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昏迷期間，那些女孩子已經被送走了，和家里通話時，媽媽一個勁個問我為什么失蹤這么些天。

        我講了個大概，順便報了個平安，然后果斷掛電話。

        孔黎不解地看著我，我說道：“讓她知道太多沒好處，只會讓大家覺得我更加不同尋常。”

        房間里彌漫著靜默，孔黎定定地看了我一分多鐘，才緩緩道：“一起去吃飯吧。”

        “好。”

        孔家人口眾多，年夜飯的排場宛如盛宴，座無虛席。

        孔黎拉著我在離主桌較遠的位置坐下，一點都沒有和家人坐在一起的意思。

        “這樣真的好么？”我小聲問他。

        “那桌人多，太擠。”孔黎夾了一只龍蝦給我，“剝。”

        我一陣莫名其妙：“誒？”

        “我不會剝。”

        “……”我真的是客人嗎？

        剝好龍蝦給他，我拿紙巾擦了擦手，然后猛地一回頭，發現有個冷面青年站在身后，盯著我們看。

        孔黎也注意到了，他放下筷子，起身喊道：“寒小叔。”

        我驚覺這是一只狼妖，修為頗高，猶記得孔黎說過他只認識一只狼妖——狼王。

        那定然就是這位了。

        “前陣子，你去過妖界了？”

        孔黎扭頭看我，我無辜地回望他，以眼神交流：你看我也沒用啊。

        孔黎眼睛一瞇：還不是你惹的麻煩。

        我撇嘴：你想讓我說什么？

        孔黎收回視線，他抬頭對狼妖道：“我去喝喜酒。”

        “順便搶親……么。”

        我和孔黎都低下了頭，以后會不會沒人敢請我們喝喜酒？

        “小寒。”

        一聲輕喚，救我和孔黎于水火之中，我抬頭一看，居然是青柳。

        所以……這酷酷的狼妖叫小寒？誰起的這么隨便的名字啊。

        青柳見到我，眉眼帶笑：“小黎已經把你帶回家了？”

        我硬著頭皮回答：“機緣巧合，得留在這里過年。”

        “下次去妖界，和我說一聲。”小寒說道。

        “知道了。”孔黎說話時看的是我，眼神傳來訊息：你還敢有下次嗎？

        不敢！我氣鼓鼓地瞥回去。

        “璃夏在找你，你們許久不見，去喝一杯吧。”青柳拍了下小寒的肩膀。

        孔黎如釋重負，“果然他只聽你的話。”

        “如果你也能像他那樣聽得進去就好了。”青柳摸了摸孔黎的頭，“若你在妖界有閃失，他會覺得是自己的錯。”

        我輕聲道：“狼妖族離無回山不近。”

        青柳笑著拋下一句“距離不是問題”就走開了。

        我和孔黎重新坐下，各自倒了杯果汁壓壓驚。

        喝完一杯，我想起什么，問孔黎：“青柳口中的‘璃夏’該不會是東璃教授吧？”

        孔黎挑眉看我：“你想聽他講課嗎？”

        還真是啊！我驚嘆，地球真是又圓又小。

        用過飯，孔黎帶著我在冬夜的孔宅里走動。

        到園子里時，我看到了孔蘇，他正在和什么人講電話，面帶喜色。

        孔黎站了會兒便拉著我走開了。

        我忍不住多言道：“孔蘇的心結還是早點打開的好。”

        孔黎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是他自己在糾結。”

        “他對于傷過孔芽一事愧疚至今。”

        “那只是意外。”孔黎望天，“沒人怪他。”

        我徒生一種無力感，一個作繭自縛，一個作壁上觀，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深山的夜本該靜得瘆人，但除夕有人守歲，故孔家上下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孔黎被孔松和孔鐘拖去了瀑布，我泡溫泉時竟生出了一種負罪感。

        總覺得很不厚道呢。

        “這點凍他還是扛得住的。”孔夕一邊盤頭發一邊道。

        我看著她那完美的曲線，心情一落千丈，都是女人，怎么差真么多？

        孔芽在我離開前才進的溫泉，孔夕泡在泉水里，舒坦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她問孔芽：“怎么現在才來？”

        “和媽媽聊天。”孔芽將衣服整齊地放在岸上，慢慢入水。

        “啊，蔥蘢還沒見過小嬸嬸吧。”孔夕睜眼望著我，“你可是小黎帶回來的，見一下家長不過分。”

        陰差陽錯，我和孔黎的媽媽一直沒見著面，不過能生出三個這么出色的孩子，應該是很厲害的人。

        “媽媽已經睡下了，守歲這種事情，爸爸說交給小孩子比較好。”孔芽對我笑了笑，“客房里已經加了被子，晚上不會冷的。”

        “……謝謝。”我穿戴整齊，走出溫泉，我泡得有些頭暈，回到房間沒多久，我又走了出來，爬上了屋頂。

        星空璀璨，星相顯示……我最近會倒大霉。

        靠之，我已經在倒霉了。

        咦，是誰教我看星相的呢？一仔細去想，腦中便傳來鈍痛。

        在地宮里，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有什么在阻止我涉及前世的某些記憶，而且關于與那些記憶相關的人事物統統都被模糊或者淡化，難怪一開始我連四白二黃都記不起來。

        記憶中那個揚言要娶我為妻之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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