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合圍
林峰前世并不識得穆彤,今生卻與之交好,故而前路不可期,有關(guān)穆彤的事情,他都無法預(yù)料。
囚龍沼雖歸屬凌云宗護宗大陣,但因其地勢特殊,又有毒瘴籠罩,凌云宗只派了筑基弟子看管在外,對沼內(nèi)沒有太嚴密的監(jiān)察,正因為此,在囚龍沼內(nèi),時有弟子爭斗,打得不可開交,傷筋動骨,頭破血流,皆是常態(tài)。
即便如此,林峰仍只身前來,不是他不夠謹慎,蓋因陳渝是內(nèi)宗長老,他一個外宗弟子,雖今日入了陳渝門下,但他手里沒有陳渝的信物,若求見陳渝,守門弟子不一定會向陳渝通傳。
穆彤性格溫柔開朗,熱情和善,待人有禮,外宗之內(nèi),自然有不少弟子喜歡傾慕,就拿先前與林峰有過幾次照面的岳清來說,他就喜歡穆彤,幾次幫他說話,無非是為了討穆彤歡欣,林峰看得出來。
但穆彤卻不是什么人都深交,凌云宗之內(nèi),她真正信賴之人不多,獨余子洵與林峰二人罷了。
故而林峰短時間內(nèi)無法尋得幫手,再者他對自己的實力向來比較自信,他兩世加起來已經(jīng)活了兩百多年,算是不折不扣的老妖怪,至少在外宗,還沒有哪個弟子能算計得了他。
林峰手里提著一個人,飛快地穿行在潮濕的樹林里,他腳下是一片荒蕪的沼澤地,偶有污濁氣泡翻騰,露出其下掩藏覓食的軟體靈獸,都叫他手中之人背脊發(fā)涼。
這些靈獸大都是煉氣期,但靈獸與人不同,它們與生俱來的強壯體格注定了它們比同等級的修真者更加厲害。
且這囚龍沼乃是它們的地盤,四周聚集了不知多少其他靈獸,相比吞食同類或者比他們更為弱小的靈獸,它們更加喜愛那些不知天高地厚,闖進囚龍沼的人類。
倘若林峰一步邁錯,他們今日誰都無法逃出生天。
就在這弟子萬分恐懼之時,林峰腳下的沼澤地里突然嘩啦一聲響,一條碗口粗細的水莽破沼而出,血口大張,獠牙森然,似要一口將林峰二人攔腰咬斷!
林峰眸光一凝,冷哼一聲,隨手將手中之弟子扔向高空,而后足尖在沼澤上的浮木上輕輕一點,旋身出掌,正中水莽七寸,只聽那水莽慘叫一聲,沉重地跌回水中,一時間污水四濺,浮萍紛飛。
林峰從飛散的泥水中躍出,先前被拋飛的外宗弟子恰好在此時下落,正當(dāng)他驚恐自己即將落入沼澤之中時,林峰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他身上衣袍滴水未沾,沒有片刻停留,繼續(xù)朝著囚龍沼深處去。
“具體位置!
路上,林峰突然開口,驚魂未定的外宗弟子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應(yīng)過來,不敢說謊:
“龍……龍巖,壁!
龍巖壁!
很近了!
——唰!
破空之聲突然響起,林峰雙瞳猛地一縮,他腳步一緩,拉過手中弟子,擋在身前,那弟子沙啞著聲音發(fā)出一聲恐懼至極的尖叫,一支箭矢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帶起一條晶亮的血線。
若非放箭之人有所顧忌,他剛才已經(jīng)死了!
他還未從與死亡擦身而過的恐懼中清醒過來,林峰已然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沖去,踏云步出,似退實進,讓暗中放箭之人無法鎖定他的位置。
那人眼見不妙,立即抽身后退,準(zhǔn)備逃跑,然而林峰已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藏身之處!
那是一個練氣七層的外宗弟子,他躥出泥沼,還未跑出兩步,便感覺后頸一麻,眼前發(fā)黑,整個人無力地從空中跌落。
林峰沒有多看一眼,任由他的身體沉沒在泥沼之中。
這是他今生所殺第一人。
一直被他抓在手中的那名弟子此時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臉色慘白如紙,就連剛才面對奪命箭矢之時都未有過的恐懼死死糾纏著他的心。
他怎么也想不到,林峰真的敢殺人!
要知道,這是在凌云宗,殘殺同門弟子,在宗內(nèi)是頭等重罪,一旦被發(fā)現(xiàn),廢除一身修為逐出宗門已是小事,以命抵命也非不可能!
他想放聲尖叫,想發(fā)了狂地嘶吼,然而他的喉嚨卻又好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叫他不能發(fā)出半點聲音。
“到了!
林峰冷漠的聲音有如冬日的喪鐘,讓他的身體抖如篩糠。
龍巖壁下,一個人影橫躺在裸|露的巖石上,正是穆彤。林峰腳踩實地,將手中弟子隨手一扔,旋即快步走向穆彤。
只見穆彤平躺于地,閉著眼,狀似昏迷,但她雙頰緋紅,胸口隱有起伏,性命無礙。
林峰初初一看,見其還有生息,心中憂患放下一半,走進了再探穆彤的腕脈時,臉色卻突然一變。
合歡散!
穆彤竟然中了yin毒!
他飛快地點了穆彤睡穴,欲將她帶離囚龍沼,尋個干凈僻靜之所替她逼毒。他前世久傷成醫(yī),自不會因為遇見這樣的事情就束手無策慌了手腳,此毒非是不能祛除,且穆彤有真氣護體,只要不拖到毒發(fā),林峰就有辦法替她驅(qū)毒。
然而就在他抱起穆彤欲要離去之時,龍巖壁之后突然響起一個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沒想到你真的敢來!倒是有情有義之輩!”
林峰抬頭,便見龍巖壁后躍起三個人影,落在龍巖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其中兩人林峰早已熟識,正是王氏兄弟,王沙和王漠。而那當(dāng)先一人林峰雖未見過,卻也能輕易猜出他的身份,必是吳明無疑。
“你煞費苦心地尋我前來,想必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么一句稱贊。”
林峰面無表情,他沒有立即帶著穆彤硬闖,而是轉(zhuǎn)身將穆彤原地放下,與其帶著她與這三人周旋,不如速戰(zhàn)速決,爭取時間。
“嘿,你倒是挺機敏,不錯,我找你來只為一事!彼f著,話頭頓了頓,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你能以練氣五層的實力擊敗陸葉,若說無某種秘法或者法寶,絕無可能!倘若你主動坦白,便可帶她離去!”
吳明個子瘦高,眉角突起,笑起來的時候樣貌極為刻薄,他從現(xiàn)身到現(xiàn)在,沒有看過那領(lǐng)路而來雙肩被廢的外宗弟子一眼。
林峰聞言,卻不動怒,唇角一勾,笑了起來:
“想必在外宗,還有不少弟子與你有一般想法!
吳明沒有聽出林峰話語中的嘲諷,他微微瞇著眼,眼中閃爍著狡詐陰毒的神光,陰測測的笑道:
“是與不是,驗過了才知道。”
他身后的王沙與王漠對視一眼,王漠雖然站在吳明身后,卻仍不敢直視林峰的眼睛,王沙之前被林峰廢了一臂,此時也無法全力動手,但他是深知林峰此人做事果決,心狠手辣,便小聲提醒吳明:“吳師兄,此人心狠手辣,出招防不勝防,你且多當(dāng)心才是。”
吳明眼睛一瞇,冷笑道:
“他再如何厲害,難道能跨三個層次與我匹敵不成?”
他之所以敢對穆彤下手引林峰前來,無非是算準(zhǔn)了林峰練氣五層修為,擊敗練氣七層的陸葉已是極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練氣八層的他匹敵。
“你最好主動坦白,不然便莫要怪我……”
“廢話少說,動手吧!”
林峰不想拖延時間,所以吳明的話剛說到一半,他已然躍出,主動攻來!
吳明沒曾想處在絕對劣勢的情況下,林峰竟然還敢主動動手,真是不知死活!
“找死!”
他雙眼一寒,為林峰打斷他說話的態(tài)度感到羞惱,也為林峰不知天高地厚的行為感到可笑。運轉(zhuǎn)真氣,吳明身體表面泛起一層朦朦朧朧的白光,這是到了練氣后期才有的反應(yīng),越接近練氣九層,白光便越明亮?吹絽敲魃砩想畴硽铓璧墓饷,再看林峰,真真切切的練氣五層的修為,王沙和王漠同時松了一口氣,這一次,此人在劫難逃!
林峰并指成劍,直取吳明眉心,后者一聲冷笑,半分不后退,握掌成拳,對擊林峰雙指。拳指碰撞之間,竟發(fā)出沉悶的撞擊之聲,林峰飛身后退,先前那一指試探,他整條手臂都有些發(fā)麻。
反觀吳明,卻不受絲毫影響,腳下紋絲不動,穩(wěn)如磐石。
王沙王漠心頭大快,先前一直猶猶豫豫心有恐懼的王漠此時整顆心都落到了實處,他狂笑一聲,他之前在林峰面前有多么屈辱不堪,此時心中就有多么憤怒,他怒視林峰,雙眼通紅地朝吳明大喊:
“吳師兄!你且將他擒住!我要親手廢了他!”
“放心!”吳明灑然一笑,一副勝券在握的瀟灑模樣。
唯有先前與林峰正面交過手的王沙心中還有顧忌,他沉著臉,不敢小覷林峰,雖然因為林峰被吳明擊退而松了一口氣,但在林峰沒有真正落敗之前,他都不敢輕易放松警惕。
林峰一邊后退,三人形貌神情盡入雙眼,他面色無波,瞳孔深處倒映出吳明囂張的笑臉,聲音始終平靜:
“你們高興的太早了。”
“你們高興得太早了!
林峰平靜的聲音響在三人耳畔,吳明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轉(zhuǎn)而變得陰沉起來,他輕蔑地看著林峰腳下一跺,復(fù)又騰空而起,再度攻來,冷笑道:
“再來多少次,你都無法叫我后退一步!”
他運起真氣,雙臂如游蛇逡巡而走。游蛇掌!
吳明身為外宗練氣八層的弟子,自有擅長的功法!其掌勢之中自帶一股吸扯之力,林峰一掌臨身之際,他亦出掌相對,兩掌相接之時,趁著林峰受掌勢所困,短暫無法后退的一瞬,他手腕一翻,猛地抓住林峰的小臂,朝下一拉。
自己則抽身而起,始終居高臨下,方立于不敗之地!
林峰修為尚淺,無法與吳明硬拼真氣底蘊,被他一下帶到地上!他剛剛穩(wěn)住腳跟,就聽耳邊響起掌風(fēng)破空之聲,吳明手掌已近在眼前!
果然徒手之功跨兩層便是極限了!
林峰心里暗嘆,他前世雖有足夠的經(jīng)驗,但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之下,那豐富的經(jīng)驗和搏擊技巧顯得無足輕重,不能對戰(zhàn)局造成絕對的影響。
而吳明三人則越發(fā)篤定林峰今日在劫難逃!
眼看吳明的攻擊就要落在林峰身上,林峰腳踩踏云步,竟主動向側(cè)前方邁出一步,他這一步時機掌握地妙到巔毫,堪堪避過吳明掌風(fēng),讓他的手掌從他耳邊擦過,卻未傷到分毫。
他與吳明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
林峰手掌在腰間一抹,劍光亮起,一掃平川!
雪梅七劍第一式!
踏雪尋梅!
“啊!!!”
吳明方才即將攻擊得手的笑容尚還未完全褪去,臉上的神情直接越過了中間失手的羞惱,轉(zhuǎn)而變得慘白驚懼,毫無形象地放聲尖叫。
他方才攻擊林峰時出招的右臂此時齊根而斷,鮮血噴涌不止,那跌落的手臂轉(zhuǎn)瞬間便沒入了泥沼之中。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肩膀,踉蹌著連連后退,臉無人色,看向林峰的目光盡是驚恐:
“雪梅七劍。!你竟會雪梅七劍。!”他已震驚到說不出別的話來,作為凌云宗內(nèi)弟子,如何會不識得雪梅七劍!
那是他做夢都想得到的高深劍法!直指雪梅劍經(jīng)!
作為一個入內(nèi)宗無望的外宗弟子,他最大的希求便是得到內(nèi)宗弟子方能修習(xí)的高深功法,其中之一,便是雪梅七劍!
然而,他心中的貪婪和欲望在林峰用出踏雪尋梅的瞬間完全崩塌,當(dāng)無情的劍光劃過他的肩膀,他竟沒有感受到絲毫痛楚,那手臂毫無聲息地脫離了他的身體,直到他回過神,才終于感覺到那洶涌而來的斷臂之痛!
他死死咬著牙,瞪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峰手中的軟劍,雙眼之中滿是血絲。
林峰沒有立即追擊,雪梅七劍不比尋常功法,其威力雖大,消耗也頗為嚴重,就方才拔劍一擊,他全力出手,毫無保留,體內(nèi)真氣瞬間便被消耗大半。
此時舊力已盡,新力未生,正是最為險惡之機!若王沙在此時偷襲,他多半無法及時回防!
但無論是王沙還是王漠,此時都像是被驚雷擊中,愣在原地,莫說偷襲林峰,他們甚至震驚到幾乎忘記今日集結(jié)吳明的目的。
三人之中最先回神的還是修為最高的吳明,但他回神之后,已然錯失襲擊林峰的良機,他也算一個果決人,眼中閃過一抹兇光,眼見林峰后勁接上,王沙王漠二人派不上用場,他竟沒有絲毫猶豫,轉(zhuǎn)身便跑!
就連方才斷臂之仇都立馬放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自有機會向林峰尋仇!
前提是他要在林峰劍下保得性命!
所以他沒有做多思考,立即拋下王沙王漠二人,獨自抽身而退,朝著囚龍沼深處逃去!
林峰冷哼一聲,輕身躍起,足尖在龍巖壁上一點,飛身而出,直追吳明!
他運轉(zhuǎn)真氣,口中輕喝:“踏雪尋梅!”
吳明果決,機變絕快,但他遇見的是林峰!
劍光亮起,有如明空皓月,日貫長虹!
瞬間掃過沼地百步之遙!
“啊啊啊啊。。。。。。!”
已逃出數(shù)十步遠的吳明突然爆發(fā)出驚天慘叫,他的身體在劍光過境之后竟由腰部一分為二!血濺當(dāng)場!
踏雪尋梅!
入目所見,盡皆白雪!
唯中一抹嫣紅!
恰似雪中紅梅!極盡艷麗!極盡妖嬈!
如此詩意的劍招,卻有這般可怖的爆發(fā)力!
林峰沒再去看吳明的下場,他必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回過身,冰冷的目光看向仍站在龍巖壁上的兩人。
王漠怪叫一聲,雙腿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他身體哆嗦著,不由自主地后退。然而,他因為極度的驚恐,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這一步踩空,頓時慘叫著跌下龍巖壁。
龍巖壁背面響起西瓜墜地般的脆響,慘叫之聲戛然而止。
王沙臉色大變,下意識地俯身去看,但他一聲弟弟還未喊出口,便先因巖石后的景象沖擊著,不受控制地吐了起來。
他一邊吐一邊哭,涕淚橫流,林峰恢復(fù)了些許力氣,緩步走到王沙身邊,將劍尖抵在他的喉嚨上。
“我今日若是不死,來日必要你生不如死。。!”
王沙跪伏在地,滿臉是淚,他咬著牙,齒縫見血,聲音沙啞,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陰森狠厲,有如來自黃泉九幽的索命之聲。
“一因還一報,無因便無果,孰是孰非誰對誰錯都不重要,無論你恨不恨,今日都要死!
林峰說完,劍尖一抖,透喉而出。
他向來不會給自己留禍患。
王沙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林峰收劍而立,返身下了龍巖壁,重新抱起穆彤,至始至終,神情平靜如一。
路過先前那傳話的弟子時,林峰腳步頓了頓,清冷的眸光掃了他一眼。
那弟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他嘴唇發(fā)白,眼神飄忽,此時林峰看來,頓時身體僵硬,仿佛被驚雷劈中!他愣了一瞬,旋即掙扎著翻身跪地,一個勁地以頭搶地,砰砰作響:
“我誰也不會說!誰也不會說。!”
他不要命般地磕頭,很快地面上便見了血跡,林峰沉默地看著他,半晌,見他幾乎暈厥,便道:
“自廢修為,離開凌云宗。”
他已殺了四人,本不在乎多一條人命,但這卻不代表他喜歡殺人,嗜殺如命。
王氏兄弟和吳明,以及先前出手放冷箭的外宗弟子,在林峰看來,都有取死之道,而眼前之人除了最初言語不遜之外,并無大的過錯,他知道今日囚龍沼之事遲早會被宗內(nèi)高層發(fā)現(xiàn),只要沒有知道是他動的手,一切便都無礙。
那弟子聽聞此言,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頓時如蒙大赦,對剛才還欲去其性命的林峰感恩戴德,又再磕了數(shù)個響頭,直到林峰抱著穆彤走遠,消失于霧沼之中,他才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不敢多留,偷偷摸摸地順著落霞山脈離開了凌云宗。
一走出囚龍沼,他便依林峰所言自廢了一身修為,并發(fā)誓此生必不再入宗門。
林峰對身后之事毫不關(guān)心,他抱著穆彤飛快地朝囚龍沼外走,半途中時,穆彤忽的嚶嚀一聲,似要醒來,林峰暗嘆不妙,無奈嘆息一聲,再度封了穆彤睡穴,而后加快了腳步,迅速離開了囚龍沼。
他在囚龍沼外落霞山脈之中尋了一個靈氣較為稀薄,靈獸較少的山林,找到一株參天古木,于樹洞之中暫時落腳。他將穆彤放下,走出樹洞,眼觀四方,見環(huán)境僻靜,等常不會有外人來擾,便又回了樹洞之中。
他將穆彤扶起,兩手分別按在她背后,運功為其驅(qū)毒。蓋因此毒過于陰狠,猶如附骨之軀,短時間內(nèi)無法除盡,行功自一半時,穆彤原先被林峰封住的穴道自然解開。
林峰無法分心,他操控自身真氣入穆彤之身替其驅(qū)毒,本就帶有極大的風(fēng)險,此時穆彤若是妄動,他極有可能出岔子!
“師姐莫慌!
穆彤從昏迷中醒來,想起昏迷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她又驚又怒,對自己的狀態(tài)更是清楚,正當(dāng)驚慌失措之時,耳邊忽的響起林峰的聲音。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音。
或許是林峰的鎮(zhèn)靜從容感染了她,她忽然安定下來,心中雖然還是有些羞惱,但卻下意識地相信,只要林峰在,他就一定會幫助自己脫離眼下難關(guān)。
她閉上雙眼,按捺住體內(nèi)隱約的躁動,配合林峰放松了渾身經(jīng)骨,讓林峰的真氣得以更輕松得在她體內(nèi)游走,逼走殘留的余毒。
整個驅(qū)毒的過程極為漫長,待林峰收功,外邊天色已是大亮,他們竟已在宗外過了整整一夜。林峰起身,沒有詢問穆彤為何會落入?yún)敲靼邓悖矝]有告訴他吳明三人已死之事,轉(zhuǎn)身走出樹洞。
他知道穆彤此時需要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林峰走出樹洞,抬眼望向天際,見遠處天空一碧如洗,而地面則有些濕潮,昨夜似乎落了雨,但忙于替穆彤驅(qū)毒的他并未發(fā)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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