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懲處
簪花宴當天一早,楚棠換上墨懷謹給她置辦的淡紫色流仙裙,頭戴花冠,額間貼上花鈿,將一眾伺候的人都驚艷了。
若是墨懷謹在此,估計會把楚棠關在府里,只給自己欣賞,奈何他昨日被叫進宮里沒有回府。
楚棠拉著小團子從府里花園里路過,在那里修剪花枝的小廝婢女紛紛停下手里的活向楚棠行禮,因著楚棠待人寬厚,所以他們那眼睛總是忍不住向楚棠看去。
小團子揚起頭問:“娘親,他們都在看你哎,肯定是娘親太美了!”
“看路。”
楚棠輕輕拍了拍小團子的頭,太放肆了,看來得好好給府里的人立立規矩,不然可得帶壞這臭小子。
紅衣紅葉跟在后面忍俊不禁,她們家郡主就是這樣面皮薄。
孟書瑜早早的就在門口等候,她身邊服侍的是從尚書府帶過來的丫頭半夏,見自己的主子這樣等著楚棠,不免抱怨兩句:“這王妃也真是的,讓人這樣等著。”
“住口,”孟書瑜呵斥道:“本來就是我們來早了,半夏,你若再這般口無遮攔就回尚書府去。”
半夏被嚇到了,若被側妃趕回去夫人一定會覺得她是個成不了事的,很有可能會被發賣的,她辛苦多年才爬到今天的位置,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連忙下跪求孟書瑜:“奴婢知錯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還請側妃不要趕奴婢走。”
楚棠拉著小團子剛才門口出來就看到這一幕,疑惑的看向孟書瑜。
孟書瑜上前挽住楚棠,不以為意的說道:“底下人不懂事,亂嚼舌根子,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嗯”楚棠皺眉,將小團子抱起來往馬車上去,邊走邊問:“要不要再撥幾個懂事的丫頭給你,你是側妃,行事都該小心些,也不能落了面子,該有點排面是要有的。”
“不用了,妾身還是習慣半夏伺候,畢竟是用了五六年的人,她更熟知妾身的喜好。”
孟書瑜跟上楚棠的腳步,拒絕了楚棠的好意,然后上前去逗小團子,小團子甜甜的叫了一聲:“姨姨!”
孟書瑜被哄的眉眼彎彎的,一行人上了馬車,隱二自覺的去駕車,想他堂堂隱閣護法竟然淪落到當車夫了,主子也不給他加個雞腿,寶寶心里苦啊!
所有人其樂融融,唯獨沒有看到有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楚棠許久……
簪花宴是皇后主持的盛宴,地點在皇宮的御花園,御花園里花類品種繁多是最好的地點,只有五品以上官員夫人兒女才有資格參加,說是賞花,其實就是為各家貴女公子找良配。
楚棠她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了,但也不算晚,遠遠的就瞥見各家貴女公子相談甚歡。
天圣王朝民風比較開放,并不忌諱這等事宜,是以小團子的生母溫氏還可以改嫁。
司禮的公公高聲喊道:“燁王妃到!皇長孫到!孟側妃到!”
一眾官家夫人與公子貴女紛紛過來行禮,都被楚棠的打扮吸引了目光,同時也在暗暗打量著剛認回的小皇孫。
楚棠聲音不辨喜怒說道:“都免禮吧。”
不少人都想上前攀談,只是見楚棠神情淡淡的,便有些猶豫不決。
其余的皇子妃他們或多或少也見過幾面,這燁王妃原是文昌郡主的時候極少出現在人前,成了燁王妃也是第一次在大場合露面,讓人拿捏不透她的心性。
楚棠懶得跟他們虛以委蛇,便抱著小團子向席間走去,孟書瑜也亦步亦趨的跟著。
楚棠輕聲問她:“怎么不去和那些夫人小姐聊聊對了,你娘親呢”
孟書瑜面露難色,這么大的場面她是應付不來的,經上次一事,她更是不想生事端,搖頭說:“書瑜跟她們都不熟,我娘親也還沒到。”
楚棠暗道一聲“糊涂”,她竟然將上次的事忘了,便伸手拉著孟書瑜去燁王府的席位。
皇子的席位在皇后座位右手邊,妃嬪在左手邊,往下就是按官位排的座次。
“五弟妹來了。”
燁王府上首的席位上坐著一個美婦人,一身墨綠色衣裙,金線鑲邊,一套水晶頭面清新淡雅,只是那臉色略顯蒼白。
楚棠思索了一番,聽聞太子妃洛雪性子軟弱,體弱多病,想必這就是了。
“見過皇嫂。”楚棠屈膝行禮,拉著小團子教他喊:“敘白,快叫皇伯母。”
“伯母好!”小團子嘴甜,聽得落雪心都快融化了,連忙說:“小敘白快免禮。”
孟書瑜也規規矩矩的行了禮,落雪拉著她們在席間坐下,細細的打量了二人一番,毫不吝嗇的夸獎道:“五弟妹與孟側妃真真是人間絕色,難怪五皇弟時常在母后跟前夸獎兩位。”
孟書瑜樂呵呵的點頭,她也不知道該回什么,倒是楚棠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已經招呼了墨懷謹好幾遍。
三人相談甚歡,小團子坐在楚棠腿上吃得正歡,忽然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喲,這是誰家小孩啊,這般沒有教養。”
待人走近了掃了一眼席間幾人,又一陣陰陽怪氣:“原來是太子妃的親戚啊,鄉下來的不懂事么。”
洛雪咬著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將桌上的杯子震得晃動了一下,厲聲道:“林默兒你放肆!”
楚棠拿了一個桂花糕給小團子才抬起頭來看眼前這氣焰囂張的人,只一眼就差點晃瞎她的眼,滿頭的黃金珠寶,孔雀翎繡制的衣裳在陽光下泛著金光,那五官也算周正,只是這妝容一言難盡。
剛說叫林默兒,這么一想,應該是鎮國府的人,林貴妃的侄女,似乎封了一個鄉君。
聽著洛雪的訓斥,她輕蔑的彈了彈指甲,一臉不屑的說道:“太子妃難道我說得不對么,這里好歹是宮宴,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來的。”
“你——”洛雪氣急,捂著胸口劇烈的喘息著,旁邊的婢女手忙腳亂的拿藥幫著順氣。
林默兒“切”了一聲:“一個病秧子而已,逞什么能啊,晦氣。”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有說太子妃懦弱的,有說林默兒囂張的,眾口不一卻無人敢上前勸阻。
楚棠將小團子放下,叫他去安慰太子妃,她起身繞過桌子,捏了捏手腕,問道:“林鄉君”
“正是本鄉君,你哪里來的土狗,穿的那是啥那么窮酸……”
“啪——”林默兒話音未落,楚棠的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洛雪也怔住了,倒是孟書瑜一臉興奮,只差沒有拍手給楚棠鼓掌了。
林默兒一臉的不可置信,還未回過神來,只聽見楚棠冰冷的聲音傳來:“跪下!”
“你你你……你憑什么?賤人!”
“啪——”又是一巴掌,如果說剛才只是大懲小戒,那么這一刻楚棠是真的怒了,從小到大沒有誰敢用這個詞作踐她,這人就是這么不知死活。
“我是鄉君,你是什么東西我憑什么跪你”
林默兒咬牙切齒的說道,那眼神似要下一秒就把楚棠拆吃入腹。
楚棠一把捏住林默兒的下巴,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卸了,但她沒有這么做,主要是怕嚇到人。
她強迫林默兒與她對視,厲聲道:“憑什么憑我是宸王府的文昌郡主,燁王的王妃,憑你目中無人頂撞太子妃和小皇孫,憑你知法犯法奢靡無度,這哪一件不夠你跪的,區區鄉君罷了,本王妃還罰不得了”
林默兒憤憤的盯著楚棠,楚棠被她看得惡心,一把甩開她,吩咐道:“來人,既然林鄉君不想跪,那就幫她一把。”
四周服侍的宮人聽到吩咐自然知道不能得罪楚棠,哪怕林鄉君是林貴妃的侄女,可楚棠背后是皇后啊,馬上就有人上前按住林媚兒迫使她跪下。
林默兒不想跪,但耐不住宮人力氣大,膝蓋磕到地上疼得她眼里泛起了淚花。
即便楚棠說的是事實,她還是梗著脖子叫囂:“本鄉君是貴妃娘娘的侄女,你豈敢動我。”
“本王妃還是皇后娘娘的兒媳,太子的弟媳,燁王的王妃呢”
楚棠無語,拼誰的后盾強大么,不自量力。
見林默兒還要叫囂,楚棠沒有給她機會,一條條數落著她的罪狀:“林默兒你頂撞太子妃,對本王妃和小皇孫出言不遜,按宮規應杖責五十。以孔雀羽制衣,奢靡無度,觸犯我朝律法,應當沒收金銀珠寶,關押三年。”
林默兒頓時慌了,她只想拔得頭籌得到賞識,嫁給平王,怎料到會是這么個結果。
但她一想,她可是貴妃娘娘的侄女,楚棠再厲害也不敢對她動手,可她萬萬沒想到楚棠不惜動用宸王府的王令。
只見楚棠拽下系在腰間的玉佩,龍紋環繞,中間赫然是一個“宸”字,只聽她一字一頓,聲音清冷:“傳宸王令,鎮國公府林默兒,蔑視皇族,以下犯上,奢靡無度,觸犯律例,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眾人大驚,跪倒一片,天圣王朝上至王權貴族,下至平民百姓,人人皆知這一枚宸王令。
當年高祖皇帝賜令給老宸王,曾有言,自皇上皇后以下,可處置任何人,調查任何案件,宸王府不亡,此令就一直有效。
世人雖有十幾年未看到過,但皆知此令一出必將攪動朝堂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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