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陶寶說的對，陸叔叔不是壞人。”

看著陸北辰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忽然想說，可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陶洛。”他看我回來，大概是想和我說話，被我制止了。

我說：“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休息了。”

我不想再和這個總是在我面前找存在感的男人說什么。

我看到陶寶的小手還是拉著陸北辰的衣服不撒手。我道：“陶寶，你也跟我來！”

陶寶很聽我的話，所以她就干脆乖乖的撒手了，跟著我到了萬禧宮。

我嘆口氣，把她抱起來，說：“陶寶，以后不要理陸叔叔了好么？”

“可是陸叔叔給我糖和巧克力吃，還有，他長得好看。”

我去！

這是一個5歲多的女娃娃說的話么？

怎么這么小的孩子也是一個顏控？

“我也會給你買糖吃啊，陶寶，不要再理他了。不然，我也不理你了。”

陶寶看了看我，覺得我是動真格的，就攥緊拳頭，說：“好！那我以后就不理他了，不過，姨，我覺得陸叔叔好可憐的樣子。為什么不能理他呢？”

我怎么解釋大人之間的問題呢？

我撓撓頭，然后只得說：“這個，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哦。”

陶寶接著說了一句差點讓我跌倒的話。

她說：“姨，那個陸叔叔讓我喊他爸爸。”

搞笑么這不是？

喊他爸爸？

有這個空不如回去自己找人生一個呢！

何況大家都知道陶寶是我的養女，算是我的女兒。讓陶寶叫他爸爸，這真是司馬昭之心啊！

“那你叫了么？”

陶寶搖頭，說：“我沒有爸爸，這是陶蘭師姑告訴我的。”

這個陶蘭，怎么這種話也跟孩子說。

她還這么小。

我想了想，說：“你快點長大，等你長大了，我帶你去找你爸爸。”

“好。”

陶寶接著對起了手指，說：“姨，你說是不是我爸媽不要我了？”

我的心里一揪，的確，她是被遺棄的，她爸爸媽媽的確是不要她了。

“不會的，陶寶，你爸爸媽媽很愛你。”

我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我也很愛你啊，陶寶。

第二天晚上，吃晚飯，我端起了陶寶的小碗，給她盛了飯，她吃飽就去找孤兒院的孩子們，現在是茅山的小弟子們去玩了。

叔叔在一旁看著努力吃飯的我，說：“小洛，我給你介紹個對象，怎么樣？”

“不怎么樣。”我想都不想，拒絕了。

“為什么？我這次打聽清楚了，各方面都不錯。叔叔以前是沒有搞清楚，所以把那個姓顧的小子介紹給你。現在這個，我考察過了，真不錯。”

“不是這樣的，叔叔。”

兩個好人在一起就一定會幸福么？

嫁給一個好人就一定能幸福么？

如果事情就這么簡單哪里會有這么多不幸福的婚姻呢？

“叔叔，燃燒過之后，就只有灰燼和筋疲力盡了，我不想再重復了。”

叔叔嘆口氣，說：“你終歸是一個女的，難道你要獨身一輩子么？你想想，以后誰來照顧你呢？”

“叔叔，我早就說過，我不打算再結婚了，我會把陶寶當成我自己的女兒一樣養大，我想，當我老的時候，國家的養老產業一定很發達了，我可以到養老院去生活。”

說著，我很想沖我叔叔陶聞翻一個白眼，叔叔你也是單身好么？你這樣說我好么？

你要是不結婚，難道以后不也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以后要進養老院的命么？還說我？

叔叔說了大半天，還是被我的固執和堅決弄得無可奈何了。

“好吧，隨你吧。唉。”他搖搖頭，說：“早知道他是個禍害……”

我知道叔叔說的是誰。

但是感情來了，誰能擋得住呢？

明知道是禍害，還會飛蛾撲火。

無非是四個字，心甘情愿。

當回首發現，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時候，這段感情就到了盡頭。

“這不是誰的錯，只是說我們不適合而已。”

我下了一個結論，說：“好了，叔叔以后不要提給我介紹男人的事了。我不喜歡。”

這對話也就過去了。

“可是，陸北辰，我們要拿他怎么辦？你看他，是永遠在我們身邊晃，都過了五年了，他還是這么不屈不撓。”

這個問題，也是我想知道的。

他還愛我么？

不知道。

也許，是因為他的不甘心理？

我冷笑了一聲，我怎么還在想著，他愛不愛我這個問題呢？

這很重要么？

當他捅我那一劍的時候，我就決定不愛他了。

雖然我的住址沒有變，我的手機號碼沒有變，我的愛好和食品口味都沒有改變，但是我已經變了。

陸北辰又在周末過了逗陶寶了。

陶寶看到陸北辰手里的進口零食吞了口口水，但是她還是記得我的話，看我的目光，然后說：“姨不讓我要你的東西。”

說著，她就跑開了。

我抱住了陶寶，摸了一把她的小臉：“真乖。”

我放下了陶寶，然后對陸北辰說：“你還愛我么？”

陸北辰被我問的一愣，說：“當然。”

“為什么？”

他被我問住了，說：“沒有理由。我就是想讓你回到我身邊，你進去陸家的時候，我看到過你，我就覺得，就是你了。愛沒有理由。”

我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后拉著陶寶走了。

雖然知道自己和他已經毫無可能，但是聽到這句話，心里還是泛起了波瀾。

“我可以把陶寶當成我的女兒，我會給她最好的，我會來教她法術。哪怕是你不再接受我。但是起碼讓我能時時刻刻看到你。”

這個要求……

似乎也不是太過分……

我想了想，答應了，說：“那好吧。你也是茅山弟子，是不是？”

“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他很誠懇的對我說。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眼角，嘆了口氣。

我不年輕了，他也是。

就這樣耗下去么？

“陸北辰，對不起。”

我說出了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事實上，我想了想，當初我嫁給他的時候，是給重病的他沖喜。

我不喜歡他只是為了得到錢。

而我們經歷了那么多，我卻很任性的要到茅山學法術，于是和他兩地分居，最后卻無望的發現我的身份，讓他的身份很尷尬，而且一直以來所有受過的苦，成了一個笑話。

這么說起來，是我先欠他的。

人們互相虧欠，是緣分的開始。

可是……

“我以前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對不起，我蹉跎了你的時光。”

我拉著陶空走了。

叔叔經常勸解我，讓我想想以后，不要執著于以前，可是我想，大概我再接觸一個男人，我也會重蹈覆轍，不管我自己承認還是不承認，陸北辰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現在在我的心里，依舊還是。我失去了他，以后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男人了。遇不到，我寧可不要了。

當然，我也不承認，我還愛著他。

時光是過得最快的東西，一眨眼的功夫，十年又過去了。

我看著叔叔從茅山掌門上退位，推舉了陶亥當了掌門。

陶亥也不再是那個青春的小伙子了，還是一個成熟有魅力的男人。

當然，他也不會再傻傻的追著我了。

他邂逅了一個美麗善良的女孩子，是在大學里研究宗教學的，所以對茅山術有著很大的理解和寬容。

我沒有參加他們的婚禮，我怕觸景生情，想起我當年結婚的場景。

我給他們包了一個很大的紅包，讓叔叔送了去。

叔叔從茅山掌門上退下來之后，就過著下棋，打拳，給人算命，在明言堂任教的日子。

我越來越深居簡出，在叔叔從茅山掌門的位子上退下來之后，就把我手頭上大部分的事務交給了我叔叔。、

我就專心的研究起藏書閣里的古籍里記載的法術起來。

不想見人。

除非陶寶來見我的時候。

叔叔一度以為我是得了抑郁癥，但是我知道我不是。

我只是累了。

“圣使。”

我從書堆里抬起頭：“掌門。”

陶亥來了。

陶亥嘆口氣，很為難的說：“陸北辰又來了。”

“我知道。我去見他。”我合上了手里的書，說：“正好，我有個法術問題要和他探討。”

陶亥張張嘴，他說：“圣使，我很佩服他。”

“你不用佩服他。你是你，他是他。”

我站了起來，說：“陶寶和他在一起么？”

“陶寶？”

陶亥道：“我沒有看到陶寶。今天一天都沒有見著。”

陶寶出落得越來越漂亮，比當年的陶茉不遑多讓，看到她的容貌我也有了隱隱約約的危機感，生怕這個女孩子一不小心，就被人給拐跑了。

我到了萬禧宮看到了陸北辰。

他的腰板依舊挺直，但是眼角多了歲月的痕跡。

他見我看他，說：“我染了染頭發，你能看出來么？”

“你才多大，還染頭發。”我笑了起來。

“陶寶呢？”

陸北辰也問。

“陶寶越來越調皮了。我想送陶寶去一個好一點的大學。”

她雖然頑皮了點，但是很聰明，這樣的資質不應該被浪費。

“那她萬一上完了大學，不愿意回來怎么辦？”

“那就隨她。我還不算太老，還可以撐著，茅山圣使這個職位不是非得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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