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無辜罪淪落澗下庭(上)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青面人雖然外門弟子都算不上,在季七這些玄面弟子面前嘛…卻已經是不可違抗的存在了呢。
“五姐姐!”季七急忙攔住沖動的五姐姐,心下頗為感動,卻對她搖了搖頭,回頭對那青面人禮貌道,“七百七十七領命,我收拾一下行李,便隨你們去澗下庭報道。”去哪里干活都一樣,可不能連累了泉中丁組的幾位師姐。
青面女子見季七還算識抬舉,稍微收起怒氣,隨口“嗯”了一聲,耐了性子對季七道:“不要耽擱太久,今日之內,務必換到澗下庭。”她看了一眼眼中似有憤然神色的五姐姐,“不然,你們泉中丁組,就都等著到澗下庭報道吧!”
季七也不多言,頷首便應了,送走幾個青面人,泉中丁組整個的氣氛也落到了谷底,大家相處雖不多時,卻融洽友愛。與傲云門的小沁一樣,她們都讓季七在這令人“水土不服”的江湖之中體會到了些許溫情。
五姐姐沉默片刻,拉著季七到一邊,神色萬分嚴肅問她:“阿七,你是不是在旁人那里…打聽圣女或是教、教主的消息了?”
季七嚴肅搖頭:“我沒有,既然答應了五姐姐,我不會多嘴。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那…那怎么會?你明明沒有犯任何過錯!”五姐姐想不通。
季七不希望她過分替自己擔心,故作輕松道:“不就是去澗下庭嗎,沒、沒這么可怕吧。等我干活之余有空,還是會來泉中丁組看看大家的。”
五姐姐都急紅了眼眶:“哪有你說得那么容易?澗下庭…雖然也是玄面弟子干活的地方,可里面…都是些犯了過錯之人!據說那里暗無天日、死氣沉沉,我來了云水瀟湘這么久,還從沒聽說有人能從其中回來,最終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永無翻身之日了!”
季七皺起眉頭:“唔,真有這么嚇人?”在腦海中腦補出一個“煉獄”。
“當然了!”五姐姐完全將泉中丁組的所有人都當做了相依為命的姐妹,急得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那只能說明…那些被罰進澗下庭的人都太笨了,我可不一樣,我是泉中丁組的阿七呢。”季七拍拍五姐姐的肩膀安慰道,“五姐姐你等著吧,看我做那第一個從澗下庭出來的人!”話里除了堅定之外,多少有點藏不住的無奈。
木已成舟、五姐姐也只能揣著擔憂祝愿季七所言成真。季七哪有什么行李,不過就是幾套換洗的衣裳和備用面具而已。
三兩下就收拾完畢,泉中丁組眾人在低沉的氣氛之中將季七送出泉中庭,方才那三個青面人竟然都在門口守著,只等親眼將她送進澗下庭。
懲罰一個小小的玄面弟子,如此興師動眾,眾人也不知季七到底是犯了什么大罪。
安樂的時光還沒享受幾日呢,又被江湖的浪花給“卷”走了。季七在心頭一陣嗚呼哀哉,想來想去,也沒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誰…當然,除了那個兇美人…
兇美人?
人家瀟湘音主日理萬機管理著云水瀟湘上上下下這么多人,想來…應該沒空來找一個小小玄面弟子“報仇”吧?季七吞咽一口,無奈收住思緒,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糊里糊涂被三個青面人帶走了。
澗下庭地處瀟湘山島最底層,幾人從廊橋下到瀟湘心湖邊,七拐八繞進了一個小山坳,瀟湘心湖有一小截邊緣淌過這里,蒸騰出來的水汽悶在坳子里不便散去,山坳口又過于狹窄,導致此處只能遙望陽光照射到崖壁之上,院中陰沉濕冷、根本照不到一絲陽光。
隨三個青面人穿過山坳前的廊橋走進去,一座孤零零的院子遺落山坳。院子外面的岸邊晾著十幾排洗凈的黑衣服,在濕氣的吹拂下影影綽綽,讓藏匿于陰影之中、名曰“澗下庭”的院子里看起來死氣沉沉。
前些日子季七還有心辦正事兒之時也探查到過這里,只不過濕氣太重,夜里在水中瞧著,與山坳外的其他地方對比起來,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地方,季七便止了腳步,沒有深入探查。
整個云水瀟湘那么多地方可以修房子,處處風景秀美氣候宜人,偏偏要在這唯一的深坳子里修一座院子,簡直就是量身為犯錯之人定制,隔絕了秀美的風景,才能潛心思過悔過…不是么?
季七在面具下撇撇嘴,跟著青面人走進澗下庭。
庭中約莫有十來個人,散落在院子各個角落,聽見動靜,有只抬了一眼看看熱鬧便低頭繼續干活兒的,也有好奇一直瞧著這里的。
一旁坐在麻袋之上、像監工一般監視所有人的三個玄面弟子眼前一亮,立刻迎上來對幾人行禮:“三位師姐好!”迎在最前面那人,只從目光便能感到迎面撲來的諂媚。
季七目光掃過她的腰牌,是三百一十三,資格竟然比五姐姐還要老不少,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錯,才被罰來了澗下庭。
為首的青面人點頭,將三百一十三叫到一邊,與那人交代了幾句什么,季七只知道那人唯唯諾諾連聲稱是,像是早就“打好招呼”,幾個青面人便頭也不回離開了澗下庭。
連將三個青面人送上廊橋,“一十三”回庭中來,直勾勾盯著季七,目光帶著不加掩飾的譏笑意味。
季七背著包袱也不說話,心知對方定是在憋什么壞水兒,便大大方方與她對視。
還是那一十三首先沉不住氣,哼笑一聲問道:“七百七十七,新來的?”帶著左右兩個小跟班上前來,將季七圍住。
友善與不善,只需眼神和語氣便足以分辨了,季七掃過一遍四下,就見所有看熱鬧的人都埋頭回去假意專心活兒了。
澗下庭的氛圍和泉中丁組有著云泥之別,有了判斷,季邊答:“嗯,新來的。我的任務,是要做什么?”顯然,自己糊里糊涂無意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那大人物還專門在澗下庭安插了一個小嘍啰來“為難”自己…
“呵呵,新來的,你說你怎么才沒來幾天,就落到澗下庭了呢”一十三嘖了一聲,假意為季七惋惜,卻在下一刻又收起她假惺惺的諷刺,伸出手指點在季七的肩膀上,“在澗下庭里干活兒,就都得聽我的,明白吧?”
“那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季七面不改色。
“呵?怎么稱呼?”那人像是不敢相信季七能問出這么“蠢“的問題,隨手扯下自己的腰牌就亮到季七眼前,指著其上的數字,“識字么?三百,一、十、三!”
“比你七百七十七,前了多少,知道不?”一十三身旁的跟班立刻厲聲附和,還嫌棄瞥了季七一眼,“看你人長得應該還算周正,竟然連這點規矩也不懂?”
同為玄面弟子,一十三無法用“面具”來壓制季七,便將自己的老資格搬了出來。
將一個象征著雜役身份的代號拿出來作為炫耀的資本,季七也不知是該笑,還是為她們悲哀了,季七勉強笑了笑,附和道:“是是是,原來您就是…三百一十三呀!那還真是…失敬了l。”季七懶得和她們廢話,又問道,“所以,您、是要安排我做什么活兒?”
干完了活兒,她還要去赤豹仙子那里聽琴呢!泡茶的事兒也泡湯了,季七現下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心情指數卻很低沉。
一十三冷笑一聲:“看你長這么高,力氣應該也不錯,就給你安排點輕、松、的任務…”她故意重咬了輕松二字,指了指院子邊上,“那里、那些,就都歸你了。”
季七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只見院子角落是壘成山的圓木。劈柴?
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聽那人又道:“還有院子后面那些需要送到島中各處的東西,麻袋上面都標了地方,都由你出去吧。”
季七這下算是明白了,同樣是干雜活兒,泉中庭丁組干得都是些輕體力活,澗下庭負責的,則是最苦最累的重體力活。只是對于季七來說,倒不算太難,應該…不至于如五姐姐說得那般悲慘吧?
“明白。”季七一點也沒有生氣申訴的意思。
季七隨口問了住處,自然也被一十三排擠到了屋內最為陰暗潮濕的角落里打個地鋪住著,季七也并不在意,放好行李便在眾人看戲的目光下來到那比院墻都還要高的柴堆前坐好,將扎在一邊的斧頭提起來。
一十三妥妥的監工,抱臂一臉看戲的模樣望著季七:“會劈柴么?”就好像季七若是答不會,她便會開恩不再讓季七劈柴似的。
季七沖她蒼白笑了笑,二話不說,隨手舉起斧頭,懶懶向那跟木頭劈過去——
大概是力道太過慵懶,斧頭鋒利的刃口只是稍微插扎進木頭幾寸的位置。
三百一十三噗的一聲爆發出譏笑:“怎么,來之前,沒吃飯——”話還沒說完,只聽見咔嚓一聲——
就見斧頭下的木材竟然崩裂成了完美平分的六瓣兒,嘩啦散開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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