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我們還是沒能去的了江南,程老夫人將程祁煜派出京城,將我留在身邊。
是我的功勞。
我偷偷去拜會了老夫人,告訴她程祁煜想做的事,并和她說:“祖母,我終究會與他和離,與其這樣任由他越陷越深,不如趁早滅了他的想法。”
程家產業巨大,程祁煜經常需要全天啟的跑,他不會起疑。
他回來后,我早已拿了休書,將他拒之門外,以他的性格不見到我不會死心,我見他一次,惡語相向,再有佳人趁虛而入,日夜陪伴,他陷的不深,不日便會走出。
程老夫人問我為何要主動提出。
若是任由他越陷越深,于我倒也有好處。
“許是我心善吧”我這樣答她,連自己都不信。
一直到深冬,臨近新年,我的身子已經恢復大半,程祁煜實在推托不掉,動身前往西部。
他離開后,我約了宋殊衍見面。
慕清不敢再讓我獨自出門,帶了些侍衛跟在我身后,我們到了竹林中的亭子,讓他們等在十米開外。
亭中只有宋殊衍一人,我緩緩坐下看了看四周調侃道:“郡主放心你出來?”
他沒答我:“你想和程祁煜離開?去江南?萬時今,你好大的膽子。”
他果然派了人在我身邊監視,我懶得同他解釋,反問他:“你到底什么時候能動手?”
“這么心急?”
“說什么廢話”我有些不耐,“兒子已經生了,宋殊衍,你不會想反悔吧?”
“真行啊,為了蘇安宴你還真什么都做得出來,我現在反悔你怎么辦?再生一個?”
我揚手就要給他一巴掌,被他捏住手腕,他用了力,我半分也掙脫不開。
“怎么,從前教你的都忘了?”他帶了笑,眼神卻變得陰冷,仿佛淬了毒,“我從不忌諱提他,倒是你,聽都聽不得。”
“你若反悔,我便帶著你所有的暗衛信息去面見狗皇帝,你說,他會不會喜歡這份大禮?”我直視他,從他眼睛里讀出了慍怒,繼續道,“或者,你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從此沒人有你的把柄。”
我們最終不歡而散,這不是我的本意,但也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新年時,我叫慕清去程府把小少爺接回來,她去了很久也沒回來,隨后有個小丫鬟跑來和我說慕清在程府被刁難,不許她接走小少爺。
我帶著人親自過去,這小丫鬟從后門溜回去,走前還求我斷不要把她說出來,否則她和五小姐的日子定會不好過。
鄭夫人見我來了,似是怕我鬧事,將我拉到一邊解釋:“你父親喜愛寶哥兒,新年是個團圓日子,今兒在這吃頓飯再走吧。”
她一直握著我的手,見我點頭輕松了口氣,我跟著她來到主廳,奶母將孩子抱給我,他長大了些,抱在懷里有些分量,奶母在一旁笑著道:“小少爺性子隨少爺,不哭不鬧的好帶的很。”
他隨的可不是程祁煜,我在心里冷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奶母慌了神忙攔住我,程立業在身后問:“去哪?”
“自然是回別院”我轉頭看他
“你走可以,別帶著寶哥兒。”
“他是我生的,我為何不能帶走?父親莫不是管的太寬?”我懶得理他,徑直離開,家丁要攔我,被我帶的人攔住。
“放肆!”一個茶杯碎在我腳邊,巨大的聲響惹哭了寶哥,程立業在后面罵道,“他是我程家的孫兒,不知廉恥的東西還敢在我面前叫囂?真是給我程家丟盡了臉面!”
“再不知廉恥程祁煜也娶了我,我也是程府的少夫人,父親若對我不滿大可以寫封休書替程祁煜休了我,只是等他知道這件事,怕是不能讓程家安寧。”
“沒有教養!是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同我說話?!”
我懶得再聽他說,讓人攔住他們自己抱著寶哥兒離開,看住他們的人看似是別院家丁,實則都是宋殊衍的手下,阻擋程府這些酒囊飯袋不在話下。
我抱著寶哥一路回到別院,奶母喂完奶將孩子放在搖椅上輕輕晃了一會便睡著了。
慕清趴在一旁好奇看著,悄聲和我說:“少夫人,小少爺真是俊俏,長大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姑娘。”
我走上前瞧了瞧,伸手摸了摸他的小手,他像是有感應一般抓住我的手指,溫溫熱熱的,慕清在旁邊笑:“少夫人,小少爺很喜歡你呢。”
“我們寶哥要快快長大,保護少夫人。”
我將手倏地抽出,寶哥被嚇醒哭鬧起來,慕清趕忙抱起來,我沒再看他們獨自去了院中。
冷風瞬間將我吹醒,誠如宋殊衍所說,所有人都不忌諱提他,只有我,連聽都聽不得。
我慢慢蹲下,將所有重量壓在榕樹上,有婢女來說外面涼,請我回去,我看著她,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級,眼睛很圓,嘴巴很小,看起來像個雀兒。
“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枝。”
“可是如今入冬了啊”我喃喃自語,一片雪花落下,瞬間消失。
又下雪了。
“少夫人,落雪了,外面涼,隨我回去吧。”春枝在一旁勸著,有丫鬟拿了斗篷蓋在我身上,還往我手里塞了個手爐。
“若是雪蓋滿了全身,會冷嗎?”
春枝笑了,將我扶起來:“自然是會冷的,怕是都要凍僵了。”
我回到屋內,屋子里燃了暖爐,寶哥已經睡下。
我把人遣了出去,這才好好看了看寶哥兒,眉眼和宋殊衍很像,也是薄唇。
我撫摸著他的臉,軟軟乎乎。
“你若是個女孩,該叫你盈盈”
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
這場雪下了兩天兩夜,下人們天天清掃不一會就又鋪滿,很冷,聽院里的老人說,這是一個好征兆。
瑞雪兆豐年。
沒過幾天,西北那邊傳來急報,天氣干冷一場火少了半片草原,燒死了上萬只牛羊,請求朝廷撥款救援。
皇帝下令徹查失火一事,命戶部尚書撥款撥糧,用時一個月銀兩和糧食剛到西北,巴蜀一帶傳來地裂的消息,請求朝廷救援。
失火,地裂,是上天在責罰皇帝。
戶部尚書上奏國庫空虛,已經拿不出銀兩賑災,皇帝震怒,質問尚書為何會沒有銀兩,尚書直言后宮開銷巨大,無數珍寶一并送入后宮,皇帝前些年修了個通天塔,勞民傷財。
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帝罵了,大臣一邊驚嘆尚書大人膽子大,一邊又暗地指責皇帝荒淫無道。
這哪是尚書膽子大,分明是宋殊衍出手了。
西北失火消息傳來時我就覺得奇怪,想來突然地大火若非天災只能是人為,西北地域遼闊,雖干冷但也不至于連綿的大火,戶部如此迅速的出了撥款的數量,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早就準備好了。
地裂絕非人為,只能說天助宋殊衍。
夜晚有人送來一封信,上面是蒼勁有力的大字:明日,皇帝召
我燒了信紙,將慕清召來,告訴她明日我會出門一趟,若是有人來搶寶哥兒,就躲到我臥房柜子后面的密室中。
“是誰要來搶小少爺?”
我嗤笑一聲:“還能有誰?”
—
次日清晨,我還在吃早飯,程府來人將我請過去,我慢條斯理喝著粥說道:“父親若是有事,就來別院找我,我身子乏累出不了門。”
我聽見那人倒吸氣的聲音,眉眼未動。
過了一會,就有人來報程立業的馬車來了,我讓慕清把孩子抱進去,獨自坐在偏廳等他。
我向來記仇,他讓我從小門進,我便讓他來偏廳。
果然,他臉色很差,見著我象征的問了一句身子可安。
“本來還行,但是見著父親就有些氣悶,想必父親也同我一樣。”
他有求于我,再生氣也要壓著火,他說:“國庫空虛,戶部來了人希望程家出些銀兩,你出多少?”
我往后一靠,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兩?”
“一兩。”
我倆的話幾乎同時開口,我笑出了聲反問:“一千兩?父親,你可真敢想啊?我們出一千兩,你這個做父親的出多少?兩千兩?”
他臉又黑了,沉聲道:“一兩?虧你說的出口。程祁煜的這些商鋪哪個拿不出一千兩?如今天啟有難,你為子民理應做出表率。”
又是這一套迂腐說辭,我懶得再聽頗為不耐道:“只有一兩,父親請回。”
“你!”他重重的拍了桌子,怒瞪我。
“這桌子是楠木的,我瞧著好看拿了自己的嫁妝置辦了一套,父親可當心,三百兩呢。”
程立業被我氣走,沒過一會一個管家拿著賬目走過來,我仔細看了看,讓他從京城每個商鋪拿出一百兩,過幾天會有人給補上。又吩咐手下拿著蓋有程祁煜印章的信送往周邊城,每個商鋪都拿一百兩出來送到京城。
剛忙完,辰王府來了人請我過去,我給慕清遞了眼神,隨他們離開。
剛進王府迎面就遇上辰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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