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再碰壁弦目荒唐定(上)
第18章
赤豹仙子對上季七的目光,似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人會突然話鋒一轉就詢問自己的姓名。整個云水瀟湘,都還沒有旁人知曉她的名字呢。
見赤豹仙子目光變得復雜,季七思忖又道:“唔,那我先說,我叫…季七。季節的季,第七的七。”
說罷,氛圍有一瞬間的寧靜,季七耐不住這般安靜,心頭多少有些小小的失落和惶恐的情緒被莫名調制出來,只能尷尬咳了咳調節氣氛:“說、說來也巧,那日發腰牌的時候,正好輪到七百七十七,也算是保留了一半的真名,她們正好都喚我阿七——”
尷尬地化解還沒說完,卻聽赤豹仙子啟唇輕聲道:“江吟晴。”從未對外人道過的名字,盤桓在舌尖半晌,總算揭曉。
這下輪到季七呆愣了,本以為人家已經打定主意不透露芳名,卻不想…
季七面上的尷尬頓時被欣喜取代:“吟晴、吟晴…吟晴唱晚…真、真是好聽的名字!”季七反復念了幾遍,又將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不好意思地欲蓋彌彰笑,“比我這數字要美不知道多少倍。”
江吟晴抿唇:“所以她們,都喚你阿七么?”接上了季七上一句話,言語間的冰霜似是退卻融化,帶著些許笑意。
就好像雪月之中忽見的耀眼寒梅一般的迷人,帶著拂動的暗香,令人神往。
季七一時間被她這笑意迷了眼,怎么從旁人嘴里喚出來的“阿七”都是平平淡淡,從她口中喚出來的“阿七”就那么令人喜歡呢?!
腦中叮咚一聲,又要觸發那壞事兒的撩妹情話!季七心中警鈴大作,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才讓疼痛應激程序覆蓋了還沒來得及執行的情話…
江吟晴卻好似猜到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又因為她突如其來的癡傻動作有些好笑,笑意蓋過了思慮,又道:“興許山谷間的桃樹,加上你,也正巧是七的數目。”帶著一絲淡淡笑意的音調清冽而婉轉,好聽極了。
季七捋直了舌頭:“啊、不、不管多少棵,我這棵會說話的桃樹,就叫季七。江、江姑娘,隨意喚我阿七便可。”小心翼翼選擇了一個十分禮貌的稱呼——江姑娘。
“好。”江吟晴頷首,說罷便起身欲離,毫不留戀般,卻又在季七滿懷期待的目光之中,一聲淺淺淡淡幾乎到聽不真切地步的“阿七”傳來,驅散了季七整日的疲憊。
自此,季七白日里便默默為她的外門競技做準備,夜里依舊每日如約來到桃源后山。
自從上次互相介紹了名字,季七與“赤豹仙子”江姑娘之間,便多了一些“額外”的互動,每晚季七都忍不住在琴瑟知音的神往之后,與她說上幾句話。
江姑娘性子冷,可能只是幾句簡簡單單的交流,談談今日在澗下庭發生的事兒,自然多是以季七說、江吟晴聽的方式來進行。卻足以讓季七泄去一天疲憊、重壓的心情。
大概季七自己還沒能發現,她已經從為了在琴音中找到些許寧靜,漸漸將重心轉移到了那個彈琴的人兒上…
她再也沒在江吟晴彈琴之時睡著過,每每只是將目光小心翼翼鎖在彈琴之人身上,看著她纖纖玉指在琴弦之間如彩蝶一般唯美流連,看著她線條柔美的側臉在月色下朦朦朧朧。
只是,季七始終沒有開口詢問,她琴音之中的心事…也始終沒有打聽,身為圣女的她何時會回到遠在不知何處的幻鏡宮。
于江吟晴,又何嘗不是如此呢?最初明明是對這毫無禮數的浪蕩之人有些不喜、甚至是厭惡的。陰差陽錯的相處卻讓江吟晴漸漸發現,她真正能聽懂自己的琴音,且懷抱著一顆單純到不摻雜任何雜質的心在欣賞自己的琴音。
在她面前,江吟晴可以忘卻一切,只是真我,享受摯愛的音律。可以肆無忌憚…只單單純純以江吟晴的身份而生,而非所謂圣教圣女,或是…別的。
琴音雖然依舊是她們之間維系的橋梁,“橋上”的二人,卻不知不覺淡看了橋邊的風景,反而對難得相遇的知音產生了愈發濃厚的在意。
……
“主上,這是四月后的內門弟子競技事宜安排,請您過目一二。”無雨無琴一同將擬定好的文書呈交給主位上,那個戴著琉璃紫面具的女子,云水瀟湘之主,瀟湘云。
瀟湘云很快看過一遍內門競技的安排,便將其順手又遞給了無雨,以示并無不妥,稍一思忖,卻突然問道:“外門競技,是在一月之后?”
無雨和無琴同時一愣,似是完全沒想到主子會專門問及外門競技的事情。畢竟就連內門競技一事,都只是禮儀化地請示而已,主子可很少會過問的,外門競技這種事兒,在主子來看,絕對算是一件芝麻綠豆大小的事兒了。
無雨與無琴對視一眼,將手中未曾交與主上的另一本擬好的文書呈上:“請主上過目,此乃外門競技的安排。”
瀟湘云接過,還靜下心來好好讀了讀,與方才截然不同:“嗯,下去辦吧。”
與無琴一同走出無我秋心閣,無雨與她頷首一二,便要快步離開。
剛走出一步,便被無琴叫住:“無雨。”無雨不明所以回頭,就見無琴走上來,稍微壓低了聲音問,“近來,主上有什么異樣嗎?”
“此話怎講?”無雨皺眉。
“只是…隨意問問。”無琴笑。
無雨嚴肅如實道:“主上除了近日夜里回來得晚些之外,并無異樣。”
無琴若有所思點點頭:“那想來是后山那位…留住了主上的腳步。”無琴道,眼中意味不明,說罷便與雨護法告辭,轉身離開了無我秋心閣。
無琴離開無我秋心閣回到霜涵閣,有一淡紫色面具的已經等在了一邊。
“怎么了?”無琴立刻變了臉,一拂衣裙便坐上了主位,哪里還有方才在無我秋心閣,面對瀟湘云時的柔順恭敬。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威風威懾。
淡紫色面具的人稍微湊近,稟報道:“護法,您之前讓我關注澗下庭的七百七十七,我安插了一個眼線在她身邊。七百七十七體力了得,一個人可以干好幾個人的活兒,屬下已命人盡量為難她。聽聞近來她尤為努力,而且每日做完事情,便趁著黃昏暗中到外面不知何處去了,直到天黑才回澗下庭休息。不知是在密謀什么…”
這位淡紫面具,是琴護法的手下,也是季七所在的泉中庭庭主,兼任了澗下庭的庭主,對泉中庭、澗下庭都有絕對的管轄權利,算是季七的直系領導。雖然小嘍啰玄面弟子季七,連人家的面兒都沒見過。
“一個小小玄面弟子,能密謀什么?”琴護法眼中浮現出濃重的不屑,“一月之后便是外門競技。想必…她是妄想成為外門弟子吧。”
泉中庭主點點頭:“屬下也和您有同樣的想法。不過還從未聽聞有澗下庭的弟子能進入外門競技,只是癡人說夢罷了。過一段日子便會老實。”
外門弟子…外門弟子?琴護法眉心一凝,忽覺不對,思忖片刻:“外門弟子…”她瞇了瞇眼睛,“方才主上特意問了外門弟子的事。事出反常,莫不是…與這七百七十七有關?”
“什么?!”泉中庭主大驚失色,“七百七十七,是得罪了主上?!我、我還以為,她是在您面前做錯了事兒呢。”
琴護法冷了臉,眼中不加掩飾是對“七百七十七”的蔑視:“她定然是在茂城頂撞過主上。主上,決計不希望在外門弟子競技的名單上看到七百七十七。”
“要怎么做,懂了么?”琴護法冷冷問。
泉中庭主立刻俯首答:“是,屬下明白!琴護法放心,屬下等一定不會讓那膽大包天的七百七十七進入外門競技的!”
……
新的一月開始,季七可是準備好了專心聆聽本月的“任務目標”。上月月末的考核中,只來到澗下庭二十天的季七為整個澗下庭創下了“歷史佳績”,若不是前面十天的耽擱,估計他們在上月就能剛好達到指標。
接下來這個月季七胸有成竹,就算整個澗下庭的人都躺平了,她也要以一己之力獲得外門弟子競技的資格!被蒙在鼓里的她,還完全不知頂頭上司已經發了話,偏偏要將她困在澗下庭呢。
澗下庭所有玄面弟子在庭外的空地上列隊站好,一十三是組織者、站在最前,季七自然是站在最角落的、被眾人排擠欺負的一個。
很快,就有青面人手上拿著一個卷軸,身后跟了幾個玄面弟子,通過廊橋往這邊來了。
那幾個玄面弟子推了四車神秘物品。季七目不轉睛盯著來者,皺起眉頭,感覺有些不妙。
一十三諂媚迎上去與青面弟子溜須拍馬,青面弟子快速塞了一張小紙條給她,動作十分隱蔽,卻被目不轉睛的季七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上面那位莫名其妙的“琴護法”又要給自己使絆子…季七冷笑一下,抱著手臂等著聽“任務”能多到如何讓人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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