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她從不懷疑他昨晚宿在了哪個女人那
朦朧中,他看到男人伸手扶住了她。
冰涼的觸感刺入臉頰,睜眼,是一張顛倒眾生的俊臉,眼里毫不客氣的流露出嘲弄。
看到言毅的那一眼,她二十年來第一次產生絕望。
她想,她完了。
緊抿下唇,言語間多少泄露出她的恐懼,“你到底要干什么!”
恍惚間,鬢角流下一串水流,景曉童伸手去擦,看到他手上的礦泉水**,瞬間想到方才那冰涼的觸感是因為什么。
這個男人殘忍又沒風度。
居然往她臉上潑水叫醒了她。
言毅蓋上礦泉水**,看也沒看她一眼,“你叫什么?”
她憑什么告訴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她叫什么!
“不想進監獄你就放我回去!綁架是犯法的!”
言毅斜睨她一眼。
“在路邊哭得像個神經病,在路人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前,我救你出來了。”
“……”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臉上的冷厲消減了幾分,景曉童也大膽了起來,“有病!”
說完,她緊緊握著安全帶,防備看著他,心想他要是敢打她,她就用安全帶反抗。
額……具體的防抗措施她也沒想清楚。
“景曉童?”言毅手里拿著的是她的**,身旁還放著她的手機。
“侵犯別人**也是犯法的!”
“景氏集團董事長獨生女。”
“你……你要干什么?”
他不會財迷心竅,要綁架她吧?
怎么辦,她該怎么逃?
她那三腳貓的功夫被大哥嘲笑了那么多次,她能打得過他嗎?
“你家在哪?”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綁架不成還要入室搶劫?”她說著往后移了移,拉拉車門拉手,根本打不開!
言毅冷冷瞥了她一眼,“送你回去。”
呵,他以為她還會信他嗎?
“捂好。”言毅遞了礦泉水**過來。
景曉童皺眉,對他的行為很不理解。
“頂著臉上的紅印去見你父母?”
對視幾秒,景曉童發現她根本看不清這個人。
經他這么一提,她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難道是因為之前她一直想著如何逃跑,忽略了臉上的傷?
“你要是真的好心,就放了我,我自己走。”
言毅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語氣又變得凌厲起來,“你信不信京華今晚就會多出一起命案?”
景曉童被他嚇得一愣一愣的,乖乖坐好,大氣不敢出。
“你家在哪?”
“你要殺就殺我吧,別想傷害我爸媽!”
這點骨氣她還是有的。
“好。”
景曉童心里咯噔一跳,雖然很想大吼大哭,可她不能,也不敢,她有骨氣,但她也膽小,她怕惹怒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聽到男人說:“我自己查。”
“……”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見識過他的冷漠,回到家,這個男人會放過他們一家人嗎?而且她現在既不能給家里通風報信,又不能報警。
“你要多少錢我爸媽都可以給,你別去我們家好不好?”
言毅凝視著她,將她臉上的恐懼哀求全部看在眼里,不知為何,看著她那張慌亂無措的臉,他竟覺得無奈。
“我說的是送你回家!”
“不回!我不回!要回也是我自己回,你放了我!”
“景曉童。”
“?”
“你能不能別哭了,煩死了!”
“……”
“我不會害你。”
他以為她還會傻傻的信他嗎?
“你今晚得罪了人,沒有我,第二天警察就會發現一具**女尸!”
抽噎聲漸漸變小,她紅著眼眶看著他,“鬼才會信你!”
“好,那你下車。”
“……”
說實話,她也不敢下車。
車上不安全,下車更不安全。
她其實有些信他說的她今晚得罪了人的話。
尤其是那個眼鏡男,他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膽寒,惡心。
“你都不肯說你叫什么,我怎么信你!”
“你確定我現在說的名字是真名?”
今晚這些苦她真是白吃了!
“誰讓你一開始就騙我的!再說了,我得罪人還不都是因為你,是你把我拉到那個包廂的!”
言毅看著她通紅的雙眼揉揉發痛的眉心,冷冷看著她。
他以為,她是那邊的人。
將她帶進包廂,是想試試她。
誰知她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嬌滴滴的大小姐,不過,倒還有些骨氣和傲氣。
“別哭了!”
他一聲冷呵,她收了哭聲,卻還是不停抽泣著。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你這人是不是有病啊!一會打人,一會又來向我示好,你以為我是受虐狂啊!你神經病啊!”
“……”
轟的一聲響,景曉童擦擦眼淚,發現車子動了。
她警惕看著他,“你要帶我去哪里!”
“你家。”
“我錯了,我不罵你了,你別去我家好不好!我爸媽身體不好啊!”
言毅要被她逼瘋了,冷冷看著她,“閉嘴!”
他的恐嚇與家里的危險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哭聲不止,她狠狠盯著男人,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我告訴你,我哥是警察,你要是敢做壞事,他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誰知他的車速越來越快,景曉童一邊哭一邊大喊,結果被氣息噎住,猛地咳嗽起來。
終于熬過了非人的折磨,望著眼前熟悉的景象,她真的到家了。
“下車。”
景曉童一動不動,她怕男人會跟著她。
“下車,我沒時間陪你耗。”
她吞吞口水,戒備看著男人,下了車。
“電話響了好幾次,最好回個電話。”
說完,他調轉車頭,走了。
……
難道真是她多想了?
她一步一回頭,等確認身后確實沒人后,一陣風似的跑了。
周璇卿給她打了五六個電話,卻始終沒能接通,第三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她收到了短信:
我現在有點事,一會給你回電話。
再次打過去,還是沒人接。
這種短信,放在平時她可能真的就這樣忽略了,可就在不久前,她接到了景曉童的電話,她哭成那樣,她不放心。
她怕景曉童出了什么事,趕緊給秦少臻打了電話,他說他很快就下班了,馬上過來。
她在街上亂逛著,心緒不寧,希望能找到景曉童的蹤跡,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鈴聲響起,是景曉童的電話。
“嫂子,對不起,害你擔心了。”她聲音輕柔,滿是愧疚。
“你現在在哪?”
“我,我剛到家,對不起,我同學送我回來了,結果手機落在了車上,沒能及時接你電話。”
周璇卿深呼一口氣,語調溫淺,“你沒事就好,好好休息,別哭了。”
“嗯,嫂子,你還在外面嗎?”
“嗯,正要回去呢。”
“對不起。”
“沒事,早點休息,別的事明天再說。”
掛了電話,她又給秦少臻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別過來了,直接回家,曉童找到了。
簽了《愛的星聲音》,一筆錢進賬,周璇卿按捺不住小激動,想去看看安娜給她找的房子。
這兩天景曉童情緒有些低迷,問她發現了什么她又什么都不肯說,周璇卿便叫了她一起出來,散散心。
日子過得不咸不淡,秦少臻的精力幾乎全部貢獻給了案子,可是只要有點時間了,就會陪著她,雖然很多時候更應該說是她陪著他。
他夜班回來睡覺,她沒錄制的時候就在臥室陪著,他在睡覺,她為《星聲音》做準備,寫臺詞,改臺詞,背臺詞,記歌詞,查演出嘉賓的資料,看他們的現場表演,她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在這段時間突破了高峰。
四月二十號,《愛的星聲音》第一期開始錄制,《星聲音》是京華衛視新推出的一檔大型公益歌唱類真人秀,邀請專業歌手與娛樂圈內各界人士搭檔,每三期淘汰兩組得分最低的組合,三期下來,將最高分組合的總成績兌換成“星援幣”,每一個“星援幣”折現成現金善款,用于幫助身體有缺陷的兒童。
節目一開始,楊嘉偉以一首自創的《星夢想》開場,參加第一期錄制的嘉賓們依次唱歌出場,**部分,周璇卿帶著十個殘障兒童坐在升降臺上布置的藍色小車內緩緩升起。
“我多想聽見,聽見世界說她多愛我;
我多想看見,看見藍天白云還有你;
我多想奔跑,下課后跑進你的懷抱;
……
你說你愛我,可是我聽不見;
你說你愛我,可是我看不見;
你說你愛我,我多想告訴你,其實我也愛你;
……
每一個夢想都乘風跑向我,
每一個你我都看得見,
……”
為了貼近夢想的主題,周璇卿今天穿了一套水藍色的禮服,搭上銀色高跟鞋,剛剛及地,顯得她整個人端莊大氣,溫和知性。
開場曲結束,楊嘉偉朝觀眾席揮揮手說:“親愛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大家正在收看的是京華電視臺《愛的星聲音》,我是楊嘉偉。”
二人忽視一眼,周璇卿緊接著說:“我是周璇卿,大家好。”
自我介紹完畢,二人開始了第一次互動,周璇卿笑著說:“嘉偉哥,你知道網上給我們兩起了個組合名嗎?”
楊嘉偉點點頭,“知道知道,四月時雨,溫婉揚州,感謝粉絲們的厚愛,我們就是……”
二人異口同聲,“楊周(揚州)組合。”
周璇卿說:“訴說你的夢想,聽見你的聲音,愛的征途,盛大起航。《愛的星聲音》關注兒童心聲,聚焦夢想,落實每一項公益,盡我們最大的努力,拯救殘障兒童。”
緊接著播放了一段ppt,是導演組和攝制組走訪全國各地,采集到的一些殘障兒童的生活狀態。
ppt播放完畢,比賽正式開始,一共七位專業歌手,各自搭檔電視劇演員、導演、舞蹈演員、京劇演員、制片人、電影編輯和時裝模特,現場五百位觀眾各有兩票,每次投票不可重復,十位專業評委各有十票。
《愛的星聲音》是京華電視臺今年開年投入最大的一檔節目,二號演播廳后臺除了工作人員,還有不少主持人來湊熱鬧。
孔霖玲二十歲進京華電視臺,在臺里已有八年時間,是《詩詞誦》第一季的固定主持人,因為她的一些私人原因,周璇卿替過她三次班,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這個節目火了周璇卿這個代班主持人。
看著臺上與楊嘉偉配合默契,主持行云流水般自然的周璇卿,孔霖玲說不出什么感覺,嫉妒,惱火,無奈,惆悵。氣她搶了自己的舞臺,也氣自己沒能把握住機會,藝人的生命周期短暫,每天都有一批一批的學生懷揣著明星夢從學校畢業,進入娛樂圈,一不留神,就會被更新換代。
如果沒有周璇卿,《星聲音》的主持就會是她……
舞臺上身姿綽約的女人自信大方,她不知道是該怨周璇卿還是該怨老天,或者是怨自己。
是周璇卿搶走了本該屬于她的舞臺,是老天沒給她發光發熱的機會,是她自己沒能把握住機會。
《愛的星聲音》第一期錄制圓滿成功,周璇卿也見識了楊嘉偉驚人的唱功實力,楊嘉偉也對她贊賞有加,說她第一次主持這么大的舞臺,一點也沒怯場,口才好,應變能力快,甚至開玩笑說希望以后有機會能一賞她動人的歌喉。
周璇卿附和一笑,楊嘉偉不知道,她這個人,臺下緊張,臺上,裝得比誰都穩,而且,就她那兩嗓子,還是不拿出來嚇人了。
周璇卿給了景曉童前排的票,景曉童拉著肖若蘭、肖若琳來看,秦少臻最近早出晚歸,神出鬼沒的,沒能來看她的現場。
錄制結束,周璇卿沒能出來跟景曉童她們打聲招呼,卸了妝換了禮服就去開會了,與導演組和楊嘉偉商量明天第二期彩排的事,開完會,二人又對了臺詞,回到家已是凌晨四點,放不下彩排的她又背了一遍明天的臺詞。
直到天空映白,她才上床睡去。
秦少臻是在次日早上七點的時候回來換衣服的,她下樓去喝水的時候,男人拖著疲憊的身子開門進來了。
看著他眼底的青灰,周璇卿倒了杯溫水給他:“要睡會嗎?”
“洗個澡,換件衣服。”
他在辦公室和毛子他們翻了一晚上從垃圾堆找來的可疑物品,身上一股味,忍著想抱抱她的心思,接過水杯上樓了。
“你昨晚……”周璇卿欲言又止,實在是因為他身上那味道……
嗯,挺重的。
看,她多信任他,從不懷疑這男人前一天晚上宿在了哪個女人那。
“怎么了?”秦少臻轉身看向她。
“沒事,辛苦了。”
看著她臉上俏皮的笑意,他明白過來她這是在調侃他身上的味道,假意哼了一聲,進浴室洗澡去了。
五月五號上午十一點左右,有個叫彭昊文的男人投案自首,說他與人發生爭執,沖動之下殺了人。
死者柳佳怡,女,二十五歲,推斷死亡時間為早上七點三十,全身上下一共十三處傷口,流血過多而死。
命案現場十分整潔,除了一把帶血的刀子,技術部一無所獲。
據彭昊文交待,現場被他清理過,他原本打算將現場收拾干凈后逃跑,可逃到一半,受不了內心的譴責和折磨,遂選擇了自首,兇器就是那把刀子。
案子眼瞧著就要這樣結案了,周回卻在兇器上發現了除了彭昊文指紋以外的半個指紋。
現場被清理的一絲不茍,秦少臻連根頭發絲都沒找到,可見,兇手的確是一個很嚴謹的人,慌張逃命之前,竟能細致的將現場每一處都打掃干凈。
“秦組,這個案子,看來真像周回說的那樣,另有隱情。”電話是法醫馬林打來的,“傷口口徑與刀刃基本吻合,但還是有兩處不一致。經過解刨發現,一個傷口下有兩條刀徑,其中一條長度和寬度與彭昊文所持的兇器一致,而另一條,寬度略窄。”
秦少臻微微瞇眼,“你是說,有人為了隱藏真正的兇器,找了一把跟兇器相差無幾的刀,對死者進行了二次傷害,可是他沒想到,在他拿著刀對著死者原有的傷口插進去的時候,路徑偏了?”
“我只做尸檢報告,推理這種事,是你秦組長的工作。”
秦少臻哼笑一聲,“馬林,想想你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馬林呃了一聲,呵呵笑著,“我的報告結束了,破案就交給你秦組長了,辛苦。”
掛了馬林的電話,秦少臻叫了劉浩和王文佳過來,“去查查柳佳怡和彭昊文的通訊記錄。”
審訊室,彭昊文垂首不語,雙手交握,昏沉的白熾燈光灑在他的頭頂上,埋藏在陰影中的臉上一片暗沉。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等寬的褲腳卷邊和一塵不染的灰白運動鞋將他精細的性格顯露出來,肥大的牛仔褲卻襯得他整個人異常消瘦。
“柳佳怡是我殺的。”他緩緩開口。
秦少臻問:“為什么殺她?”
彭昊文冷冷一笑,“因為她該死,到處找男人,她就是個婊子,所以我殺了她,誰讓她玩弄了那么多男人的感情。”
秦少臻目光未從他身上離開分毫,“你跟她交往過?”
“那倒沒有,我跟她以前是同學。”彭昊文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秦少臻問,“警官,你看我都來投案自首了,是不是可以減點刑?”
“那是法官的事。”
彭昊文笑著說:“警官,這案子沒什么可審的,我這個兇手都帶著兇器投案自首了,你們趕緊結案吧,也好回家過節啊!”
“你幾點去的柳佳怡家?”
“七點多的時候,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
劉浩問:“你那么早去她家?”
“過年的時候她不在,趁著五一放假,我去她家轉轉,因為我下午要去外地。”
秦少臻繼續說:“你去她家之前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一句很平淡的陳述。
“我昨天在街上碰到她,跟她說了我今天早上會去她家。”
“你自己開門進去了。”
“對。”
彭昊文說完怔愣兩秒,微微瞇眼,收回看向秦少臻的視線,繼續說,“我去的時候她家門是開著的,叫了兩聲沒人應,我就自己進去了,大門都是開著的,村里人串門的時候不敲門,敲門也聽不見。”
“所以,剛起床的她穿著睡衣接待了你這個男同學,甚至連內衣也沒穿,也沒穿個外套。”
又是一句陳述。
------題外話------
解釋一下,關于《星夢想》的歌詞,我瞎編的,你們就將就將就看吧。
以后出現歌手的歌詞,我會標明歌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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