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席卿卿與冬雪終于敲定了大概的時候,日頭已經(jīng)有了要往下的趨勢。
席卿卿尋思著時間已經(jīng)過了許久,終于再次分神看向了擺在石桌上的乾坤袋,心中浮現(xiàn)出幾分糾結(jié)。
她自然是不期待那孩子關(guān)上幾個時辰就能安分老實,只是這么一直將他封在里面也不是辦法。
席卿卿嘆了口氣,管大人她或許還能想出些法子,但管小孩真的不是她的強項。
冬雪見席卿卿面有愁云,又看她視線黏在乾坤袋上,便尋思對方這是在為琰宿苦惱。
冬雪腦中琢磨了一番,道:“昨日之事,我聽烏白與我說了個大概。”
“烏白?”席卿卿抬眼復(fù)又看向冬雪,“他那一個小不點,能與你說些什么?”
冬雪自見面起就無甚表情的臉上嘴角微翹,語氣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你可別看他身板小,其實腦子里機靈得很。”
冬雪將烏白是如何去尋她,尋到她之后又都說了些什么,以及在回來的路上,他如何給自己解釋昨日之事的過程全部給席卿卿轉(zhuǎn)述了一遍。
席卿卿將冬雪的話聽完,不禁感慨,這烏白真當(dāng)是稱得上人小鬼大。
“那你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如何?我該不該把琰宿放出來?”席卿卿將手伸向乾坤袋,“昨日之事雖不知前因后果,但我覺得木潼那孩子不像是會說謊誆我。”
其實席卿卿沒有將琰宿立刻放出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木潼。
昨晚那孩子離開自己房間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往日里受了不少的委屈。
她前后聯(lián)系了一番,覺得這之中多少會與琰宿有些關(guān)系。
“木潼那孩子的確老實……”冬雪頓了一下,“掌司是不是在擔(dān)心,輕易將琰宿放出來了,木潼會心生不快?”
席卿卿聽聞一驚,她臉上的心思竟然這么容易就被揣度明白?
這還什么都沒說,對方已經(jīng)將她的想法猜到了七七八八。
“關(guān)于這點我想掌司無需過于擔(dān)心。烏白去找我,其實是木潼請的。”
“木潼?”
“掌司若不相信,可以親自去問他。”
“可木潼今晨未曾在寢舍那邊出現(xiàn)過……”席卿卿說得時候有些猶豫,生怕是自己將人看漏了。
但應(yīng)該不太可能,畢竟木潼身量較高,如果他早晨也在眾仙童之中,應(yīng)當(dāng)會比較顯眼才是。
“這個……”冬雪沉吟半晌,“掌司怕還是得親自詢問了。”
席卿卿猶豫了兩秒,抬手除去了乾坤袋周圍的真氣。
“現(xiàn)在可冷靜些了?”
“你竟然想憑這一個小小的乾坤袋就讓本君妥協(xié)?癡心妄想!”
琰宿的聲音自乾坤袋口傳了出來,還是一如既往地嘴硬。
席卿卿心中升起幾分無語。
她看向了天色,用手按了按肚子。
“冬雪,我餓了。”
其實只不過是有些嘴饞。
畢竟現(xiàn)在的這具身子雖然靈力不過爾爾,但終究已是仙身,估計早八百年前就辟谷了。
“……?”
冬雪不太明白,上一秒不還是在跟琰宿說話,怎么話題突然就轉(zhuǎn)到了這兒來?
“我想去吃東西了。”席卿卿再次重復(fù)。
冬雪看向乾坤袋,福至心靈,明白了對方的目的。
“秋實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在廚房里,她平日最喜歡倒騰些凡間食物解解嘴饞。”
席卿卿眼睛一亮,拎起乾坤袋系在腰間,“走,去吃東西。”
-
秋實站在自己的小廚房里,手中拿著大鐵勺,面色警惕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不請自來的食客。
“你們說要來我這吃東西?”秋實臉上滿是【我怎么就不信了呢?】的表情。
席卿卿嗅了嗅空氣中彌漫著的辛辣香味,順帶還拿手往乾坤袋中扇了扇。
知道前因后果的冬雪:……
“怎么?不歡迎?”席卿卿看向大灶上蓋著木蓋的鐵鍋,“你這小廚房可還是從我這撥出的公款造的呢。”
“切,這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秋實撇嘴嘀咕道。
“秋實,卿卿若是想吃,就一起吧?”坐在小木凳上幫忙生火的春柳拉了拉秋實的裙擺,“你方才不還說暖鍋應(yīng)該多些人吃才好吃嗎?”
“……”春柳你到底哪兒頭的!
秋實低頭埋怨地瞪了春柳一眼,然后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指向了一旁的木桌,“先坐著吧,湯底還欠些火候。”
席卿卿露出一個得逞般的笑容對著冬雪眨了眨眼,幾步落座到了長凳上。
冬雪看著以往只會將求助目光打向自己的席卿卿,心中難免欣慰。
她因為身世原因無法擔(dān)任童管司主位,奈何席卿卿身為掌司又是一個軟弱怕事的人,于是她只好受前任掌司所托,輔佐席卿卿管理童管司。
可以說這百年間,她雖不是掌司,卻日日操著掌司該操勞的一切事務(wù)。
“冬雪,你不坐嗎?”席卿卿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
冬雪被打斷了思緒,點頭應(yīng)道:“這便來。”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或許可以卸下一部分擔(dān)子了。
秋實嘴上說著暖鍋的湯底還欠些火候,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盞茶不到的功夫,她就將熬好的湯料倒進了銅鍋里。
席卿卿看著鍋中紅成一片的辣椒以及夾雜在其中的花椒,不禁感慨:“你這看起來……也忒辣了些?”
“吃不得現(xiàn)在便走唄?我又沒強拉著你吃。”
秋實說完,便拿勺子盛了一勺湯進了自己的碟子開始拌料。
席卿卿敢肯定,這秋實的胃定是屬川蜀的。
“喂!你們當(dāng)著本君的面吃獨食,膽子這般大,信不信我告訴我父君去!”
琰宿的聲音忽然突兀地傳到了桌子上。
秋實筷子一頓。
春柳嚇得看向了門口。
“你們只顧吃你們的,別被攪了胃口。”席卿卿說著撿了片毛肚下了鍋。
“你怎么知道毛肚要七上八下?”秋實怪異地看著席卿卿熟練的動作,“你之前吃過?”
“額……”原主自然是沒吃過的。
席卿卿腦子里快速轉(zhuǎn)了一圈,道:“我從書上看來的。”
秋實狐疑問道:“什么書?”
席卿卿一口毛肚吃進嘴里,囫圇嚼了幾下咽進肚中,“嘶——好辣好辣,你這可有水喝?”
春柳忙取了個茶盞憑空變出了水來倒進杯中,“給,涼的。”
“謝謝謝謝,嘶——”
席卿卿舌尖頂著貝齒,辣得迷糊間甚至有些懷疑,這秋實是不是因為自己來了,又往里邊多撒了一把辣椒。
“哪兒有你這么夸張啊……”秋實不屑地拾起自己的筷子,往鍋中放了片牛肉卷。
席卿卿眼睜睜看著她吃進嘴里,面色竟然分毫未變。
行,吃辣是她認(rèn)輸了。
“你們給本君停下!本君都沒吃,你們怎么可以先行享用!”
琰宿在一片黑暗的乾坤袋中聞著一陣陣傳來的香味,氣得開始放火,可奈何這乾坤袋中無邊無際,他放出去的術(shù)法根本無從施展。
“席卿卿,你有本事放我出去,我們大戰(zhàn)三百回合!”
席卿卿嫌乾坤袋晃得厲害,將其摘下擺在一邊,“我可不敢。”
“你——你——你快放本君出去!”
“你今兒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別想出去。”席卿卿說著又從鍋中撈了一節(jié)吃食,“你可別忘了,姜桃已經(jīng)不在童管司了,可沒人會幫你往火神殿去搬救兵。”
“你——!”琰宿盤坐在黑暗之中,氣得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zhuǎn)。
從下到大這偌大的仙界之中,哪個人不是圍著他轉(zhuǎn),給他遞好話,這個席卿卿……他定要和她勢不兩立!!!
“喲?哭了啊?”
“沒哭!”
“哦。”
這哭腔都出來了,還沒哭,逞強給誰看呢?
秋實和春柳都看呆了,筷子頓在空中,甚至忘了繼續(xù)吃東西。
冬雪抿著唇,最后附耳在席卿卿邊上說:“這樣對琰宿……會不會太過了?”
“放心吃你們的吧。”席卿卿拿起冬雪的筷子,往她的碟子里接了些吃的,“秋實這暖鍋雖然辣,還是挺好吃的,你嘗嘗?”
“……”冬雪將視線從乾坤袋上收回。
罷了。
今日她還是別管這事兒了。
席卿卿一邊吃,一邊在心里數(shù)著數(shù),等到數(shù)過了三百秒,她終于又聽見袋子里傳出了聲音。
“是我騙那木頭說烏白去了老君那,所以他才去的。”
席卿卿將筷子擱下,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將自己收拾干凈了,她才慢條斯理地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要什么原因啊?我看那木頭不爽不行嗎?”琰宿惡狠狠地喊道。
“所以老君那八卦爐,也是你推倒的?”
“才不是!”琰宿在黑暗中回想起昨日的情形,“我只不過在爐內(nèi)灑了些迷神的香藥,誰知道那木頭……”
“木潼怎么了?”
琰宿嘟囔道:“他暈過去以后自啟了保護反應(yīng),現(xiàn)出了原身。”
……
所以說昨天懸崖上那么大一棵樹,竟然長在了老君的煉丹房里?
“然后你就逃了?”
“誰逃了?”琰宿皺眉反駁,“我若是在里面待著,不得被他的木枝刺傷?”
席卿卿與冬雪對視一眼,只瞧對方點了點頭。
于是她再次看向乾坤袋,伸手過去解開了袋口,將手伸進去前,席卿卿試探著問:“如果我說——我可以放你出來,但你要去跟木潼道歉,你還想出來嗎?”
“不!可!能!”
“……”
嚯,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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