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聞先生,你不忙嗎
每逢節假日,利亞國際都會發些生活福利,例如折扣券,電影票,餐券等等。
這次秋已過,阮棠到今天上午才開始兌換場次和座位。
她早有打算,最近有部粵劇電影上映,李亞芳平日鐘愛聽戲劇,大屏幕機會難得,她很想帶外婆去看看。
“阮老師,你,你周末有沒有空?”尹漢杰走進辦公室,伸出柴巴巴的手,捏了張電影票,“你想看,看什么,我們一起去。”
他說話結巴,阮棠耐性聽完,委婉拒絕:“我今天下班約好我外婆了,不好意思啊。”
別說她已經定好位,即使沒約,她也不想和他看電影,尹漢杰向來話少,一旦說出口就類似命令的口氣,這讓人很不舒服,而且他常常喜歡盯著別人面無表情,怪嚇人的。
許澤衡因為正巧在辦公室,便好心替阮棠圓場:“阮老師真有孝心,假日陪老人是應該的,尹教工記得下次約早點哦。”
尹漢杰陰狠瞟了他一眼,“你管的真多。”
他似乎很討厭許澤衡,扔下這話即離開了辦公室,許澤衡對此表示十分無奈,笑著對阮棠聳了聳肩。
小插曲過去,阮棠沒把此事放心上,她剛坐下來手機正好響起,一看是李亞芳。
“外婆?”
【棠棠,外婆今天不想出門看電影,太麻煩了。】
阮棠蹙眉,緊張的拿近聽筒:“外婆你是不是不舒服,那我回家好了。”
反正她對粵劇沒那么熱衷,看不看都行。
【不是,我身體好著呢,你不去多浪費錢!別瞎擔心,外婆就是犯懶,你和同事去,正好交交朋友。】
“...那好吧。”
掛了電話,阮棠退了張票,同事們要么和家人看,要么是情侶,她哪里好意思半途約人家,若說尹漢杰,那她寧愿自己一個人去看。
想了想也不錯,最近總感覺神經繃得太緊,是該出去放松一下。
手機震動,又發來一條短信,阮棠看了眼。
【聞景琛:躲我啊?】
阮棠劃開手機,自從樓下一別,聞景琛打過她兩個電話她都沒接到,不是刻意躲避,就是覺得少接觸為妙,所以看到后沒有回撥。
她是想法是,總不能她才從他身邊逃出來,又因為偶爾一次的‘生理需求’就跑回去吧。
【阮棠:沒有,我最近很忙,在加班。】
阮棠慎重地發完這條,手機沒再震動,這在她意料之,聞景琛并不屬于一味會遷就討好的類型,這大概也是她反而倍感輕松的地方。
...
下了班,阮棠來到越秀區的蘭典影劇院。
當初就是看這家離家較近,省的外婆走遠路,現在看來比起市心的確冷清。
阮棠兌票的同時點了杯飲料,收營員把票遞給她,抱歉道:“小姐不好意思,您選的位置上面有空調管道在整修,我們可以給您替換最后兩排的情侶空座,您看能同意嗎?”
阮棠接過可樂,“有單座嗎,我是一個人。”
“我們明白,暫時確實沒有單座。”
阮棠沒想到來看粵劇的人有那么多,無所謂道:“哦,沒關系,那就情侶座吧。”
叁號廳是個小型放映廳,情侶座在東邊區域,由紅色雙人沙發組成。
阮棠將可樂杯放進右手邊的架子上,坐下往前覽了覽,沒想到這部電影看的人比她想的要多,各個年齡層都覆蓋,年長者的占比更大。
電影未開場,屏幕上廣告正在投放,觀眾們三三兩兩在閑聊。
阮棠照例先和外婆報備了條短信,告訴她已經到達電影院,怕她擔心,還虛構了陪自己的同事張梅。沙發寬敞,視野寬闊,她發完信息舒服地向后躺坐。
不多時,右邊緩緩飄來一片陰影。
阮棠睫毛一顫,抬起頭,果然是聞景琛。
她最近見他見得頻繁,再看到他連僅剩的驚訝都沒了,想張口問他為何會來這兒,又覺得他要是想打探她的所在,容易的很,問了也是白問。
聞景琛看著阮棠乖乖地把可樂杯放到左邊,笑道:“我的座位整修,你這正好有空位。”
阮棠根本懶得與他理論,“聞先生,你不忙嗎?”
“還好吧,不比某些人忙得需要加班看電影。”
“......”
男人解開西裝扣坐下,阮棠往左挪了挪,將斜背包豎在兩人間,邊小聲解釋:“我今天是提早做完工作,很不容易的。”
聞景琛摘下眼鏡,沒聽見般,薄唇輕啟:“只是主動要求吻我,有必要躲這么多天?”
“...我沒躲你,還有。”阮棠頓了頓,多此一舉地說:“我那晚是身體上的生理需求,絕對沒別的意思,請你不要誤會。”
“嗯,明白了,就是你單純地想和我上/床。”
前面座的年夫妻原本在聊天,聽到后震驚地回頭望了他們一眼,趕忙捂住自家小孩兒的耳朵。
阮棠臉上臊得厲害,扯住男人的手臂,“聞景琛,你給我聲音小點!”
“隔著包太遠,怕你聽不見。”
阮棠咬了咬牙,將包收到身后,“好,這樣行了?”
聞景琛唇語道:“行。”
阮棠被他噎得無話可說,畢竟在公共場所不好發作,她氣鼓鼓地喝了口冰可樂,沾了水的手滑,握住的手機不小心掉落在地。
她彎腰去撿,指尖剛夠到手機,男人往右稍微一踢,她便撿不到了。
阮棠側揚起頭,“你是不是故意的?”
聞景琛的手順勢搭在女人的后腰,長指輕輕點了一記,“是啊。”
“...”
阮棠不習慣開口求他,執意往前探身,想越過男人的長腿繼續努力去夠,偏偏就在此時,頭發驀地傳來一陣扯痛,她伸手一摸,發現勾在了圓粒粒的手袖紐扣上。
發絲細長,不小心繞幾圈,很難解開。
男人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笑道:“要我幫你?”
這不算求他。
“噢...”
過了幾秒,“解好了沒?”
聞景琛抬起手,纏在他袖口的細絲只繞了一圈很明顯,但女人乖巧地趴伏在他腿上,雪白的頸后很容易讓人分神。
他目光一頓,說:“沒有,太暗。”
“那,那你再仔細看看。”
阮棠耐性地等了足足兩分鐘,她感覺他的手在背上輕按,他太了解她的敏感地帶,知道哪里會叫她繃緊,哪里會使她戰栗。
阮棠沒有預料,嚶嚀了一聲,很輕,大概只有她,和他能聽到,瞬間羞紅了臉。
“我,我不要你弄了。”
男人的指端施壓在她背上,卻不給她起身,逼她繼續趴伏。
她不能移動,脆弱的綿軟被擠壓,介于疼和舒適之間,抵在他的膝腿,每次都是這種不方便奮力反抗的局面,她吃虧吃的又羞又氣。
“我自己解!”
阮棠一咬牙,舉起右手向后,手肘不經意擦碰到他的腿部,勁瘦結實,還有。
硬.邦邦的。
聞景琛眸光微沉,及時按住女子的手,防止她無意的擦/槍/走/火,“別亂摸。”
“我哪有啊。”誰要摸他,她只想起身。
“你碰到了。”
那又怎樣,她不是故意的,碰到就會起反應嗎?
阮棠抿唇只敢在心里想,問不出這句話,但聞景琛懂她的腹誹,笑道:“我對你有多大的反應。”
他彎腰湊近,呼吸灼熱,將最后一句吐在她耳邊,“你還不夠清楚嗎。”
阮棠聽了滿臉通紅,顧不上勾扯的發絲,忿忿地推開他扶腰直起身來,沒想到,預料的疼感并未出現。
纏繞的發絲早就被聞景琛解開,他不過是沒說罷了。
站在一旁的助理蕭禾把手機及時遞還給她,微笑的恰如其分,“棠小姐,擦干凈了,請。”
“...”
阮棠蹙眉看著右側,男人英俊斯,眼底波瀾不驚,和方才說出那種話的時候比,仿佛變了個人...
電影適時開始。
今日他們看的是《白蛇傳·情》,傳統的故事情節廣為人知,稍作變動。
阮棠在戲劇觀眾不算熱衷,好在陪著李亞芳看過,蠻容易進入狀態。
至于聞景琛,他對待許多事的神情都是神色淡淡,和上次看校慶似的,看不出喜歡,也看不出不喜歡。
他過來的目的很明確,為了阮棠。
不過。
聞景琛向左掠了一眼,他沒想到,阮棠看個粵劇能哭成這樣。
只見女子小巧的鼻尖粉紅,嘴唇微微顫抖,隨著婉轉多情的戲曲唱腔,眼眶不斷涌出淚水,怕影響到旁人,她極力壓抑啜泣以至于產生嗚咽。
阮棠本就生的五官精致,柳眉杏眸,哭起來楚楚可憐,更加添了幾分古典美人的韻味。
她自己帶了紙巾,看來是夠用,一張接著一張的抽。
聞景琛看她這樣,莫名其妙的很想笑。
電影時長不到兩小時,阮棠哭了將近有一半的時間,直到路人散場,阮棠已經忘了先前對聞景琛的少許憤怒,眨著兩只紅彤彤的眼睛,收拾好紙巾起身離開。
聞景琛牽住她的手腕,制止她走,“蕭禾馬上帶冰袋過來。”
阮棠剛哭完,意識遲鈍地看他,鼻音明顯:“冰袋?”
“你哭成這樣,要直接回去?”
阮棠經他提醒,從背包里拿出小鏡子一照,果然眼圈發紅微腫,像是熟透了的小桃子,鼻頭也是同樣緋紅,若是和外婆說因為看電影哭,真怕她胡思亂想。
電影剛落幕,阮棠見下一批人還沒進來,她暫且聽話坐了回去。
很快,蕭禾拿了兩只冰袋來,袋子外面裹上一層柔軟毛巾,聞景琛不管她的反對,捏住她的下巴,右手輕輕地替她按壓眼周。
“倒是不知道,你還喜歡看粵劇。”
“我外婆愛看,我平常陪她少有像這次看完整的。”阮棠的臉被凍了下,不自覺揪住男人的衣角,“嘶——好冰啊。”
“嗯,忍一下。”
阮棠近在咫尺地盯著聞景琛的臉,他認真的模樣仿佛對待的是最貴重的瓷器,可他的容貌本身就是件無可挑剔的絕佳藝術品,她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他。
場館的燈忽然熄滅,意味著下一場即將開始。
阮棠垂下眼瞼,心里有股說不清的落寞。
聞景琛手上卻沒停,“不會有人來,安心坐著,還沒弄好。”
“噢。”
因為被包場,幕布沒有播放,整個放映廳黑黢黢的。
大約十分鐘過去,蕭禾取了兩條熱毛巾,聞景琛接過,繼續替阮棠按摩,說實話,出眾如此的男人偶爾流露些溫柔,做些不符合他身份的細致動作,再如何冷淡的女人心腸,也會出現少許松動。
趁著蕭禾和保鏢在門口靜候,
阮棠隱匿在黑暗,膽量也漲了,輕聲將最近的疑惑問出口:“聞景琛,你做這些是為什么?”
男人輕笑:“能為什么,喜歡啊。”
阮棠不信,耳尖滴出粉紅,但是她盡量用聽起來十分無所謂的語氣,“你是不是就是為了,和我再做一次那種事啊。”
聞景琛又笑了,他停下手,掀眸看她:“一次?”
言下之意,一次當然不夠。
阮棠那三年單薄的回憶里,聞景琛在公司事務繁忙,隔一個月回來是家常便飯,有次他們隔了三個月才見面,如果說聞景琛當年在外面沒有別人,那么他其實對情.事,可以說不那么熱衷。
但只要他回來,至少三天內她是下不來床的,所以也不能說他性冷淡。
阮棠慢慢想偏了,趕忙停下不堪的回憶,推開他時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我就猜到,你根本不是因為喜歡。”
抵抗在力量面前不值一提,聞景琛輕松的收住女人亂動的手腕,勾唇道:“阮棠,難道只許你有生理需求?”
“...”
“還是,你希望我喜歡你,然后永遠只能和別人做?”
聞景琛收回手,看著她意味深長,故意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對我太殘忍了。”
“我當然不是——”
阮棠覺得被他的歪理說蒙了,差點把自己繞進去,她不能再說下去,不然就好像她不答應聞景琛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她好端端的,干嘛腦子一熱,問起這個。
阮棠掩飾般地拿起鏡子,生硬轉移話題,低眸說:“我...我眼睛不腫了,我想回家。”
“好。”
聞景琛無聲地揚了揚唇,可惜,他今晚還有正事,不便繼續逗弄她。阮棠不愛坐他的車他很清楚,讓蕭禾替她叫輛出租送回去也一樣。
阮棠看到聞景琛的助理被耳語后先出去,他要做的一定會做到,比如他今天跑來陪她看電影,替她敷眼睛,全憑他心意,沒有一件事提前問過她意見。
但是。
她心里無奈的同時,感覺居然不差。
阮棠猜到他接下來會親自送她回家,再拒絕也沒用,不如大大方方接受。
她跟在聞景琛的身后走出放映廳,快到門口時牽了牽他的衣角,“等會,你送我到小區路口就好了,我能自己進去。”
“嗯?”
男人轉過頭,狐疑了一秒,隨后笑道:“好,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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