北三面形成夾擊之勢。”
“再加上薊縣尚有精兵三千、鐵騎五千,如此,我軍可在薊縣周圍調集三萬余騎步大軍,兵力超過馬軍十倍,屠夫若來,必令其喪命于薊縣城下!”
聞聽五路援軍齊至,劉虞心神大定。贊許地望著閻柔,說道:“子和智謀、天下難及,此天賜君以助本官,幸甚~~”
閻柔淡淡一笑,謙虛道:“大人過譽了。
……
夜色如墨,朔風怒嚎。
荒涼的大漠上,燃起了一堆熊熊的篝火,幽紅的火光在漆黑的曠野上顯得格外礙眼,數里之外都清晰可見,十數名趔壁士兵簇擁著兩名洪軍士兵圍坐在火堆旁邊烤火取暖。數十匹坐騎則被環成一圈圍在火堆周圍,用來抵擋這逼人的寒風。
“哈~哈欠~”一名趔壁士兵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翹首向天,忽然大叫起來。“快看,下雪了!”
眾人紛紛抬頭望天,借著通紅的火光果然看到鵝毛般地雪片正從天上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有幾片還落在鼻尖上,霎時化作冰水、一片冰涼~~
“呵~~”一名洪軍士兵將手湊到嘴邊,使勁地呵了口熱氣,咒罵道,“這鬼地方可真冷。老子的手都快凍掉了。”
一名趔壁士兵笑道:“將軍(就算是洪軍小兵,趔壁士兵為了表示尊敬亦大多尊稱為將軍)。在這漠北,這天哪算得上冷,真要到冷的時候,嘿~就是撒泡尿都能結成冰柱子,要是手掉了,那以后再撞上漂亮娘們可就只剩吞口水的份了,嘿嘿~~”
“哈哈哈~~”
兩名洪軍士兵和十數名趔壁騎兵同時放肆地大笑起來,這些士兵無論是洪人還是趔壁人,大多是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既然是粗人自然喜歡一些粗俗的笑話,尤其是說起和女人有關地話題時,更是顯得亢奮莫名。
“格噠噠~~”
正說笑間,荒原上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直奔這邊而來。
“有敵騎!”洪軍士兵臉色一變,心慣性地抓刀起身,沉聲道,“上馬,準備迎敵~~”
兩名洪軍士兵反應迅速,十數名趔壁士兵也不敢怠慢,紛紛翻身上馬,鏗然抽出了馬刀,有的則挽弓搭箭,以鋒利的箭矢瞄準了前方暗沉沉的夜空~~
急促的蹄聲迅速接近,一把嘹亮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前面是哪個部落的兄弟?”
為首地洪軍士兵臉色一冷,問身邊的趔壁士兵道:“這廝說地什么話?”
趔壁士兵忙將話翻譯了過來,洪軍士兵略一思忖,沉聲道:“告訴他我們是金雕部落的人,是來這里打獵地,請他過來喝碗馬奶暖暖身子。”
趔壁士兵不敢怠慢,忙將洪軍士兵的吩咐大聲翻譯了過去,很快,一騎就從黑暗中穿了出來,緩緩欺近,火堆邊的趔壁士兵和洪軍士兵看的正切,只見那人頭上戴著氈帽,腰畔挎著彎刀,分明是個趔壁人。
“上!”洪軍士兵手一揮,下令道,“把他抓起來!”
十數騎趔壁士兵一窩峰似的涌上前去,頃刻間將那騎趔壁騎兵圍了起來~~
……
遼水河畔。
任杰靜靜地倚坐在一顆矮樹下,翹首遙望遠方黯淡的夜空,烏黑的眸子里浮起一縷淡淡的憂慮,入夜之后,氣溫驟降,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漠北乃極寒之地,一旦天降暴雪,將對大軍地行動帶來嚴重的影響。
由于是輕騎奔襲,大軍并未攜帶足夠地糧草,更未攜帶御寒的衣物,一旦戰事不順,整支軍隊都可能葬送在茫茫原雪上!多少次慘烈的殺伐都闖過來了,任杰可不愿他的三千精銳倒在冰冷的雪原上~~
“主公~~”
郭圖的呼喚聲將任杰從沉思中驚醒,回過頭來,只見郭圖臉有喜色、正沿著遼水河岸急步而來。
“主公,我軍斥侯隊抓住一騎趔壁奸細,一番拷問,嘿嘿,竟然是丘力居派出的探馬。”
“哦?”
任杰聞言目光一閃,長身而起。
郭圖急步任杰走到跟前,喘息數聲,接著說道:“呼呼~~主公,據探馬交待,丘力居的大軍因為襲擾右北平烏延老營,擄掠了大量牛羊、所以行動緩慢,今天才剛過平岡,竟然反而落在了我軍后面!”
“是嗎?”任杰神色一喜,說道,“這么說丘力居還沒有回柳城?”
郭圖道:“然也!”
“真乃天助我也!”任杰狠狠擊節道,“公則,速召關張裴元紹、周倉、廖化、雷霆,李典八將前來議事。”
“遵命。”
郭圖領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關張八將先后來到。
……
柳城往西
,遼水在這里拐了個大彎,河道寬闊、水流平緩,人步穿越,人稱淺水灘。
日色西斜、朔風怒嚎,卷起漫天碎雪,昨夜的一場大雪將萬里荒原妝點成了一片冰雪的世界。
“唏律律~~”
亮的馬嘶聲中,一騎探馬從雪原上幽靈般出現,目光警惕地在雪原上搜巡了半晌,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才勒馬往回疾馳而去。不到片刻功夫,西邊一望無垠的雪原上便浮起了一道淡淡的黑線,隨著時間的推移,黑線緩慢前移,最終擴散成一股洶涌的蟻潮,竟是一支龐大的騎兵,驅趕著無數牛羊、婦孺緩緩前行~~
“哈~”
丘力居一聲大喝、雙腿狠狠一挾馬腹,胯下坐騎吃痛長嘶一聲甩開四蹄往前疾奔而去,烈烈朔風迎面吹來,卻無法澆熄丘力居那顆急切、灼熱的心,前面不遠便是淺水灘了,從淺水灘渡過遼水再往前八十里就到柳城了。
“嗚~嗚~嗚~~”
丘力居正想到美妙處,前方忽然響起三聲隱隱的號角聲。
“嗯!?”
丘力居心頭劇然一震。急抬頭前望,驚見前方綿綿無際地雪原上突然出現了一群幽靈般的騎兵,一群丘力居從未見過的騎兵,人數不多,只有約模三百來騎,所有的騎兵連人帶馬都包裹在青磣磣的青銅鎧甲里面,甚至連所有騎兵的臉龐都被一面面猙獰恐怖的鬼臉面具所覆蓋。
三百騎兵匯聚成黑壓壓的一片,從雪原上氣勢洶洶而來。有莫名地陰森氣息在天地間無盡地彌漫~~
“該死的,這些鬼東西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丘力居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厲聲大吼道,“結陣~~準備迎敵~~”
……
“呼嚕嚕~~”
雷霆胯下的大宛良駒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使勁地甩了甩碩大的馬頭,覆裹戰馬地鱗甲因為劇烈的震蕩而互相撞擊、發出一連串清越的交鳴聲。隨風送遠、久久不息,格外襯出幾分肅殺之氣~~
令人窒息的等待中,雷霆手中的斬馬刀已然緩緩舉起,刀在殘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猙獰~~
“鏘~鏘~鏘~~”
綿綿不息的金屬磨擦聲中,三百余柄沉重的斬馬刀紛紛出鞘,直刺長空,冰冷地刀刃迎著殘陽反射出一片磣人的寒芒,濃烈地肅殺之氣自洪軍陣中喧囂而起,如驚濤駭浪般向著淺水灘對岸的趔壁騎陣席卷而去~~
趔壁陣中,丘力居地眸子霎時縮緊。用力緊了緊手中的馬叉。丘力居心中忽然掠過一絲莫名的懼意,如此濃烈的殺氣。如此濃烈的血腥味,任屠夫!肯定是任屠夫的軍隊!丘力居環顧四周。但見雪原茫茫、朔風烈烈,渾然不見任屠夫的身影,可繚繞心頭的那絲恐懼卻有增無減~~
丘力居身邊,幾乎所有地趔壁將士皆面面相覷、神色惶恐,這支三百余人的洪軍騎兵令他們想起了數日之前那場無比慘烈地惡戰,那員兇神惡煞般的漢將,還有那噩夢般的一幕,再次在趔壁將士的眼前浮現~~
“哈!”
雷霆大喝一聲。手中大刀往前狠狠一引,胯下大宛良駒霎時甩開四蹄。沉重的鐵蹄踐踏在冰冷的雪原上,激烈的蹄聲震碎了戰場的寂靜~~
“哈~”
“哈~”
“哈~”
炸雷般的喝斥聲響成一片,三百余騎重甲鐵騎緊隨許褚身后,如狂潮般卷過淺水灘,向著趔壁人的騎陣席卷而來~~
“弓箭手~~準備~~”
丘力居深深地吸了口冷氣,將手中的馬叉高舉過頂,肅立前排的數百名趔壁騎兵紛紛綽回彎刀、挽弓搭箭,一支支鋒利的箭矢已然瞄準了前方,前方,三百騎洪軍如狂潮般席卷而來,卷起漫天碎雪~~
“殼噠噠~~”
三百余騎戰馬的鐵蹄冰冷地叩擊著雪原,驚起綿綿不息的蹄聲,猶如死亡的鼓點,狠狠地敲擊在每一名趔壁將士的心頭~~倏忽之間,三百騎洪軍騎兵已然漫卷過寬闊的淺水灘,距離趔壁騎陣已經不足一箭之遙~~
“呼哧~~”
“吭噗~~”
趔壁將士甚至能夠清晰地聽到洪軍坐騎沉重的喘息聲,還有那灼熱的熱氣從洪軍坐騎極力張開的鼻翼里噴出,騰起一團團的白霧,更令人心悸的,卻是洪軍馬鎧上橫出的那一枝枝猙獰的鐵刺,猶如餓狼冰冷的獠牙,攝人心魂~~
“放箭!!!”
丘力居一聲令下,手中的馬叉往前狠狠揮出。
“唆唆唆~~”
連綿不絕的弓弦顫動聲中,數百支鋒利的狼牙箭脫弦而出,如閃電般掠向洶涌而來的洪軍騎兵,頃刻間,洪軍騎陣中響起一片清越的金屬撞擊聲,數百支鋒利的狼牙箭不是被彈開就是被震落,洪軍騎兵的沖鋒卻絲毫不曾受阻~~
趔壁陣中頓時騷亂起來,立于前排的騎兵本能地開始勒馬后退。
“不許后退!”丘力居手中的馬叉毒蛇般刺出,將一員趔壁騎將挑于馬下,厲聲大喝道,“擅自后退者~~死!放箭,繼續放箭,射死這些該死的洪人,放箭~~”
當趔壁人射完第三支箭時,狂飆疾進的洪軍騎兵終于無可阻擋地撞進了趔壁陣中,就像是一柄巨錘砸碎了平靜的水面,頃刻間激濺起漫天水幕,趔壁陣中頓時一片人仰馬翻、戰馬的悲嘶與人員的慘嚎響成一片~~
“擋我者死~~”
雷霆大喝一聲,冰冷的眼窟里流露出無比猙獰的殺機,足可撼山攘岳的力量頃刻間凝結于雙臂之上,重逾百斤的斬馬刀揮舞一圈,在空中劃出一道模糊的軌跡,向著最前排的趔壁騎兵狂暴地砸來~~
“當~~叭!”
一員趔壁騎將首當其沖,手中的馬叉堪堪撞上雷霆的斬馬刀卻以更快的速度倒彈而回,腦子里還沒來得及轉念,雷霆的斬馬刀便已經呼嘯而至,挾裹著碾碎一切的聲勢正中他的頭顱,清脆的碎裂聲中,趔壁騎將的頭顱整個碎裂開來,化作血雨碎肉、漫天飛灑~~
“膨膨~~”
雷霆的斬馬刀去勢未竭,又狠狠地撞上了兩名趔壁
胸脯,兩名趔壁騎兵頃刻間雙眼凸出,胸膛凹陷,整砸得從馬背上倒飛而出,翻翻滾滾地接連撞到了好幾名同伴,趔壁人密集的騎陣頃刻間被撕開了一道裂縫~~
“轟~~”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雷霆胯下的大宛良駒與一員趔壁騎將的坐騎無可阻擋地撞在一起,趔壁騎將的坐騎頓時被撞得橫飛出去,馱著雷霆的大宛良駒就像是裹滿鐵甲的巨獸,挾裹超逾千斤的恐怖重量,在趔壁陣中橫沖直撞、擋者披靡~~
雷霆大刀所至,趔壁騎兵有如波分浪裂,竟無人能阻其片刻,三百重甲鐵騎以雷霆為箭頭形成犀利的三角沖陣,如同鋒利的剔骨尖刀,將趔壁騎陣生生剖開,倏忽之間,距離丘力居的親兵陣僅只數十步之遙。
“嘶~~”目睹洪軍鐵騎如此聲勢,丘力居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一邊拔馬疾退,一邊亡命大吼起來,“都給老子頂上去,擋住他們~擋住他們~別讓那些魔鬼靠過來~誰要是敢后退一步,老子殺他全家~~”
數百騎趔壁親兵不敢抗命,嚎叫著迎了上來~~
“滾開~~”
雷霆大吼一聲,斬馬刀狠狠上挑,重重地砸在一騎趔壁騎將的坐騎腹部,血肉橫飛中,趔壁騎將連人帶騎被撞飛空中~~
目睹雷霆如此神威。剩余地趔壁騎兵心膽俱裂,紛紛策馬閃避。
“受死吧~~”
眼見丘力居策馬后退,堪堪就要避入趔壁后陣,雷霆大吼一聲,將手中的斬馬刀奮力擲出,沉重的鐵錘撕裂了空氣,在空中劃出一道駭人的軌跡,挾帶著刺耳的尖嘯。向丘力居的后背惡狠狠地撞去。
“噗~~”
血肉飛濺,雷霆的刀從丘力居的背部狠狠貫入,又從丘力居地胸前透體而出,猙獰的刀上粘滿了血糊糊的內臟,有殷紅的血液正順著鋒利的刀淅漓滴落,丘力居的身形猛地一頓。緩緩低下頭來,驚恐地看到一具碩大地斬馬刀已然把自己的胸膛整個杵穿~~
一顆破碎不堪的心臟赫然戳在刀刃上,兀自脈動不已,每脈動一下,便有一股激血濺出~~
“呃啊~~”
丘力居凄厲地仰天長吼起來,旋即嘎然而止,下一刻、丘力居的雙手無力地松開,握緊手中的馬叉頹然落地,發出咣當一聲悶響,雄壯的身軀帶著沉重的鐵錘在馬背上搖了搖。一頭栽落下來~~
“唏律律~~”
失去了主人的坐騎昂首悲嘶一聲,驚惶失措地向著前方疾奔而去。只片刻功夫便消失茫茫雪原之上~~
“嗷~~”
雷霆策馬向前,伸手執住斬馬刀的長柄。將穿于刀上地丘力居尸身整個舉起,仰天長嚎起來,充滿獸性的狂嚎頃刻間響徹整個戰場,震碎了所有趔壁戰士地耳膜,所有的趔壁戰士驚回首,只見一具兇靈似地戰將肅立陣中,手中高舉著沾滿血跡的斬馬刀,斬馬刀上赫然穿著丘力居大人的尸身~~
冰冷的恐懼在每一名趔壁將士心中漫延、肆虐。數天之前那噩夢般的一幕猶未散去,不想今日竟見到了更為可怕的噩夢!這伙洪人~~簡直就不是人。簡直就是魔鬼!只有傻瓜、白癡才愿意做他們的敵人~~
“嗚~~”
“嗚~~”
“嗚~~”
綿綿不息的號角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心膽俱寒地趔壁將士駭然四顧,只見白茫茫一片的雪原上,不知何進已經出現了一支黑壓壓地洪軍騎兵,這支強大的洪軍騎兵足有數千人眾,正從四面八方緩緩碾壓過來~~
“呼嚕嚕~~”
又是一聲令人窒息的戰馬響鼻聲響起,正北方的洪軍騎陣突然從中間裂了開來,一騎如幽靈般從陣后緩緩馳出,趔壁將士的目光無可遏止地聚焦在了這名騎士身上,那一身黝黑的鐵甲霎時冰凍了所有趔壁將士的心臟,還有那具碩大、猙獰的狼頭,張開的血盤大嘴里,露出兩排冷森森的獠牙,薩滿女巫交相傳頌的詛咒霎時在趔壁將士耳際響起~~
這一刻,所有的趔壁人都在心中驚恐地吶喊,狼屠夫~竟然是狼屠夫~~
“嗷~~”
任杰將手中的馬刀往天上狠狠一舉,昂起碩大的狼頭,仰天長嗥~
“嗷嗷嗷~~”
所有的洪軍將士都奮力舉起手中的馬刀,跟著嚎叫起來,劇烈的聲浪刺破了長空,在天地之間激蕩翻滾,久久不息。令人窒息的嚎叫聲中,一騎趔壁從騎從洪軍陣中策馬而出,以趔壁語凄厲地高喊起來:“將軍有令~~降者不死~~降者不死~~”
“愿降~~”
一名趔壁戰士翻身下馬,虔誠地拜伏于地。
“我們愿降~~”
“我們愿降~~”
趔壁戰士紛紛下馬,在冰冷的雪原上拜倒一片,極目望去,陣中除了雷霆率領的三百重甲鐵騎之外,再無一名趔壁騎士還敢騎在馬背上~~任杰冰寒的目光緩緩掠過跪倒一片的趔壁降兵,手中沉重的馬刀緩緩落下,刀刃朝上~~
近兩千騎趔壁從騎頃刻間發自內心地歡呼起來,刀刃朝上,意味著投降的趔壁人將可以免除被處死的厄運,如果是刀刃朝下,那么~~所有的降兵都將被冷血地處死,就如同~~陰風峽谷那八百戰敗投降的涉人人~~
……
洪靈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十一月,任杰聲東擊西、千里奔突柳城,,雷霆率“破軍營”大破趔壁,斬殺遼西趔壁大人丘力居于淺水灘,迫降其部眾。次日,遼西趔壁老營柳城破,丘力居之侄蹋頓僅率八百族人奔走遼東,余者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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