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此身分明
戚鳳寸步不讓,佟貴妃也咄咄逼人。
戚遠安善于息事寧人,如今也被吵得頭疼,只想將這兩個女人一并處置了,好圖個清靜。
“陛下,既然鳳丫頭執意如此,那便由著她吧。”
太后雖然不忍心看著戚鳳會因此獲罪,可仍是堅定地拍板定音。
戚廉對這些后宮的勾心斗角實在不懂,看了這么久的戲,也終于是厭惡了,現在太后一發話,他也附和道:“父皇,如今的局面,已經無法輕易平息了,便讓她們爭個分明吧。父皇也不想讓死去的華貴妃背負那樣的污名吧?”
戚遠安似乎有所觸動,只得默許了。
隨即,佟貴妃怪不得臉上傷痕,趕緊叫還存活的宮人去準備器具,自己則迫不及待地從發間取出一只步搖,擰開步搖上點綴的翡翠珠子,從里面取出一點粉色的藥粉來。
“陛下,這便是我族的秘術花粉了。還要請陛下取下手指中的一點血液,待會兒自見分曉。”
佟貴妃往日雍容華貴,舉止得體。
可是今日頂著一張殘破的花容,還那樣迫不及待地想要置戚鳳于死地,戚遠安看著那張被毀掉的臉,第一次覺得自己寵愛的貴妃不堪入目。
他仍然沒有說什么,比起面對這樣的丑臉,他當然更擔心戚鳳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宮人們準備好了金刀與止血布,又打來一盆溫水給戚遠安凈手。
這邊戚鳳果斷決絕,抬手咬破玉指,擠出一絲鮮紅的血跡來,伸手拿過佟貴妃手里的秘制花粉涂抹上去。
戚遠安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凈手結束,取過金刀,在自己手指上也輕輕劃出一道血痕。
眾人屏息凝視,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手指上的血跡。
只見戚鳳手指上的血跡真的被引出,形成一條赤紅的細線,似一條靈蛇嗅出什么味道,蜿蜒而上。
正當那血線接近戚遠安時,卻驀然停住,遲遲不再前進。
“哈哈哈哈哈……”佟貴妃近乎瘋狂地大笑起來,“陛下,你看吶!戚鳳的血根本沒有與您的血相遇,這足以證明她根本不是您的親生女兒!”
戚遠安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太后和戚廉也呆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戚鳳。
可只是一瞬,太后便穩住心神,盯著那細長的血線道:“華貴妃當年一直在宮中懷孕生產,這是絕不可能!”
“太后!如今證據確鑿,太后還想護著這個野種嗎!”
戚鳳看著那止步不前的血線,微微瞇起鳳眸,神色卻并不變。
不到最后一刻,她怎么可能認命,即便她體內有靈犀之力,她卻知道華貴妃堅貞不屈,絕不可能做對不起戚遠安的事!
“來人!”佟貴妃朝殿外喊道,“將這個混淆皇族血統的野種拿下!”
“佟綰!你敢!”太后喝住佟貴妃。
幾名帶刀侍衛齊齊進入殿內,見戚遠安沒有發話,也不敢擅自亂動。
戚遠安臉色陰沉,只盯著戚鳳問道:“阿鳳,朕再問你一遍,你身上真的有靈犀之力嗎?”
戚鳳瞥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只是盯著那游弋不定的血線。
佟貴妃指著戚鳳,對戚遠安大聲道:“陛下,這個野種已經無話可說了!求陛下發落,以正天家威嚴,也替臣妾討回公道!”
佟貴妃知道,她的這張臉毀了,人皇的恩寵也便再回不到從前了。
正因如此,她要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從戚鳳身上討回來,而第一件事就是弄死這個跟她作對的戚鳳!
以及,撲滅戚遠安對死去的華貴妃最后一點念想。
戚遠安見戚鳳一言不發,只當她是真的沒話說,搖了搖頭。
“父皇且慢!”
戚遠安正要下令,卻被戚廉制止。
他回過頭,卻發現令人驚訝的一幕。
只見那條停滯不前的血線,忽然在中途繞了一圈,轉了個彎,朝著戚遠安的手指飄去。
戚鳳的血線輕輕地與戚遠安手指上的血跡相連了!
戚鳳淡淡一笑,對戚遠安道:“兒臣與母妃,此身便算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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