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滿腔怨恨
設(shè)宴的東曦殿歌舞升平,嬉笑歡樂聲滿溢。
而后宮某一處,卻寂寥的好似冷宮。
鳳青宮內(nèi)。
幽姑守在床榻邊,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擔(dān)憂之色,“皇后娘娘,太醫(yī)說您氣急攻心,眼下需要靜心修養(yǎng),您還是不要離開鳳青殿了。”
即墨皇后已經(jīng)醒過來,她依靠著床頭,略蒼白的臉上浮動著恨意,“本宮不去,就眼睜睜看著孟宛月那賤女人占了本宮的位置嗎?”
“本宮才是皇后,才是太子嫡母,孟宛月她一個(gè)妾算的了什么?!”
幽姑嘴唇囁嚅了一下,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即墨皇后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復(fù)又抬起頭,嗓音低低,“幽姑,本宮想穿那件,與陛下大婚時(shí)所穿的鳳袍。”
幽姑一愣,隨即小聲道:“娘娘怎么想起來穿那件衣裳了?”
帝后成婚是在幾十年前了,彼時(shí)皇后還是剛出閣的姑娘,身姿窈窕纖細(xì),這幾十年過去,娘娘又誕育了三皇子,身姿遠(yuǎn)不如當(dāng)年,哪里還穿著上那件鳳袍。
“本宮讓你尋來便去尋來,別問這么多。”
幽姑怔愣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娘娘,那件鳳袍尺寸也許有些不合適,娘娘若想穿,奴婢先送去尚衣坊讓繡娘改一改。”
即墨皇后抬頭,對上幽姑關(guān)懷的目光,眼中一片冷意,她一字一句道:“幽姑,將衣裳取來,別讓本宮再說第三遍。”
幽姑心頭一跳,,莫名覺得不太對勁。
但她到底只是下人,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主子。
低低應(yīng)了聲是,幽姑轉(zhuǎn)身去翻出了那件鳳袍。
“替本宮穿上吧。”
即墨皇后從床榻下來,展開雙臂,方便幽姑替她穿衣。
幽姑沒有叫小宮女來,自己動手給即墨皇后穿上鳳袍,不出她所料,鳳袍的腰身有些緊。
即墨皇后低頭看了一眼,嘴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到頭來,本宮什么都沒有得到。”
幽姑似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忍不住低聲勸慰,“娘娘,您要振作起來,三皇子殿下才有可能有復(fù)起之時(shí),太子還只是太子,在一起未成定數(shù)前未必不會出現(xiàn)變數(shù),娘娘再耐心些,一定還有辦法的。”
即墨皇后笑了下,“是嗎?”
幽姑沒察覺到什么不對,“是啊,娘娘放寬心,此事一定還有轉(zhuǎn)圜的機(jī)會。”
沒有了。
即墨皇后心道。
她冷眼看向鳳青宮外,瞳底閃爍著恨意。
她從未贏過孟宛月,這最后一次,就拉著她同歸于盡吧。
……
“皇后娘娘到——”
東曦殿,突然出現(xiàn)的即墨皇后仿佛令殿內(nèi)的歡樂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殿門口。
即墨皇后穿著一身華貴的鳳袍,發(fā)髻上簪的是鳳凰步搖,面色白皙紅潤,唇瓣嫣紅,一派雍容華貴的模樣。
哪里看得出半點(diǎn)病容。
眾臣都是男子,只見即墨皇后臉色紅潤,唇瓣嫣紅,看不出半點(diǎn)病容,臉上都浮現(xiàn)出幾分異色。
這……皇后看起來不像生病了,陛下為何沒有攜她一同出席?
眾人心思各異,孟宛月等一命婦卻瞧得清楚,皇后娘娘這妝面很濃,涂脂抹粉不少,恐怕就是為了遮掩病容。
孟宛月看著越走越近的即墨皇后,眼中閃過一抹暗色,卻是立即作勢起身,低聲對西襄帝道:“陛下,皇后娘娘來了,臣妾坐在此處不合適,臣妾這就回臣妾該坐的位置。”
她聲音溫柔順從,卻不難聽出里頭含的一絲委屈。
西襄帝哪里忍心讓她當(dāng)眾受委屈,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按在席位上,沉聲道:“愛妃不需給皇后讓位。”
“皇上……”孟宛月一臉傾慕又驚喜的看著西襄帝。
西襄帝十分受用她這個(gè)眼神,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才抬眸看向皇后。
他皺著眉問:“皇后不在鳳青殿安心養(yǎng)病,來此做什么?”
即墨皇后在二人席位前不遠(yuǎn)停下,輕輕笑了下,“如此重要的場合,本宮怎能缺席。”
她目光徑直落到孟宛月臉上,仰起下巴,眉宇間盡是傲氣,“本宮不來,恐怕旁人會誤以為,宛妃是太子的嫡母。”
此話一出,殿內(nèi)一片死寂。
晏姝輕輕用胳膊肘碰了下謝斂,以眼神詢問,這就是他說的好戲嗎?
謝斂捏了捏她的手指,嘴唇張合,無聲的吐出幾個(gè)字。
晏姝眸光微閃,目光重新落到即墨皇后身上。
西襄帝的臉色因即墨皇后這句話沉了幾分,他眸色漸冷,盯著即墨皇后,“皇后多慮了,只要朕一日不廢后,你就是太子嫡母。”
即墨皇后笑了一下,“那若是陛下廢后呢?”
這、這這這!眾臣驚駭難當(dāng)。
皇后娘娘這是瘋魔了不成,當(dāng)眾逼問皇上這樣的問題,不是故意惹怒皇上嗎?
西襄帝的神色果然更冷了,他定定的看了皇后幾秒,招手,“來人,皇后病了,扶她回宮休息,讓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去守著,好好為皇后治病。”
即墨皇后臉色一變,兇狠的看向向她走來的太監(jiān),疾言厲色道:“本宮沒病,本宮好得很!”
“陛下這么急著趕本宮,是一刻也不想看見本宮嗎?”
孟宛月皺了下眉,心中不由有些費(fèi)解。
即墨氏到底在折騰什么,她與西襄帝相處這么多年,難道不清楚西襄帝最厭惡的便是女子糾纏。
她這樣做,除了能引起帝王厭惡,還能得到什么?
西襄帝果然被即墨皇后這般潑婦做派惹怒,嗓音沉怒:“皇后,適可而止。”
即墨皇后低頭笑起來,“適可而止……哈哈哈,陛下,臣妾做了什么呀就需要適可而止,臣妾分明什么也沒做,不就是沒有事事順著皇上嗎?皇上便厭惡臣妾了?!”
她突然抬起頭,眼底恨意流露,“臣妾如此,霄兒亦是如此!”
“這么多年,霄兒一直想盡辦法討好你,想盡辦法展示自己的能力,可陛下您就跟看不見一樣!無論霄兒做什么,都只能得到你一句“尚可”。”
“臣妾原以為您對所有皇子都是如此,心中即便不滿也忍耐下來,可為什么?!為什么你偏偏對孟宛月的兒子不一樣?!”
“他在景國為質(zhì)這么多年,沒有夫子指導(dǎo),沒有在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他這樣的人,憑什么能成為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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