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三日后見真章 那邊謝嬤嬤已經匆匆忙忙穿好了衣裳, 跟老夫人兩個相互扶持著出來了。
“你快些出來!”老夫人厲聲喝道:“廚房燒了沒什么!”又轉頭跟謝嬤嬤道:“趕緊去叫人!”
可是謝嬤嬤急匆匆跑到角門一推,原本不過是虛掩上的角門竟然紋絲不動。
謝嬤嬤愣了一愣,有點沒反應過來,加大力氣又來了一下,這下她算是明白怎么回事兒了。轉過身來,謝嬤嬤說話的時候嘴皮子都哆嗦起來了, “老夫人, 角門……上鎖了。”
老夫人一瞬間似乎都站不住了,半晌才道:“好!好!好!”
謝嬤嬤一跺腳, 大喊了兩聲爹, 也端著水盆沖進廚房幫著玖荷滅火了。
原本這火就被玖荷連踢帶撲的只剩下零星幾處火苗,有了謝嬤嬤這幾桶水,更是連灶上的火都給滅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點不放心,又去提了兩桶水潑上,將整個廚房幾乎從里到外澆透了, 這才罷手。
玖荷松了口氣,忽又想起方才謝嬤嬤那一聲喊, 瞇著眼睛問道:“外頭鎖了!?”
謝嬤嬤氣得渾身發抖, 玖荷怒氣沖沖的從稻草堆旁邊直接拿了斧子過來, 要說她才不過十三歲的年紀, 長得又比一般人矮小些, 這斧子都快有她半個了, 也不知道她哪兒來的力氣, 就這么氣勢洶洶一直扛著到了角門。
連老夫人都有點不敢叫她。
玖荷就這么在角門前頭站定,雙手覺著斧子過了頭頂,用力往下一劈,這木頭門竟然被她砍開了一個豁口,她一笑道:“也不過如此而已。”便又是第二斧頭下去。
這一斧頭,徹底將門栓砸開了,玖荷又一腳踢了上去,將整個門都踢了下來,木板砸在地上,發出咣當一聲響,這敞開的視線,也叫里頭三個驚魂未定的人看見門口的兩個人。
常嬤嬤跟依依兩個對面站著,原來在說什么不知道,但是現在兩人都是一臉驚恐的看著里頭三個人,只是光線并不好,這驚恐里頭還有沒有別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祖母!”依依哭著就撲了過來,玖荷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她原本是披著棉衣出來的,可是那棉衣如今已經沾滿了水,不知道在廚房哪一處躺著,現在她身上只有一層沾了水的中衣,以及一身因為激動出的汗。
方才一直都跑來跑去不覺得,現在冷風一吹,玖荷簡直覺得身上要結冰了,噴嚏更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打。
老夫人偏頭看了她一眼,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趕緊回去換衣裳!”見玖荷還不想走,老夫人指著謝嬤嬤道:“還不快帶她去換衣裳!這寒冬臘月的!”
玖荷哪兒肯?更別說讓老夫人單獨跟這兩人在一起了,常嬤嬤她不信,至于小姐……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
小姐為何來的最早?少爺住前院東廂,小姐住前院西廂,按理來說路程都是一樣的,為什么就她聽見了,少爺沒聽見。
況且……從著火到現在才多久?她的衣裳是怎么穿的如此整齊的?
“別別別!”玖荷急忙掙脫開謝嬤嬤的手,道:“您陪老夫人,我去回去換衣服!”只是嘴上雖這么說,玖荷還是磨磨蹭蹭看著謝伯伯氣喘吁吁拿著木棍跑過來,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趕緊著!”老夫人又是一聲。
玖荷這才一路小跑回去,幾乎是用兩輩子加起來最快的速度換了衣裳,又急忙沖了出來。
常嬤嬤已經被捆了起來跪在地上,一臉灰敗看著地,一言不發。在她旁邊跪著的還有依依,陶行想必是在玖荷去換衣裳的時候趕過來的,臉上有點茫然,雖不明就里,不過也在一邊跪著。
“祖母!”依依哭得是聲淚俱下,“沒想這惡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忽然拎著裙擺又起來,一聲招呼不打往自己屋里跑去。
玖荷小心又站在老夫人身邊,老夫人看她衣裳雖然穿好了,不過頭發亂糟糟的,還有幾處被火燎過的痕跡,聞著很是有股焦糊的味道,老夫人眉頭一皺,正想說話,只是又想這事兒不暫且理個頭緒出來,誰都沒法安心!
依依很快便跑了回來,手里拿著三個包裹,一下子扔在了老夫人面前,人也再次跪了下來。
“我與這惡仆整日相伴,竟然一點都沒察覺,都是我的錯!”依依一邊說,一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
幾人現在站在角門附近,前后的小路上頭都鋪的是青磚,依依連著磕了好幾個頭,等她抬起頭來,玖荷看見她額頭上已經是紅腫了一大片,還隱隱約約有血滲出來。
“這是什么?”老夫人指著地上的包裹問道。
“前兩日這婆子收拾細軟,”依依啜泣道:“被我瞧見了,她說因為要給母親守孝,這一年都不能戴首飾,又說這里頭好些東西是母親當日賞給她的,要好好收起來。我一時不察,竟然叫她哄了過去,還——”依依狠狠的哭了兩聲,又道:“還叫她幫著把我和弟弟的東西都收拾了。”
依依紅腫著眼睛,仇視的瞪著常嬤嬤,“沒想她是打的這個主意!昨天下午她還跟我說宋嬤嬤今天早上就啟程回京城,原來她是想卷了我們家的細軟,燒了我們家的房子,要跟她一起回去!”
依依厲聲質問道:“我們陶家待你如何!你哪里來的狠心!要對我們這一屋子的老弱婦孺下手!”
常嬤嬤抬眼看了看依依,嘴皮子動了幾下,不過什么聲音都沒發出來,又將頭低了下去。
雖然常嬤嬤已經被捆了起來,可是玖荷一點都不敢松懈,在依依質問常嬤嬤的時候,就上前半步,將老夫人擋在身后。
就算常嬤嬤被綁了起來,但是她心里的戒備一點沒消,小姐這番跑過去又跑回來,身上的衣裳皺了,裙邊還有了泥,這——說不是她自己故意蹭上去的,玖荷第一個不相信!
老夫人看著自己身前這個還沒有自己壯實,也還沒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心里是又暖又酸,原本因為有人蓄意放火而生出的無力感被沖淡到一點都沒剩下。
她手搭在玖荷肩上,輕輕嘆了口氣。
玖荷心里滿是戒備,想著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情指不定心里怎么難過,完全沒領略到老夫人的感慨,只是察覺老夫人拍她,她立即回頭給老夫人一個眼神。
放心,我一定擋在你面前!
老夫人沖她笑了笑,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常嬤嬤耷拉著頭,不言不語的。
依依不住的哭泣,時不時還說兩句愧對祖母,心灰意冷,不能識人等等。
陶行還是那么個軟和性子,跪在地上紅著眼圈時不時抬頭看兩眼,卻是一直沒說話。
老夫人忽然覺得為這事兒大晚上的不睡覺有點不太值當,“走吧,先都回去睡覺。”
“老夫人!”不僅僅是玖荷,連謝嬤嬤還有謝伯伯都是一臉的不贊同。
老夫人指著地上跪著的常嬤嬤,“她都被你捆成這個樣子了,還能干嘛?難不成要叫我們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守著她一夜不成?”
玖荷有點想自告奮勇,哪知老夫人上來就先拉著她的手,道:“你扶我回去,腿有點站麻了。”
這句話一出,玖荷果然沒工夫理會旁的事情了,老夫人很是欣慰的默默嘆了口氣,對老謝道:“你把她關在前頭正屋里。”
常嬤嬤倒抽了一口冷氣。
前頭正屋玖荷也知道,當日陶夫人的靈堂,而且現在雖然撤了大部分的東西,不過牌位,白布什么的都還在里頭,況且這屋子現如今是徹底沒人住了,要是晚上去,玖荷雖然不覺得害怕,不過陰冷是跑不掉的。
謝伯伯嗯了一聲,提著常嬤嬤的領子就將人拎走了。
老夫人又對謝嬤嬤道:“你送她們兩個回去,仔細檢查一遍,屋里可別叫留了火星。”
這話語氣有點奇怪,玖荷的手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老夫人察覺之后安撫般拍了拍她的手,看著那姐弟兩個跟著謝嬤嬤走了,謝嬤嬤又回頭給了她一個曉得了的眼神,這才打了個哈欠,道:“咱們也回去睡吧,明天還有的忙亂呢。”
老夫人拉著她上了自己的大床,道:“一會兒等謝嬤嬤回來也叫她過來,咱們三今兒擠在一起睡。”
玖荷自然是不會反對的,沒想老夫人將她推到了最里頭,道:“今天若不是,我們兩個老的是完全察覺不到的,就算僥幸能逃出去,那也要——”
“不會的!”玖荷哪兒敢聽老夫人繼續往下說,急忙打斷了她的話,“您是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爺叫我察覺了,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您是個好人,陶大人是個好官。”
老夫人笑了笑,拉著她的有點冰冷的手又往被子里塞了塞,不說話了。
不多時謝嬤嬤回來,老夫人也叫她上來,三人同睡在一張大床上,雖然有點擠,不過心里卻很是滿足。
也不知道為什么,經歷了這一場,玖荷的心是完全平靜下來了,謝嬤嬤一句夸她勇敢的話都沒說完呢,她翻了個身,閉上眼睛立即就睡著了。
老夫人噓了一聲,謝嬤嬤一笑,看著里頭已經發出微微鼾聲的玖荷,也比了個口型,閉上眼睛睡了。
老夫人沖他淡淡一笑,又讓玖荷去屋里拿了兩本書給他們,道:“這是當年夫子注解過的千家文跟弟子規,拿來啟蒙是最好不過的。”
那漢子在衣服上將手蹭干凈了,這才恭恭敬敬的將書接了過來,笑道:“多謝老夫人,得了這東西,族長回去不知道有多高興。”
玖荷看他拿著這書有點像是燙手的山藥,連力氣都不敢用了,去小書房又找了一塊布,給他把書包了起來。
這漢子沖她一笑,原本看著有點嚴肅嚇人的臉色竟然也有了幾分憨厚,遲疑片刻道:“這便是那位姑娘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也笑了笑,“正是她。”
“這般懂事,您很是有福氣。”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老夫人叫謝嬤嬤將人送了出去,只是轉頭便不見了玖荷,又聽見廚房里頭霹靂當啷的響,兩人進去一看,只見玖荷已經熟門熟路的收拾起東西來了。
“……分成小鍋燉的半生不熟,再凍起來好生存著,要吃的時候拿出一塊來,很是方便呢。”玖荷一邊說,手下卻是不帶停的,“這屋里腥氣,小心熏著您。”
老夫人也不做聲,只說一句慢慢來別累著,又拉著謝嬤嬤出了廚房。
“我竟然有些不忍心問她……”老夫人道:“她連這個都會,想必……罷了,橫豎已經是我娘家來的侄孫女兒了,我當她一家人便是。”
謝嬤嬤也點頭,道:“若是少爺跟小姐也像她這么懂事就好了。”
說到這兒,老夫人原本還有點喜色的臉徹底陰沉了下來,道:“我現在才知道我原來是想錯了,我原先想著陶敏成了親,又有了孩子,他夫人又是國公府里出來的,若是我再插手,豈不是叫人生厭,沒想孩子卻叫養成了這個樣。”
謝嬤嬤急忙安慰道:“小少爺雖然有點耳根子軟,脾氣還有點蔫,但是單心地善良肯聽人勸,這一條就是什么都比不過的,至于小姐——”謝嬤嬤想了想,“至少今后不管嫁去什么家里,都不會吃虧的。”
“哼,”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她那點心思還以為掩蓋的有多好,你都能看出來,還有誰看不出來呢?你看看就是玖荷,才來不過一個月,對她也是恭恭敬敬的警惕心居多。”
“還不算晚,”謝嬤嬤道:“您慢慢教著總是能教過來的。”
“罷了,不說這個,晚上有野鴨子吃了,你叫老謝打點酒回來,他也禁了這許多日子,怕肚子里的酒蟲都要鬧起來了。”
謝嬤嬤笑瞇瞇的道了聲謝,出去找她爹了。
常嬤嬤在后頭看了一個夠,直到玖荷進去廚房開始收拾那些野味,老夫人跟謝嬤嬤兩個也回去屋里,她這才又出來,第一件事情便是出去找她嫂嫂了。
“送柴火來了!”常嬤嬤語氣有點酸,“還有小半副虎骨呢,這可是好東西,據說過兩日還有鹿肉送來。老夫人回了兩本書,那人高興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
“這算什么?”宋嬤嬤滿不在乎道:“回去國公府里頭什么都沒有?別說鹿肉了,每年就是整鹿都能送上好幾十頭來,就說你們老夫人看得跟命根子一樣的書,國公府里頭那個大書房,三面墻的書柜呢,滿滿當當的都是書。”
常嬤嬤覺得話題有點偏,加上又有點做賊心虛,生怕別人看見她出來,急忙又道:“你估摸著晚上再來,我先回去了。”
宋嬤嬤應了一聲,常嬤嬤左右看看沒人,小心回去了,剛走到門口,就看見看門的老謝手里提著酒壺回來,嘴里還樂滋滋的哼著小曲兒,常嬤嬤閃身躲在柱子后頭,心里卻想他喝了酒,晚上哪兒還能清醒?真是老天爺都在幫她們!
想到這兒,常嬤嬤倒也沒那么緊張了,身形一閃,想著未來的美好日子,又將身上的衣裳理了理,覺得自己已經是個體面人了,這才趾高氣昂回了屋里。
因著要收拾這些野味,玖荷忙了一天,直到二更的梆子響了這才歇下。原本以為累到了這個地步,頭一挨著枕頭便能睡著,可是翻來覆去的心中越發的焦躁,怎么都平靜不下來。
這院里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個常嬤嬤。
原本該是睡覺的時候,可是她卻一身整齊的坐在桌邊,兩手緊緊攥在一起,屋里并沒有點燈,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她臉上,顯得她表情分外的猙獰。
約定一起動手的宋嬤嬤沒能進來,不管她們兩個怎么哀求,看門的老謝就是不放人,只說想敘舊出去敘,陶家的小院子里容不下宋嬤嬤這么尊貴的婆子。
兩人又不敢多說,更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來,便只能分開了。
可是這到了晚上,常嬤嬤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要她動手,她是不敢的,可是白白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她哪兒又能甘心呢。
要么……先去看看?今天送了這么些柴火過來,萬一他們沒放好呢?萬一……萬一真的失火了呢,她總得去看看才能安心吧。
常嬤嬤跟鬼上身一樣,說著連自己都覺得鬼迷心竅的理由,拿著火折子偷偷往后院去了。
玖荷依舊沒有睡著,而且這人一睡不著就喜歡呼吸亂想,她不由得想起上輩子的事兒來,比方老夫人是今年年底過世的,一想到這個,她愈發的睡不著了。
她上輩子那么些年生病基本都是自己熬過去了,說一句久病成良醫一點都不心虛,照她看老夫人吃得好睡得香,身上雖然有點小毛病,但是絕對到不了就在這么短短一個多月里頭生了重病過世的地步。
那是怎么回事兒呢?出了意外?
這時候能有什么意外?陶家的日子過的平平靜靜的,鎮上的人對老夫人多有敬重,一看她出來買東西,不用說都會多給一些,讓她想殺殺價都開不了口。
陶家人口簡單,老夫人就陶大人這么一個兒子,她的貞節牌坊,還有陶大人的官身,說起來基本都是族里享受到了,所以這族里對老夫人是有求必應,沒求也要隔三差五的來看一看,對老夫人的身子,他們比老夫人還要上心。
那還有什么?
玖荷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這時候唯一能稱得上是意外的,只有齊家派來的嬤嬤了。
玖荷皺了皺眉頭,她才來就看見老夫人被氣得暈了過去,又想那宋嬤嬤似乎說了明天就走,明天她非得盯著她上了馬車才算完。
“是不是累過勁兒了?”謝嬤嬤的聲音在黑暗里頭響起,帶著一點擔憂,“活兒是做不完的,你年紀還輕,天氣又冷,千萬別虧了身子。”
玖荷搖了搖頭,忽然想起屋里沒點燈,道:“也不是累,就是心里燥的慌,我去倒碗水喝。”說著她披上棉衣就穿鞋下地了。
屋里其實是有水的,只不過是溫熱的。謝嬤嬤一見她穿衣裳就知道她想去喝涼的了,想勸她別去,可是話沒說出口就想起自己做姑娘那會兒也是一樣的貪涼,又想老夫人怕冷,這屋里的火的確是燒得熱了一些,便道:“只能喝兩口,解解饞便是。”
玖荷上輩子可是深深的體會到一直喝涼水最后是個什么結果了,這輩子可不想再來一次了,不過她也沒跟謝嬤嬤解釋太多,只應了聲是便出去了,又仗著自己年輕眼神好,連燈也沒點,就這么出去了。
外頭冷風一吹,玖荷原本有點發脹的頭腦總算是冷了下來,原先的那點燥熱也被寒冷的北風吹沒了,她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裳,正想回去,忽然聽見廚房里頭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可不行!廚房里頭可都是她今天才收拾好的山珍野味,可不能叫耗子給叼去了,她隨手從墻邊拎起根木棍,提著就往廚房去了。
玖荷躡手躡腳走了過去,可是越走越覺得不對,怎么廚房門是打開的?這可不是鬧耗子了,這分明是進賊了!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賊怎么會去偷廚房?
玖荷手里的棍子捏的更緊了,她半躲在半掩的廚房門口朝里頭一看,里頭有個人在爐子跟前蹲著,身材不高,頭上挽著發髻,分明是個婆子,還是個有點眼熟的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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