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鴉雀無聲。

        皇太后忙上前握住戚鳳的手，憐惜地用自己懷里的手帕擦拭她手指上的血跡，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女遭受如此大的委屈，便怒上心頭。

        “佟綰！現在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佟貴妃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搖頭嘶吼：“不！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絕對不會看錯的！”

        她撲上來抓住戚遠安的衣袖，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戚遠安回過神來，竟無意中松了口氣。

        隨即，他狠狠將佟貴妃的手甩開。

        佟貴妃失去倚仗，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發冠脫落，頭發盡數披散下來。

        “結果已經有目共睹，你還有何話要說！朕看是對你平時恩寵太過，讓你無法無天！”

        往日雍容華貴的貴妃此刻就如冷宮中的瘋婦，爬跪著來到戚遠安腳邊。

        “陛下！一定是那里搞錯了！我親眼見到戚鳳身上的靈犀之力！”

        “事到如今你還要再攀咬阿鳳！當真是朕對你太過縱容了！”

        戚遠安狠狠地一甩手，對剛才佩刀進殿的侍衛道：“把她給我拖下去，剝去貴妃服制，打入冷宮！”

        “陛下！陛下不要！”

        帶刀侍衛得令，正欲動手。

        “父皇且慢！”戚鳳高聲道，制止了侍衛的行動。

        她當然不是要給佟貴妃求情，只是早就料到戚遠安絕對不可能對佟貴妃下死手，所以只能自己再加一把火。

        “有件事，我還要問一問貴妃娘娘。”

        戚鳳微微蹲下身，直視著蓬頭垢面的佟貴妃。

        “貴妃娘娘，當年母親逝后，曾把我交給貴妃娘娘照看，我在玉芙宮不到三月便眼盲，娘娘能告訴我是為什么嗎？”

        佟貴妃一驚，被戚鳳那刀子一般的目光看著，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跟本宮有什么關系！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是嗎？”

        戚鳳冷笑一聲，點了點頭，從自己衣袖中掏出一個潔白的玉瓶。

        這玉瓶玲瓏小巧，做工卻是極其精細。佟貴妃一見那玉瓶，臉色就變得煞白起來。

        “貴妃娘娘知道，這是哪里來的嗎？”

        “我……我怎么知道！”佟貴妃搖著頭，臉上卻是一派驚慌。

        戚鳳歪著頭仔細欣賞手上的玉瓶，緩緩道：“這是您的好奴才元寶，他主動交給我的。”

        佟貴妃心里一驚，想到事情已經敗露，卻咬死不承認。

        “你血口噴人！元寶是內務府選給你的太監，你卻誣陷是我的奴仆，你居心何在！”

        戚鳳早就料到她不肯承認，笑了笑也不再跟她廢話，只把玉瓶遞給戚遠安。

        “父皇，您可認得這瓶子？”

        戚遠安接過玉瓶，仔細辨認良久。

        “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這玉品相不錯，在宮中也十分少見。”

        “是了。”戚鳳點了點頭，氣定神閑地在佟貴妃面前踱了幾步，“我宮中向來簡陋，哪里能得到這樣精致的玉瓶，因此這玉瓶的主人定然非富即貴，深受父皇恩寵才對。”

        話到此處，指向已經很明顯了。

        戚遠安雙唇緊抿，看了佟貴妃良久，才問道：“這瓶子里是什么？”

        戚鳳漫不經心地撫摸著懷里的阿軒，并不答話。

        殿中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佟貴妃，用無言的威壓審問著她。

        “戚鳳！你敢污蔑我！我根本沒做！”

        “貴妃娘娘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戚鳳冷哼一聲，“我只是說這瓶子是元寶交給我的，并未說別的，你怎么這么急著否認不是你做的？”

        言多必失，佟貴妃及時反應過來，緊緊閉著嘴不敢再亂說話。

        可戚鳳并不罷休，她彎下腰，伸出一只手將佟貴妃的下巴捏住，目光如炬，與佟貴妃對視著。

        “這玉瓶里究竟有什么？讓你如此忌憚？”

        佟貴妃一邊搖著頭一邊往后退去。

        不說的話，她還有一線生機，要是說了，她今日必死無疑。

        戚鳳捏得她下頜骨生疼，可她根本掙脫不開。

        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往日高坐玉芙宮，她根本沒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陛下……”

        佟貴妃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戚遠安。

        可是戚遠安也只是個無情帝王，如今她沒了如花美貌，還妖言惑眾污蔑戚鳳，戚遠安對她的憐愛也如黃河之水，很難再返了。

        “陛下……看在臣妾侍奉您多年的份上，繞了臣妾吧！臣妾真的不知道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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