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一起逃學(xué)
霜落離開了天麟山,沒有回家,又是拐彎去了將軍府。她要請假,自然要給秦勝藍告假書,讓她明日帶著去。
將軍府這一次和上一次比起來,又熱鬧了不少,大概因為臨城戰(zhàn)事大捷,所以前不久冷落的門前又開始喧嘩起來。
這就是世情冷暖,老將軍在臨城病倒時,這些府邸的夫人能躲的多遠就多遠,如今眼見秦老將軍發(fā)力,又都圍了上來。
霜落沒有去老夫人那里,徑直讓管家?guī)チ饲貏偎{的閨房,然后告訴管家她在這里等。
對于霜落,管家很樂意為她跑腿,上一次將軍府低谷時,人家也來了,可見是個忠交的。
秦勝藍好容易有了正當?shù)慕杩诿摿松恚@些個夫人煩死人了。霜落來的真巧。
她一撩裙擺,呼哧呼哧的就跑回了自己院子。
霜落正在院子里賞花,秦勝藍打眼一看見她又是穿著男裝,就知道她又去學(xué)醫(yī)術(shù)了。
上前摟住霜落的脖子,輕佻的說:“哪里來的俊俏少年郎?”
霜落笑顏如花的回身,和她湊趣的說:“小姐可要以身相許?”
秦勝藍大叫:“要要要!”
逗得她的貼身丫鬟捂嘴笑不停。
“好了,咱們進屋談,我有事和你說。”霜落拉著秦勝藍就進了屋。
秦勝藍讓丫頭上了茶,兩個人手拉手的坐在了長椅上。
“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
霜落搖搖頭:“我明日想告假,你幫我?guī)沤o樓先生。”
秦勝藍眼睛一亮:“需要我陪你嗎?”
“不需要,我和麟大伯一起。”
秦勝藍癟癟嘴:“我也想逃學(xué)。”
“你逃學(xué)干嘛去,現(xiàn)在你祖父和你爹爹那里一片大好,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霜落點點她額頭。
“你逃學(xué),我就不想去了。”秦勝藍耍賴。
霜落送她一記白眼:“快給我研磨,我去寫告假書。”
秦勝藍吐舌:“哦。”
霜落想了想,也沒編什么理由,就寫了因事請假,望先生海涵,功課一定會補上云云。
秦勝藍幫她吹干,然后塞進了信皮,隨口問:“你說,三殿下和云世子打了仗以后,會不會也變得和我祖父一樣不通人情啊。”
霜落支頤想象著蕭停云穿著鎧甲的樣子,搖搖頭:“應(yīng)該不會,老將軍戎馬一生,氣質(zhì)自然偏硬。蕭停云和蕭琛卻不一樣,他們也只打過這一次,還是這么順利的。”
秦勝藍也學(xué)她托腮:“我好想去見識一下臨城啊。”
“路那么遠,你也不認識,可別亂來。”霜落告誡她。
秦勝藍沒吱聲,她想的是,祖母明日派舊部給祖父與爹爹送物品,她可以跟著去,那不就認識了嗎。
想到這,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本來只是個雛形想法,如今見霜落寫了告假書,這想法更加蠢蠢欲動。
她始終埋藏了一顆要當女將軍的心,而且似乎還有個別的理由,那就是她也想她的師父了。
霜落指指墨盒:“不蓋上嗎,我用完了。”
“嗯,我待會兒還用。”秦勝藍一揮手,拉著霜落進去了寢房,她還有好多體己話要說呢。
有些主意,只要一打定,就不會輕易地推翻,秦勝藍就是這樣的人,
第二日,樓先生收到的不只是霜落的告假書,還有秦勝藍的。
秦勝藍的理由是要去看望祖父,希望先生能批準。
樓先生知曉老將軍父子在臨城打仗,還以為是將軍府這么安排的,也就沒當回事。誰能料到這小丫頭膽大包天,偷偷的跟著祖父舊部的馬車后面行動呢。
兵分兩路,先說霜落。
她坐著府里的馬車,早早的到了女學(xué),然后下了車打發(fā)走車夫,就做賊似的上了蕭聲的車。
出了京城去秋明山的岔路上,麟大伯已經(jīng)在馬上等著了。
他今日有點不一樣,霜落招呼完就坐回了馬車里,這才想到,麟大伯竟然打扮過了。一身白色的衣袍,雖然衣料是粗布,但一看就是新的,估計做好了就沒上過身。頭發(fā)也梳的很是齊整,用一根木簪別起了發(fā)冠,再加上挺拔的身材,不看臉就是翩翩中年文士一枚。
霜落抿嘴一笑,原來麟大伯也很期待與鳳大娘的會面啊。
也是,蕭家人都是面冷心熱的,蕭停云如此,他爹應(yīng)該也如是。
蕭輔麟有些不自在的捋捋頭發(fā),自己是不是過于當回事,他都聽到霜落在馬車里偷笑了。
蕭聲趕著馬車前面帶路,這條路他已經(jīng)很熟悉了。
來到秋明山,這里自從上次爆炸后,已經(jīng)被人處理過,當然是蕭停云的暗衛(wèi)處理的。
爆炸過后,村民們也不趕著開山路了,只是和以往一樣,在好爬的地方再次辟出一條小徑,供做生意的人出入。
三人站在上山口,霜落覺得天外村口變了樣,但又說不上來哪里變了樣。好像,進山口變得遠了一些?
蕭聲在前面爬,伸出衣袖給霜落揪著,后面有蕭輔麟保護,三個人倒也輕松地就攀了山。
看到天外村的匾額,蕭輔麟撇撇嘴,還天外村,他媳婦是想當天外飛仙不成。
“霜落,咱們是去找你說的那鳳大娘?”他望著前方的路問。
霜落想起鳳大娘冷淡的臉,輕顰眉頭:“我想去找張伯。我覺得,唯一有可能守護鳳大娘的,就是那個張伯了。”
他長的很無害,就是一個普通種地老頭的模樣,可是就是這樣,才更惑人,讓人放松警惕。而且,他也很喜歡銀子,還記得上次賣菜給蕭停云時,他兩眼都冒光。這一點,和鳳大娘的守財太像了。
“好,咱們快去。”蕭輔麟催促道。
霜落失笑,當先帶路,循著記憶找去了張伯的菜園。
雖是夏日,張伯還是早早地就起來在菜地里忙活了。三個人一字排開,站在路邊上看著張伯自己在地里走過來走過去。
蕭輔麟觀察半晌,搖搖頭對霜落說:“不像練家子,一點內(nèi)力皆無。”
霜落想了想,小聲回道:“有時候,保護人不一定只會武功,也許會用毒、用蠱。”
蕭輔麟被她說的一愣,有些慚愧:“你說得對,是我狹隘了,禹氏皇族的人,最拿手的確實是蠱毒。沒有武功的,更容易讓人松懈,好讓他使出毒。”
蕭聲擔(dān)心的問:“他不知咱們是友非敵,萬一給我們用蠱怎么辦?”
“不會的,他們以前過得很貧苦,這么貧窮,都堅持著自己種菜賣菜,可見是心地善良的人。”霜落看著張伯忙碌的身影娓娓道來,上一次賣菜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張伯在菜地里忙久了,有些腰痛,站起來休息一會兒。扇著風(fēng)回過頭來時,嚇了他一跳。
路邊上站著三個人,還不知看了自己多久。
他轉(zhuǎn)瞬就浮上了笑,因為他認出了霜落。這位小公子來過,和另一位公子還預(yù)定了自己不少菜,只是一直沒來拿。
張伯擦著汗走到地邊上,對著霜落笑著問:“小公子,又來買菜嗎?”
他從霜落臉上移到了蕭輔麟臉上,這一看嚇得一個趔趄。
霜落還以為他是被麟大伯的臉嚇到了,連忙說:“這是我的師父,我們來找個人。”
張伯不敢直視蕭輔麟的臉,低下了頭:“你們找誰,還是找鳳大娘?那我勸你們別去,她最近身體不舒服,見了外人會拿棍子打出去的。”
蕭輔麟冷冷的瞪著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臉會把人嚇壞,“我們不找別人,我們就找你,老張!”
張伯身子抖了一下,抬起臉看看蕭輔麟,然后很快的移到霜落臉上:“你這師父竟然都知道我賣菜張伯的名頭,哈哈,我還真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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