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賞花宴(下)
宋雅蓉臉上笑意微微破裂。
她身后的丫鬟說道:“我家老爺是大理寺少卿宋先恩。我家小姐是宋家嫡出的大小姐宋雅蓉。”
夏予安聞言臉上沒什么表情,一邊吃一邊說道:“原來是宋小姐,還嫡出的宋小姐,我怎么聽說宋小姐的母親之前是個歌姬呢?”
宋雅蓉笑容一僵,不打算再說,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忙碌。
“宋小姐剛剛笑的大方得體,可始終無法遮掩眼中下等人的模樣。”夏予安卻不愿意放過她。
“你…你說什么?”宋雅蓉不敢相信她居然怎么說自己。
“沒聽見嗎?還需要我再重復(fù)一遍嗎?”
夏予安來到她身邊,看著她剛剛做成型的花瓣狀的糕點,用手戳破一個。
“你干什么!”宋雅蓉急忙要去抓她的手。
卻被夏予安一把反抓住,“你說的不錯,我的廚藝是不怎么好,與你矯揉造作的廚藝比起來,我的廚藝確實不那么賞心悅目。”
她忽然邪笑起來,“不過你做的這盤扭扭捏捏的糕點,太子碰都不會碰一下,想必你不知道吧,太子殿下最討厭花了,你這花瓣狀的糕點,他看了就倒胃口。”
“你怎么知道!”宋雅蓉長大眼睛,瞳孔盈滿驚慌失措。
這件事情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著,夏予安怎么會知道。
夏予安松開她的手,拿起最后剩下的那一點糖,全部都撒在她的高點上,就那么輕易的毀掉別人精心制作的糕點。
我不惹你你還敢來惹我不給你的顏色瞧瞧,還真當(dāng)我夏予安是病貓。
“你!”宋雅蓉看見自己的心血就這么輕而易舉被人毀了,氣的顫抖,“你太過分了!”
夏予安扔掉桃核,轉(zhuǎn)身走人,“真真好笑,從一個下等人好不容易變成了宋家嫡出大小姐,結(jié)果又要想盡辦法做一個廚娘,果然是刻進(jìn)骨子里的下賤,一輩子都改不了。”
帶著甜兒開門出了隔間,撞見在門外的李時溪,她瞬間就開心不起來了。
本以為見到他自己的心情會難以平復(fù),可除了剛剛聽見他聲音時的一時不適應(yīng),再見面竟除了厭惡與仇恨,在無其他。
猶豫了一會,她乖巧冷淡的行禮,“夏予安參見太子殿下。”
“予安,你怎么了?”他看著她,覺得她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她怎么會對自己這么冷淡,她又怎么會把自己不喜歡花的事情告訴別人。
曾經(jīng)他就說過,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她見他不開口平禮,干脆自己站起來,“如今我已同太子殿下解除婚約,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如此稱呼我為好。”
“我不怕!”李時溪急忙說道。
她有些無語,“太子怕是誤會了,我不擔(dān)心太子怕不怕,但是我怕!太子殿下畢竟是太子,惹怒了皇上會怎么樣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我不想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孤男寡女還是少見面的好,先告辭了。”
手忽然被人抓住,“予安,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嗎?怪我沒去找你?可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天一直跪在父皇宮前,懇求他同意我們倆的婚事,我好不容易借著這個賞花宴來見你一面,我想來安慰你,讓你不要擔(dān)心,這一切我都會解決,可你都說了些什么?你知道我聽見你的這些話心里有多難受嗎?”
“皇上!”夏予安對著遠(yuǎn)處喊了一聲。
手上即刻一松,看見李時溪轉(zhuǎn)身拱手要行禮。
她帶著甜兒抓緊往遠(yuǎn)處走去。
等李時溪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夏予安正在轉(zhuǎn)角的背影。
他眼神帶著探究,“去查一查這段時間她是不是接觸了什么,或者說有人跟她說了什么,我感覺她對我的態(tài)度大不相同,這件事情必須找出原因,要盡快解決。”
“大小姐說實話,自從你夢魘醒了之后,甜兒就覺得你怪怪的。”甜兒興奮的說道。
“怪怪的,哪里怪?”她沒覺得自己哪里怪啊。
“小姐好像性子變了很多,奴婢一度以為小姐是因為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所以受到了打擊,可是剛剛小姐教訓(xùn)那個宋小姐的時候,奴婢忽然就覺得小姐還是原來的小姐。”
夏予安笑著看她一眼,笑笑不說話。
她還是她!
從小到大因為受寵,因為自己父親的權(quán)利,她從來不是溫良淑德、善良大度的人。
只不過畢竟重活一世,不再是16歲的年紀(jì),怎么說也增長了10年的閱歷。
這行為自然是要收斂一些,但刻在骨子里的脾氣并不會因為收斂而消失。
花了銀子在宮里找小太監(jiān)要到一壺酒。
兩人往后院走去。
“大小姐你要這酒來做什么?我們真的不去做糕點嗎?一會兒所有的小姐都做了糕點,唯獨大小姐你沒做,到時候別人又要說大小姐了?”
“搞笑,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怕人說!”夏予安左右看了看地方,確實和記憶中的地方很像。
蹲下來悄悄把酒藏在其中,嘴里念叨著,
“不就是會做兩盤糕點嗎?你還真以為那些男人能看得上做糕點的女人,要是看得上他們干嘛不直接去找廚娘,還要找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甜兒說道:“男子娶妻娶賢,自然是要找一個賢良淑德,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女子做妻子才好。”
“哼!膚淺!”夏予安忘了自己也曾經(jīng)很膚淺,為了一個死男人苦練廚藝。
如今她真真是用血的教訓(xùn)總結(jié)出裝逼的語言,
“男人挑女人,挑的不是女人會不會做飯,而是看女人背后的實力對自己有沒有幫助,有幫助的,不管那女人品性如何長相如何,男人都愿意娶,沒有幫助的,在如何的愛,他都愿意委屈她。”
比如她同那個叫賀薇姝的。
接下來的行程和上一次是相同的。
男子品嘗女子的糕點,女子欣賞男子的武藝文采。
然后再互相拍拍馬屁。
其中尤為出彩的便是冷伯光,他的一首歡樂宴詞大放異彩。
也給皇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為他日后成為新科狀元奠定了基礎(chǔ)。
直到各家千金開始展露自己的舞藝時蕭銘才姍姍來遲。
一身黑衣上用平金繡法繡著四爪九蟒,頭發(fā)全部被發(fā)冠束縛住,修長結(jié)實的身材。
哪怕他姍姍來遲,但光是往那里一站,就讓人覺得長身而立,光澤而奪目,大方而有氣勢。
夏予安看著他,忽然有一種錯覺,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池中之物。
不對。
他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否則在上一世他怎么能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身為皇帝的李時溪手下,把她帶出皇宮送回元帥府。
可是他為何一直不思進(jìn)取,到處游蕩在青樓楚館之間。
不管了,總之這輩子自己是幫定他了。
“今日是為你所辦的宴席,可你卻到最后天色將晚了才姍姍來遲,阿銘,你真是越來越?jīng)]正形了,為了一個青樓女子,居然敢推掉本宮為你所辦的宴席。”
皇后面露不悅,當(dāng)場訓(xùn)斥。
皇上一派樂呵,“蕭銘啊!皇后是你的親姐姐,這親姐姐教訓(xùn)自己的弟弟,朕可幫不了你。”
蕭銘臉帶上痞笑,“蕭銘姍姍來遲,還請皇上,皇后贖罪,不過其實蕭銘也不算來遲了。”
他看著在舞臺上表演的女子,“誰都知道皇后的賞花宴實際上是個相親宴,蕭銘最終的目的也是看美人而已,如今美人在舞,而我正好趕上,這叫時機(jī)湊巧。”
“哈哈哈!”
一言讓大家都笑了。
眾所皆知的賞花相親夜,被主人公自己說出來,這感覺總是有那么一些滑稽。
夏予安也笑了,轉(zhuǎn)頭忽然撞上蕭銘的視線。
蕭銘輕巧的劃過。
夏予安心里很是感激這樣的碰巧。
宴會過半,夏予安見時間差不多了,悄然帶著甜兒往藏酒的地方去了。
這里距離賞花宴的竹蘭閣很近,但是有一片高聳的竹林遮擋。
即隱蔽又能在聽見聲響動的時候第一時間被發(fā)現(xiàn)。
片刻之后果然見到蕭銘?yīng)氉砸蝗送@邊走來。
她看見他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
好像在找什么東西。
不過時間不等人,快些解決才好。
“攝政王。”她從竹林后面繞出來。
蕭銘蹙眉看著她。
她接著說道:“攝政王我能和你談?wù)剢幔俊?
“夏大小姐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可談的嗎?”蕭銘無意諷刺,但他真的覺得他們沒有什么可以談的。
“有,我們談一談悔婚之事!”她急忙說道。
他嘴角原本松懈的弧度忽然冷硬下來,“此事已經(jīng)按照你的意思解除了婚姻,還有何可談的。”
“有,若是攝政王同意,我想與你恢復(fù)婚姻。”
她沒有注意到他的不悅,只想急忙把自己心中所想告知對方。
蕭銘眼神凌厲的看著她,忽然靠近。
她下意識出手去擋。
卻被他輕而易舉隔開了。
他掐住她的臉頰,力道不重,卻也不能讓她輕舉妄動。
“夏予安,你真當(dāng)我蕭銘可以讓你隨意拿捏嗎?”
他這一靠近,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光聽他的聲音,只覺得憤怒又壓抑,憤怒可以理解,壓抑什么呢?
此刻不是探究他的時機(jī),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急忙解釋:
“不是的,我不是要拿捏你,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和你恢復(fù)婚約,若不然我也不會在同太子結(jié)婚前非得要你幫我……”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蕭銘松開手,背對她,冷然說道:“以后我同你再無瓜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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