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浪愈發(fā)的大，風(fēng)聲呼嘯的灌進(jìn)雙耳，夏眠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愣愣地抽回被周燃攥著的手，快聲音有些結(jié)巴：“沒、沒覺得你笨拙，就……”

“就什么？”周燃問。

“就感覺你說的話挺變態(tài)的，”夏眠小聲說，“什么想做不止是朋友之間的事什么耍流氓…你怎么好意思。”

周燃笑了聲，表情格外坦然。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周燃反問道，“誰不想跟自己喜歡的人耍流氓？”

夏眠抬起眼看著他：“你說真的？”

周燃略微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夏眠。

“不然呢，我拿你當(dāng)禮拜天過呢？”

夏眠咬著唇，垂著的手都攪在了一起。

“我就是覺得第一次表白好像一點不美好，跟鬧著玩似的，”她吸了吸鼻子，還有些抽噎，“人家一表白跟演偶像劇似的，過三十年再想起來都覺得浪漫。”

周燃被她的腦回路逗笑了：“你這想起來不浪漫？”

“我這想起來好笑，傳出去讓人聽著，再過三十年身子骨埋半截都能從坑里笑出聲來。”

周燃思忖了幾秒。

“那要不…再來一次？”

夏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當(dāng)拍電影呢，還能再來一條。”

周燃笑著扣住她后腦勺揉了揉：“行了，咱就是普通一大俗人，你要喜歡浪漫那套回頭我抱著本兒一點點學(xué)行嗎？”

他抬著夏眠的下巴，把她那張小臉仰起來。

“臉都給哭紅了。”

夏眠推開他的手揉了揉眼睛：“我這是羞的，少女的潮.紅。”

周燃沒忍住笑出聲，半彎著腰低頭看著她。

“咱能不這么逗嗎？”

他試探地拉住夏眠的手，從指尖一點點勾著，見夏眠沒拒絕才把她的手?jǐn)n進(jìn)掌心里攥住。

“那這樣，算在一塊嗎？”

夏眠看著周燃的眼睛問：“你不說你追我嗎？”

“那你跑吧，我現(xiàn)在擱后邊追。”周燃說道。

夏眠眼睛都睜大了。

“翻臉就不認(rèn)啊？”

“不會，”周燃說，“我就要你一句話，追多久都成，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就夠了。”

夏眠看著周燃的眼睛，那雙熠熠星眸此刻格外的亮。

他認(rèn)真地看著她，就連眼神都像在與她對話。

夏眠的腦回路一抽，小聲脫口而出。

“那以后在一塊的話你還抽我嗎？”

周燃一頓，幾秒后站直了身子，猶豫似地看了夏眠半天。

他沉聲說：“我可以學(xué)。”

莊仲在身后站了一會，海風(fēng)聲吹得太大，聽得他耳朵有些疼。

他愣愣杵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往帳篷那邊走。

周燃回帳篷的時候，里邊一片漆黑，一個人影坐在正中間一動不動的。

周燃嚇了一跳，站在原地和那個黑影對著盯了好幾秒才開口。

“莊仲？”

他打開手機(jī)屏幕，借著光去摸小燈：“這么黑坐這干嘛呢，喝多了？”

小燈的燈光亮起，帳篷里終于有了一點光。

莊仲盤著腿呆坐在那，眼神有些呆愣愣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路呢？”周燃問，“不是說今晚他睡這嗎？”

“哄桃兒呢。”莊仲呢喃了一句，

他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周燃叫了一聲：“燃哥。”

“嗯？”

“你跟夏眠…”莊仲頓了頓，“在一起了？”

周燃頓了一下，瞬間明白了莊仲的意思。

“算是吧。”周燃實話實說。

莊仲眼神漸漸落下，那股失落感藏都藏不住。

“燃哥，你知道嗎？”他出聲道，“我也喜歡夏眠。”

莊仲這一句話說完，帳篷里就沒了聲音。

周燃沉默了兩眼，從褲兜里掏出煙盒磕了一支叼在嘴邊點上。

打火機(jī)的滾輪打破了短暫的沉默，火苗跳躍了一瞬，發(fā)出“簌簌”的聲響。

周燃深吸了口氣：“現(xiàn)在知道了。”

莊仲盤著腿抱著自己的腳，眼睛盯著某一處繼續(xù)說。

“我剛就站在你們后面，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聽見你和她說你喜歡她，我想打斷你，可你讓我等會。”

周燃順著帳篷拉開個縫撣了撣煙灰：“是個人都他媽得讓你等會。”

他順勢坐下看著莊仲。

“我當(dāng)時就聽著你們說的那些我才知道，可我也喜歡她啊，她怎么就看不出來呢？”

周燃覺得這事兒挺有意思的。

自己剛表白完，女朋友還沒到手呢就蹦跶出個情敵和他互訴衷腸，他怎么聽怎么覺得這事兒像挑釁。

周燃短促地笑了一聲。

“調(diào)戲和喜歡能一樣嗎？人要真看出來就有鬼了，”周燃把手里的煙掐了繼續(xù)說，“喜歡要看你你給人家做了什么，而不是你對她說了什么。”

“那我不是不好意思說嗎？”莊仲看著周燃說。

“我好意思啊。”

周燃懶懶躺下，對著莊仲來了個會心一擊：“所以我先說了。”

這一句話直接給莊仲說自閉了，想說的話都噎了回去，上不去下不來，堵在胸口疼的實在厲害。

“那我的喜歡就不算喜歡了嗎？”

“算啊，”周燃翻了個身側(cè)躺著，“每個人的喜歡都不一樣，我們都允許表達(dá)笨拙的人，也允許不會表達(dá)的啞巴。”

莊仲整個人都頹了。

“其實我第一眼見著夏眠的時候我就覺得挺喜歡她的，可她現(xiàn)在跟你在一塊了……”莊仲欲言又止。

周燃回頭看他：“心里不得勁？”

“那他媽得勁就怪了！”莊仲忍不住罵出了聲。

周燃想了想：“要不我倆下回背著你點？”

莊仲想了想還是覺得憋屈，站起身就要往帳篷外面鉆。

周燃拉了他一把：“去哪？”

“跟打漁隊回去。”

“折騰個屁，幾點了，”周燃把人拽回來，“就算心里不得勁也得等天亮了再走，大半夜放你一個人回去算怎么回事啊？”

莊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該怎么辦還怎么辦，”周燃說，“你喜歡夏眠是你自己的事，沒人有權(quán)利干涉你，你想做朋友就做朋友，想繼續(xù)喜歡她就繼續(xù)喜歡她，哪那么多難題擱這撓破頭去糾結(jié)啊？”

莊仲看著他：“你不膈應(yīng)？”

“我該膈應(yīng)什么？”周燃同樣看著他，“你要清楚夏眠是個很好的姑娘，她會被很多人喜歡，不是因為喜歡她的人眼光好，而是因為她本身就很好。”

“如果你會介意別人對她的欣賞和喜歡，那只能說明你還不夠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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