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師傅來了
一路背著哭哭啼啼的白硯,白燁悶悶不樂地回到了玉林觀。
“白燁,你如何又將你師弟惹哭了?”看著愁云慘淡的二人,二師兄迎上來問道。
“師兄,我冤枉,這是他自己弄傷的。”白燁委屈的快要哭了出來。
“師兄,好疼!”白硯伸出鮮血淋漓的小手走到二師兄面前,幾步路,還不忘揩一把滿臉的鼻涕。
“哎呀呀。”白硯還沒有走到二師兄跟前,就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龐大身影攔住去路。
“師傅!”白硯瞪大了雙眼,又驚又喜。
“小燕兒,許久不為師了,可曾想念為師呀?”白胡子老翁一邊說著,一邊俯身將白硯抱起。
“凡翁,您怎么來了?”白燁一看來者,高興地迎了上去。
“師傅莫要這樣叫白硯,"白硯皺巴著臉,推了推老翁,轉瞬間又古靈精怪地看向白燁,頗有得意的說道,“師兄,這是我師傅,你緣何如此高興?”
白燁又一次覺得五雷轟頂,而眾人卻覺得頗為有趣,一掃之前壓抑的氣氛。
“看來你的師兄們對你當真不錯,把你嬌慣的如此放肆。”凡翁笑道,側身摸了摸白燁的腦袋。
“凡翁這是已經見過師傅了?”二師兄俯身向凡翁作了一個揖。“不知師傅現下如何?”
“你們不用操心,他讓他自己想清楚了就好,今晚他會回來的。”凡翁依舊笑容滿面。
“小燕兒,近來功課如何?讓為師考一考你?”凡翁轉頭望向白硯道。
眾人見此,都識趣地離開,各自忙碌去了。
見屋內再無他人,凡翁一改穩重,拉過來一把椅子就坐了上去,左腿腳踝搭在右膝之上,好不自在。
“小燕兒,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傷。”沖著小徒勾勾手指。
白硯一聽,滿臉委屈,捧著滿是傷口的小手快步走了過去。
凡翁伸手接過白硯雙手,低頭輕吹一口氣,只見原本還未結痂的細密傷口,一瞬間都不見了,白硯稚嫩的小手恢復如初。
凡翁看了看喜笑顏開的白硯,便低頭在衣襟里翻找了起來。
白硯止不住好奇,湊了過去。
“看師傅給你帶來了什么好東西。”只見凡翁從懷中掏出一個碩大的包裹,一層一層打開,居然是一只還冒著香氣的烤雞。
凡翁來的時候,兩手空空,未見提拿任何包裹,胸前也未見任何異樣,如今突然拿出一只烤雞,白硯頓感驚奇。
“師傅,這只烤雞是你變出來的嗎?”白硯上前摸了摸凡翁的胸膛,平坦如初。
“師傅的本事你尚未知一二,你只管吃便是。”凡翁此話不無得意。
“師傅本領通天,卻不想教于我,干脆讓我拜白師叔為師罷了。”白硯一邊撕扯雞腿一邊憤然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拜了他老白為師,你還能有雞腿吃?”凡翁伸手戳了戳白硯的腦袋。
“師傅,三師兄的事情您聽說了嗎?”白硯回頭望向凡翁,雖是滿臉油光,眼中卻有些許難過。
“我已知曉。”凡翁點了點頭,“他收下白生入門后不久,我曾來過一次,當初我就說他不應帶白生回觀,只消把白生送下山去。雖然當時流民遍地,是死是活也是他的命數,即便早夭,也不會如這般痛苦。”
凡翁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他本以為未施仙法,也是順應命數,可何曾想,白生此世命薄,消受不得這玉林觀二十幾年的福蔭。他如今,也是悔不當初。”
“師傅?”白硯揚起頭,滿臉疑惑:“徒兒聽不懂,徒兒只想知道,三師兄有了新的娘親以后,還會記得白硯嗎?”
“有緣自會相遇。”凡翁點了點頭,看了看又繼續大快朵頤的白硯,輕聲嘆道:“我總是忘了你如今才六歲。”
“還有,唔,一個月,唔,白硯就七歲了。”顧不得塞了滿嘴的肉,白硯認真糾正到。
“白硯,為師將你留在玉林觀,是希望你遠離塵世紛擾,自在生長。”凡翁突然正色說道:“你白師叔教予你的本事,修習如何是你自己的事,為師不行干涉,只是為師要囑咐你一點。”
“也算是作為師傅,給你授教的第一課。”
聽到凡翁這么說,白硯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轉身后退,向凡翁作了一揖。
“以你之資,日后,若勤于修習,必善得仙緣。且不論結緣與否,都切記,萬不可以非塵世之力擾塵世之序,否則必遭其噬。”
“是,師傅。”白硯緩緩起身,可轉念疑惑,開口問道:“可是師傅,當年您將白硯送入玉林觀,是施了仙法,還是順應命數呢?”
“哈哈哈,”凡翁捋著胡子大笑,一如從前般爽朗:“你我之間,因果輪回罷了。”
似懂非懂的白硯點了點頭,轉身將吃了一半的烤雞小心包裹了起來,俯身向凡翁又作了一揖。
“你這是?”凡翁好奇道。
“師傅稍事休息,徒兒去去便回。”
“去做甚?”凡翁愈發好奇。
“趁熱,把剩下的烤雞給燁師兄送去!”天真無邪的童顏上,洋溢起了一個極為清澈的笑容。
“臭小子。”望著小小的身影一溜煙的功夫就不見了,獨自被留下的凡翁也跟著笑了起來。
時光荏苒,轉眼八載已逝。
青草銜初露,枝丫墜玉珠,盛夏的清晨林中,薄霧彌漫,草木瘋長,少年邁著輕快的步子穿梭于林木之間,驚起了一陣陣飛鳥。
突然耳邊一陣窸窣聲響起,少年站定,雙目微合,并無意前去查看。只是隨意舉起了骨骼纖長的右手,指尖交疊,手腕回轉,食指豎起落在了面前。
“定!”
眼簾抬起,有一絲光芒透過濃密的睫毛在漆黑的眸子里一閃而過。嘴角上翹,少年白凈的面容上溢起一個滿意的笑容。
轉過身去,只見一只灰白色的野兔蹲在少年身后約么十步遠的地方。野兔側身對著少年,前腿著地,后身蜷曲似正要發力跳躍。只是野兔一動不動,直至少年走近了,也依然保持著這個動作。
“解!”
話音剛落,野兔身子一陣顫動,蜷曲打開,立刻跳入旁邊的草叢之中不見了。
少年不再追逐,轉身走向林中。
行約百步,白衣少年停在了一棵大樹前,仰頭望去,樹高三丈,樹干最粗處二人即可環抱,與周邊的參天古木比起來稍顯低矮。而不同于其他碧綠,在其形如華蓋的巨大樹冠上,卻綴滿了無數粉嫩絨花,似幻影輕紗,浮云飄逸,分外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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